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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八回:小猫儿轻声唱大唐/张道士泛舟言后世

    皇帝说:“宣”王重荣头戴幞头纱帽,身上罩着一件紫色圆领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足登粉底朝靴,眉清目秀,肤色洁白,三缕长髯轻轻的洒在胸前皇帝身上罩着一件赭黄圆领袍,腰间系一条玉带,足登粉底朝靴,头上没有戴冠,坐在御座上王重荣大礼参拜,说:“陛下,请为臣做主”皇帝说:“爱卿是国之重臣,谁敢让你受委屈”王重荣说:“陛下,田令孜与人合谋要夺去我境内盐池,请陛下予以制止,并且要求其赔偿我的损失”

    皇帝说:“好你先去馆驿歇息,回头我跟他商议这件事”一听这话王重荣差点没昏过去,你是皇帝,他是个宦官,有什么事你跟他商议的着吗?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是犯傻了,朝中拿主意的是田令孜,如此看来唐朝的社稷怕是真的保不住了回到馆驿,坐卧不宁,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他越想越觉得害怕,最后干脆起了快马连夜逃出长安没多一会儿,田令孜就进宫了,进得宫来,皇帝就说:“王重荣说你与人合谋抢了他的盐池,有这事吗?”

    田令孜听了笑着说:“陛下,不是我抢了他的盐池,而是我要代表朝廷收回本来就属于官家的东西”皇帝说:“你说的没错,可现在朝廷势微,地方上豪杰并起,在这样一个时候激怒王重荣这样一个地方上的实力派,应该很危险”田令孜说:“陛下,为了唐朝的社稷能够长久的传下去,必须抑制地方势力上升的这种势头,王重荣算是一只出头鸟,我想把他给收拾了,借此展现朝廷的权威”王重荣回到自己驻地,越想越觉得害怕,按说他不害怕田令孜的神策军,但是他担心有人想借着消灭他的机会扩充自己的实力,有什么办法能够打败田令孜呢?为了这件事他愁得整夜睡不着觉,急的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掉,一个清晨,他吃不下饭,一个人走进来笑着说:“主公,近几日看见你总是愁眉不展,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你放心,从今天开始,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王重荣笑着说:“皇上迫使田令孜归还咱们盐池了?”那人说:“不是,我想到了对付田令孜的办法”王重荣说:“什么办法?”那人说:“主公想一想,黄巢为什么会失败?”王重荣说:“孤军深入,没有援兵”那人拍着巴掌说:“对了,咱们不一样,咱们是由援兵的,何况这里不是长安田令孜是想假借朝廷的名义讨伐藩镇,你想想看,天下的藩镇会支持吗?”王重荣说:“当然不会”那人说:“黄巢占据长安,讨伐他的军队云集而至,各个藩镇的军队争先恐后,生怕自己找去不到功劳你在自己的地盘上,不过是想保有自己的地盘,天下的藩镇都想保有自己的地盘,不会帮助朝廷去削弱藩镇,咱们可以联合别的藩镇共同打击朝廷”王重荣说:“他们真的会甘愿背叛皇上支持咱们吗?”

    那人笑着说:“一个皇帝凭什么让臣子忠于他,凭的是实力,如今的朝廷早已经没有威望可言,主事的田令孜不过是个宦官,有哪一位节度使愿意自己被一个宦官所驱使呢?我说的直接一点没有真正忠于皇帝,只忠于自己的利益”王重荣说:“你帮我想一想,谁会愿意跟咱们联手打击朝廷呢?”那人露出孩童般灿烂的笑容,说:“此人叫李克用,他一直想染指朝政,可总是苦于没有机会,此番如果能和咱们联手打击朝廷,得胜之日,说不定咱们就可以主宰乾坤”王重荣如释重负,伸了伸胳膊,顿时觉得整个人轻了许多,笑着说:“真是太好了,我终于不要再害怕了”

    那人说:“主公,如果你信得过我,我情愿替你前往太原”王重荣突然皱着眉头说:“我听说神策军很不好对付,咱们真的能赢吗?”那人说:“主公放心,即便是神策军是天下最能打的军队,如果有一个宦官来指挥,那也打不了胜仗李克用年少成名、骁勇善战,有他相助,咱们一定可以彻底打垮神策军”于是王重荣拿定主意,让他出使太原,求李克用出兵相助这厢里田令孜从皇宫里出来,立刻就下令关闭城门,全城搜捕王重荣,没想到人家早已溜之大吉,不在长安了

    田令孜瘫坐在地上,叹口气说:“看来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了”为了鼓舞士气,田令孜安排皇帝在教练场亲自检阅神策军,那一天乌云蔽日,刮着大风,刚刚悬挂起战旗,旗杆就被狂风拦腰折断田令孜下令杀掉了几个王重荣方面派来的探马,算是祭旗,然后在率领大军浩浩荡荡朝着王重荣的驻地扑来这一次出征得到邠宁节度使朱玫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的支持,三支人马合到一处,田令孜信心倍增,心想凭我这三支人马,你王重荣一定无法抵挡,当时候兴许不用动一刀一枪就可以让王重荣束手就擒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王重荣毫无退缩的迹象,他没有凭城固守,而是将大军开到城外与联军决战三个人坐在马上哈哈大笑,田令孜说:“这个王重荣还真是废物,居然敢这么出来敢咱们打,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两军对圆,田令孜大声说:“王大人,我让你交出盐池,这是朝廷的意思,一则是盐池本来就归朝廷所有,二则也是要检验你的忠心,现在你居然敢出兵对抗朝廷,你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如果你愿意束手就擒,我可以考虑在陛下跟前求情,饶你不死”王重荣吐了一口唾沫笑着说:“你不过是个宦官?居然挟持主上、毁坏纲纪,我今天是代表天下人讨伐你,识相的就下马受死,我可以让你免受凌迟之苦”一听这话田令孜气的脸都成的了,大声说:“你敢这样埋汰我们宦官,老子跟你没完”

    王重荣说:“我是埋汰你吗?我这是帮助你,不让你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田令孜说:“好,我先把你的脑袋借给你,让你再得意一会儿,很快你就得把脑袋交还给我”说完一挥令旗,军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王重荣心中暗暗叫苦,说:“李克用,为什么现在还不到?”没有办法,他也挥了一下令其,他的军队立刻扑向敌军两军交织在一起,王重荣的军队训练有素,完全可以以一敌二,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尽管他的军队已经奋力抗敌,可还是渐渐要败退下来,这个时候王重荣简直快要哭晕过去,心想这可怎么办?要是李克用不来,他岂不是要完蛋了吗?果不其然,他的军队渐渐支持不住了,许多士兵不顾军纪,望风逃窜

    田令孜手搭凉棚,笑着说:“王大人,快把你的脑袋脚上来我可以不灭你的九族”话音未落,后面突然冲上来一支军队,李克用胯下骑着一匹枣红马,头戴金盔,身披金甲,手里拿着一根金枪,一马当先朝田令孜的军队冲过来,联军一见后面出了问题,不由得阵脚大乱,这个时候王重荣立刻笑开了怀,举起手里的大刀,大喝一声,说:“活捉田令孜,杀阉竖、清君侧”

    真是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只要是看见弱势群体,每个人都想踩上一脚田令孜一看情势不对,立刻下令军队撤退,此番出征之前,自以为万无一失,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撤退的问题,所以在撤退的途中军队失去了控制,士兵们四散奔逃,阵亡的、走散的不计其数,等到逃回长安之后,著名的神策军剩下不足十人,两位前来助战的节度使也没了踪影这个时候的田令孜面对两个问题,一是自己应该怎么向皇帝交差,二是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当夜无眠,次日他来到皇帝的寝宫,跪在帘子外面只是哭泣,不发一言皇帝说:“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了,你说下一步怎么办?”田令孜说:“咱们可以暂时撤出长安,只要咱们撤出了长安,李克用、王重荣必定会失败”皇帝说:“又要逃往蜀地吗?”田令孜说:“这次不用去那么远,咱们只需逃到凤翔就可以了”

    皇帝一脸不情愿,却说:“也只好如此了”从前皇帝无忧无虑,总是不停的临幸女人,现在不安全感直线上升,他就喜欢临幸女人了,只有在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自己还是个令人畏惧的皇帝田令孜将各项事宜安排妥当,带着皇帝再一次开始了逃亡之旅李克用和王重荣的军队一路追到长安城外,要不要进长安城,这就成了一个问题谋士找到王重荣,说:“主公,咱们这次与官军交战取得成功,意味着咱们已经跳出了火坑,如果咱们再攻入长安,无疑是再次跳进火坑”

    王重荣说:“这话是怎么说的呢?”谋士说:“主公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我们可不能重蹈黄巢的覆辙天下藩镇之所以能对咱们的行动置之不理,是因为他们知道咱们跟黄巢不一样,咱们是唐朝的臣子,打击田令孜也是为藩镇争取利益要是咱们攻入长安,他们一定会觉得咱们有称帝的野心,说句实在话,现在还不是称帝的时候,唐朝不倒,作为唐朝的臣子,也不好直接称帝,如若不然,一定会成为各个藩镇讨伐的对象”王重荣把这话告诉了李克用,李克用听了却不以为然,说:“当初高皇帝进入长安就是遥尊隋炀帝为太上皇,立杨侑为帝,当今陛下,只顾玩耍娱乐,无视百姓疾苦,不见朝臣、**幸权宦,早就该退位让贤了”

    王重荣说:“田令孜不仅带走了皇帝,也带走了诸王,咱们立谁呢?”李克用说:“我看这样咱们先进入长安,在派一支军队继续追击田令孜,不求抓住皇帝,只要能抢下一位亲王,就算是成功”王重荣说:“这笔生意要是成了那可就赚大发了”进入长安之后,军队很快失控,士兵们本都是粗野之人,见了满街都城的美好风光,哪里还能按捺得住,于是赶出各种令人发指的事情,他们的所作所为比起黄巢带领的义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安百姓对联军非常不满,总想着要把这他们赶出去李克用、王重荣一合计,知道长安城他们呆不久,便对外宣称,这次他们就是起兵就是针对田令孜,只要田令孜一死,他们情愿退出长安,力保唐朝社稷各藩镇本来就对田令孜非常不满,于是大家一拥而上,纷纷传话给皇帝,不处置田令孜,唐朝的社稷就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这个时候,与田令孜合作的朱玫出现了,原来那日兵败,他不声不响的逃回驻地此番皇帝再次逃难经过他的驻地,他的一颗野心开始燃烧,眼下各藩镇都对田令孜不满,如果他能够把皇帝抢下来,岂不是从此就可以平步青云了吗?他就可以学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要是条件成熟,黄袍加身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越想越激动,不禁热血上涌,立刻派兵攻打行宫,没想到田令孜实现察觉,早已经逃之夭夭,他正觉得沮丧,士兵报告说抓住了一位亲王他两眼珠子一转,说:“做不了曹操,我还做不了李渊?”他举行盛大的集会把那位亲王迎进来,之后拥立他做了皇帝,同时遥尊李儇为太上皇帐下一位谋士说:“主公,你想学李渊,那就一定要占据长安,待占据长安之后再做这件事”朱玫笑着说:“占领长安?这怎么可能?李克用颇知兵法,和这样的人打仗,咱们能有胜算吗?”谋士笑着说:“主公是想拿这位亲王作为本钱去和李克用、王重荣他们做交易?”朱玫笑着说:“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用最小的本钱,得到最大的利益”

    谋士笑的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主公真可谓是老谋深算啊”朱玫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逃离朱玫的魔掌后不久,田令孜终于在凤翔落脚,很快他就得到线报,说朱玫打算立这位亲王做皇帝,并且以此与李克用、王重荣做交易他立刻来到行宫见皇帝,见了皇帝他满脸堆笑,说:“陛下,我果然没有猜错,咱们出来不久机会就来了”

    皇帝刚从一个女人的身上爬下来,说话都觉得很费劲,说:“什么机会?”田令孜说:“陛下,朱玫打算拥立一位亲王,像借此联合李克用、王重荣一起对付咱们”皇帝一听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说:“这算什么机会?这不是把我给炒掉了吗?”田令孜说:“陛下,朱玫想学高皇帝拥立杨侑,进而实现他的雄图,实际上他这是痴人做梦李克用、王重荣、朱玫三个人都有野心,你说这三个人能好好合作吗?”皇帝说:“我不管他们能不能好好合作,现在是我怎么能够自保?”

    田令孜说:“朱玫想要与李克用、王重荣做生意,咱们也可以跟他们做生意陛下请想一想,他们如果跟着朱玫拥立哪位亲王,朱玫肯定是第一功臣,李克用、王重荣自然是第二功臣了你说李克用、王重荣能甘心吗?咱们就不一样了,只要他们能够帮助咱们打垮朱玫,他们就是再造大唐的功臣,相比之下,哪一个能提高自己的威望,哪一个风险小”

    皇帝说:“我累了,这件事你去安排”田令孜兴冲冲的来到龙书案前,提笔草拟诏书,内容是这样的:上谕,李克用、王重荣二卿,前些日子因为盐池的事和田令孜产生了误会,竟酿成这样的结局,朕是有过失田令孜是我的家奴,我没有管好自己的人,使得二卿动雷霆之怒,率领义师一路打进了长安听说朱玫拿住了一位亲王,想借此把你们二位也收入帐下,不知道二卿持什么样的想法朕自知有罪,如果二卿认为我不再适合继续做皇帝,我愿意退位,有谁来接替朕,你们可以和文武大臣慢慢商议,也可以自己拿主意朱玫先是怂恿朕发兵打你们,现在又想拉拢你们,想让你们听从他的调遣,于这样的人结盟得不到好处,对于这一点朕深有体会朕现在很好,二卿勿念,钦此

    之后派钦差带着节杖即刻启程,到达长安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那时李克用和王重荣真拿不定主意李克用说:“这笔生意不能做,做完了这笔生意,接下来的戏怎么唱?”王重荣说:“是啊咱们跟这个朱玫根本就没有默契,君登基之后咱们怎么相处呢?万一酿成了惨祸,必定削弱咱们的实力,到时候咱们肯定都变成嘡啷,外面的人挥刀进来,咱们除了把自己脑袋交上去,没有别的办法”突然有消息说凤翔方面派钦差来了,见到钦差,两个人依旧对皇帝执臣子礼,钦差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宣读完上谕,两个人先让钦差在馆驿歇息,然后进入密室进行磋商

    李克用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一则咱们可以扩大影响、增强实力二则挫败朱玫想要学李渊的图谋三来咱们也算没有对不起皇帝要是真的把皇帝逼上绝路,毕竟咱们是唐朝的臣子,我的先人受唐朝厚恩,我还真不想对不起唐朝”王重荣说:“那就这样我我这就写奏疏,奏明咱们的想法”李克用一摆手说:“不必了,咱们直接去打朱玫”当然他们不能离开长安,而是派一支偏师去攻打朱玫,对方不过是一些残兵败将,此番出师一定可以大获全胜朱玫满以为李克用和王重荣会兴高采烈的来跟他合作,玩没想到他的一员爱将王行瑜会趁机偷袭,一支务必凶狠的军队在十冬腊月的天气,挥舞着雪亮的军刀闯入朱玫的驻地,朱玫就站在他的马下,他坐在马上手里军刀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流血,朱玫说:“想不到你会背叛我”

    王行瑜说:“背叛的是你,你身为唐朝的臣子,就然想推倒大唐自己当皇帝,你的末日到了”说着手起刀落,朱玫的脑袋立刻从他的脖子上滚落下来朱玫手下数百亲信束手就擒,王行瑜说:“朱玫图谋不轨,你们不是不知道,可你们却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国除害,现在我将除掉你们以彰显国法”这个时候一个人站出来说:“将军,我是田公公留下的内应”

    王行瑜笑着说:“很好,送他上西天”于是这位老兄的脑袋就搬了家,剩下的数百口人也全部被杀接下来王行瑜又做了一件事,朱玫府中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朱家的男丁全部被杀死,女眷被军官们分掉了当时出现的一些画面不堪入目,王行瑜走到朱玫的女儿跟前,说:“我的小心肝儿,咱们开始”耳边立刻想起凄厉的叫声,可他还是愉快的把事给办了,办完了事他一刀将她给做了听到消息后,长安和凤翔两方面的人都觉得非常吃惊,李克用、王重荣各自带兵离开了长安,当王重荣回到驻地之后,有人将哪位亲王送了过来,像借此向他邀功王重荣招来谋士商议

    谋士说:“如果在长安,这个人还由于,在这里拥立他,朱玫就是前车之鉴”于是王重荣下令将哪位亲王杀掉,首级装在盒子里送到皇帝驾前以表忠心应各路藩镇的要求,皇帝将田令孜贬斥,他所依赖的神策军已经没有了,有没有皇帝的信任,因此他只能认命隆冬之夜,行宫里却显得格外寒冷,皇帝坐在窗前,窗台上坐着一只猫,一声一声的叫着,叫的皇帝心里直发毛外面小太监说:“陛下,张道士到了”皇帝说:“宣”见面之后,皇帝说:“免礼”张道士说:“陛下深夜召见我不知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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