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楚歌 作者:积羽成扇

    [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

    仲由不知负米劳,曾参不知啮指痛。

    郑平闻言一乐。

    仲由和曾参都是孔子的得意门生,极为纯孝,二人最出名的典故就是百里负米供养双亲以及啮指而痛与母连心。如今孔融把这两个典故前面各自加了一个否定词看来真是气得狠了,用改写这两个典故的方式讽刺他的不孝,怒斥他对自己的不闻不问。

    郑平倒不至于为了孔融的一时气话而生气。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在院中喝着桃浆,对孔融的怒火视而不见。

    直至孔融爆发前,郑平才放下玉杯,对孔融道:

    你前几日写给曹操的信,也是用这种歪曲典故的方式来激怒他?

    郑平这话颇有几分明知故问,乃是为了打开话题而做出的故意之举。

    孔融冷笑道: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1]。你去辅佐你的曹司空,管我这个糟老头子做什么?

    连司马相如的《长门赋》都念了出来,郑平只怕自己再不安抚老友,他真的要发疯抓狂。

    郑平缓缓道:过去文举常劝我看开些,不要与曹操作对。怎么如今我看开了,又换成你击鼓骂曹了?

    孔融闻言略有些恍惚,他想到过去的种种,只觉得恍若隔世。

    谁能料到,多年后,当初果身与曹操对骂,几乎与曹操不死不休的祢衡如今已被曹操重用;而当初大力居中说和,上书为曹操歌功颂绩,为二人牵桥搭线的孔融反而成了憎怨曹操的一方。

    孔融怔忡于世事无常,又恨自己当初被曹操蒙蔽,将野心者当成忠臣。

    我未想到他竟堂而皇之地迁徙军机重地,毫不避忌地将天子视如无物。

    孔融乃儒家传人,所讲究的正是一个君君臣臣。他早知道曹操有野心,但他没想到曹操的野心会这么大,还未真的统一天下,就敢大胆地架空天子的权利,丝毫不把他们这些汉臣放在眼里。

    郑平不是孔融,他虽然能理解孔融为国君而忧的心思,却始终对皇权缺少一分敬畏。

    他只道:天行有常。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2]。

    万物皆有其运作的道理,不会因为君主的贤德与否而改变。

    或许刘协是一个好君主,但汉室倾颓已成必然之势,凭借个人之力,根本挽救不了汉朝数十年国祚的崩裂。

    除了迂腐的酸儒,大部分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百家之士提出五德终始论,他们用天命洗白自己夺权的行为,却又教导子民有关儒家的君君臣臣之论,要求子民们恪守本分,不许向皇权发动挑战。

    郑平怕孔融因为研究儒家经学研究久了,将治民之器用以自治,故委婉地开口提醒。

    孔融并非真的转不过弯,但他实在看不惯曹操的做法,认为他事情还未达成就急着露出狐狸尾巴,吃相太过难看。

    原本孔融写信讽刺曹操就只是为了发泄郁气,并不指望曹操会因为他的嘲讽而回心转意。哪知曹操竟然放任郗虑等狗蹄子无中生有僭害自己,因为写信嘲讽发泄而散掉少许的怒气再次凝结,且越演越烈。

    郑平等孔融稍稍冷静了些,便让侍立的侍女给孔融勺了一碗桃浆压惊,对他道:

    伪造之物必有纰漏,无需太过担心。至于那郗虑将死之人,何须理会?

    郑平这话倒不是在咒人,也不是他准备一剑把人处理掉,而是根据曹操的脾性分析出的结果。

    郗虑自以为替曹操行恶事,甘愿成为最锋利的那一把刀,以求获得曹操的信重其实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刀者,锈而弃之,断而弃之。郗虑以身为刀,能获得什么好下场?

    郑平语气平静无俦,却淡然而笃定,

    何况趁手的刀不需要自我意识。郗虑自作聪明,已犯大忌,曹操如今用得上他,尚能容之。等有朝一日,权柄在握,无需他这把刀时,那就是郗虑命丧之时。

    曹操已初步夺得整个北方的话事权,离那一天早已不远。

    当然,郗虑这把刀既然敢扎他的好友,他不介意提早将这把刀折断。

    第74章 狂士楚歌

    不知是因为桃浆清凉降暑,还是郑平的话确实起到了宽慰效果,孔融心中的郁烦渐渐消散。

    他又当着郑的面平抨击了曹操几句。通过孔融透露出的讯息,郑平了解到孔融写信讽刺曹操、挖苦他欲赐甄氏给曹丕这件事并不只是借题发挥,表达他对曹操架空天子权利的不满,同时也是因为甄家祖上与孔融先祖有姻亲关系,孔融看不得甄氏女被曹操如此轻辱。

    郑平已通过孔融的言论了解到他的真实想法,再想到历史中所记载的孔融后期因为看不惯曹操,时常与曹操作对,动不动冷嘲热讽与曾经的祢衡别无二致,最终彻底惹恼了曹操,惹来杀身之祸。

    要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孔融与祢衡惺惺相惜,二人在性格本质上有重合之处,若是孔融不能转变心态,仍然用固有的眼光审视曹操,那他只会越看曹操越不顺眼,直到成为第二个祢衡。

    郑平不想这位刚直得有些可爱的老友迎来历史上的结局,但他也知道,越是刚直的人,他们的想法越是坚固,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只能徐徐图之。

    他没有再劝孔融放下对曹操的敌意,在孔融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以汇报公务为由去了司空府。

    抵达司空府的时候,郑平见到了刚被调回许都的杨修。

    这是郑平本人第一次见杨修。这位铁三角中的最后一人与祢衡年岁相当,三十岁上下,眉清目秀,神色间颇为谦逊,与后世广泛流传的形象截然不同。

    郑平未急着与杨修叙旧。倒不是因为他本人与杨修不太熟悉,而是因为杨修的调回意味着一个不太好的信号

    随着曹操彻底收服冀北,他在朝中的权势暴涨,已彻底压过保皇派,不再受他们的牵制。

    杨修的父亲杨彪正是保皇派中的一员。当年天子刚刚迁都洛阳,杨彪因为曹操在宴会上游刃有余地结交群臣而露出不悦之色,因此被曹操戒惧,不但免了官,还借口袁术僭越的事,险些将作为姻亲的杨彪连坐,下狱处决。

    若非有孔融居中周旋,态度强硬地劝谏,加上当时曹操立足不稳,怕枉杀名望的杨彪会带来巨大的麻烦,动摇他的根基,这才作罢,恢复了杨彪的官职。

    杨彪明白曹操放过自己只是受局势所迫,一旦他找到机会,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杨彪主动将儿子杨修外放,避开两派纷争的同时,也为自家留下火种。

    如今杨修被召回,看着像是升了官,从地方调到了中央,实则象征着保皇派与曹操派角力的彻底失败。

    保皇派已无力再与曹操派争锋。

    郑平搜罗脑中记下的这段历史,发现杨修的父亲杨彪被罢免正是在几个月后(建安十年),对孔融这次遭遇无妄之灾的性质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郑平没有与杨修打招呼,表现出熟稔的模样,倒是曹操先一步开口:正平来了?听闻你与杨德祖有过交情,正好在这聊一聊。

    郑平对曹操知道祢衡与杨修结识一事并不意外,但他没想到曹操会直接点出来。

    仔细一想,原身唯二好友都是顶级出身的保皇派,自身又是先帝封的县侯,曹操会心存疑虑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郑平并不认为自己救了曹丕两次,又对曹操两次战役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就能从此高枕无忧。

    曹操此人既长情又冷酷,不管个人情感如何,一旦与客观局势冲突,都会为大局思维让步。

    正如曹操长子之死,吕伯奢一家之死,荀彧陈宫之死,徐州之变曹操并非真的冷血无情之人,却总能做出无情得令人发寒的决定。

    郑平相信,若有朝一日自己碍着了曹操的大局,曹操也不会顾及所谓的救命恩情与军机之功,而会像清扫落叶一样,毫不犹豫地将他扫去。

    想到自己与孔融等人的身份与立场,郑平发现己方真的插满了死亡箭头。

    他对曹操道:

    我与德祖多年未见,正是该好生叙一叙。倒未想到司空竟如此体贴入微,愿为我二人提供相聚之所

    在曹操浮于表面的笑容中,郑平倏然点了一堆酒名与瓜果菜谱。

    曹操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浮着虚假笑意的眼中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郑平又道:司空既然盛情难却那就再盛情难却一些,帮我二人准备这些叙旧之物。

    曹操感受到了久违的心梗,与一千八百年后的某视频站镇站之宝王司徒找寻到了相同的话题: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皮笑肉不笑道:

    怕是这些俗物会耽搁二位的口舌,让二位忙于吃喝,无暇谈天叙旧。

    郑平刚才报的菜单都足够拼成一个大宴,别说曹操本就不喜杨修,刚才让他们小聚的话只是挤兑,当不得真就算真腾出房间给二人叙旧,准备一杯酒水不错了,还想点菜点个全席宴?想得美!

    曹操到底记得面前这人是郑平,不敢讥讽得太过分。他自认为给了郑平台阶下,然而郑平并没有领会他的好意,反而顺着他的话道:

    没事,我们吃完了再叙不迟。

    曹操险些被气得哽出一口血。

    他不想再多说,本来还想明着暗着为难杨修,此刻也没了心情,命人火速将二人送走,别留下来碍眼。

    郑平与杨修结伴离开司空府,杨修脸上谦逊的笑容转瞬退下。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郑平许久,深沉道:

    你该不会让我家也准备这么一席全宴供我二人叙旧吧?

    郑平没想到杨修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当即同样深沉地回道:

    这可说不准。

    杨修继续面无表情地深沉了片刻,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右手成拳,轻轻往郑平肩头锤了一记:

    祢正平,数年未见,功力见长啊。

    郑平暂时还未摸透杨修的脾性,便只是含糊回道:彼此彼此。

    杨修左右环顾,确定周围没人,这才神秘地靠近郑平,一把勾住他的肩,在他耳边小声道:

    孔文举昨日被弹劾了?

    郑平不清楚刚回许都的杨修知道多少,将孔融的事简略地叙述了一遍,得到杨修蕴含各种意味的啧声。

    这世间,竟还有主动做犬的?

    杨修原本以为孔融这次触霉头是被曹操下了阴手,或者被不同派系的人捉到把柄,哪知道是因为一个喜欢揣度曹操心思、想要借机讨好曹操的小人在作怪,面上当即露出厌恶之色。

    他对郑平道:

    这叙旧之酒暂时顾不上喝了。这郗虑好给人送大礼,我们若不及时回应,岂不失礼?

    郑平原本已想好对付郗虑的方案,如今和杨修碰头,又听他话中似有别的想法,便问道:

    你想如何?

    郗虑在侍中之位待了太久,已急得慌不择路听说他溺爱亲子,我们自当投其所好

    过了几日,郗小郎在买珍墨时与一穿着普通的文人起了冲突,当场将人推倒,还听了旁人的起哄,命令护卫把文人打了一顿,并拖到隔壁马市沾一沾马粪的仙气。

    那文人虽然逃脱了郗家护卫的一勺马粪,却是忍不下这般羞辱,立即上报家中为官的长辈,求他做主。

    原来,因为曹操讲究唯才是举,被曹操重用,成为曹操心腹的除了综合实力强大的世家子,还有许多个人能力优秀,家世不显的幕僚。

    这些幕僚因为家底不丰,平时穿戴颇为拮据。郗家人以貌取人惯了,从没把这些出身寒微的文人当回事,这便一头撞上。

    原本两种家世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因为层次与家底的差异本就有许多摩擦,郗小郎这一举动可算是炸了锅,彻底激化了平日潜藏在和谐假象下的矛盾,将曹操帐下的两派阵营搅得沸反盈天。

    等曹操知道的时候,底下已吵的不可开交。

    曹操正忙着迁徙军机中心,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后院直接起火,让他不得不腾出手解决两方的矛盾。

    等知道这一切起源于郗虑的儿子,曹操不由在心中大骂,立即找来郗虑将他喷得狗血淋头,让他洗一洗脑子里的水,不要尽给他添乱。

    郗虑正忙着攀咬孔融,哪知道自己儿子惹出了这事。

    他任由曹操骂了许久,想到自己之前正是与一个寒门言官合作,一起对付孔融,给曹操排忧解难,心中蓦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能否请司空告知犬子所得罪的究竟是何人之孙?

    曹操冷笑着报出名字,郗虑听了只觉得天旋地转。

    那孽障得罪谁不好,竟恰好得罪与他共谋、一同攀咬孔融的那个言官!

    郗虑不敢心存侥幸,正想准备礼物,亲自登那家的门赔罪,却已经来不及了。

    几日前弹劾孔融的言官在朝堂上反口,不但为孔融澄清罪名,还将矛头转到郗虑的身上。

    第75章 狂士楚歌

    那言官知道自己与郗虑密谋污蔑孔融的事乃是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全盘抖出只会引火上身。所以他绝口不提郗虑与自己私下交易的事,只从孔融无罪这一点入手,将郗虑打压孔融的证据呈上明面。

    起初言官心存顾虑,怕郗虑狗急跳墙,同样抖出自己参与陷害孔融的事来报复;同时也忌惮曹操的态度,担心自己对付郗虑、为孔融平反的行为惹怒曹操。

    但后来,一个同派系的属官用一句话说服了他

    司空尚未有处置孔融之心,你二人危矣。

    言官闻言,仿佛醍醐灌顶。

    确实,若曹操真想在这个时候处置孔融,就会如当初诛杀边让那般无需确切定论,只拿着半真半假的凭证便给孔融定罪。

    可曹操没有。他只暂时停了孔融的职位,让他关在家中。比起除之而后快的恨,曹操的行为更像是借机警告,杀一杀孔融的锐气。

    言官被对方的话点醒,只觉得全身发凉,对郗虑的恨意更是攀至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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