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犹豫什么呢？
木玉却是有些犹豫。
封逐月见此，只有柔声笑道：“你去为我准备一些点心吧。倒是的确有些饿了。”
木玉听着这话浅浅一笑，应了封逐月一句这便下去为封逐月准备点心去了。封逐月抱着暖暖的茶水坐在屋中，她时而看看手中的茶杯，时而又看看别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许久，她忽然自顾自开口道：“我知赫连文之一直让你在我身边守着。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现身来。今日我与赫连文之见过了。”她如是说着，像是在同什么人说这话，可是此时此刻她身边分明没有一人。却看封逐月缓缓抬起头来，她目光冷冽的四周环视一圈，然而四周仍旧没有一点声息，更无人影。她方才那话若非不是自言自语又是什么？封逐月说过那话之后却又缓缓低下头去，也不再说什么，她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水。等到木玉端着糕点回来，封逐月便又吃了些糕点，才同木玉说起今日去秦姨娘那儿看望封晓七的事情。
“晓七已经醒来了。她能好转过来全然的亏了赫连公子。”封逐月如是说。
木玉听着封晓七好转过来，倒也欣喜不已：“晓七小姐能好转过来那真是再好不过。只是小姐的脸色却不太好……小姐吃过糕点之后不若还是去歇息一下吧。”
封逐月仍旧摇了摇头：“我的身体并无一丝不好。”她缓缓说过这话，又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继而又拿起一个新的杯子，倒了一杯茶水：“木玉不若坐下来同我说说话。”
木玉犹豫着，其实她从前倒也不是未曾这样坐在封逐月身边同她说话，这种情形对于她来说终究是极少的。自从丫鬟锦瑟开口之后，她和封逐月之间更是清楚地划清界限，她不敢做出半分僭越之事，更不敢在封逐月面前无礼，她犹豫了许久，封逐月见此状况，便是笑了笑，也不再要木玉坐下，只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今日还同赫连公子遇上。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有想过要去找赫连公子。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去找他。”
木玉不曾想到封逐月会同自己说起这些事情。她不好随意插嘴，却听封逐月又道：“我今日同赫连公子见过。因着秦姨娘请他去为晓七看病。我与他见了一面，他的面色似乎不好。”
木玉不知封逐月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却看封逐月缓缓抬起头看着她：“你不好奇嘛？”
木玉稍稍愣了一下，才笑道：“奴婢近日没有陪同小姐一块去到秦姨娘那儿，小姐去到那儿遇见赫连公子？那赫连公子同小姐说了什么，小姐方才不是说有事情要找赫连公子吗，小姐既然同赫连公子遇上，那小姐是否已经将那事情说给赫连公子？”
封逐月轻轻摇了摇头，又笑道：“没有。赫连公子什么也没有同我说。”
木玉先是稍稍一愣，她对封逐月和赫连文之之间的事情并不如何了解，但外边一直都说封逐月和赫连文之的交情极好。的那般要好。但具体事宜如何，她却并不清楚。她更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问下去。
却听封逐月又缓缓开口道：“你不好奇为什么赫连公子什么也没有说吗？”
木玉只觉得封逐月虽然直视自己说出那话，但她那话却仿佛并不是对自己说的。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最后却还是按照封逐月说的那般问道：“是……为什么呢？”
封逐月缓缓道：“赫连公子虽然与我见过，但是他见到我的时候却仿佛不认识我一眼。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们在门口险些撞上，所有人都已经进到晓七屋中看望晓七，我与他在门口遇上，我们对视了许久，但是他没有对我露出一个表情，继而便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也未曾同他说那件事情。我虽然一直都想要找个机会同他说那件事情，今天我纵然和他遇见了，我却仍旧没能够提起那事情。木玉……你觉得，我是否还需要同他见上一面？”
木玉又是稍稍一愣：“那么……小姐想要见他吗？”
封逐月面无表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一闪而过的窘迫。她竟仍旧不知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只笑道：“我也不知道。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封逐月却很清楚连她自己都无法做出选择的事情，别人也是一样无从做出回答的，她轻笑一声，又道：“木玉，你退下吧。这事情我未曾想要你回答。我有些累了。”
木玉却是早就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听着封逐月这句话，她只觉如蒙大赦。她缓缓退了下去。屋内便又只剩下封逐月一人。她在屋内安静地等待着，仿佛在等待什么人，可是过了许久她也终究什么也没有等到。
夜晚，封逐月正要睡下，四下已经再无其他人，木玉也早就退下，这一日白天封逐月已经经历了太多事情，封逐月也不禁有些困意。她才躺下，却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音，她猛然坐了起来，昏暗之中，果然有人朝着她徐徐走来，下一刻，本是一片昏暗的屋内，却有火光燃起。忽然的光明叫封逐月只觉眼中一阵刺痛，她缓缓闭上眼睛，耳边却传来一阵银铃的笑声，她认得那笑声。纵然她已经许久没有再见到赫连敏兰。
等到封逐月再缓缓睁开眼的时候，赫连敏兰竟已经坐到她床边来。烛火下，那张和那个人那般相似的面容就在距离她咫尺的地方，赫连敏兰的脸却是生动的，艳丽的，活泼的。也是如此，她才万不可能将眼前这张脸同那个人认错。
“赫连敏兰。”封逐月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她满怀戒备和警惕之心。许久未曾见过，她万万没想到赫连敏兰竟然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然而，对于赫连敏兰的出现，她竟是又惊又喜。
赫连敏兰看上去却算不得如何高兴，只是她面上仍旧满带着笑意，那般笑容纵然满是嘲讽的意思，倒也似她从前那般性子。
“封逐月，又见面了。”赫连敏兰抿嘴一笑，单单从她面上倒也看不出半分怒气。但看她一双微微眯起的眼中却又似带着几分犀利。
烛火摇曳，封逐月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面容，不禁便想了许多：“敏兰小姐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又有何贵干。”
赫连敏兰却是冷笑一声，却也未曾多说什么，反而朝着四周环顾一眼：“逐月小姐近日过的可好。”
封逐月微微皱了皱眉头，继而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赫连敏兰此番来意为何，心中总觉有些不安之处，却又无从说起。却听赫连敏兰笑道：“逐月小姐见着在下似乎也并未有半点讶异。莫非逐月小姐早就知道在下要来？”
封逐月没有开口作答，却是缓缓抬头往赫连敏兰身上看了一眼。赫连敏兰冷笑一声：“许久不见，此次冒昧而来，逐月小姐不想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吗？”
封逐月只知道这赫连敏兰素来都是这样神神秘秘，自己若是越发在意她的目的，她却只怕又轻易不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如此一想，她也只得嗤笑一声。
“逐月小姐可知道赫连文之过几日便要随同封家老爷一道离开封家这个消息。”却听赫连敏兰沉声道。却不知她口中“赫连文之”这个名字为何有一种十分生疏的感觉。
封逐月听见那三个字的时候却是愣在当场。难道说赫连敏兰这次前来真是为了赫连文之的事情？
“原来逐月小姐对这事情也不是真的全然不在意？”赫连敏兰轻笑一声，目光在封逐月身上来回转了转。
“赫连敏兰，你今日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封逐月轻轻咬了咬牙，目光在顷刻间化作猛兽般狠狠盯着赫连敏兰。
赫连敏兰看着封逐月这般不敬的目光却是冷冷一笑：“逐月小姐这是做什么，大惊小怪。你我之间也算是数面之缘，说一句‘故人’也是说得上的。你对我怎如此戒备？昔日我和你定下约定，后来我输了我也准守了我的约定。我若是真的要伤害你，我又何必等到现在？在下当真不知逐月小姐此时此刻才知道后怕……倒是真叫人惊讶。”
封逐月倒是早就习惯了赫连敏兰总是处处出口讽刺，也许也是如此，她倒也不觉如何，赫连敏兰那些满带着讽刺意味的话并不能叫封逐月勾起半点不痛快。封逐月仿佛根本不曾听过赫连敏兰那番话一般：“敏兰小姐是客，敏兰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逐月无心与敏兰小姐争执什么。”
“呵……逐月大小姐虽然年幼却颇有气度。倒显得敏兰小气了。不过逐月小姐真的没有猜测到敏兰是为何而来吗？”赫连敏兰微微眯着眼道。
“逐月愚笨，自然很难猜测出敏兰小姐的心思，还请敏兰小姐明说。”封逐月冷声回答道。
“逐月小姐真的完全猜测不到？”
封逐月不知道赫连敏兰是否有心戏弄于她，她却也未曾在赫连敏兰面前发作，只是不再答复赫连敏兰的话。
半晌之后赫连敏兰看封逐月竟然真的不理会自己，也只得自行开口道：“我原本以为像是封逐月你这般聪慧之人该能明白我此行的目的。那我也便能够少费些唇舌。”
“那是敏兰小姐高看逐月了。”封逐月心中想的却是赫连敏兰可素来不曾高看过她，她真不知道赫连敏兰究竟卖的什么关子，心下却其实也知该是与赫连文之有什么关系。只因为她和赫连敏兰之间总是逃不脱“赫连文之”几个字。
“敏兰今日前来是为了一样东西。一样逐月小姐早就和兄长约定好的东西。敏兰希望在兄长离开之间逐月小姐能将东西交给敏兰。”赫连敏兰终于开门见山，只看赫连敏兰嘴角似笑非笑：“也就是今日。”
封逐月当下一惊，原来赫连敏兰今日只是为了取某样东西而来……若不是赫连文之亲口托付她前来，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今日？
因着锦瑟将本该由封逐月去取得的东西取得，又在暗中送到封逐月身边，封逐月省去不少麻烦，但是赫连敏兰怎么会知道这样东西已经在她身上？
封逐月只觉千头万绪一股脑涌了上来。
赫连敏兰仍笑着：“逐月小姐觉得我方才那话可是直截了当？话已至此，敏兰希望逐月小姐能遵守约定。今日若非是为了这事情，敏兰也不至于亲自前来。过几日兄长便要离开这北国帝都祁阳城，逐月小姐不觉得自己该要在这之间遵守诺言吗？”
封逐月不知事情怎么会如此紧急。她在今日之前才刚刚下定决心去见赫连文之一面，因着封晓七落水，她去到秦姨娘那儿时却是提前同赫连文之见过，又谁知道赫连文之见了她也只一副陌生人的样子，到了晚上赫连敏兰又匆匆要来代赫连文之取那把剑。那却是封逐月和赫连文之之间最后的联系。
昔日她同赫连文之约定日后要为赫连文之取得一样东西，便是那把锦瑟在暗中送来的那把剑。今日赫连敏兰这样就要将那东西取走？
其实就让赫连敏兰取走那东西也并无什么不好。横竖她将东西交到赫连敏兰手中，便也算是完成了她昔日和赫连文之的约定。从此以后她自也是再不亏欠赫连文之什么。赫连敏兰这一趟……来的又何尝不是时候。
该断不断，反受其害。
可是……她在犹豫什么……她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
封逐月见此，只有柔声笑道：“你去为我准备一些点心吧。倒是的确有些饿了。”
木玉听着这话浅浅一笑，应了封逐月一句这便下去为封逐月准备点心去了。封逐月抱着暖暖的茶水坐在屋中，她时而看看手中的茶杯，时而又看看别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许久，她忽然自顾自开口道：“我知赫连文之一直让你在我身边守着。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现身来。今日我与赫连文之见过了。”她如是说着，像是在同什么人说这话，可是此时此刻她身边分明没有一人。却看封逐月缓缓抬起头来，她目光冷冽的四周环视一圈，然而四周仍旧没有一点声息，更无人影。她方才那话若非不是自言自语又是什么？封逐月说过那话之后却又缓缓低下头去，也不再说什么，她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水。等到木玉端着糕点回来，封逐月便又吃了些糕点，才同木玉说起今日去秦姨娘那儿看望封晓七的事情。
“晓七已经醒来了。她能好转过来全然的亏了赫连公子。”封逐月如是说。
木玉听着封晓七好转过来，倒也欣喜不已：“晓七小姐能好转过来那真是再好不过。只是小姐的脸色却不太好……小姐吃过糕点之后不若还是去歇息一下吧。”
封逐月仍旧摇了摇头：“我的身体并无一丝不好。”她缓缓说过这话，又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继而又拿起一个新的杯子，倒了一杯茶水：“木玉不若坐下来同我说说话。”
木玉犹豫着，其实她从前倒也不是未曾这样坐在封逐月身边同她说话，这种情形对于她来说终究是极少的。自从丫鬟锦瑟开口之后，她和封逐月之间更是清楚地划清界限，她不敢做出半分僭越之事，更不敢在封逐月面前无礼，她犹豫了许久，封逐月见此状况，便是笑了笑，也不再要木玉坐下，只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今日还同赫连公子遇上。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有想过要去找赫连公子。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去找他。”
木玉不曾想到封逐月会同自己说起这些事情。她不好随意插嘴，却听封逐月又道：“我今日同赫连公子见过。因着秦姨娘请他去为晓七看病。我与他见了一面，他的面色似乎不好。”
木玉不知封逐月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却看封逐月缓缓抬起头看着她：“你不好奇嘛？”
木玉稍稍愣了一下，才笑道：“奴婢近日没有陪同小姐一块去到秦姨娘那儿，小姐去到那儿遇见赫连公子？那赫连公子同小姐说了什么，小姐方才不是说有事情要找赫连公子吗，小姐既然同赫连公子遇上，那小姐是否已经将那事情说给赫连公子？”
封逐月轻轻摇了摇头，又笑道：“没有。赫连公子什么也没有同我说。”
木玉先是稍稍一愣，她对封逐月和赫连文之之间的事情并不如何了解，但外边一直都说封逐月和赫连文之的交情极好。的那般要好。但具体事宜如何，她却并不清楚。她更不知道自己该要如何问下去。
却听封逐月又缓缓开口道：“你不好奇为什么赫连公子什么也没有说吗？”
木玉只觉得封逐月虽然直视自己说出那话，但她那话却仿佛并不是对自己说的。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最后却还是按照封逐月说的那般问道：“是……为什么呢？”
封逐月缓缓道：“赫连公子虽然与我见过，但是他见到我的时候却仿佛不认识我一眼。他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们在门口险些撞上，所有人都已经进到晓七屋中看望晓七，我与他在门口遇上，我们对视了许久，但是他没有对我露出一个表情，继而便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也未曾同他说那件事情。我虽然一直都想要找个机会同他说那件事情，今天我纵然和他遇见了，我却仍旧没能够提起那事情。木玉……你觉得，我是否还需要同他见上一面？”
木玉又是稍稍一愣：“那么……小姐想要见他吗？”
封逐月面无表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一闪而过的窘迫。她竟仍旧不知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只笑道：“我也不知道。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封逐月却很清楚连她自己都无法做出选择的事情，别人也是一样无从做出回答的，她轻笑一声，又道：“木玉，你退下吧。这事情我未曾想要你回答。我有些累了。”
木玉却是早就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听着封逐月这句话，她只觉如蒙大赦。她缓缓退了下去。屋内便又只剩下封逐月一人。她在屋内安静地等待着，仿佛在等待什么人，可是过了许久她也终究什么也没有等到。
夜晚，封逐月正要睡下，四下已经再无其他人，木玉也早就退下，这一日白天封逐月已经经历了太多事情，封逐月也不禁有些困意。她才躺下，却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音，她猛然坐了起来，昏暗之中，果然有人朝着她徐徐走来，下一刻，本是一片昏暗的屋内，却有火光燃起。忽然的光明叫封逐月只觉眼中一阵刺痛，她缓缓闭上眼睛，耳边却传来一阵银铃的笑声，她认得那笑声。纵然她已经许久没有再见到赫连敏兰。
等到封逐月再缓缓睁开眼的时候，赫连敏兰竟已经坐到她床边来。烛火下，那张和那个人那般相似的面容就在距离她咫尺的地方，赫连敏兰的脸却是生动的，艳丽的，活泼的。也是如此，她才万不可能将眼前这张脸同那个人认错。
“赫连敏兰。”封逐月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她满怀戒备和警惕之心。许久未曾见过，她万万没想到赫连敏兰竟然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然而，对于赫连敏兰的出现，她竟是又惊又喜。
赫连敏兰看上去却算不得如何高兴，只是她面上仍旧满带着笑意，那般笑容纵然满是嘲讽的意思，倒也似她从前那般性子。
“封逐月，又见面了。”赫连敏兰抿嘴一笑，单单从她面上倒也看不出半分怒气。但看她一双微微眯起的眼中却又似带着几分犀利。
烛火摇曳，封逐月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面容，不禁便想了许多：“敏兰小姐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又有何贵干。”
赫连敏兰却是冷笑一声，却也未曾多说什么，反而朝着四周环顾一眼：“逐月小姐近日过的可好。”
封逐月微微皱了皱眉头，继而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赫连敏兰此番来意为何，心中总觉有些不安之处，却又无从说起。却听赫连敏兰笑道：“逐月小姐见着在下似乎也并未有半点讶异。莫非逐月小姐早就知道在下要来？”
封逐月没有开口作答，却是缓缓抬头往赫连敏兰身上看了一眼。赫连敏兰冷笑一声：“许久不见，此次冒昧而来，逐月小姐不想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吗？”
封逐月只知道这赫连敏兰素来都是这样神神秘秘，自己若是越发在意她的目的，她却只怕又轻易不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如此一想，她也只得嗤笑一声。
“逐月小姐可知道赫连文之过几日便要随同封家老爷一道离开封家这个消息。”却听赫连敏兰沉声道。却不知她口中“赫连文之”这个名字为何有一种十分生疏的感觉。
封逐月听见那三个字的时候却是愣在当场。难道说赫连敏兰这次前来真是为了赫连文之的事情？
“原来逐月小姐对这事情也不是真的全然不在意？”赫连敏兰轻笑一声，目光在封逐月身上来回转了转。
“赫连敏兰，你今日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封逐月轻轻咬了咬牙，目光在顷刻间化作猛兽般狠狠盯着赫连敏兰。
赫连敏兰看着封逐月这般不敬的目光却是冷冷一笑：“逐月小姐这是做什么，大惊小怪。你我之间也算是数面之缘，说一句‘故人’也是说得上的。你对我怎如此戒备？昔日我和你定下约定，后来我输了我也准守了我的约定。我若是真的要伤害你，我又何必等到现在？在下当真不知逐月小姐此时此刻才知道后怕……倒是真叫人惊讶。”
封逐月倒是早就习惯了赫连敏兰总是处处出口讽刺，也许也是如此，她倒也不觉如何，赫连敏兰那些满带着讽刺意味的话并不能叫封逐月勾起半点不痛快。封逐月仿佛根本不曾听过赫连敏兰那番话一般：“敏兰小姐是客，敏兰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逐月无心与敏兰小姐争执什么。”
“呵……逐月大小姐虽然年幼却颇有气度。倒显得敏兰小气了。不过逐月小姐真的没有猜测到敏兰是为何而来吗？”赫连敏兰微微眯着眼道。
“逐月愚笨，自然很难猜测出敏兰小姐的心思，还请敏兰小姐明说。”封逐月冷声回答道。
“逐月小姐真的完全猜测不到？”
封逐月不知道赫连敏兰是否有心戏弄于她，她却也未曾在赫连敏兰面前发作，只是不再答复赫连敏兰的话。
半晌之后赫连敏兰看封逐月竟然真的不理会自己，也只得自行开口道：“我原本以为像是封逐月你这般聪慧之人该能明白我此行的目的。那我也便能够少费些唇舌。”
“那是敏兰小姐高看逐月了。”封逐月心中想的却是赫连敏兰可素来不曾高看过她，她真不知道赫连敏兰究竟卖的什么关子，心下却其实也知该是与赫连文之有什么关系。只因为她和赫连敏兰之间总是逃不脱“赫连文之”几个字。
“敏兰今日前来是为了一样东西。一样逐月小姐早就和兄长约定好的东西。敏兰希望在兄长离开之间逐月小姐能将东西交给敏兰。”赫连敏兰终于开门见山，只看赫连敏兰嘴角似笑非笑：“也就是今日。”
封逐月当下一惊，原来赫连敏兰今日只是为了取某样东西而来……若不是赫连文之亲口托付她前来，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今日？
因着锦瑟将本该由封逐月去取得的东西取得，又在暗中送到封逐月身边，封逐月省去不少麻烦，但是赫连敏兰怎么会知道这样东西已经在她身上？
封逐月只觉千头万绪一股脑涌了上来。
赫连敏兰仍笑着：“逐月小姐觉得我方才那话可是直截了当？话已至此，敏兰希望逐月小姐能遵守约定。今日若非是为了这事情，敏兰也不至于亲自前来。过几日兄长便要离开这北国帝都祁阳城，逐月小姐不觉得自己该要在这之间遵守诺言吗？”
封逐月不知事情怎么会如此紧急。她在今日之前才刚刚下定决心去见赫连文之一面，因着封晓七落水，她去到秦姨娘那儿时却是提前同赫连文之见过，又谁知道赫连文之见了她也只一副陌生人的样子，到了晚上赫连敏兰又匆匆要来代赫连文之取那把剑。那却是封逐月和赫连文之之间最后的联系。
昔日她同赫连文之约定日后要为赫连文之取得一样东西，便是那把锦瑟在暗中送来的那把剑。今日赫连敏兰这样就要将那东西取走？
其实就让赫连敏兰取走那东西也并无什么不好。横竖她将东西交到赫连敏兰手中，便也算是完成了她昔日和赫连文之的约定。从此以后她自也是再不亏欠赫连文之什么。赫连敏兰这一趟……来的又何尝不是时候。
该断不断，反受其害。
可是……她在犹豫什么……她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