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所有皇子之后(穿越) 作者:禁庭春昼

    &得罪所有皇子之后(穿越)——禁庭春昼(57

    况且谢淳的小心不仅体现在日常的关照上,更体现在态度上,每日不回东宫都要找人传话,此外极少召见秦王,不是不重视,而是,有事的时候陛下会亲自去找他。

    皇帝在秦王面前,没有半点帝王的架子。

    皇帝都不摆架子的人,他一个太监摆什么谱?能走到这一步,李公公不但很有自知之明,还很会替主子办事。

    他来传话,不单单是说陛下今日要在养心殿传膳,还邀请宣和去。

    他说的?

    李公公敢说这话是因为秦王若真去了陛下绝不会罚他说不定还会赏,但谢淳确实没说过这话,他要是应下了那就是假传圣旨了,这是另一回事。

    他谄笑着:奴才想着殿下若去了,圣上定然是十分欣喜的。

    宣和便息了要过去的心,还是等谢淳回来吧。

    哪位大人在?

    回殿下的话,是洪阁老。

    那多半是在说灾情了,不知出了什么事。

    宣和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比任何人都关注这事。杂货铺沟通南北,凭借着藏书楼又能同当地的士人搭上话,消息传递起来倒是又快又准。

    原本是疏浚河道,清淤的好时候,如今不少地方却在临时征发徭役加固堤坝。

    许多地方物价已经开始有些变化了,这是有人在囤货。现在常价买入,将来高价卖出,即便没有灾情,看今年的这气候,粮价也是要涨的,赚多赚少的区别罢了,总不至于亏本。

    商人逐利,利益当前,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发灾难财。

    世人厌恶商人也不是没有道理,或许也正是因为地位

    不高,约束便少些,像是一群嗅觉灵敏的豺狼,闻到了血腥味便一拥而上。

    若没有成灾,这些许的价格浮动倒影响不了什么,但宣和知道,不久之后是真的会有水灾。

    那日谢淳找宣和去养心殿也与此事有关,恒水有决堤之势。

    原书中恒水也确实是决堤了的,当地父母官还是个欺上瞒下禄蠹庸才,出了事只想着瞒报,如今谢淳自然是有应对的,工部又有了水泥的方子,不知能否挽回。

    家国天下之前,儿女私情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起来,一时间宣和生出些豪气来,看见了看见了,这事就是比人脸皮厚,他当作不知道就行了。

    等谢淳回来还是先问问他恒水的事。

    这一等就等了快半宿,谢淳会叫人来告诉他不回来吃饭,是因为他若在东宫,他们便会一起用膳,但睡觉这事,他们都是个睡个的,谢淳迟迟不归也不会想到有人在等自己。

    宣和倒也没想太多,他们住在一起,堵个人还是方便,他洗漱完换了衣裳就在谢淳卧室外的套间里坐着等。

    困了就叫人把榻上的小几搬走躺下,还吩咐王富贵:他若回来了,就喊醒我。

    谢淳处理完政事已过了子时,他饮了一口茶问了一句:几时了?

    李公公报了时辰就见陛下眉峰略聚,似乎也是没想到这样晚了,李公公便试探着说:夜深了,陛下不若在养心殿宿下?

    按理说他也该住养心殿了,谢淳却没有应下。

    他想到了宣和,若是叫阿和知道不知会一声便在养心殿住下只怕是要闹,惯来养心殿和东宫住的可都是父子。

    李公公见皇上虽摇头神色却柔软了几分,眼中似乎还有些笑意,他不敢多看,匆忙低头,只是心中猜测,陛下是不是想到秦王了。

    夜深人静,东宫大门却迟迟未关,等着这座宫殿的主人。

    谢淳知道宣和已经睡了,几乎不曾说话,即便要说也压低了嗓音,伺候的下人哪个都不傻,自然都明白他的意思,也尽可能地不发出任何响动,这对他们来说倒不难。

    只有王富贵,悄悄过来同谢淳说了两句话,谢淳便看向自己的卧室,里头点着灯。

    谢淳推门而入,随行众人都止步门前,没有入内。

    屋内,榻上躺着他心心念念的人,昏黄的烛光给人影晕出了一圈毛茸茸的边,宣和散了发躺着,大约是床榻不够软,睡得并不安分,发丝便散乱着铺砸枕边,还有些落在他的脸上。

    谢淳悄无声息地走近了,心中愈发柔软,阿和在等他。

    他抱起人的时候,宣和便有些醒了,只是也没挣扎,还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谢淳小心地将他放在内室他的床上。

    刚放下宣和就揉着眼睛坐起来,刚醒还有点迷糊:天亮了?

    不曾,是我扰了你,睡吧。

    宣和只是刚睡醒,又不是喝多了,记忆没什么问题,他是在等谢淳,等着等着睡着了,谢淳抱他上床怎么也不算扰。

    就是,春宫的事还没说清楚呢,他怎么就又上谢淳的床了?

    他看着谢淳的眼神,总觉得有几分危险。

    第76章

    谢淳的眼神,说温柔不为过。

    煌煌烛火之下,是独属于夜间的暧昧,空气似乎都粘稠地拉起丝来。

    宣和打了个呵欠,眼角渗出些泪来,这一来倒是清醒了几分。

    几时了?

    子时。

    才子时啊。

    宣和一觉睡醒反而有些精神,谢淳见他暂时是睡不着了,便同他说起话来。

    阿和想住何处?

    宣和眼神一转:我说住哪就住哪?

    谢淳默默无言,拿出一张图纸来:将养心殿修缮一番可好?

    先帝只拿养心殿当书房,偶尔居住,说起寝宫还是乾清宫。

    现在乾清宫在重建,皇帝当然也得找个地方住着,若是立了皇后,在皇后宫中住上一段时间倒也无妨,但谢淳不但没有大婚,后宫中还住着先帝的妃嫔,他自然不能住。

    宣和看了一眼那图纸,是十分简明的平面设计图,宣和完全是个外行,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压力。

    原本养心殿正殿设有皇帝宝座,东暖阁主体是书房,西暖阁主体是卧房,而后殿是不使用的。

    现在按图纸上的规划来看,后殿多了东西两个套间。

    养心殿不大,修缮起来并不麻烦,又不像乾清宫是焚毁后重建,原本建筑格局就在,只需要稍加改动便好,闲杂修缮,要不老一个月就能搬进去了。

    宣和觉得这样也不错,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你住前头?

    谢淳指着图上西暖阁的位置:这里改做画室。

    宣和闻言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谢淳好像真的很喜欢画画,之前在燕王府就是,拿西厢做画室也就算了,还给画室取名叫金屋。

    谢淳这人,若只看表面,无疑是很镇得住场子的那种,沉默寡言,似乎又很可靠,但这无疑跟缥缈透着仙气的艺术不搭边。

    宣和想到历史上有名的才子皇帝,宋徽宗和李后主,没一个有好下场,谢淳自然同他们不一样,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喜欢画画。

    不管因为什么,既然前殿没有留出卧室,那么后殿东西那两个套间应该就是他们一人一间了。

    虽然小了点,但毕竟眼下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谢淳不会叫他出宫,他又绝对不会住皇子该住的地方,暂且就这样吧。

    谢淳自去洗漱,宣和看了一会儿图纸,预想了一番室内的构造,抬头就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书房被他束之高阁的春宫图。

    实木的床,稳得很,自然不会因为谢淳上来就晃动,但宣和看着他,看着因为他的靠近而投下的阴影,忍不住往里缩了缩。

    谢淳方才将他放在离床边不远处,尽管他已经有小幅度移动,谢淳躺下还是显得有些窄,他们靠得很近。

    掌灯的宫人熄了灯,室内便陷入一片黑暗。

    宣和听到了谢淳的呼吸声,平稳绵长,但他知道谢淳没睡。

    他们的肩似乎是相触碰的,又似乎没有碰到,宣和有心往里侧靠一靠,又觉得这样太过刻意。

    平躺着睡着不是什么难事,但若在清醒的状态下一中不动实在是憋得慌,黑暗中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慢,宣和也不知过去多久,他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浑身都舒坦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他又换了个方向,这一次他朝向了谢淳。

    宣和觉着,谢淳的呼吸频率似乎是变了?

    这是也还没睡?

    谢淳?

    谢淳便低低地应了一声,果然还没睡。

    又过了一会儿,宣和试探着说:那本书

    谢淳没有说话,宣和继续说:你是不是看过了?

    他一边知道谢淳看过,一边希望他能否定,宣和打定主意,只要他否定了,不管他到底看没看过,宣和就当他没看过。

    但是谢淳又应了一声。

    宣和:

    这样还不够,应完谢淳还说:阿和若想知道,可以问我。

    宣和虽然一点都不想谈论这种事,但是又觉得不能丢了面子,于是他说:问你有什么用,你知道的比我多么?

    说完就想咬舌头,这时候要什么面子?

    这下好了,直接变相承认那装帧精美的春宫图册就是他收来学习的了。

    谢淳他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轻声笑了笑,并不否认:你说的不错。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宣和有点奇怪,这么好说话的吗?

    他等了一会儿,险些以为谢淳已经睡着了,又听他说:我同你一起学。

    宣和好容易有了些睡意又叫他吓回去了。

    谁要和你一起学?

    不对,应该说谁要学?不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啊,宣和有点懊恼,怎么就没忍住呢。

    谢淳说:睡吧,明日一起去廷议。

    宣和哪还睡得着,有心要要同他说清楚,谢淳忽然翻了身,宣和看不见他,但是能感受到上来自上方的热意,一动不敢动。

    黑暗中他们对视了许久,宣和其实也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不是谢淳的眼睛,就当是在对视吧。

    谢淳越靠越近,最后关头宣和偏了头,吻就落在了脸颊上,谢淳一只手撑在他枕边,另一只手轻轻扶正了他的脸,动作不重,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正对着唇吻下去。

    宣和脾气上来咬了他一下,又记着上次的教训没咬太狠。

    轻轻地咬一口,比起拒绝更像是回应,得了回应,谢淳便肆无忌惮起来,宣和起初只是被动地受着,亲着亲着便也有些燥了起来,又凶又生涩地回应他。

    过了许久谢淳才停下,拇指抹过他的唇角,宣和顾不上他的动作,眼神涣散口中有些麻木,他是个正常人,也会被撩出火的好吗?

    好在谢淳躺回去了。

    索性运动开了或许还能促进睡眠,不上不下的宣和便有些难受,加之前半夜睡了一觉。现在十分清醒。

    谢淳邀他一同去廷议,应该是有什么事。

    上朝意味着早起,宣和收敛了心思不再胡思乱想,仿佛刚入睡便依稀听到了鸟叫,宣和仍未清醒,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

    谢淳起身时没看见宣和的脑袋,轻轻将被子拨开,露出一张熟睡的脸,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唤了一声:阿和。

    宣和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谢淳叫人端了温水上来,亲自绞了帕子给他擦脸。幼时阿和不愿意起床上学,他身边的婢女就是这样喊他起床的。

    宣和睁开眼,懵懵懂懂的样子同从前也没什么分别。

    晨起耽误许久,早朝便有些赶不及,皇帝迟到片刻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宣和一个几乎不上朝的闲散王爷若是迟到就很奇怪了。

    本就是爱来不来十分随意的人,若是起得晚了,干脆不来了才对,怎么会匆匆忙忙地赶过来?

    更奇怪的是,陛下同秦王是前后脚到的。

    不过在朝为官能走到皇帝跟前的个个都不是傻子,只当做是巧合。

    谢淳其实在后头等了一会儿,确定宣和到了他才进去,只要在他之前到,就不算迟到。

    近日朝中大事无外乎赈灾,朝臣纷纷拿出自己的折子来,宣和听了一会儿,觉得今天既然来了总不能白来。

    旁人进言要准备折子还要口头叙述,宣和进言,随意往前一步,所有人都看着他,他草草行礼,然后开始说大白话。

    臣听闻各地物价都有些浮动,想是有人盼着发大水好发上一横财呢。如今囤货也就罢了,只怕将来居奇。请皇上下旨,哄抬物价者,抄没家财充公赈灾。

    许多人都悄悄看他,不知秦王为何今日转了性。

    众所周知,秦王虽出生官宦世家,又在宫中长大,但向来拿自己当商人,此前他曾说要要各地明确商税的名目,无疑是在为商户争取权益。

    今日却反其道而行之了。

    宣和懒得理他们,即便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他一出生就是世家子弟,又是帝后抚养长大,在做生意之前他已经当了十六年的纨绔。

    科举发展了数百年,但世家仍旧存在,而大雍最大的世家,不就是皇家么?他虽不姓谢,名字却刻在皇家玉碟上。

    依秦王所言。

    不少人开始想,这或许就是圣上的意思,不过是借秦王之口罢了。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具体的行事标准,这临时法案就算是定下了。

    宣和觉得有点奇怪,谢淳虽然登基了,但在他面前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不论是他自己口中的皇上,还是谢淳说的秦王,都显出几分怪异来。

    朝议的时间并不固定,事儿多就多说会儿,事儿少就少说会儿,一般朝臣禀完了事就可以下朝了。

    但今日谢淳没有走,这显然就是皇帝自己有事要说了。

    站在谢淳身边的朱公公开始宣读皇帝旨意,大意是京中许多防御设施需要修缮,今年又遭灾,花钱的地方多,朕身为皇帝就不领俸禄了,此外,朕准备先搬到养心殿,乾清宫的修缮可以暂缓了。

    朝臣一听就心里一紧,皇帝都以身作则了,他们不拿点银子来似乎也说不过去。

    有钱的自然无所谓,但朝臣中也有靠着俸禄养活一大家子,真两袖清风的人。若是一个二个都开口说要出点银子表表心意,真穷的怎么办?

    这不是道德绑架么?

    宣和满脸的不耐,打断了表忠心的众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诸位大人们连俸禄都不要了是想干什么?

    原本只是想在皇帝那讨个好,被他这一说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呢?

    谢淳高高在上,他的笑又总是那么细微,宣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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