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难过？
“敏兰小姐请回吧。”封逐月稍稍一顿，思忖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那既然是我与赫连公子之间的约定。逐月还是想要同赫连公子亲自见上一面。”封逐月眉头微皱，一双低垂的目光深沉得仿佛满载心事。
赫连敏兰听她这般回答却是一惊：“敏兰今日就是代兄长来的。封逐月，你为何执意要见赫连文之呢？”她如是说着，嘴角又勾起一丝笑意：“我还以为逐月大小姐该是不想同我家兄长见面才是。”
封逐月哑然，她心中有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说起，赫连敏兰却是气淡神定，今日赫连敏兰前来，若只是为了取那样东西，她的任务自然不重，封逐月若是只需要将那东西交给赫连敏兰，她自然也能轻松不少，此时此刻她却是犹豫了。
赫连敏兰见她犹豫，只冷声道：“逐月小姐何时变得如此不爽快了？只可惜逐月小姐等得下去，敏兰却是等不下去了。封逐月，将东西交出来吧。今日你将那东西交给我，往后你也落得清闲。你说你想要见赫连文之……我却知道你今日已是同他见过了的。你心中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封逐月听着这话先是一愣：“敏兰小姐又怎知道我与他已经见过？”她其实是想问赫连敏兰赫连文之是否在她面前提起自己。
赫连敏兰冷声笑道：“这就不劳逐月小姐费心了。只是敏兰方才那话想来也未曾说错吧？封逐月，你与赫连文之已经见过。你既然同他见过了……你还要再和他见一面吗？”
赫连敏兰一番话竟有些步步紧逼的意思。
封逐月轻声叹了口气，却未曾下定决心。但想到白日里同赫连文之见过的时赫连文之见了她也只一副没有见过的模样，若说她真的未曾将这事情放在心上也是不可能的。可若是要她现在拿定主意，她竟也一样下不了决心：“敏兰小姐一定要今日将那东西取走吗？”
“封逐月，你是在说笑吗？我竟然来了，你难道却要我白跑一趟？”赫连敏兰话虽如此，却看她一双眼珠子转了转：“封逐月……我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现如今那丫鬟也不在你身边了，你与赫连文之之间也一样该了断了，你素来忌讳我，如今你就不怕惹怒了我要承受无法承担的后果吗？”
赫连敏兰这话说的随意，封逐月却是很快捉住重点：“敏兰小姐方才所说的……是锦瑟吗。”封逐月知道赫连敏兰方才所说的就是丫鬟锦瑟，只是赫连敏兰怎么会晓得锦瑟已经不在她身边了？纵然她也知道自己身边暗藏着赫连文之那边的眼线，但她总觉得赫连敏兰方才那话绝非随口一提。她微微皱紧了眉头。
赫连敏兰听着封逐月方才的问题也是一惊，随后倒也极快便平静下来。一双狭长的眼眸却还是在封逐月身上冷冷扫了去。
“逐月小姐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赫连敏兰当然知道封逐月方才分明是在怀疑于她。
封逐月听赫连敏兰这般回复自己，更觉其中只怕有什么蹊跷，她自然不会忘记锦瑟曾经是赫连山庄的人，只是锦瑟离开赫连山庄已久，按照寻常道理来说，赫连山庄的人不至于要为难于她吧？锦瑟的离开会与赫连山庄的人有什么关系？这个念头纵然只是在封逐月脑海中一闪而过，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后果却是极是可怕的。
赫连敏兰却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她想到赫连文之竟然会和那个人做出什么约定，便觉满心嘲弄，与此同时。也许也正是因着如此，纵使她被封逐月怀疑锦瑟的离开和赫连山庄有什么关系，她也懒得做出身边辩解。她素来瞧不上那丫鬟锦瑟，那个人是生是死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只冷笑一声。封逐月却是在顷刻间便显露出几分怒气。
赫连敏兰笑道：“大小姐屋中的丫鬟莫非还要来我赫连山庄问责？”
封逐月不愿和赫连敏兰发生正面冲突，毕竟她也不能断定是锦瑟的离开真的同赫连山庄有什么关系，她便不曾回话。赫连敏兰见此状况，也不在意：“只是今日大小姐该要将那东西交给我。总不至于大小姐心中还有什么不舍的吧？我还记得昔日大小姐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莫非你是要出尔反尔？”
封逐月仔细一想才想起赫连敏兰那话中的意思，她只觉不屑为这等无聊事情做出什么辩解。
赫连敏兰笑道：“若非是看在兄长的面上……封逐月，你今日未必还能活到明天。”她说这话时嘴角还带着笑意，仿若玩笑一般，偏生却又叫人听了便觉渗人的很。
封逐月知晓赫连敏兰对她早有敌意，却也不曾觉得赫连敏兰真的想要杀了自己，此时此刻听赫连敏兰这样说，她竟觉得赫连敏兰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意。却看封逐月长眉微皱，冷冷睥了那赫连敏兰一眼：“敏兰小姐何必如此动怒。”
“呵……”赫连敏兰只寻思着封逐月只怕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在为什么生气。赫连敏兰今日前来其实也不只是要来取昔日封逐月和赫连文之约定的东西。但这一次她终究有些失望：“封逐月……我真不知道……罢了……你快点将那东西给我吧。你继续做你的封家大小姐，你将东西送上，日后你也终于真的不用再同赫连山庄有一丝半点牵连。你该要满意的。”
封逐月却是一阵哑然，她本是盼着早日与那什劳子赫连山庄再无什么联系，此时此刻她再听着这话心中却又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还请敏兰小姐见谅。今日……我只怕不能将那东西交给敏兰小姐。”封逐月缓缓起身先前，她走到赫连敏兰身前，居高临下看着赫连敏兰：“若是敏兰小姐非要在今日取走那东西，只怕不行。但若是赫连文之亲自来取，逐月定然会将东西奉上。”
赫连敏兰只看那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女身材准如此瘦弱，却觉她身上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慑。还未曾有人敢在赫连敏兰面前如此嚣张，听着那话赫连敏兰便觉有些动怒，她缓缓抬起头来却同那双锋利如同刀刃的坚毅目光对上。她从那双眼中看到的却是一种决绝。她又不禁觉得有些可笑，笑封逐月的犹豫不定反复无常，除此以外她却竟又觉得有些欣慰。她心中如有百般滋味，最终只是笑道：“我倒不知逐月大小姐有如此气魄。”
封逐月抿唇不语。赫连敏兰又笑道：“只是我若是不答应呢？我若是不答应，逐月小姐又打算如何呢？”赫连敏兰的话中俨然已带上几分杀意。她缓缓站起身来，顷刻间便将封逐月压了一头，她用余光在封逐月身上冷冷扫了一眼。
封逐月却也不为所动，只冷声道：“若是敏兰小姐不答应，只怕逐月也一样不能遵从敏兰小姐的吩咐行事。”
赫连敏兰不明白封逐月为什么如此固执：“你就一定要同赫连文之见一面吗？”
封逐月本是一直未曾下定决心的，如今听赫连敏兰这样说，她却也已不好回答个“不”字。
“这是逐月和赫连公子之间的约定……逐月想要亲自践行自己的约定。”封逐月将心中的复杂思绪压了下去，缓缓回答道。
“封逐月，你真的只是为了准守约定而已？”赫连敏兰冷笑着反问她，“你若是真的想要遵守约定，为何你不主动去找赫连文之呢？你在怕什么？若是今日没有我代赫连文之来问你要那样东西，你又是否打算就此不了了之……又或者该说你其实是存了别的心思！”
“封逐月……你究竟存了什么心思？”赫连敏兰冷冷看着封逐月，逼迫她说出真话。
是啊……她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封逐月其实已经深深知道自己到底存了心思。赫连敏兰的步步追问却叫封逐月不知道该要如何说起。
然而赫连敏兰仍旧没有就此放过她：“封逐月，你为何不说？若是能说得清楚你为何不说？我知道你一贯伶牙俐齿……除非……你喜欢上他了。”
赫连敏兰最后几个字如同针刺在封逐月的心上。她楞在当场，久久没有作答。赫连敏兰也是一样久久未曾再开口。
“你真的喜欢上了他？”赫连敏兰看着封逐月面上那显而易见的犹豫困惑，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一针见血说中事实真相。
“敏兰小姐真的觉得逐月这个年龄知道什么是喜欢？”许久，却听封逐月反笑一声。
“我倒是觉得你该是清楚的很。”赫连敏兰冷冷回复她。出乎意料，封逐月本以为赫连敏兰会大怒一场，不曾想到此时此刻的赫连敏兰竟是如此镇定从容：“你便是喜欢上赫连文之也是自然……”
若是平素封逐月真想大笑一场，笑赫连敏兰的自以为是。可是赫连敏兰说中了。她的确喜欢上赫连文之了。
事到如今她也不再觉得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了。却也一样再不知该要从何说起。
正是这个时候，赫连敏兰冷笑一声：“封逐月……你这是自寻死路。”
“死路？”封逐月似乎不以为意，“敏兰小姐不是一直都想要找个结果吗？如今你得到了找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赫连敏兰稍稍一愣，却是许久不曾再说什么。
许久，赫连敏兰才缓缓开口道：“三日后我家兄长会随同封询一块离开。封逐月。你什么时候去见他。”
封逐月愣了一下：“你希望我去见他……”她素来知道赫连敏兰厌恶她的原因也多半是因为赫连文之。封逐月不知赫连文之究竟将她看在什么位置，她素来不觉得赫连文之喜欢自己，可是赫连敏兰偏偏一直都认定赫连文之喜欢她……而事到如今，赫连敏兰为何反而如此平静？是因为赫连文之就要离开？是因为赫连文之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终究只是戏言？是因为赫连文之已经不将她放在眼里？她也不知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切似乎已无从说起。
“明日。”封逐月轻轻咬了咬牙，缓缓开口道。
“明日？好。那就明日。”赫连敏兰冷冷做出回答，继而很快便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封逐月犹豫着开了口，“赫连敏兰……你难道已经没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知道你素来不希望我和赫连文之扯上干系……”
“你以为你真的能和赫连文之扯上关系？”赫连敏兰冷声反问道。她在心中想着，若是早半个月一个月，那时赫连文之……该是真心喜欢着这封家嫡女吧？可是自赫连文之消失一段时间回来，他早就对一切事情都目空一切了。他甚至仿佛根本听不见也看不见。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还在意什么人，“封逐月……你太高看自己了。就算你现在真的喜欢上赫连文之，那也不过是你自寻死路罢了。你是想问我为何不生气是吧？因为我知道我错了。我太高看赫连文之对你的感情。也太高看你这位不同凡响的大小姐。这个回答你可满意？”她如是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似是嘲弄封逐月的自以为是。她的字字句句都能叫眼前之人无地自容。
可是封逐月认真听着那些话，竟也不觉半分难过。不多久赫连敏兰便离开了，四下顷刻间便没有了赫连敏兰的身影。
封逐月坐回床头，抬眼看了看满屋的烛火。此时此刻院中的丫鬟也都早就睡了，封逐月在床头坐了一会儿，亲自下床去吹灭了那些烛火，四下顷刻间又暗了下来。黑夜里她才觉得自己真的平静下来。
赫连敏兰那番话并不叫她觉得难过，纵然那话再是难听，封逐月也不觉得。因为她本也知道自己不该招惹上赫连文之。早在她一次次将自己逼迫到进退维谷的境地时她已经难过了太多次。
赫连敏兰听她这般回答却是一惊：“敏兰今日就是代兄长来的。封逐月，你为何执意要见赫连文之呢？”她如是说着，嘴角又勾起一丝笑意：“我还以为逐月大小姐该是不想同我家兄长见面才是。”
封逐月哑然，她心中有千头万绪，不知该从何说起，赫连敏兰却是气淡神定，今日赫连敏兰前来，若只是为了取那样东西，她的任务自然不重，封逐月若是只需要将那东西交给赫连敏兰，她自然也能轻松不少，此时此刻她却是犹豫了。
赫连敏兰见她犹豫，只冷声道：“逐月小姐何时变得如此不爽快了？只可惜逐月小姐等得下去，敏兰却是等不下去了。封逐月，将东西交出来吧。今日你将那东西交给我，往后你也落得清闲。你说你想要见赫连文之……我却知道你今日已是同他见过了的。你心中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封逐月听着这话先是一愣：“敏兰小姐又怎知道我与他已经见过？”她其实是想问赫连敏兰赫连文之是否在她面前提起自己。
赫连敏兰冷声笑道：“这就不劳逐月小姐费心了。只是敏兰方才那话想来也未曾说错吧？封逐月，你与赫连文之已经见过。你既然同他见过了……你还要再和他见一面吗？”
赫连敏兰一番话竟有些步步紧逼的意思。
封逐月轻声叹了口气，却未曾下定决心。但想到白日里同赫连文之见过的时赫连文之见了她也只一副没有见过的模样，若说她真的未曾将这事情放在心上也是不可能的。可若是要她现在拿定主意，她竟也一样下不了决心：“敏兰小姐一定要今日将那东西取走吗？”
“封逐月，你是在说笑吗？我竟然来了，你难道却要我白跑一趟？”赫连敏兰话虽如此，却看她一双眼珠子转了转：“封逐月……我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现如今那丫鬟也不在你身边了，你与赫连文之之间也一样该了断了，你素来忌讳我，如今你就不怕惹怒了我要承受无法承担的后果吗？”
赫连敏兰这话说的随意，封逐月却是很快捉住重点：“敏兰小姐方才所说的……是锦瑟吗。”封逐月知道赫连敏兰方才所说的就是丫鬟锦瑟，只是赫连敏兰怎么会晓得锦瑟已经不在她身边了？纵然她也知道自己身边暗藏着赫连文之那边的眼线，但她总觉得赫连敏兰方才那话绝非随口一提。她微微皱紧了眉头。
赫连敏兰听着封逐月方才的问题也是一惊，随后倒也极快便平静下来。一双狭长的眼眸却还是在封逐月身上冷冷扫了去。
“逐月小姐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赫连敏兰当然知道封逐月方才分明是在怀疑于她。
封逐月听赫连敏兰这般回复自己，更觉其中只怕有什么蹊跷，她自然不会忘记锦瑟曾经是赫连山庄的人，只是锦瑟离开赫连山庄已久，按照寻常道理来说，赫连山庄的人不至于要为难于她吧？锦瑟的离开会与赫连山庄的人有什么关系？这个念头纵然只是在封逐月脑海中一闪而过，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后果却是极是可怕的。
赫连敏兰却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她想到赫连文之竟然会和那个人做出什么约定，便觉满心嘲弄，与此同时。也许也正是因着如此，纵使她被封逐月怀疑锦瑟的离开和赫连山庄有什么关系，她也懒得做出身边辩解。她素来瞧不上那丫鬟锦瑟，那个人是生是死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只冷笑一声。封逐月却是在顷刻间便显露出几分怒气。
赫连敏兰笑道：“大小姐屋中的丫鬟莫非还要来我赫连山庄问责？”
封逐月不愿和赫连敏兰发生正面冲突，毕竟她也不能断定是锦瑟的离开真的同赫连山庄有什么关系，她便不曾回话。赫连敏兰见此状况，也不在意：“只是今日大小姐该要将那东西交给我。总不至于大小姐心中还有什么不舍的吧？我还记得昔日大小姐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莫非你是要出尔反尔？”
封逐月仔细一想才想起赫连敏兰那话中的意思，她只觉不屑为这等无聊事情做出什么辩解。
赫连敏兰笑道：“若非是看在兄长的面上……封逐月，你今日未必还能活到明天。”她说这话时嘴角还带着笑意，仿若玩笑一般，偏生却又叫人听了便觉渗人的很。
封逐月知晓赫连敏兰对她早有敌意，却也不曾觉得赫连敏兰真的想要杀了自己，此时此刻听赫连敏兰这样说，她竟觉得赫连敏兰是真的对自己动了杀意。却看封逐月长眉微皱，冷冷睥了那赫连敏兰一眼：“敏兰小姐何必如此动怒。”
“呵……”赫连敏兰只寻思着封逐月只怕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是在为什么生气。赫连敏兰今日前来其实也不只是要来取昔日封逐月和赫连文之约定的东西。但这一次她终究有些失望：“封逐月……我真不知道……罢了……你快点将那东西给我吧。你继续做你的封家大小姐，你将东西送上，日后你也终于真的不用再同赫连山庄有一丝半点牵连。你该要满意的。”
封逐月却是一阵哑然，她本是盼着早日与那什劳子赫连山庄再无什么联系，此时此刻她再听着这话心中却又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还请敏兰小姐见谅。今日……我只怕不能将那东西交给敏兰小姐。”封逐月缓缓起身先前，她走到赫连敏兰身前，居高临下看着赫连敏兰：“若是敏兰小姐非要在今日取走那东西，只怕不行。但若是赫连文之亲自来取，逐月定然会将东西奉上。”
赫连敏兰只看那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女身材准如此瘦弱，却觉她身上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慑。还未曾有人敢在赫连敏兰面前如此嚣张，听着那话赫连敏兰便觉有些动怒，她缓缓抬起头来却同那双锋利如同刀刃的坚毅目光对上。她从那双眼中看到的却是一种决绝。她又不禁觉得有些可笑，笑封逐月的犹豫不定反复无常，除此以外她却竟又觉得有些欣慰。她心中如有百般滋味，最终只是笑道：“我倒不知逐月大小姐有如此气魄。”
封逐月抿唇不语。赫连敏兰又笑道：“只是我若是不答应呢？我若是不答应，逐月小姐又打算如何呢？”赫连敏兰的话中俨然已带上几分杀意。她缓缓站起身来，顷刻间便将封逐月压了一头，她用余光在封逐月身上冷冷扫了一眼。
封逐月却也不为所动，只冷声道：“若是敏兰小姐不答应，只怕逐月也一样不能遵从敏兰小姐的吩咐行事。”
赫连敏兰不明白封逐月为什么如此固执：“你就一定要同赫连文之见一面吗？”
封逐月本是一直未曾下定决心的，如今听赫连敏兰这样说，她却也已不好回答个“不”字。
“这是逐月和赫连公子之间的约定……逐月想要亲自践行自己的约定。”封逐月将心中的复杂思绪压了下去，缓缓回答道。
“封逐月，你真的只是为了准守约定而已？”赫连敏兰冷笑着反问她，“你若是真的想要遵守约定，为何你不主动去找赫连文之呢？你在怕什么？若是今日没有我代赫连文之来问你要那样东西，你又是否打算就此不了了之……又或者该说你其实是存了别的心思！”
“封逐月……你究竟存了什么心思？”赫连敏兰冷冷看着封逐月，逼迫她说出真话。
是啊……她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封逐月其实已经深深知道自己到底存了心思。赫连敏兰的步步追问却叫封逐月不知道该要如何说起。
然而赫连敏兰仍旧没有就此放过她：“封逐月，你为何不说？若是能说得清楚你为何不说？我知道你一贯伶牙俐齿……除非……你喜欢上他了。”
赫连敏兰最后几个字如同针刺在封逐月的心上。她楞在当场，久久没有作答。赫连敏兰也是一样久久未曾再开口。
“你真的喜欢上了他？”赫连敏兰看着封逐月面上那显而易见的犹豫困惑，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一针见血说中事实真相。
“敏兰小姐真的觉得逐月这个年龄知道什么是喜欢？”许久，却听封逐月反笑一声。
“我倒是觉得你该是清楚的很。”赫连敏兰冷冷回复她。出乎意料，封逐月本以为赫连敏兰会大怒一场，不曾想到此时此刻的赫连敏兰竟是如此镇定从容：“你便是喜欢上赫连文之也是自然……”
若是平素封逐月真想大笑一场，笑赫连敏兰的自以为是。可是赫连敏兰说中了。她的确喜欢上赫连文之了。
事到如今她也不再觉得有什么不能承认的了。却也一样再不知该要从何说起。
正是这个时候，赫连敏兰冷笑一声：“封逐月……你这是自寻死路。”
“死路？”封逐月似乎不以为意，“敏兰小姐不是一直都想要找个结果吗？如今你得到了找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赫连敏兰稍稍一愣，却是许久不曾再说什么。
许久，赫连敏兰才缓缓开口道：“三日后我家兄长会随同封询一块离开。封逐月。你什么时候去见他。”
封逐月愣了一下：“你希望我去见他……”她素来知道赫连敏兰厌恶她的原因也多半是因为赫连文之。封逐月不知赫连文之究竟将她看在什么位置，她素来不觉得赫连文之喜欢自己，可是赫连敏兰偏偏一直都认定赫连文之喜欢她……而事到如今，赫连敏兰为何反而如此平静？是因为赫连文之就要离开？是因为赫连文之曾经对她说的那些话终究只是戏言？是因为赫连文之已经不将她放在眼里？她也不知这究竟是为什么。
一切似乎已无从说起。
“明日。”封逐月轻轻咬了咬牙，缓缓开口道。
“明日？好。那就明日。”赫连敏兰冷冷做出回答，继而很快便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封逐月犹豫着开了口，“赫连敏兰……你难道已经没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知道你素来不希望我和赫连文之扯上干系……”
“你以为你真的能和赫连文之扯上关系？”赫连敏兰冷声反问道。她在心中想着，若是早半个月一个月，那时赫连文之……该是真心喜欢着这封家嫡女吧？可是自赫连文之消失一段时间回来，他早就对一切事情都目空一切了。他甚至仿佛根本听不见也看不见。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还在意什么人，“封逐月……你太高看自己了。就算你现在真的喜欢上赫连文之，那也不过是你自寻死路罢了。你是想问我为何不生气是吧？因为我知道我错了。我太高看赫连文之对你的感情。也太高看你这位不同凡响的大小姐。这个回答你可满意？”她如是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似是嘲弄封逐月的自以为是。她的字字句句都能叫眼前之人无地自容。
可是封逐月认真听着那些话，竟也不觉半分难过。不多久赫连敏兰便离开了，四下顷刻间便没有了赫连敏兰的身影。
封逐月坐回床头，抬眼看了看满屋的烛火。此时此刻院中的丫鬟也都早就睡了，封逐月在床头坐了一会儿，亲自下床去吹灭了那些烛火，四下顷刻间又暗了下来。黑夜里她才觉得自己真的平静下来。
赫连敏兰那番话并不叫她觉得难过，纵然那话再是难听，封逐月也不觉得。因为她本也知道自己不该招惹上赫连文之。早在她一次次将自己逼迫到进退维谷的境地时她已经难过了太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