主营里,月泠看着手中的战书,有些吃惊,她倒是沒想到苏慕言竟然这么快就给自己和苏慕城下了战书,并且是一次性一对二,他这是笃定了自己必胜无疑了吗。

    苏慕城放下手中的战书,皱了皱眉道:“阿泠,不如将苏楚两国的军队合并吧,不然如此东一块西一块的不便操控。”

    月泠摇了摇头,亦是放下手中的战书道:“不行,南苏的士卒还好说,毕竟是多年服从于赫连礼和你,但是楚国的将士却难说了,加之我是女子,如果此刻合并,楚国士卒便会以为我和你签订协约,臣服于你,到时候失去士气,这对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事。况且,北苏一向以散乱为主,我们合成一块,反而处于被动,得不偿失。”

    被月泠一提醒,苏慕城便也不再多提此法,随后月泠似是猛然想起道:“慕城,你速回南苏军营,我怕苏慕言的军队将至。”

    苏慕城一惊,却也不笨,立刻明白了月泠的意思,两封战书是同时送到楚国军营的,这便代表着,苏慕言已经知道苏慕城在楚国军营之中,而南苏军营无主帅,此刻若是出击,必然是得心应手,马到擒來。

    点了点头,苏慕城交代了几句立刻翻身上马朝着自己的军营飞奔而去,月泠则是披着一身大裘,想了想唤道:“青玦。”

    一直守在帐外的夏青玦闻声立刻走了进來,看着月泠问道:“月泠,怎么了。”

    月泠抿了抿唇,道:“让楚暮寒跟着慕城一起去,我猜想若是真如我和慕城料想的那样,那么苏慕言身边必然跟着李历,南苏营地中并沒有秘术师,若是和李历正面碰撞必然吃亏,让楚暮寒跟着他我放心些。”

    明白月泠的担忧,夏青玦立刻退出主营朝着自己和楚暮寒的帐篷走去,得到月泠命令的楚暮寒沒有多说什么便追着苏慕城而去,一瞬间,整个局势显现出难以预料的紧绷。

    北苏营地中,苏慕言一身铠甲,整装待发,而季月锦则是咬了咬唇,上前道:“陛下,臣妾请求随陛下共同出军。”

    这一句话,瞬间让整个军队沉默了,片刻,一些草原莽子肆无忌惮的发出嘲讽的大笑,苏慕言冷冷的扫了眼身后,止住这些的笑声后,皱眉问道:“月锦,你该知道,我这是去上战场,你这是何意。”

    “臣妾自然知道陛下这是去战场,但是臣妾放心不下,若是可以,臣妾宁愿和陛下共同经历沙场风霜,已经沙场磨砺,我是陛下的正妻,想陪着陛下同生入死。”季月锦决绝的抬起头,看着苏慕言,苏慕言迟疑的望着季月锦不知道要如何劝解。

    这时,倒是一直在一旁看着不做声的李历道:“阿言,便带上她吧,她是你的正妻,是北苏的第一夫人,这一战她随你而去,也算是鼓足士心了。但是,月锦,你要明白,这一路,谁都不会刻意保护你,你只有自己。”

    听到李历的话,季月锦重重的点了点头,答道:“臣妾明白,多谢皇祖父为月锦求情,请陛下恩准,让臣妾跟随在您的身边,为您鞍马效忠。”

    “罢了,天一,给夫人备匹温和些的小马。”李历既然已经开口,苏慕言自然也不会驳了李历的面子,况且季月锦已经说成这个样子了,他若是还是不让季月锦跟去,倒显得他冷血无情了,那么便带着去就是了,或许,有季月锦在,泠儿还能对自己有所恋旧呢。

    这边。苏慕言有着自己的打算,那边李历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他清楚季月锦和月泠的关系,所以季月锦此行,一则是作为苏慕言的挡箭牌,二则则是因为他的感觉,到现在,他依旧能够感觉到,她是可以救苏慕言之人,故而,此行他必须带上季月锦。

    小心翼翼的翻身踏上马背,季月锦定了定神,苏慕言和李历的心思,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她要跟去战场,也仅仅是因为她有她自己的打算,这一战,她必须要让叶钦苒死在战场上,她要亲手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看着身下的马儿,季月锦眼神有些复杂,她是中原人,甚少骑马,但是自从被陶雅娜以马残害,失去未阳之后,她便痛心暗自训练马术,如今也算得上是小有成就,可是这小有成就却是令她讽刺得很。

    “儿郎们,前进。”确定自己队中沒有任何误失之后,苏慕言即刻带着自己的队伍朝着南苏的阵营而去,他如今便是和时间赛跑,他明白,那份战书送到楚国军营之时,就算苏慕城和月泠一时沒有反应过來,现在也该反应过來了,如今,他便是要在苏慕城回到军营之前,攻下南苏军营。

    “外公,拜托了。”距离南苏军营还有百余里,苏慕言对着李历点了点头,李历明了的分身而起,一道灵力朝着南苏主营打去,主营之中的赫连礼如同一瞬间失神了一般在主营中对周围的将士大打出手。

    徐钊一愣,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般的大喊起來:“快打晕赫连将军。他被北苏的秘术师控制住了。”

    在南苏军营中的房宿一惊,立刻一个手刀看在了赫连礼的后脑,让赫连礼失去了意识,倒了下來,而徐钊也忙接住赫连礼,对着房宿等人道:“快去看看前线,赫连将军**纵说明北苏军队怕是已经到了,立刻组织人马迎敌。”

    开阳和玉衡最先跑出主营,集结了几队士卒,走上垒土台,远远望去,果然看见不远处那漫天摇动的北苏的旗帜和踏起无数尘埃的铁骑。

    开阳神色一冷,冷笑一声,对着玉衡道:“玉衡,这苏慕言果然是先寻上这边了,苏侯不在,他倒是最先拿苏国开刀了。”

    “管他拿谁先开刀,总之,杀他个片甲不留便是。”玉衡挥手做了个指令,已经整顿好的几队士卒立刻走出临时搭建的营寨门,排列成队,开阳驾马走到队伍前,对着苏慕言所在的方向吼道:“苏慕言,苏侯不在,谁给你的胆子來挑衅。”

    苏慕言驾马上前,笑着答道:“这天下只有我苏慕言不想做的事情,还沒有做不成的。李朝阳,如今苏慕城不在,赫连礼也已经被控制了,你觉得这一战你们南苏还有获胜的可能吗。”

    开阳冷笑一声,沒有搭腔,而是对身后的士卒们做了个进攻的动作,这些士卒大多都是当初跟着月泠打败穆翊的战事,行动敏捷,性格豪爽,更是沒有怕死不怕死之说,直直的冲向北苏的军营,势必要打漂亮这第一战。

    苏慕言垂下的脸上浮起一抹阴冷的笑容,随后对着身后的士卒们道:“儿郎们,杀。杀完了这场我们回去烤羊肉吃。”

    那些草原莽子们大吼一声,随后沒有章法纪律的冲入南苏的军营之中,一瞬间便将南苏的军队冲的支离破碎,草原莽子本就彪悍,况且比之南苏人更加要适应此刻末冬的寒冷,加之南苏军队被乱了步调,士气上便比之北苏要弱了些。如此以來,北苏军队更是功不可战无不胜,瞬间将南苏的军队打的退了回去。

    苏慕言冷笑着上前,对于这些草原莽子,根本不需要什么阵法和阵型,他们自己便是阵法便是阵型,他们自己有着自己的打法,乱那是自然,可是却是因为乱,反而破了中原人的规矩,将中原人杀得兵荒马乱,手足无措。

    此刻,在垒土台上的玉衡看着此刻的情形,一急,对着开阳吼道:“开阳,将士卒散开,三五围一。”

    听到玉衡的支招,开阳也不犹豫,为了解开此刻节节败退的局势,忙道:“将士们,你们三五围一,四处散开,我就不信了,这草原莽子再厉害,我们三五个大汉子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是。”被开阳的话燃烧起身为男人的热血,将士们再一次满腔热血,似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分散开,但是仔细些看,便会看见,这些汉子们皆是三个或五个的在一起,将冲入其中的草原士卒困住,一瞬间局势竟是成了难舍难分的情形。

    看着僵住的战场,苏慕言皱了皱眉,拉住马的缰绳,将叶钦苒唤到身边來问道:“叶上大夫,那垒土台上的是何人。”

    叶钦苒远眺而去,随后思索了一番,有些迟疑的答道:“我若是沒记错那人名叫秦鹤,是一个小副将,不知道为何如今竟是成了主将级别的人物了。”

    “我原以为南苏离了你文韬武略的叶钦苒,失了沙场霸王赫连礼便沒有任何有能之辈,如今看來,却是超出我预料了,这秦鹤和李朝阳原來都不过是一个普通武将,如今竟是都能担起大任了。”眯着眼看着此刻的战场,苏慕言出声道:“儿郎们,聚拢,让他们看看你们的本事。”

    虽说草原人喜爱各自为战,有着自己的打法,但是苏慕言也并非沒有能够让他们聚拢的领导能力,刚刚,不过是让他们解放天性,以便现在真正的给南苏彻底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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