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怜悯轻叹,“唉,我瞧着风辞更属意小七,五公主他不会娶的,风堡主如此做可是有何缘由?”
    灵璧小声道,“王爷也觉得蹊跷,叫人去查了,我听非语说了一些,似乎是废后张氏未入宫前与风堡主……有些纠葛,废后被打入冷宫后暗中递信给风堡主,求他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拉一把五公主。”
    “……”
    慕挽歌不知该说什么好,风堡主此事做得糊涂了些,为了老相好的女儿,不惜牺牲儿子的终身幸福,寻常人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风堡主在人前总是一副慈父的模样,原来并非如此,以风辞的性子,绝不会妥协的。
    灵璧接着道,“当年风夫人遇害一事似乎与废后有关,听闻早些年废后与风堡主一直有来往,当年废后借回张家探望双亲之故,几个月便会出宫一趟,有传言说风夫人当年便是撞破了风堡主与废后私会才遭了毒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计划赶不上变化,haha~似乎还有一些要交代的,结局的番外貌似还要再写一章才能交代清楚
    第103章
    翌日, 慕挽歌与秦夫人一同去见清玄子,母女二人有许多疑惑需要清玄子解答。
    秦慕琤也随她们一同来到清玄子的屋外,慕挽歌叫他在外玩耍,不许进屋, 秦慕琤不乐意撇撇嘴, 想说什么,但瞧见自家姐姐不容置疑的眼神时, 只得闷闷点头。
    秦夫人瞧瞧女儿, 又瞧了眼儿子,终于有人能制得住这小霸王了。
    一双儿女好生生在眼前, 秦夫人觉得无比满足。
    “琤儿, 为娘与你姐姐有要事与你师父说,你莫要添乱, 好生在外等着,我们很快会出来的。”
    秦慕琤小声抱怨道,“昨日姐姐醒来后爹便安心回了禹州, 他一走,娘与姐姐便不疼琤儿了。”
    “……”
    秦夫人摇头失笑,眼中却盛满了慈爱,自个儿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怎会不了解他的心性。
    这孩子啊,故意这样说的。
    此时她可不能心软,有些事,终究是不能叫他知晓的。
    慕挽歌先敲了门, 屋里传出清玄子的声音,她轻轻将门推开,先让秦夫人进去,她随后跟进去,关上房门,将伸长脖子往里看的秦慕琤隔绝在外。
    “师叔,打扰了。”秦夫人先出声。
    清玄子坐在椅子上,笑看着眼前长得极为相像的母女俩,既有几分欣慰,更多的是怅然。
    “转眼间,瑶儿将为祖母,歌儿将为人母,你们娘俩皆是我看着长大的,相较而言,我要比师兄有福气。”
    闻言,秦夫人霎时便红了双眼,父亲失踪十多年,她原来还心存一分侥幸,可是现在,她明白了,十五年前,她决定随秦胥一同下山那时起,他们父女便是永别。
    清玄子轻叹一口气,和蔼目光落在慕挽歌围拢的小腹上,欣慰笑了。
    “这孩子是个有福的。”
    还未出生便有这么多人疼爱,福泽深厚,生下来贵不可言,有那样一对父母,又有外祖父、外祖母及舅舅的宠爱,一生平安和顺,可不是有福么。
    慕挽歌亦笑着低头看了眼微隆的腹部,道,“师父既是这孩子的师公,又是师祖,您说他有福,必然是真的,待他生下来,还得您老费心教导了。”
    清玄子闻言一愣,随即摆手笑道,“我老头子哪还有那力气管教这小子,早些年你这个臭丫头便将我折腾得够呛,你总该心疼心疼你师父我这把老骨头,让我安心颐养天年才是。”
    慕挽歌道,“师父瞧着并不老,在外人眼里,您快成精了。”
    “你这臭丫头……”清玄子好气又好笑,反正每回都说不过她就是了。
    师徒两笑闹了几句,慕挽歌将记载了清源山禁传秘术的丝帛递给清玄子。
    “师父,若我猜的没错,这是您给洛辰脩的,而早年救过洛辰脩并教他武功的人是您而非外公,您也是他的师父,您不是说此禁术不外传么,为何将这个给他?”
    她语气虽平静,但清玄子还是听出了不满。
    清玄子扶额道,“你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为师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且这一切皆是按照你外公意愿来做,你外公为你们娘俩,愿以自身性命为代价,不过是借助那小子的真龙之气行事罢了,那小子也是自愿的,与为师何干?”
    屋中顿时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许久谁也未再出声,安静得出奇。
    良久,清玄子站起身,燃了灯,将手中丝帛烧毁。
    “此物终究不祥,逆天改命有悖天理,本就不该存于世,仅此一回,自此之后,这世上再无此秘术。”
    秦夫人也出自清源山,关于清源山的秘密,她也知晓许多,也明白了天机子的良苦用心。
    她心里清楚,若不是因为她与女儿,父亲已到了超脱物外,入了道,亦将得道,比寻常人长寿百年实乃天命,可他舍了自身为她们改了命。
    秦夫人所想也是慕挽歌所想,知晓一切皆是天机子安排好的,她不知该欣喜还是该心怀歉疚。
    欣喜不用洛辰脩以命换命,可却是用她外公的命换了她的命。
    而心中那么多的疑惑,此时也觉得没必要追问了。
    只求岁月静好,一切安然,过去的便让它随风逝去。
    丝帛烧尽,屋子里一股子怪味儿,清玄子去将房门打开,瞧见门外的秦慕琤,他摆手撵人。
    “你小子别搁这儿杵着,为师这儿不用你守门。”
    秦慕琤朝屋里瞄了两眼,一步三回头离开了。
    哼,不光娘与姐姐将他当孩童看,连师父也这样,他才不要理他们呢,姐夫也该回来,找姐夫告状去去。
    秦夫人并不如慕挽歌一样放得下,未能在父亲膝下尽孝,还连累父亲以命换命,这便是她此生最深的愧。
    “师叔,父亲他何时离世的,葬于何处?”秦夫人哽咽问。
    清玄子淡淡道,“瑶儿你该明白天谴是最残酷的惩罚,尸骨无存,我也不知他何时离世的,那日你随胥儿下山后,师兄便云游去了,自那之后我也未再见过他,一年后,便是慕将军遇害那日,我原本是去接你和歌儿的,但晚了一步,遂才有了后来之事,而后我回山后给师兄立了衣冠冢,就在后山。”
    “后山?”秦夫人怔住,似乎想起什么来。
    当年将儿子送回清源山后,她每隔一两个月便回一趟清源山,后山她常去,历代师祖们墓也在那里,她娘也葬在后山,但未见到父亲墓,可那一座无名衣冠冢,她却是见过的。
    原来,那就是。
    清玄子观慕挽歌神色,瞧她丝毫不意外,问,“歌儿可是早猜到那是你外公的衣冠冢了?”
    慕挽歌点头,“上一次回来,我便猜到了,早些年洛辰脩以为外公是他师父,苦寻未果,那时我便起了疑,一个人消失得如此彻底,在这世上不留一丝痕迹,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除非不在人世了,否则怎会不留下踪迹,以洛辰脩的能力,要找一个人,并不是很难。
    显然洛辰脩比她明白得早,那时他故意将丝帛放在书房显眼的地方让她发现,必然是猜到了。
    洛辰脩对她耍了心机,他或许早猜到外公是用自个儿的命为代价使用禁术行改命之法。
    可洛辰脩故意让她误以为是他命不久矣,让她看清自个儿的内心,她对他动了真情。
    洛辰脩虽耍了心机,但并未刻意隐瞒,同时也不着痕迹将她引向真相。
    外公牺牲自己的命,再用洛辰脩最尊贵的命格作为代价。
    洛辰脩甘愿为她放弃一切,她又怎会连他的小心机也容忍不得。
    而自她昏睡后,父亲母亲也一直守在她身边,她非铁石心肠,能感觉得到他们的关爱的。
    他们尽所能地弥补她。
    这些,慕挽歌都清楚,曾经是有怨恨的,如今却觉得那些怨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一家人平安无事,安稳活着,便已是难得。
    慕挽歌先从清玄子屋里出来,而彻夜未归的洛辰脩也回来了。
    瞧着有些疲倦,躺在床上,却始终睁着眼沉思,连她走近,在床前站着,他也未曾察觉。
    洛辰脩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中,后知后觉察觉异样,侧头瞧见她,坐起身,抬起双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微隆的小腹上。
    “阿挽……”
    慕挽歌抬手,轻缓抚摸他的头,安静聆听。
    “他大限将至,母亲想陪他最后一程,几十年来,他后宫那么多妃嫔,到最后也不见有几人为他伤悲,反而是母亲……”
    慕挽歌没有开口,心神有些恍惚,这或许便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洛妃入宫近二十载,与元帝做了那么多年夫妻,洛妃到底与别的妃嫔不一样。
    或许洛妃后来也曾对元帝动过情的,不然也不会再生下七公主。
    这是深宫之中,那样的情并不长久,日子久了,被无数个寂寞的夜消磨殆尽。
    如今元帝大限将至,洛妃想陪他最后一程也是尽了多年夫妻的本分。
    洛辰脩轻声道,“我会将母亲接出宫,往后便住在将军府,她一直念叨着抱孙子呢。”
    语气中不无讨好之意,慕挽歌好笑不已,“你是怕我还记恨当初母亲与我那次不欢而散的事?”
    那件事她一直没解释过,想来洛妃也未与他提及,才使得他这样小心翼翼试探她的态度。
    慕挽歌微微低头,洛辰脩正好仰头看她。
    她微微一笑。
    “其实当初我与母亲并未不欢而散,而她也没有说什么,只与我说了你的身世而已。”只说了他的身世,以为他们是兄妹。
    洛妃其实是为他们好。
    洛辰脩松了一口气,终于展颜了。
    慕挽歌失笑,“我有你想的那般小心眼儿么?既是你的母亲,你我是夫妻,那她自然也是我的母亲,我会与你一起在她膝下尽孝。”
    “嗯。”洛辰脩嘴角上扬,目光又回到她隆起的腹部,大手轻轻触摸,像是怕吓着肚子里的孩子,他刻意压低声音道,“师父说这一胎会是个小子。”
    很新奇的感觉。
    他们有孩子了。
    此时此刻他内心的欢喜大概就是别人口中说的初为人父的喜悦。
    只想守着妻儿,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做。
    “咱们先生一个儿子,再生个女儿,哥哥保护妹妹,宠着妹妹,挺好的。”
    慕挽歌抬手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打趣道,“莫不是如你保护小七一般?可我瞧着你时时训斥小七,也不见你宠着她啊。”
    “小七那性子,我若再宠着她,她真就无法无天了。”洛辰脩低笑道,“咱们的女儿不一样,我想她的性子会随你。”
    慕挽歌低头笑看着他,手捏捏他的腮帮,“哟,王爷这才进宫一趟,回来就跟开了窍似的,嘴巴真甜。”
    被夸赞了的王爷很得意,站起身后又倾身凑到她面前索吻。
    “甜不甜,尝一尝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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