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公子 作者:Te

    旗袍公子——Te(26)

    顾灼察觉到他的动作,朝前大跨一步拦住,他居高临下地看向潘克,冷声道:姐夫还是跟着妈去护士站看看脸吧,别到时候肿起来可就不好了。

    潘克做错了事明显有些发怵,但他更明白要把握着卖惨的机会,他一咬牙,声调凄惨的一变:阿弟我做错了事,我就要承担,爸脑溢血这事怪我,我

    你要真想承担,现在就不应该在这里闹,顾灼毫不留情面地打断,他收颌盯向潘克,眼神中迸出令人寒胆的光,爹地现在需要静养,休息。

    潘克对上顾灼眼神的瞬间便止不住颤抖了一下,他像是又看到了当年那个雷厉风行,手腕高明,在生意场上驰骋的顾灼,那样的顾灼,锋芒毕露毫无收敛,当真是配得上他那个灼字。

    潘克立即噤了声,但他还是不死心,在跟着顾妈出病房前,一直在暗中给顾清递眼色。顾清也不知到底接受到没,只是一直沉默着坐在一旁流泪不语。

    待两人的脚步声消失,顾爸才将视线收回,他冲顾清招了招手:坐过来,阿清。

    顾清垂头抹了把泪,诶了一声后便托着肚子坐到了顾爸床边。

    顾爸伸手摸了摸顾清的肚子,柔声问道:在深湾那边怎么样,姆嫂们照顾得还妥当吗?

    都好的,爹地安排的人都很好,顾清嗓音闷闷的,她强扯出一个笑,预产期是下个月十六号。

    十六、十六,挺吉利的,顾爸收回了手,他偏头看向顾灼,问道,今天刚出差完回来?

    顾灼脸色依旧低压,他点头应了声对:刚下飞机。

    嗯,这次结果怎么样,对于合作有把握吗?顾爸将手交叉放于腹前。

    问到这个,顾灼脸色终于缓和了些,他回道:那边的老总给寻子透了风,十有八九能成。

    顾爸欣喜地点了点头:那很好,这对你们工作室今后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说到这儿,顾爸突然转了话题:寻子在这中间出了不少力吧。

    是,基本上都是她在奔波。顾灼如实回道。

    我还记得当年寻子和阿清一起在公司实习的时候,大家都说这两个小姑娘,将来是能有大出息的,现在看来这话真不假,顾爸低笑了几声,但又在笑意低落间,猛然转变声调,他凌厉的眼神直射向顾清,顾清,这话真是不假啊。

    顾清身形咻然一抖,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捂着嘴摇头道:我真不知他会用这么多的,要是知道,我是不会把公章给他的,我真的不会的,我以为他就是

    说到后面,顾清哭的声音哽咽不已,孕肚起伏的弧度看着令人心惊肉跳,像是随时会坠落下来一般。

    顾灼于心不忍,他抽了纸递过去,调和道:阿姐在孕中确实是考虑不到这么多,再说了,她现在也没在公司掌事了,姐夫做事的明细她是不知情的,爹地你也别太怪她。

    我愿意怪她吗,顾爸看着自己的女儿也压不住心软,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阿清,潘克这个人我很早就跟你说过,他确实是爱你,待你好把你捧在手心里,我都看得见。但他近几年心术越来越不正,平日里你在公司压着他,看着他,没有事。但你自己看,现在你一走,擅自挪用公款的事就出来了,你要我怎么能放心。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顾清用纸压着泪,平日里在商场上英逼群雄的人,现如今也在泣不成声中透露着软弱,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爹地,这件事我不会插手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一切按规矩来。

    说到这里,她擤了擤鼻涕,抬头拢了一下头发,红着眼对顾爸笑道:公司处理的时候,也不用顾着我,我这边和宝宝都会好好的。至于潘克那边,我和他的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们不用担心。

    顾清有着顾家人骨子里的傲气和冷静,就算先前有着一时不明事理的冲动,但在现在也瞬间醒悟,在果断间做出了抉择。

    顾灼看着她,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他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有着时间和成长留下的隔阂,最终,千言万语都化成了千篇一律的叮嘱。

    待顾灼细细嘱咐完,顾爸才清咳了一声,他看向顾清:虽然这件事主要是潘克的责任,但阿清你身为执行总裁,也有着逃脱不了的责任,再加上你马上要生产了,公司这边的挂名就先撤了吧。

    说到这儿,顾爸话锋一转:撤了之后,顾灼你就回来顶上吧。

    这番透着强制性的话语,顾灼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他几乎是形成了条件反射要去拒绝,可话语方至涌上喉间,就被退了回去。

    顾清的孕期,顾爸的脑溢血,潘克的挪用公款等等,都像是一条条胶布朝他飞来,封住了他欲拒的声音。

    这一刻,顾灼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他胸膛间猛地哽住一口气,在呼气挣扎时,他听见自己暗哑低沉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伏低的无奈,光是好这一个音节便耗费了所有气力。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2000,还差1800.

    我不应该在写文前,做有关卡老师小品(bu侍)采访节目的翻译的,我的天哪,我的脑子里现在回响着卡老师e的声音,绝了!真的绝了!

    35、水色

    第三十五章

    现如今的产品工艺已经十分成熟以至于据公司的云数据算法,截止于去年三月份,同类型产品的市场调整率已然高达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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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百人的会议场中,发言人正站立于演讲台后进行着铿锵有力的讲话,而下面坐着一排排听众,他们肤色各异、服装也不尽相同,但都却在左耳处挂着一个蜗型的黑色耳机。

    耳机中传来实时的同步翻译,翻译声琮琤且疏筠,但又不失德语的正音,尾音时的小气泡,像是泉水落玉时的温润声响,不急不缓,断续停匀,让即使是高强度的半小时持续听会,也无加劳累。

    这次会议时间不长,但强度极高,待宋凛从同传箱中出来时,只觉得浑身疲惫,像是刚经历完一场人格分裂的斗争大战。

    还未等宋凛喘口气,会议的负责人便笑着走了过来,打着哈哈道。

    辛苦辛苦,负责人握了握宋凛的手,我们领导在九福楼订了餐宴,不知宋首席你们团队有空赏个脸吗?

    宋凛端着笑与他握了一下,他撤手看向后面的B组成员,问道:你们要去吗?

    九福楼在南城算得上是富人的聚餐地,位置难定不说,里面的餐食也是贵的要死,但即便这样也不碍它的名气之大。

    B组的成员听着都有些心动,但都不好意思明说,几人在暗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沉默了几秒。

    为了避免尴尬,宋凛及时出声,他扭头对负责人说道:肯定是有空的,等会儿我要靖远带他们过去,还麻烦你多照顾了。

    负责人摆了摆手:哪里哪里,那宋首席你不去吗?

    我还有急事,就先不去了,宋凛歉意地一笑,他冲负责人晃了晃手机,上面的消息框正不断跳动着。

    见状负责人也表示了解,给宋凛发了包厢号后便先行离去。

    宋凛走到方靖远身旁,将包厢号转发给他,并叮嘱道:到时候可能会有些老总什么的过来,你们陪着喝两杯就行,别多沾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吃完饭后适当的娱乐一下可以,但把握尺度,完事后直接包一辆车,一个个安全送到家,活动钱、车费钱明天找我报销。

    方靖远点了点头:好勒,你放心,我保证明天他们几个都会生龙活虎地去上班。

    今天都辛苦了,宋凛拍了拍他的肩,让大家好好放松一下,有事就打我电话。

    方靖远连声应好,宋凛也没再多说什么,过去跟剩下的组员打了声招呼后,便提上包走向停车场。

    一路上,消息框弹个不停,宋凛却没管它,像是故意晾着似的。终于,在不知多少跳消息轰炸后,对方终于忍不住了,一通电话拨了进来。

    宋凛也不急着接,有条不紊地将包放好,将手机连上车载的蓝牙电话,待连好后才接通。

    这才刚一接通,声都还没出,对面的人就偃旗息鼓,没半分方才急切不已的冲劲儿。

    宋凛觉着十分好笑,边发动车子边调侃道:怎么不说话了啊,吕勇同志,刚才不是还一个劲儿地给我发消息发得欢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终于老爸是挨不住了,长吁着哎呦一声:你就别臊我了,你去画室了吗?

    再去的路上了,宋凛降下车窗将付款码递过去,不是我说,老爸,你怎么又跑到那深山里去了呢,我不是和你说过

    哎呀哎呀,好了啦,我知道了,这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老爸虚张声势地拔高了调子,这山里安静,而且这边新出了批矿石颜料,好多人都组队过来呢。我和你说,我新画的那张大悲菩萨,里头就缺那种颜料。

    这话一听就是个假的,放往常宋凛可能就这么让他糊弄过去了,但老爸这次不打声招呼就走的行为,可让宋凛没了那个好脾气。

    宋凛眉毛一挑: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以前没画过似的,就这么巧?就刚好这么缺?

    电话那边瞬间止声了,默了半晌,老爸那底气不足,支支吾吾的声音才再度传来:就又那么巧嘛。哎呀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这边深山老林的,信号不太好,你赶紧去画室啊,钥匙你喊对门的毛豆,就是对门的那条牧羊犬,给你丢下来就行。那一排颜料在里屋的窗台上,你记得一定要把瓶塞塞紧了,然后再把它们移到台子上,知道吗?

    老爸这忘性大的,离开了好多天,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自己走之前忘记把刚磨好的矿石粉给盖上,火急火燎地给宋凛打电话,要他赶紧去画室帮忙。

    结果,答没答应先不说,直接暴露他瞒着宋凛,私自进山的事儿,惹得宋凛本来就烦躁郁闷的心情,更加哑火。

    这要是放在早几年,宋凛根本就不会管,但是近些年老爸身体越来越差,那山里偏,环境地势什么的都不好,万一出点儿什么事,他身体怎么抗得住。

    但现如今事已定局,宋凛自己也忙,便只能在小处上使使性子,泄泄火。末了,还得唠唠叨叨地跟人叮嘱,叫他注意身体。

    这些话虽暖心,但听久了难免也烦,老爸最后仓促地嗯嗯啊啊了几声,便寻了个借口把电话挂了。

    听着断线的声响,宋凛既无奈又好笑,他摇了摇头,正当他准备加速时,又有一通电话拨了进来。

    起初宋凛还以为是老爸还有什么没交代完,但当他看到来电显示时,扬起的嘴角却猛然僵住。

    母亲两个字样不断地在跳动,宋凛没由得呼吸一紧,攥着方向盘的指节逐渐发白。他平复了一下心绪,在呼气间接通了电话。

    宋淑玲那边传来街道的吵嚷,她声音里带着急切:宋凛你现在有空吗,星航学校那边出了些事,我要赶紧赶过去,但是你外公等会儿要出去见个生意人,家里没人,你陪着你外公过去。

    字面儿上虽是询问征求,但语气却是冰冷的命令,唯有那点儿不属于宋凛的着急急喘,才让宋淑玲显得略微有那么几分真实。

    宋凛浑身忽地一抖,寒冷如冰洋般涌上,他在深底沉浮,无人相救,无以得生。

    宋凛?宋凛?宋淑玲不耐烦地喊道,你在听吗?

    宋凛压着难受的反应应了声,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宋淑玲嗯了一声,交代了句尽量快点儿后,便急匆匆地将电话挂断。

    听着那挂断的声音,宋凛猛打了方向盘,一脚踩了刹车停在路边,而后急忙从包中翻出药瓶,随手抽了瓶矿泉水便将大几粒药片一并吞下。

    不知是不是药片太多的原因,药片才刚吞下,一阵刺痛便从喉间传来,像是有人用手术刀从里往外地破开。

    宋凛难受地绞了眉,一边揉着喉咙,一边趴到方向盘上。从尾脊骨处腾升的寒意,如小虫般密密麻麻地爬上背脊,宋凛攥着方向盘的双手开始发抖,鼻息间的喘气声也越来越大,像是条搁浅濒死的鱼。

    药效发作的没那么快,所以令人压抑的情绪依旧占据着大半个脑海,但与此同时,在那阴暗腐臭的环境中,依旧有着一个高效运行的齿轮,它不断地帮宋凛理清和分析眼下的情况,列出最为妥当的安排。

    按照近端时间的观察,药效发作的时间是在服药后的三十到四十分钟之内,那时情绪会镇定下来,身体抖动也会停止。但嗜睡,恶心呕吐也会随之而来。

    现如今他在凤凰花路,不是高峰路段,前往宋家最多二十五分钟,中间到北峰路时,路口会有一家士多店,里面可以买到嘉云的薄荷糖、红牛以及醒神贴。

    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宋凛便规划出所有的安排,情绪依旧失控,但理智也并时存在。他最后深吸一大口气,而后便撑着方向盘起身,重新发动车辆,脚踩油门平速地开往宋宅。

    红牛是在车上喝完的,醒神贴贴在耳后比贴在太阳穴更有效,嘉云的薄荷糖即能抑制恶心,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醒神,这是宋凛这十几年来摸索出来的绝配。

    虽然,他希望他永远都不用摸索出来这个。

    到宋家时,外公刚好从里走出来,宋凛紧了紧手,努力让它抖得不那么厉害,他调转车头,缓缓驶到外公面前。

    估计是宋淑玲提前说过的缘故,看到是宋凛来,外公并不觉得惊讶,十分悠闲地上了车。

    外公鲜少穿艳丽的颜色,但今天不仅穿了,还往头发上抹了发胶,瞧起来颇有年轻时驰骋商场的领袖风范,看来这次要见的生意人很是重要。

    宋凛端出一个笑容,边发动车辆边夸赞道:外公今天很精神啊,这是去哪儿啊。

    缘馆,听着夸赞,外公难得露了几分笑容,有场听禅音,听说有位很德高望重的大师会到场讲心经。

    听到外公这么说,宋凛了然地应了声,缘馆在南城还挺有名的,是家免费的素食餐厅,据说是餐厅老板在迷茫之际得到了点化,在点化后想要回馈社会,便开了这家餐馆,有点类似于雨花斋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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