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回:破长安四城滚尘烟/帝仓皇凄凉奔蜀地
在中国内地的教科书里,黄巢是一个非常正面的角色,然而真实的历史并没有这么简单那一年黄巢来到长安应试,结果大失所望、名落孙山在面对这样一件事的时候,一般人的反应是觉得自己水平不行,或者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也许下一次就会好一些黄巢的反应跟一般人不大一样,他非常的气氛,写了一首很有名的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你现在不录用老子,后果是非常严重的等到九月初八的那一天,菊花开放的时候,我要带着军队杀进长安城,倾覆你唐朝的社稷然后拂袖而去
接下来他的一段时间,他一面继续从事贩私盐的勾当,一面着手建立属于自己的组织,以颠覆朝廷为目标当时的唐朝早已不是初唐时的样子了,皇帝整天泡在皇宫里玩游戏,权柄被抓在一个宦官的手里,这位宦官没有济世安民的担当,整天忙着敛财和揽权,他变得非常富有,在他的治下,官差如虎狼一般,恨不得吃人肉,使得人们看见官差就恨的直磨牙那个时候的官员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布满血丝,不是忙着从事娱乐活动,就是在想把反从百姓身上刮油水
天下这么大,总有些地方出现这样那样的灾害,如果朝廷能够及时赈济,百姓们或许可以不用挨饿要是官府放手不管,百姓们就得背井离乡、四处乞食如果官府在这个时候在趁机向他们索要税款,那就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每到这个时候,百姓们就开始把自己妻子、儿女卖掉,在惨一点就开始吃活人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吃红了眼睛,此时此刻人把能放得下的东西都放下了,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此时此刻已经是遍地**,只要有人振臂一呼,立刻天下沸腾
这个时候的百姓再不是那个唯唯诺诺可以被随意欺负的人,他们会闯进官员的家里,把官员的内眷、佣人统统煮熟吃掉,把他们的财产分掉黄巢就是领着这样一直对付四处征战,所到之处、势如破竹黄巢刚开始闹起来的时候,长安完全感觉不到这个时候的朝廷只是名义上的中央,各个藩镇各自为政,大家互不统属,正因为如此,黄巢可以再各个藩镇的连接地带游刃有余的穿行这个时候每个藩镇的节度使都是这样想问题的,黄巢在谁的境内,谁的实力就会被削弱
因此黄巢就是送给对手的最好礼物,每次和黄巢交手的时候目标不是把黄巢的军队消灭,而是把他们赶到对手的领地里逐渐的黄巢的名气越来越大,麾下的军队数量越来越庞大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出来单挑黄巢了,理由很简单,如果黄巢羽翼已丰,这个时候你和他动手,等他的军队被打光了,你的军队也会被打光,到时候他完蛋了,你也完蛋最聪明的办法是把黄巢交给别人去打,自己等黄巢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再去打他,这样才可以保证自己既不会遭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尴尬
于是黄巢在西进的过程中,沿线的节度使们无一例外的选择了防水,似乎是在**之间,从睡梦中醒来的皇帝发现黄巢的军队距离长安已经不远了,一旦长安被攻破,搞不好天下从此易主前方送来消息说洛阳被攻破了,明眼人都知道义军下一个要攻打的目标就是长安宦官田令孜把宰相找来一起商议应对之策,田令孜满脸期待的看着宰相卢携,说:“卢相国,你可是咱们唐朝的股肱之臣啊现在黄巢的军队距离长安越来越近了,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截住他,确保京城的安全”
卢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来,嘴巴上也长出许多水泡,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很多天没有睡过了田令孜说:“你拿个主意,务必要保证长安,要是长安保住了,皇上一定会不吝封赏”卢携说:“田公公,请恕我我能,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田令孜一听这话便火冒三丈,说:“你是堂堂宰相,平日里没听到过你的一条建议,朝廷到了为难的时候,你也没有办法保卫京城,你说你这个宰相称职吗?我可告诉你,现如今皇上的安危也牵涉到你自己的安危你想想看,黄巢这样的人的今天能成器,作为宰相你难辞其咎,要是京城有个闪失,我一定要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喂狗”然后厉声说:“滚”
吓的卢携连滚带爬来到门外,再被两个仆人扶起,回到家里越想越觉得害怕,他把家里的庸人叫到一起,给每个人都发了遣散费,他说:“你们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平时脾气不好,让你们受了不少委屈,今天我给你们发放路费,你们各自逃命去”管家说:“老爷,难道京城真的守不住了吗?”卢携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走着不了路”接下来又把没有生育过的小妾集中到一起,给他们每个人发放休书一封,希望他们各自找个可靠地男人嫁掉,她们也会领到卢携给预备的一分钱
下来就是安排自己的家眷了,他把儿子们叫来,让他们带着少量金银细软连夜逃出长安,大部分金银都被他埋在自家府邸下面送走了家眷,他就没什么牵挂了,三半夜、明月高悬,一阵凉风吹来,房梁上悬挂着一具尸体,他在凉风中摇曳着后半夜的时候,田令孜被人推醒,他没好气的做起来,说:“什么事?”外面一个小太监说:“公公,大事不好了,卢相国自杀了”田令孜说:“他的家眷在哪儿?”小太监说:“没有找到”田令孜顿时睡意全无,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好你个卢携,枉你读书那么多年,枉你还是个宰相,你居然这个不顾社稷安危,就这样甩手死了”小太监说:“公公,现在怎么办?”
田令孜想了想说:“备马”小太监立刻走出他的卧室,手一挥就有一个人迁了一匹马过来田令孜翻身上马,几个随从也都骑着马往卢府赶来他们径直闯进卢府的内宅,看见卢携的尸体,田令孜顾不上发感慨,说:“安排人把这座府邸看护起来,不能让人知道这座府邸已经空了”随从说:“是”他接着说:“尸体就地掩埋”随从又说:“是”
他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说:“你们四处找一找,看什么地方动过土”士兵们找了一会儿终于发现有一个隐蔽的角落动过土,田令孜走过来说:“挖”挖了没多久,便发现底下迈着十几只大箱子里,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古玩字画、金银细软田令孜说:“好你个卢携,你以为你的儿女还能回到这相国府吗?”随从说:“接下来怎么做?”田玲子说:“把这些东西都拉回到我的府里”随从说:“是”办完了这几件事,随从说:“要不要马上进宫”
田令孜说:“黄巢的军队快要攻打长安了,这个时候一定有大量的探马活跃在长安城里,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阵脚,并不能让对手知道宰相自杀的消息”次日一早,田令孜就把此事告诉了皇帝皇帝吓得面无血色,说:“你说现在朕该怎么办呢?”田令孜说:“陛下不要惊慌,满朝文武一定会有御敌的办法”皇帝说:“好,传旨,今日朝会,京城大小官员必须全部到场”田令孜说:“陛下,这样不行”皇帝说:“出主意不是人愈多越好吗?”田令孜说:“人多嘴杂,人数多了未必就有好主意,陛下只需把最聪明的大臣招来就可以了”皇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田令孜说:“如果是顶皮子,一个皮匠都比诸葛亮强,如果是治国安邦,就是一百个臭皮匠也不如一个诸葛亮”皇帝说:“那好,就按你说的做,不过我怎么知道谁聪明呢?”田令孜说:“官员比百姓要聪明,大官比小官要聪明陛下只需把大官招来,问题就应该可以解决”于是皇帝传旨把京城里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招到大明宫议事,官员们鱼贯而入,皇帝早已经在御座上坐着了,田令孜坐在一边,未等皇帝开口,大臣们就哭作一团,田令孜说:“诸公都是唐朝的股肱之臣,现在是需要你们出力的时候,希望你们能够抓住这次施展才干的机会”不等田令孜把话说完,在场的官员就有六个哭昏过去剩下的一个个还在不停的抽泣,皇帝一看此情此景,真是痛苦万分他说:“都怪我平时只知道玩乐,所以才有今日之祸要是能够早听诸位爱卿的劝谏,或许不至于今日之难”
此言一出,大家哭的厉害了,田令孜脸色铁青,一招手,几个提着水桶的太监将水桶里的水晕倒的大臣的脑袋上,他们立刻就醒了过来他说:“你们要知道,陛下的安危就是唐朝的安危,唐朝的安危就是诸公的安危你们都是唐朝的官员,假如唐朝没了,你们能有好果子吃吗?”一个老臣颤颤巍巍站起来说:“陛下,臣已经是老朽了,不能为国家出力了,可是臣依旧不甘心做个亡国之臣,愿以死报国”说着就一脑袋撞在蟠龙柱上,脑袋上鲜血不断涌出,没一会儿工夫就死了皇帝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顿时吓得魂飞天外,田令孜走过去对皇帝说:“陛下不要害怕,有老奴在,你就是安全的”
皇帝渐渐恢复了镇定,群臣哭声震天,田令孜叹口气说:“真是想不到,你们都是身居要职的官员,国家到了危难关头,竟然没有一个主意以安社稷,我看唐朝也用不找你们了,陛下,你下旨让我杀了他们”皇帝说:“唐朝落得今天这个地步,过失不在他们,都在我一个人你们都去逃命朕已经想好了,黄巢就是真的来了,也无非是意思而已”话音未落,跪在地上的群臣四散奔逃,皇帝说:“朕心寒之极”田令孜的脸上热泪滚滚,皇帝说:“你也会逃命去”田令孜说:“陛下,我的手下还有你的神策军,虽不足以与黄巢抗衡,把他打出关中,可保护陛下的身家性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皇帝说:“打不过黄巢,我怎么会有不死的道理”田令孜说:“当初安史之乱,贼人来势汹汹,连破洛阳、长安,玄宗皇帝当时就逃往蜀地,后来又有几次丢失都城,我们也能够夺回来,这次说不定也可以”皇帝说:“靠神策军吗?”田令孜说:“黄巢之所以有今天的风光,全仗着藩镇长官们想保存实力,同时借用黄巢的手打击对手所以他四处攻伐,节度使们是可以容忍的,可要是真的让他占据长安,推倒了大唐,做了皇帝你想想看,那些节度使会服气吗?”皇帝说:“应该不服气”田令孜说:“要是节度使们联合起来讨伐黄巢,他必死无疑”皇帝听了连连点头说:“你说的太对了,咱们赶紧跑”
田令孜说:“这个时候京城里一定到处都是探马,咱们就装出一幅要对抗到底的架势,让探马把这个消息告诉黄巢,等黄巢稍有松懈,咱们就立刻逃出京城奔往蜀地”于是探马就会发现,京城里所有人都被动员了起来,砌成墙的砌成墙,磨刀的磨刀,似乎真的准备大干一场,黄巢在军中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觉得有点怵,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们会不会跟义军拼命,义军手里的钱越来越多,人手里的钱多了就会越来越惜命,惜命如金,打起仗来就不那么厉害了这个时候谋士说:“将军,这个时候咱们应该放弃辎重,轻装上阵,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抓得住皇帝”黄巢说:“抓住唐朝皇帝干什么?”谋士立刻就呆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谋士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缓过劲儿来,说:“将军,咱们这次进攻长安的目的是什么?”黄巢白了他一眼,说:“这还用说?当然是想推倒大唐自己做皇帝了”谋士说:“如果不把唐朝皇帝抓住,怎么推倒大唐?”黄巢愣住了,过来好一会儿说:“对啊怎么才能推倒大唐呢?”谋士说:“将军,不把皇帝抓住,唐朝是亡不了的”
黄巢说:“当年高皇帝也没有抓住隋炀帝,他不是照样开创大唐的基业吗?”谋士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年隋朝立国未稳,隋炀帝即位之后所作所为激起众怒,隋朝的根基立刻就被瓦解了高皇帝领兵攻入长安,而隋炀帝却死于宇文化及之手,设想如果宇文化及没能得逞,如果隋朝皇帝回到长安,高皇帝当时的处境就非常困难了要是打败了皇帝,便是乱臣贼子,要是被皇帝打败,也只有死路一条,这都不利于日后开创霸业,所以能不能完成霸业,很大程度上在于你能不能很好的利用前朝皇帝”
黄巢说:“你说的太绕了,我不大懂”谋士说:“如果我们没有抓住皇帝,我们进入长安之日,也是我们失去主动之时你想想看,我们进入长安,可长安周围都被官军控制那些节度使们都会利用这样的机会去努力表现,极力打咱们,只要在打咱们打的足够狠,他得到的封赏就会足够大果真如此,咱们就会成为那些节度使们都想吃的肥肉,将军,我们在长安没有什么根基,真跟他们动起手来,没有必胜的把握”黄巢说:“你说的道理我又何尝不知?不过我还有一层考虑”
谋士说:“将军顾虑的是什么?”黄巢说:“我们要是把皇帝控制住了要怎么做呢?”谋士笑着说:“当然是杀掉了”黄巢说:“要是把皇帝杀了,我不就成了个不忠不孝之人?”谋士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是唐朝的皇帝被做掉了,唐朝的人心就会散掉,那些节度使们就会各自为政,想象看,他们都会立跟自己关系比较近的亲王为皇帝,这样各个藩镇之间就会相互攻伐,咱们就可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如若不然,他们要是在皇帝的号召之下,趁咱们立足未稳反扑过来,到时候咱们一定会输的特别惨”
黄巢说:“你说对”这个时候接到情报说皇帝打算负隅顽抗,黄巢大喜过望,做出各种假象,表示自己并没有下决心攻打长安就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田令孜指挥神策军将皇帝以及诸王全部转移,朝着蜀地狂奔,等消息传到义军大营,黄巢几乎要哭了说:“现在该怎么办呢?”谋士说:“现在只能学汉高祖进入关中时的表现,约法三章、善待百姓有了百姓的支持,咱们就不会很快败亡”大军进入长安的那一天刚好是九月初八,正直秋高气爽,黄巢坐在马上意气风发,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进城的那一天老百姓夹道欢迎,黄巢当即表示自己会善待百姓,百姓中间山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进城之后他就住进了皇宫,表示要做皇帝
谋士说:“现在还不是做皇帝的时候,假如你称帝,外面唐朝皇帝还在,唐朝皇帝手下还有一堆节度使,而你手里只有一座都城而已,都城变成了孤城,咱们还能有什么作为呢?”黄巢说:“那你说怎么办?”谋士说:“你好好想一想,用什么办法能够离间各个藩镇之间的关系呢?”黄巢说:“你直接说你的想法”谋士说:“将军,咱们的实力太薄弱了,是不是投靠一个实力比较强的藩镇,咱们拥立这个藩镇的节度使当皇帝”未等他说完,黄巢就大怒了,说:“我辛辛苦苦忙活半天,怎么能把皇位拱手相让?”
谋士说:“当皇帝是靠实力的,咱们没有”一开始黄巢果真按照他说的那样做了,结果没有任何一个节度使接受他们的恭维,不但每次都碰一鼻子灰,有人甚至写信讽刺他不敢做皇帝黄巢终于被彻底激怒了,他杀掉了这位总是低估他能力的谋士,当上了大齐的皇帝皇帝好不容易从气氛紧张的长安逃了出来,惊魂未定的他一路狂奔,终于到达蜀地蜀地异常封闭,呆在这个地方的人往往不会有什么雄心壮志天府之国、沃野千里,又有蜀道阻隔,是苟且偷安的好地方安定下来之后,田令孜就开始给各个藩镇发诏书,要求他们起兵勤王
诏书一到,每个节度使都兴奋异常平常老子厉兵牧马总是偷偷摸摸,这次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军队开到长安,只要老子的军队到了长安,或许就可以赌一把而长安周围的藩镇是紧张的不得了,如果不能尽快平定黄巢之乱,等各地勤王的义师到了长安,原本属于自己的底盘也就成了大家的公共财产于是藩镇动作之快让皇帝瞠目结舌,他们立刻真是拼了命的打黄巢,虽然黄巢的军队很有战斗力,可现在是孤军深入、敌众我寡,按说在这种条件下不宜固守城池,而应该穿插到各个藩镇的交界地带,设法挑起两个藩镇之间的冲突,以求一线生机
黄巢虽然不甘心,可他还是被迫撤出长安,大齐皇帝当了没几天,自己的军队这算十分之九,这个时候的黄巢再也不是那个人人都想推开的麻烦,这个个时候节度使们争抢着要活捉黄巢,谁要是把黄巢抓住,再把他押解到京师,一定可以给自己带来升迁的机会黄巢已经是强弩之末,经过此番折腾,再也没有什么斗志了前文书已经说到他兵败自杀,这个时候的皇帝处境也跟皇朝差不多,本来地方的权力就已经非常大,此番有立下大功,皇帝能给他们什么呢?有些心似活泛的节度使开始想着演一把曹操,对于这一切就连田令孜都浑然不觉,一个小太监跑进寝宫,说:“陛下,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求见”
在中国内地的教科书里,黄巢是一个非常正面的角色,然而真实的历史并没有这么简单那一年黄巢来到长安应试,结果大失所望、名落孙山在面对这样一件事的时候,一般人的反应是觉得自己水平不行,或者觉得自己运气不好,也许下一次就会好一些黄巢的反应跟一般人不大一样,他非常的气氛,写了一首很有名的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你现在不录用老子,后果是非常严重的等到九月初八的那一天,菊花开放的时候,我要带着军队杀进长安城,倾覆你唐朝的社稷然后拂袖而去
接下来他的一段时间,他一面继续从事贩私盐的勾当,一面着手建立属于自己的组织,以颠覆朝廷为目标当时的唐朝早已不是初唐时的样子了,皇帝整天泡在皇宫里玩游戏,权柄被抓在一个宦官的手里,这位宦官没有济世安民的担当,整天忙着敛财和揽权,他变得非常富有,在他的治下,官差如虎狼一般,恨不得吃人肉,使得人们看见官差就恨的直磨牙那个时候的官员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布满血丝,不是忙着从事娱乐活动,就是在想把反从百姓身上刮油水
天下这么大,总有些地方出现这样那样的灾害,如果朝廷能够及时赈济,百姓们或许可以不用挨饿要是官府放手不管,百姓们就得背井离乡、四处乞食如果官府在这个时候在趁机向他们索要税款,那就是把他们往死路上逼每到这个时候,百姓们就开始把自己妻子、儿女卖掉,在惨一点就开始吃活人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吃红了眼睛,此时此刻人把能放得下的东西都放下了,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此时此刻已经是遍地**,只要有人振臂一呼,立刻天下沸腾
这个时候的百姓再不是那个唯唯诺诺可以被随意欺负的人,他们会闯进官员的家里,把官员的内眷、佣人统统煮熟吃掉,把他们的财产分掉黄巢就是领着这样一直对付四处征战,所到之处、势如破竹黄巢刚开始闹起来的时候,长安完全感觉不到这个时候的朝廷只是名义上的中央,各个藩镇各自为政,大家互不统属,正因为如此,黄巢可以再各个藩镇的连接地带游刃有余的穿行这个时候每个藩镇的节度使都是这样想问题的,黄巢在谁的境内,谁的实力就会被削弱
因此黄巢就是送给对手的最好礼物,每次和黄巢交手的时候目标不是把黄巢的军队消灭,而是把他们赶到对手的领地里逐渐的黄巢的名气越来越大,麾下的军队数量越来越庞大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愿意出来单挑黄巢了,理由很简单,如果黄巢羽翼已丰,这个时候你和他动手,等他的军队被打光了,你的军队也会被打光,到时候他完蛋了,你也完蛋最聪明的办法是把黄巢交给别人去打,自己等黄巢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再去打他,这样才可以保证自己既不会遭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尴尬
于是黄巢在西进的过程中,沿线的节度使们无一例外的选择了防水,似乎是在**之间,从睡梦中醒来的皇帝发现黄巢的军队距离长安已经不远了,一旦长安被攻破,搞不好天下从此易主前方送来消息说洛阳被攻破了,明眼人都知道义军下一个要攻打的目标就是长安宦官田令孜把宰相找来一起商议应对之策,田令孜满脸期待的看着宰相卢携,说:“卢相国,你可是咱们唐朝的股肱之臣啊现在黄巢的军队距离长安越来越近了,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截住他,确保京城的安全”
卢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来,嘴巴上也长出许多水泡,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很多天没有睡过了田令孜说:“你拿个主意,务必要保证长安,要是长安保住了,皇上一定会不吝封赏”卢携说:“田公公,请恕我我能,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田令孜一听这话便火冒三丈,说:“你是堂堂宰相,平日里没听到过你的一条建议,朝廷到了为难的时候,你也没有办法保卫京城,你说你这个宰相称职吗?我可告诉你,现如今皇上的安危也牵涉到你自己的安危你想想看,黄巢这样的人的今天能成器,作为宰相你难辞其咎,要是京城有个闪失,我一定要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喂狗”然后厉声说:“滚”
吓的卢携连滚带爬来到门外,再被两个仆人扶起,回到家里越想越觉得害怕,他把家里的庸人叫到一起,给每个人都发了遣散费,他说:“你们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平时脾气不好,让你们受了不少委屈,今天我给你们发放路费,你们各自逃命去”管家说:“老爷,难道京城真的守不住了吗?”卢携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走着不了路”接下来又把没有生育过的小妾集中到一起,给他们每个人发放休书一封,希望他们各自找个可靠地男人嫁掉,她们也会领到卢携给预备的一分钱
下来就是安排自己的家眷了,他把儿子们叫来,让他们带着少量金银细软连夜逃出长安,大部分金银都被他埋在自家府邸下面送走了家眷,他就没什么牵挂了,三半夜、明月高悬,一阵凉风吹来,房梁上悬挂着一具尸体,他在凉风中摇曳着后半夜的时候,田令孜被人推醒,他没好气的做起来,说:“什么事?”外面一个小太监说:“公公,大事不好了,卢相国自杀了”田令孜说:“他的家眷在哪儿?”小太监说:“没有找到”田令孜顿时睡意全无,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好你个卢携,枉你读书那么多年,枉你还是个宰相,你居然这个不顾社稷安危,就这样甩手死了”小太监说:“公公,现在怎么办?”
田令孜想了想说:“备马”小太监立刻走出他的卧室,手一挥就有一个人迁了一匹马过来田令孜翻身上马,几个随从也都骑着马往卢府赶来他们径直闯进卢府的内宅,看见卢携的尸体,田令孜顾不上发感慨,说:“安排人把这座府邸看护起来,不能让人知道这座府邸已经空了”随从说:“是”他接着说:“尸体就地掩埋”随从又说:“是”
他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说:“你们四处找一找,看什么地方动过土”士兵们找了一会儿终于发现有一个隐蔽的角落动过土,田令孜走过来说:“挖”挖了没多久,便发现底下迈着十几只大箱子里,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古玩字画、金银细软田令孜说:“好你个卢携,你以为你的儿女还能回到这相国府吗?”随从说:“接下来怎么做?”田玲子说:“把这些东西都拉回到我的府里”随从说:“是”办完了这几件事,随从说:“要不要马上进宫”
田令孜说:“黄巢的军队快要攻打长安了,这个时候一定有大量的探马活跃在长安城里,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阵脚,并不能让对手知道宰相自杀的消息”次日一早,田令孜就把此事告诉了皇帝皇帝吓得面无血色,说:“你说现在朕该怎么办呢?”田令孜说:“陛下不要惊慌,满朝文武一定会有御敌的办法”皇帝说:“好,传旨,今日朝会,京城大小官员必须全部到场”田令孜说:“陛下,这样不行”皇帝说:“出主意不是人愈多越好吗?”田令孜说:“人多嘴杂,人数多了未必就有好主意,陛下只需把最聪明的大臣招来就可以了”皇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田令孜说:“如果是顶皮子,一个皮匠都比诸葛亮强,如果是治国安邦,就是一百个臭皮匠也不如一个诸葛亮”皇帝说:“那好,就按你说的做,不过我怎么知道谁聪明呢?”田令孜说:“官员比百姓要聪明,大官比小官要聪明陛下只需把大官招来,问题就应该可以解决”于是皇帝传旨把京城里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招到大明宫议事,官员们鱼贯而入,皇帝早已经在御座上坐着了,田令孜坐在一边,未等皇帝开口,大臣们就哭作一团,田令孜说:“诸公都是唐朝的股肱之臣,现在是需要你们出力的时候,希望你们能够抓住这次施展才干的机会”不等田令孜把话说完,在场的官员就有六个哭昏过去剩下的一个个还在不停的抽泣,皇帝一看此情此景,真是痛苦万分他说:“都怪我平时只知道玩乐,所以才有今日之祸要是能够早听诸位爱卿的劝谏,或许不至于今日之难”
此言一出,大家哭的厉害了,田令孜脸色铁青,一招手,几个提着水桶的太监将水桶里的水晕倒的大臣的脑袋上,他们立刻就醒了过来他说:“你们要知道,陛下的安危就是唐朝的安危,唐朝的安危就是诸公的安危你们都是唐朝的官员,假如唐朝没了,你们能有好果子吃吗?”一个老臣颤颤巍巍站起来说:“陛下,臣已经是老朽了,不能为国家出力了,可是臣依旧不甘心做个亡国之臣,愿以死报国”说着就一脑袋撞在蟠龙柱上,脑袋上鲜血不断涌出,没一会儿工夫就死了皇帝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顿时吓得魂飞天外,田令孜走过去对皇帝说:“陛下不要害怕,有老奴在,你就是安全的”
皇帝渐渐恢复了镇定,群臣哭声震天,田令孜叹口气说:“真是想不到,你们都是身居要职的官员,国家到了危难关头,竟然没有一个主意以安社稷,我看唐朝也用不找你们了,陛下,你下旨让我杀了他们”皇帝说:“唐朝落得今天这个地步,过失不在他们,都在我一个人你们都去逃命朕已经想好了,黄巢就是真的来了,也无非是意思而已”话音未落,跪在地上的群臣四散奔逃,皇帝说:“朕心寒之极”田令孜的脸上热泪滚滚,皇帝说:“你也会逃命去”田令孜说:“陛下,我的手下还有你的神策军,虽不足以与黄巢抗衡,把他打出关中,可保护陛下的身家性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皇帝说:“打不过黄巢,我怎么会有不死的道理”田令孜说:“当初安史之乱,贼人来势汹汹,连破洛阳、长安,玄宗皇帝当时就逃往蜀地,后来又有几次丢失都城,我们也能够夺回来,这次说不定也可以”皇帝说:“靠神策军吗?”田令孜说:“黄巢之所以有今天的风光,全仗着藩镇长官们想保存实力,同时借用黄巢的手打击对手所以他四处攻伐,节度使们是可以容忍的,可要是真的让他占据长安,推倒了大唐,做了皇帝你想想看,那些节度使会服气吗?”皇帝说:“应该不服气”田令孜说:“要是节度使们联合起来讨伐黄巢,他必死无疑”皇帝听了连连点头说:“你说的太对了,咱们赶紧跑”
田令孜说:“这个时候京城里一定到处都是探马,咱们就装出一幅要对抗到底的架势,让探马把这个消息告诉黄巢,等黄巢稍有松懈,咱们就立刻逃出京城奔往蜀地”于是探马就会发现,京城里所有人都被动员了起来,砌成墙的砌成墙,磨刀的磨刀,似乎真的准备大干一场,黄巢在军中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觉得有点怵,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们会不会跟义军拼命,义军手里的钱越来越多,人手里的钱多了就会越来越惜命,惜命如金,打起仗来就不那么厉害了这个时候谋士说:“将军,这个时候咱们应该放弃辎重,轻装上阵,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抓得住皇帝”黄巢说:“抓住唐朝皇帝干什么?”谋士立刻就呆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谋士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缓过劲儿来,说:“将军,咱们这次进攻长安的目的是什么?”黄巢白了他一眼,说:“这还用说?当然是想推倒大唐自己做皇帝了”谋士说:“如果不把唐朝皇帝抓住,怎么推倒大唐?”黄巢愣住了,过来好一会儿说:“对啊怎么才能推倒大唐呢?”谋士说:“将军,不把皇帝抓住,唐朝是亡不了的”
黄巢说:“当年高皇帝也没有抓住隋炀帝,他不是照样开创大唐的基业吗?”谋士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当年隋朝立国未稳,隋炀帝即位之后所作所为激起众怒,隋朝的根基立刻就被瓦解了高皇帝领兵攻入长安,而隋炀帝却死于宇文化及之手,设想如果宇文化及没能得逞,如果隋朝皇帝回到长安,高皇帝当时的处境就非常困难了要是打败了皇帝,便是乱臣贼子,要是被皇帝打败,也只有死路一条,这都不利于日后开创霸业,所以能不能完成霸业,很大程度上在于你能不能很好的利用前朝皇帝”
黄巢说:“你说的太绕了,我不大懂”谋士说:“如果我们没有抓住皇帝,我们进入长安之日,也是我们失去主动之时你想想看,我们进入长安,可长安周围都被官军控制那些节度使们都会利用这样的机会去努力表现,极力打咱们,只要在打咱们打的足够狠,他得到的封赏就会足够大果真如此,咱们就会成为那些节度使们都想吃的肥肉,将军,我们在长安没有什么根基,真跟他们动起手来,没有必胜的把握”黄巢说:“你说的道理我又何尝不知?不过我还有一层考虑”
谋士说:“将军顾虑的是什么?”黄巢说:“我们要是把皇帝控制住了要怎么做呢?”谋士笑着说:“当然是杀掉了”黄巢说:“要是把皇帝杀了,我不就成了个不忠不孝之人?”谋士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是唐朝的皇帝被做掉了,唐朝的人心就会散掉,那些节度使们就会各自为政,想象看,他们都会立跟自己关系比较近的亲王为皇帝,这样各个藩镇之间就会相互攻伐,咱们就可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如若不然,他们要是在皇帝的号召之下,趁咱们立足未稳反扑过来,到时候咱们一定会输的特别惨”
黄巢说:“你说对”这个时候接到情报说皇帝打算负隅顽抗,黄巢大喜过望,做出各种假象,表示自己并没有下决心攻打长安就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田令孜指挥神策军将皇帝以及诸王全部转移,朝着蜀地狂奔,等消息传到义军大营,黄巢几乎要哭了说:“现在该怎么办呢?”谋士说:“现在只能学汉高祖进入关中时的表现,约法三章、善待百姓有了百姓的支持,咱们就不会很快败亡”大军进入长安的那一天刚好是九月初八,正直秋高气爽,黄巢坐在马上意气风发,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进城的那一天老百姓夹道欢迎,黄巢当即表示自己会善待百姓,百姓中间山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进城之后他就住进了皇宫,表示要做皇帝
谋士说:“现在还不是做皇帝的时候,假如你称帝,外面唐朝皇帝还在,唐朝皇帝手下还有一堆节度使,而你手里只有一座都城而已,都城变成了孤城,咱们还能有什么作为呢?”黄巢说:“那你说怎么办?”谋士说:“你好好想一想,用什么办法能够离间各个藩镇之间的关系呢?”黄巢说:“你直接说你的想法”谋士说:“将军,咱们的实力太薄弱了,是不是投靠一个实力比较强的藩镇,咱们拥立这个藩镇的节度使当皇帝”未等他说完,黄巢就大怒了,说:“我辛辛苦苦忙活半天,怎么能把皇位拱手相让?”
谋士说:“当皇帝是靠实力的,咱们没有”一开始黄巢果真按照他说的那样做了,结果没有任何一个节度使接受他们的恭维,不但每次都碰一鼻子灰,有人甚至写信讽刺他不敢做皇帝黄巢终于被彻底激怒了,他杀掉了这位总是低估他能力的谋士,当上了大齐的皇帝皇帝好不容易从气氛紧张的长安逃了出来,惊魂未定的他一路狂奔,终于到达蜀地蜀地异常封闭,呆在这个地方的人往往不会有什么雄心壮志天府之国、沃野千里,又有蜀道阻隔,是苟且偷安的好地方安定下来之后,田令孜就开始给各个藩镇发诏书,要求他们起兵勤王
诏书一到,每个节度使都兴奋异常平常老子厉兵牧马总是偷偷摸摸,这次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军队开到长安,只要老子的军队到了长安,或许就可以赌一把而长安周围的藩镇是紧张的不得了,如果不能尽快平定黄巢之乱,等各地勤王的义师到了长安,原本属于自己的底盘也就成了大家的公共财产于是藩镇动作之快让皇帝瞠目结舌,他们立刻真是拼了命的打黄巢,虽然黄巢的军队很有战斗力,可现在是孤军深入、敌众我寡,按说在这种条件下不宜固守城池,而应该穿插到各个藩镇的交界地带,设法挑起两个藩镇之间的冲突,以求一线生机
黄巢虽然不甘心,可他还是被迫撤出长安,大齐皇帝当了没几天,自己的军队这算十分之九,这个时候的黄巢再也不是那个人人都想推开的麻烦,这个个时候节度使们争抢着要活捉黄巢,谁要是把黄巢抓住,再把他押解到京师,一定可以给自己带来升迁的机会黄巢已经是强弩之末,经过此番折腾,再也没有什么斗志了前文书已经说到他兵败自杀,这个时候的皇帝处境也跟皇朝差不多,本来地方的权力就已经非常大,此番有立下大功,皇帝能给他们什么呢?有些心似活泛的节度使开始想着演一把曹操,对于这一切就连田令孜都浑然不觉,一个小太监跑进寝宫,说:“陛下,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