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蝶舞翻着白眼,咬牙暗骂着夙沙潋晨,往厨房走。

    因为夙沙潋阳要在这用膳,菜式自然不能简单。月蝶舞看着灶台上琳琅满目的菜,掏空心思想做什么菜。自己虽然会做菜,可终究不是大厨。于是拉着王府的大厨当下手,她边说做法,大厨按她的说法做。

    没多大的功夫,一餐王府的家常便饭摆放上桌子。虽然不似皇宫中的精致,也比一般的大户人家好。月蝶舞心痛地看着这些菜,总感觉的做给这两个家伙吃,就像是喂给小猪吃。他们根本分不清自己吃的是什么,白瞎她的心思。

    “弟妹,很是能干。”夙沙潋阳一如既往温柔地笑望月蝶舞,恨不得要把月蝶舞融化进那笑容中,声音永远那般轻柔,如同无形的大网,笼罩在月蝶舞的身边。

    月蝶舞在这种情况下,最不自然,因为她总是恍惚,会把他们兄弟二人当成另外一个人。

    夙沙潋晨见到月蝶舞不自然地笑容,便拉近她的身子,笑对夙沙潋阳说:“皇兄别夸坏她。”

    听到夙沙潋晨的声音,月蝶舞下意识地便往他身边靠。夙沙潋晨捏捏她的手,并含情脉脉地微微一笑。月蝶舞感觉身体有股暖意和酥麻感上涌,大脑有些充血。她怔怔地看着夙沙潋晨,那般温暖而暧昧的笑意,已经很久没见过。

    随即脑子里有个声音提醒自己,这是夙沙潋晨,别乱想。刚刚近乎痴迷月蝶舞立即恢复清醒,赶紧移开目光看去别的地方。轻声说道:“太子殿下,王爷,臣妾有些不舒服,想去休息。失陪。”

    夙沙潋晨刚刚还满脸的笑意,听到她说不舒服,大手直接抚上她的额头,担忧地点头。一旁的夙沙潋阳也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去。

    月蝶舞出大厅的动作,近乎是逃。实在不想呆在他们两兄弟的地方。那些近乎相同的脸,在月蝶舞面前,都是一种无形的折磨。她扶着长廊上的柱子,捂住自己的胸口。只感觉自己的心在痛,但是又有种莫名的情愫在涌动。两种奇怪的情绪在她身子里面拉锯,就快要把她撕裂。

    陪在身边的鸾鸟从厨房取来一些热水,一点一点喂给月蝶舞喝,希望她能缓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热水,身子渐渐暖和起来,慢慢恢复知觉。月蝶舞抱住鸾鸟,把头深埋如她的怀中,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压制一种名为崩溃的情绪。

    终于,月蝶舞的心不再难受,放开鸾鸟。低声说:“鸾鸟,有你在真好。”鸾鸟轻轻地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头,没有出声。

    “蝶舞,你在这怎么了?”

    月蝶舞的身子僵住,没想到他会出来。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平复好自己的情绪,镇定地回头,对上此刻她想逃避的眼睛。说:“王爷。”

    夙沙潋晨有些担忧,又有些疑惑地凝视月蝶舞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睛肿寻找答案。可惜,不管他再怎样看,始终无法从月蝶舞的眼睛中找到答案。因为月蝶舞对上眼,她就会脸红地逃避自己的眼睛。

    “蝶舞,你不舒服,怎么坐在这吹风?”

    “嗯。刚刚有些难受,在这里休息。”

    看着月蝶舞逃避,不知怎么的,夙沙潋晨温柔地笑起来,用手轻轻拍了月蝶舞的脑袋一下,用带着点责备的宠溺声音说:“小笨蛋,难受还在这吹风,不更加难受吗?来,我送你回去。”

    这一来,月蝶舞整个人呆住,用痴迷而留恋地目光凝视夙沙潋晨。夙沙潋晨看着那双清澈如碧波的眼睛倒影着自己的影子,笑得越发的温柔,满满地宠溺,牢牢套住月蝶舞。“怎么了?小傻瓜,小心风寒。”

    夙沙潋晨不知道的是,月蝶舞此刻眼睛里面倒影的人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和自己相像的男人。月蝶舞痴痴傻傻地盯着他看,情不自禁地唤道:“潋清哥哥。”

    听到这个名字,夙沙潋晨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温柔宠溺的表情全部消失无踪。感觉像受到羞辱,他觉得自己被玩弄。如此待她,却原来是别人的影子。夙沙潋晨想也不想,伸手一巴掌往月蝶舞脸上招呼过去,手刚接触到月蝶舞的瞬间又停下。

    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得狰狞的脸,同时把月蝶舞逼回现实。月蝶舞察觉到自己失态的同时,已经闭眼等待夙沙潋晨的那一巴掌。而现在,他的手停在自己脸上,内疚涌上自己的心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内疚,而且这内疚中,还带着心痛。一时之间,月蝶舞自己也无法处理,只能呆若木鸡地站着。

    两个人对视许久,身边的寒气比北风更加冷。王府中的下人见到他们,远远地便避开。

    月蝶舞结结巴巴地说:“王爷,我……”

    夙沙潋晨包含愠怒地瞪着月蝶舞,冷声说:“王妃,您不舒服,还是回去休息。”说完拂袖而去。

    月蝶舞难受地看着夙沙潋晨,第一次感到后悔,后悔自己会如此迷惑。脸颊冰凉,月蝶舞知道那是眼泪,仿佛整个人脱力。她瘫软在回廊上。

    鸾鸟焦急,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安慰。

    一个人影笼罩住主仆二人,他缓缓蹲下来,温柔地问:“蝶舞,怎么了?”

    月蝶舞抬头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感觉到害怕。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被这些声音迷惑,甩开拉住自己的手,直接冲回梅影院,不理背后那人的惊愕。

    “蝶舞,你难道对三弟……”夙沙潋阳站在风中怔怔地望着月蝶舞消失的地方。

    最后,夙沙潋阳什么时候离开王府的,月蝶舞就不清楚,只知道后来夙沙潋晨根本不见自己。

    王妃和王爷关系再度紧张,整个王府都知道,可没有人敢提起这件事。只要他们谁多嘴,夙沙潋晨立即把人痛打一顿。

    月蝶舞把自己关在梅影院,怎么都不肯出院门。而夙沙潋晨也不再提月蝶舞的任何一件事。这种情况,崔嬷嬷和叶管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整个王府都笼罩着一股阴霾。为了尽快结束这些,两个人找到影月和瑾瑜希望他们两个能帮忙。

    “二位公子,老奴请你们劝劝王爷和王妃。这几天,宫中的汪公公老来问,想必皇上知道。您知道皇上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如果王爷做错点事情,可能会……”

    “在下知道。我们正在想办法,只是他们两个人想不通,我们再劝也没用。”

    “公子尽力便是。”

    叶管家跟随夙沙潋晨多年,从来没见过夙沙潋晨这个样子,不发脾气,只要不顺心,直接便没命,这比他发火还严重。

    “瑾瑜,你如此轻易答应,要是劝不动怎么办?”

    “影月,我们试试吧。其实他们两个人只是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王妃那边才是问题,她总是把王爷看成另一个人。这对王爷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影月看着池塘中自己的倒影,悲凉地说。

    瑾瑜笑笑,说:“我倒觉得王妃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错。她闭门不出,正是知道自己叫错人。”

    二人相视而笑,又双双摇头。

    夙沙潋晨合上最后的奏折,捏着自己的眉心,抬头看屋顶。最近自己拼命找事忙,只要自己一停下来,心就堵得慌。有的时候,自己明明告诉自己不能想月蝶舞,会心痛,可惜的是,越是不想,就越想她。想她在干什么,想她有没有后悔。

    “王爷,别忙活。”瑾瑜总是在人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

    “嗯。”夙沙潋晨看着他,吃着完全没有味道的东西。

    瑾瑜和影月交换一下眼色后,见到影月点头,才继续说:“王爷,您先用膳。不过这汤可能有点药味。大概是荣哥端鸡汤的时候,撒到这汤里面。”夙沙潋晨拧着眉头,没有接话。瑾瑜停顿一下,没有继续。

    “哪有人炖鸡汤方药材的?”影月边说,眼睛边瞟着夙沙潋晨。

    “不知道,我见荣哥满脸愁容。大概是王妃最近人不大好。”这话虽然是面向影月说的,实际是说给夙沙潋晨听。

    夙沙潋晨面无表情继续喝汤,不发表任何意见。

    瑾瑜和影月见状,两个人摊手,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突然影月没头没尾地说了句,“王妃最近在帮王爷做衣服,做了又拆,拆了又做。”之后,便见到夙沙潋晨身体顿顿,又恢复原样。

    忙完这些事,夙沙潋晨准备去休息,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抬头一看,有些惊讶,原来他不知不觉来到梅影院外面。心突然抽痛,站在那,不知道自己想怎样,先走进去,脚又重的难以抬腿。

    梅影院暗黄的烛光透过窗户透出,一个女子坐在窗前像是在缝着衣服。那纤细的身影一看便知是月蝶舞,手中的针线椅上上下下地动着。

    夙沙潋晨心痛,想去见她,可真没勇气去见她。他自嘲地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堂堂的镇国王爷居然会害怕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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