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群众有话要讲[快穿] 作者:停云里/大尖椒
    ——(51)
    而之所以眼熟,则是这母子两长得还挺像的,赫连方有一双跟王太后如出一辙的上挑眼。
    跟刚刚看到的那个小太监如出一辙。
    当时银月脑袋里面就炸开了。
    赫连方出宫想要做什么!?
    她探出头,那赶车的车夫转头对她道:姑娘,马上就到地方了,不要着急
    银月抿了抿唇,此时回头肯定追不上了。
    只能先去国师府,跟国师禀告这一消息。
    第六十一章
    银月一下了马车,就往国师府赶,她在门外,被人拦了下来,问明身份后,再被人引荐进去,她是那种平常大事小事都淡定自如的人,但是此时脸上却忍不住泄露了一丝焦急,往前走的时候,一不小心被脚下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把前头给她领路的人差点吓了一跳:银月姑娘,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银月还是下意识的冲人扬起微笑,她伸手把头边有些乱了发丝往后梳了梳,理了理自己的仪态,深吸一口气:国师大人今天在府上吧。
    在呢,银月姑娘来得巧,再晚一步,还真不定。迎面走来的青年,还没走近,声音就带了他独有的风流来到,正是樊世贵。
    他自然知道这位王太后身边的红人,在这里见到她有些许惊讶:银月姑娘可是贵客,今日来国师府有何贵干?
    银月温温柔一笑:起居郎,贵客不敢当,折煞奴婢了,不过,奴婢也很想知道,怎么起居郎下了值,不回自家的梵家大宅,来国师府又是为什么?难不成起居郎还要在国师这边兼职?
    樊世贵:他吃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干脆开门见山:银月姑娘,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都是国师这边的,何必再争锋相对闹得不愉快,银月姑娘今日来肯定是有要事,不妨先饶了在下,先处理要事可否?
    银月朝他笑道:起居郎放心,奴婢自不会对外人说起,在国师府看到大人的事。
    樊世贵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得罪她,朝她拱手道:谢银月姑娘。说完匆匆离去。
    银月定定的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身旁的人张口道:银月姑娘?是否对樊世贵公子有什么疑虑?
    银月摇了摇头,她这会儿已经全然冷静下来,是她浮躁了,她不该质疑国师的能力。
    *
    圭柏柏知道银月过来的事,樊世贵给他说了今天朝堂发生的事,他就知道太后那边会坐不住,对于银月的到来没有意外。
    但也不是完全不意外。
    你说赫连方伪装成太监留出宫了?圭柏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整个皇宫,那么多禁卫,太监,宫女,竟然让皇帝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出去了?
    银月只是匆匆一瞥,未曾没有看花眼的可能,但是她是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人,哪怕自己并不是有十分把握,这时候也在圭柏柏面前表现出肯定的模样:我亲眼看到他出宫。
    圭柏柏把手里的东西拿起来,又放下,揉了揉眉心:知道了,我会把他找到的。他对银月道:这事你可以告诉王太后知道,反正也瞒不了她多久。折子我这边收下了,劳你废心了。
    奴婢不过是做了点微末的事罢了,银月见圭柏柏脸上并没有多么紧张,于是紧绷的心弦也跟着一松:倒是国师大人,王太后这折子到底是下得有些迟了,不知那边的百姓,能否撑过这个冬天。
    无事,我调了隔壁省的粮食补了空缺,至于今年的税收他笑了笑:不过是一个可以任意填改的数字罢了,交上来的册子还是往年的数字,送上去的税银也没有少多少。
    银月微微怔了怔,圭柏柏对她解释道:这些各属地送上来的税银都是掺了水分,册子上头的数字远远多于送上来的银子,大家都门儿清,知道每个地方实际能收上多少税银,并不会非要去逐一核对,睁一只闭一只眼就放过了。
    银月有些不敢置信,圭柏柏叹了一口气:我这两年确实狠抓了一些人,清了些许做得过分的,又或者造成极大不好影响的,但是一些延续许久的潜规则,却没那么容易撼动,再者这些人其实也并没有贪这波银子,之所以谎报税银,很多人一开始也是报真实数字,但是这真实数字在一堆繁花似锦的数字里头就显得格外的惨,吃了亏后,这些人也就随大众,也报上一个好看的数字了。
    圭柏柏:所以大家都有两个账本,一个是给上面的人看的,一个是给懂行的人看得。这个上面的人,说得就是王太后了。
    王太后久居宫廷,她这辈子都未曾离开过京城,南夏那么大的版图,她总共才见了巴掌那么点地方,哪怕各地送上来一些受灾的文书,她也没办法去想像真正的灾民是什么样子。
    她不能理解有些地方一年为什么只能收这么点税银,她只怀疑是不是当地的官僚中饱私囊了,所以大家就都一致的写几个漂亮的数字,全当是哄她老人家开心了。
    任谁查看这几年送上来的税银账本,都会赞一声太平盛世,但实际上呢?
    银月第一次接触这些,都感觉有些荒谬:这不是在耍人吗?
    圭柏柏道:谁说不是呢?他对银月道:你在宫里,看到的全都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大家都说宫里那个位置上的人,坐拥整个南夏,享无上权利,是最尊贵的,是站在金字塔顶尖,享受众人膜拜但你离开宫里就会发现这就像是一群人一起不遗余力的哄着一个人,玩那过家家的游戏罢了,说句难听的,就是在耍猴玩,耍的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坐在那位置上的人。
    银月:她被圭柏柏这句话镇住了,久久未能发声。
    所以,什么皇命,贵人命,贱命,都是骗人的,糊弄大众,有一些人知道自己的实力,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选择成为身份的簇拥者,张口身份闭口身份,其实只是掩饰自己的一无是处罢了。
    但事实呢,皇命又如何,说尊贵,尊贵在何处,祖上有点本事罢了。血统论是最荒谬的论证,歹竹还出好笋,何况是更加复杂的人?
    圭柏柏叹了口气,看到银月一副完全消化不了的模样,就说:怎么说呢,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谎言,也可以说,构成我们现在这个国家的,就是由一个个谎言构成的,而因为信的人多了,大家就都以为是真的,但是谎言最终就是谎言,它总有被大白于天下的时候。
    所以大厦将倾,只不过一瞬间。
    就像这世上不应该有神仙,也不应该有皇帝,没有所谓的天道之子,更没有什么神龙血脉。没有人是天生尊贵,也没有人是天生卑贱,天生的除了一张父母赋予你的脸,其他都说明不了什么,尊贵是要靠自己去赢得,卑贱也是你自己来决定,任何人都不能给你下定义。
    银月浑浑噩噩地离去,到最后也没有问圭柏柏是不是要去皇宫见一见王太后,其实也不需要问了。
    她有些失魂落魄,走到宫门前,才想起自己忘记叫马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靠自己走了过来,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其实组成银月这个人的三观就已经崩塌过一次了,无数人告诉她女人就该守贞,失了贞的女人无恶不赦,只有自尽以求宽容。
    但是她不甘心,她一边哭一边止不住得到怨恨,恨自己,更恨造成这一切的人,直至她亲手把那个禽兽的命拿走,她才感觉自己重获新生。
    她建立起了新的三观,她知道,当有了权利后,人是可以跳脱在那些礼节之外的。
    她失了贞,但她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然后现在,这个观念再一次崩塌了,毁在同一个人的手上,这个人再次重塑了她的三观权利,哪怕是皇权,在没有与之匹之的人格,能力的人手上,也最终只会沦落为被人戏弄的小丑。
    全都是谎言。
    她忍不住自语道。
    宫门前的禁卫有些没理解:什么?什么谎言?
    银月摇了摇头,她把腰牌拿出来,在最后下宫前一刻回了宫。
    而此时,赫连方的失踪,王太后已经得知了消息,甚至比从宫外慢悠悠走回来的银月还要晚一点。
    这个如今权势最大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开始露出些许慌乱:这么大个人,在宫里消失了?你们全都是吃干饭的?都瞎了不成?看不到人不见了吗?
    王太后看到银月过来,忍不住又催了一句:国师大人怎么说,他什么时候进宫来看哀家?
    她握住银月的手,像是溺水人的手握住最后一块浮木,冰冷,没有丝毫热气。
    银月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块冰抓住,她脖子被刺激的浮起一层鸡皮疙瘩,一直往下蔓延,但是她的脸上却是温柔的,得体的,好像一点没有被太后的模样给吓到。
    她温柔又安定的语气让太后冷静下来。
    国师大人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本来是说马上要来的,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皇帝找到再说。
    王太后终于从慌乱中稍微恢复些许神智:你说得对,先找到他,找到他。国师有仙法,自有办法能够找到,这时候,也只能靠他了。
    她虚弱的一笑:还好,还好哀家有国师
    银月垂着头,她想,是啊,你慧眼识珠,把国师大人当做自己的男宠藏在宫中五年
    王太后,国师大人心中有丘壑,不跟你计较这过去的事情。
    但你怎么能如此自信,觉得国师到如今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呢?
    国师大人说得不错,这皇宫里的人,确实可笑至极。
    尤其是这一对母子,最为惹人发笑。
    赫连方,你待在宫里,还是皇帝,但是你出了宫,谁认你是皇帝?
    第六十二章
    圭柏柏不是很想去管赫连方,但是赫连方却拼命给自己加戏,大戏还未开幕,主角可不能不在。
    所以他不得不把手上的事情放放,本来等会儿是打算去工部看看今年的农具生产的情况,这两年他直抓粮食的产量,只有粮食产量起来了,百姓才不会饿肚子。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件事要做。
    圭柏柏去外头把抱着胸靠在柱子上头看国师府的小孩舞棍的某人抓过来:不是让你看我给你的文书,你看完了?
    娄越听到他的声音,把抱胸的臂膀放下来:你跟那个长得像唱戏的人聊完了?
    圭柏柏:我先问你话呢?
    早就看过了。娄越长得人高马大,但是不妨碍他说话带着股委屈劲儿:你为什么赶我不赶他?
    他在你心中,是不是比我还要重要?
    圭柏柏:
    他有些无语:我那是谈事,你不要说得好像我多花心似的,除了你,谁敢对我动那种心思?
    娄越却不放过: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敢呢?
    圭柏柏望着他,认真道:娄越,你不要以为你几次逾越的行为我都没对你怎样,就以为我真的是个好说话的人。
    我这些年杀过的人并不比你少,你以为这声国师真的只是随便叫叫的?你以为随随便便个人顶着国师的名号,就能插手南夏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甚至直接在如今的朝堂上说不二?
    圭柏柏收回视线,挪向旁处:我让这国师府的人,都不必讲究繁文礼节,我们以平辈相处,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样但是我知道,他们内心其实还是会害怕我。
    娄越心里像是被人攥住了,他哑着声道:柏柏,你别看别处,你看看我。
    圭柏柏回头。
    看到我了吗?我在这里,我直在这里,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你。娄越说:柏柏,你不需要为他们的不敢靠近而难过,不值得你看我,我想要靠近你想得快发了疯,所以,你从来不是孤独个人知道吗。
    圭柏柏:
    娄越:我会永远,永远追随着你,陪伴着你,你目光所及之处,即是我娄越剑指之处,我的灵魂,我的切都属于你。
    圭柏柏从娄越炽热又直白的目光里,看到了同样的火光,这火光在另张脸上燃烧过,他默默站在他的身后,他们起度过了段漫长又治愈的岁月。
    我从不曾怀疑过。圭柏柏说:所以无论你怎么惹我生气,我从来没有真的对你生气过。
    但是越儿,圭柏柏:爱情是自私的,是不容于它物,可我们之间不是只有爱情,还有信仰,还有为信仰而奋斗终生的初心。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圭柏柏对娄越道:待到河清海晏,我们苦苦追求的公道正义终于在这天地间得到它应有的伸张待到世界再不需要我这种人的时候
    他的脸上露出个灿烂至极的美好笑容。
    那该是多么美好的天啊,只是想想,心中就被快乐的情绪充满了。
    我也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跟喜欢的人在起。
    在开满鲜花的地方,盖所有两个大开间的豪宅,开辟两亩田地,亩种我喜欢的蔬菜,亩种我喜欢的鲜花。
    我还要养三条狗两只猫,匹马。
    圭柏柏刚刚修道的时候,他的心田就是座自娱自乐的桃源。
    他最开始是个很自得其乐的人,点小事就能为此满足快乐大半天,他有很多喜欢,他喜欢扶山派的天,喜欢院子里的栀子花树,喜欢新招来的师弟,喜欢看师妹大哭,然后师父为此无可奈何的模样。
    他看到有蝴蝶飞到院子里,他能静静的欣赏它的美丽,天边的云朵有时候会变作奇怪的模样,有时候又非常的漂亮,他为能看到这美景而快乐。
    那时候的每天都是多彩的,美丽的,直到有天,这颜色褪去了,变作灰蒙蒙的,天是灰的,花也是黑白的,世界都凝滞在那刻,时间不再流动后来这切都成为火焰的燃料,这火让圭柏柏整个燃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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