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所有皇子之后(穿越) 作者:禁庭春昼

    &得罪所有皇子之后(穿越)——禁庭春昼(56

    宣和:

    他就知道,就算不上朝,皇后也有渠道知道朝上的事。

    真要说心虚其实也算不上,就是回过头看看,这一口咬得实在是暧昧,不怪人误解,他只是后知后觉有些羞耻。

    谢淳住进东宫也没多久,皇后若有心安插些人着实是易如反掌,甚至不用刻意安插,她在宫中经营多年,随意找两个人来问问谢淳的起居也并非难事。

    但她无意如此,非但没有安插自己的眼线,还因着宣和的缘故将别人的耳目也清理得干干净净,确保东宫的事不会外传。

    她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反正不会是外人猜测的那样,多半是谢淳招他了。

    事到如今源起倒也不重要。

    你若与天下为敌,即便他选择了你,你也不是赢家。

    这是在提醒宣和要注意些分寸。

    皇后还是贵妃时冠宠后宫许多年,皇帝连嫁衣都为她备好了,她却迟迟不曾松口,她一人受宠,众人不过是艳羡,呆着整个慕家,就是遭人眼红了。

    宣和同她不一样,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入朝,入了朝,就一定会有政见不和之人,天然的对立,加上谢淳对他超乎君臣兄弟的情感,一次两次也便罢了,时间久了一定会有人看出端倪,再以此攻讦他。

    谢淳会保他,但这对于宣和而言,太被动了。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从源头杜绝。

    宣和正色道:我明白。

    皇后神色柔和:你惯来有分寸。

    皇后见他皱眉思索的样子又笑了笑:你只记着,在朝为臣,下了朝,便看你本事了。

    先前每次说到这事宣和都有些尴尬,这一次他克制着,成功装出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用了晚膳,谢淳来接人,他也并不是每天都来,今天是因为宣和回得晚了。

    谢淳的衣裳,皇后不过是顺带着做做,太子总不会缺衣裳,他同宣和不一样,在这试也不方便,就叫他带了回去。

    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宫人打着灯,太子和秦王并肩走在路上。

    宣和看了一眼他的脖子,看不清,就放弃了。转而问他:你同太师说什么了?

    谢淳道:如实相告。

    宣和语意不明,像是感叹又像是嘲讽:你倒是信任他。

    父皇信任他。

    宣和就不多说了,谢淳的如实相告,最多就是告诉老太师,那一口是他咬的,理由都是现成的,先帝过世他悲痛欲绝。

    说不定老太师还要赞一句兄弟情深。

    宣和撇撇嘴,忽然感受到脸上有一丝凉意。

    他抬头看看天,没有星星,又伸出手来,果然接到了一滴水:下雨了?

    宣和表情不大好看,怎么又下雨?

    他俩在宫中走怎么都不可能淋雨,宫人很快就为他们拿来了伞,谢淳接过伞,撑在二人头顶。

    这雨初时是点点滴滴,往后也不见得多大,淅淅沥沥地下着,滴在伞上,又汇聚在伞沿落下。

    宣和担心打湿鞋子,收着步子走路,确保每一步都在伞内,谢淳也配合着他的步子,二人就这样慢悠悠地走回东宫。

    东宫仍旧没有挂牌匾,众人也就这么东宫东宫地喊着。

    谢淳似乎是没有要挂牌匾的意思住不了多久了。

    如今朝中正忙着新君的登基大典,大典过后新君就要择日迁入乾清宫,但乾清宫之前损毁严重,现在还在修缮,他多半只能住养心殿。

    宣和原本还同情他,忽然想到谢淳要是住养心殿,那他总不能一个人住在东宫,这成什么样子。

    东宫是储君住的地方,谢淳当皇帝她若住在东宫,那不是上赶着给人当儿子么?

    而养心殿,养心殿才多大点,原本就是方便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床都没放两张怎么住得开。

    按理说他该出宫去的,只是如今爹爹不在了,剩下他美人娘亲一个,若是住在宫外也有些不方便。

    况且他封了亲王了,亲王府同郡王府规格制式有些不同,又需要修缮,而谢淳一旦登基,燕王府也不能随便住人了。

    宣和还没想好将来的住所,登基大典便在眼前了。

    先帝入陵之后谢淳就下旨,各国使节可以自行离京,但是众人一看都已经留了这么久了,索性等新皇登基了再走,不然被记恨怎么办。

    大典当日,各类仪式十分繁杂,宣和看着也不比成亲轻松多少,不过谢淳应该不会觉得累。

    宣和看着龙椅上的人,他站得并不远,但光线的缘故,看不清谢淳表情。

    总归是高兴的吧?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八年前谁能想到,一个冷宫里无人问津的被发配边疆的皇子能坐上龙椅呢?

    大典上人虽然多,但其实都只是观众,主角是唯一的,观众还要庄严肃穆,也就是转场的时候能交流几句。

    宣和在各国使团中见到了谢汲和加娜仁。

    谢汲见了他是有些许愧疚的,那个大夫脾气太臭了点。

    宣和略略收敛了笑意,他自认是非分明,这事其实怪不到那大夫头上,更怪不到谢汲头上。

    这大夫脾气虽古怪,医术却高明,你若不说,我还请不来他。

    宣和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便问他道:你何时回去?

    谢汲说暂时不回去,他已经上了折子,只是有些不放心,摸不清谢淳的态度,希望宣和帮他说些话。

    宣和心想,哪里要我说,谢淳巴不得你那大哥搞点事给他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出手加强对滇西的控制呢。

    原书中献计叫镇南王府自立的是小白大人,荡平了滇西的是百里汇,如今二人都在他身侧。

    按照书中的时间线,谢淳现在还不是皇帝,他在江山风雨飘摇之际他选择了破而后立,然后接过一个焕然一新的大雍。

    现在可不行。

    他既然是皇帝,注定要尽可能地维持稳定,有些极端的法子是不能用的。

    对镇南王府,他多半是同先帝一样,顺其自然,推波助澜地纵着,然后寻找机会下手。

    谢汲不愿意回去,谢淳肯定不会逼他。

    你放心。

    谢汲以为宣和的意思是他会帮着说两句的,朝他道谢:有劳殿下。

    陛下对秦王,有眼睛的人都看着,得了宣和的话,谢汲十分放心。

    谢汲不走,加娜仁却要走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还带了辞别礼来。

    宣和将她递过来的绸缎包裹的书交给身后伺候的人,准备回去再看。

    加娜仁笑得很是神秘:你一定会用上的。

    宣和客气地说:那就先谢过公主了。

    这书拿回来放了许多天宣和才想起来,叫人将书取来,他亲手揭开了外面的绸缎,一本装帧精美的蓝皮书就出现在眼前。

    封皮上写着生意经三个字。

    宣和想,难怪加娜仁笃定他会用上。

    这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过因为用的纸是上成的,加上存放得当,有些岁月的痕迹却不会显得陈旧。

    士农工商,商为末流,即便有人写了,有些名头的书局都未必愿意印,也不知加娜仁上哪找的这样一本书,装帧还这样精美,很是难得。

    宣和摸摸书页,正要翻阅,就听人来传话说陛下请他议事。

    谢淳很少这样找他,大多数时候有什么事他会回来再说,即便要找他也是亲自来。这样专程请他过去,作秀的意味更重,应当是在同人议事,叫他去露个脸。

    谢淳给他干政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宣和便暂且将书放下。

    这一放就是两天。

    谢淳刚登基,没有正式迁居养心殿,虽然大部分工作都在哪边处理,但这边东宫的书房也还是要用,宣和也偶尔要用用的。

    书架是两个人共用的,颇有几分藏书共享的意思。

    他俩有些习惯还挺像,都不爱人动自己书房的东西,因书架都是两个人自己整理的,桌案自然是分开用的。

    宣和这书就放在自己的桌案上。

    两日后再想起来,他却发现这书的位置变过了。

    他没有这样好的记性,只是那天放书的时候他就是随手一放,还将绸缎压在了书下,现在这书看着是没变,但总觉的有些刻意了。

    他可不会觉得下人敢动书房的东西。

    除了谢淳不会有其他人,宣和有些不悦,虽说这书最后是要放上书架的,谢淳想看自然可以看,但现在既然在他桌上,谢淳就不该动。

    这不是能不能看的问题。

    宣和一边想着一边就随手翻开了书,只扫了一眼就猛地将书倒扣回桌面上。

    就是能不能看的问题!

    这种东西是能随便给人看的吗!

    生意经的第一页赫然绘着两个浑身赤_裸,身体紧紧纠缠的人,确切的说,两个男人。

    这是一本春/宫图!

    书虽然放下了,但方才看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不禁想到了一个隔着遥远时空的网络词汇:我脏了。

    还有更艰难的,宣和闭上眼,满脑子只剩下一一句话:谢淳看过了。

    第75章

    民间女子出嫁的前夜,母亲会教导一些房中之事,也有些绘得含蓄的图,有的还会准备一方带绣帕。不管是画的还是绣的,就那么回事儿。

    至于宣和为什么会知道,自然是因为他看过。

    宣和虽不曾欺男霸女,但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出宫建府后皇后就不大管他,这些东西他自然都看过的。

    当年在宫中读书的时候先生还教过阴阳之道,上课的还是个老先生,拿着教学用书

    说起来加娜仁送过来的这个,装帧上倒是同当初看过的差不多。

    不过他们当初看的也没有两个男人的啊。

    阴阳之道,男女结合才是阴阳。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书这样精美了。这类书籍虽然大部分书铺不会摆出来卖,但其实不是□□,掌握着高超印刷技术,请得起大画师的书局也会印发。

    行业顶尖的出手,自然就精美了。

    宣和犹豫一番后又拿起书,说实话他还是有点好奇的。

    看了没一会,又面红耳赤地合上了。

    这书应该是纯图展示,绘图、雕版的大约都是高手,图中人物的表情都清晰可见,看得人面红耳赤。

    宣和翻了几页才发现上头其实有字。

    只见在书页的留白之处还有些只言片语,或许是什么标注,宣和仔细看了看,从耳朵开始,整张脸就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这些小字,与其说是标注不如说是评价,或者说心得感悟。

    有些费力。

    无趣。

    尚可。

    费时。

    看到只有二郎可行。时,宣和默默又将书扣了回去,信息量有点大,这书的上一任主人,看来不但都试过,还不止同一个人试过。

    宣和有些惊叹于加娜仁的本事了,这样的书竟然也能拿手。

    不过想想她平日里的作风,或许是他们一起交流过吧。

    宣和将书收好了开始思考谢淳的问题。

    首先,毋庸置疑,他看过了。

    原本宣和是有些生气的,放在他的桌上,那就是他的私人领域,但现在他有点顾不上这个了。

    这书上有些笔记,谢淳应该多少认得他的字,这上头的字说不上有多好看,宣和虽然不爱练,但好歹也是名师教出来的,比这个强多了,不怕谢淳认错。

    问题是,正常人即便是要看要收藏也不会找一本带笔记的,这看起来更像是要学习。

    他学来做什么?

    这又不是一个人的事,他若真要实践,除了谢淳,还能找谁,真找了别人,那人还能有命在吗?

    宣和有些懊恼,他就不该对加娜仁放下戒心,眼下追悔莫及。

    忽然,宣和动作顿住,这个人仿佛静止一般,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谢淳会不会是,故意露出破绽让他发现的?

    告诉他:我看过了。

    万一谢淳以为他在暗示什么?

    宣和向后靠在椅背上,深深呼出一口气。

    得找个机会试探一番,顺便也解释清楚,不明不白的,吃亏的是他。

    偏偏谢淳迟迟不回来。

    宣和看着乌压压的天,愈发烦闷起来。

    今天又在下雨,入春以来,雨几乎没有停过,江南也没有这样多的雨吧?

    寒冬迟迟不去,好容易盼来了春天却总也不见晴,都说春雨贵如油,今年这春雨却不大值钱,太多了。

    大雍重农,百姓靠天吃饭,这类天灾便格外敏感。只是此时还有不少人将天象与天子勾连,道是先帝驾崩,今年才这样多雨。

    宣和不知道谢淳在这中间做了什么手脚,要知道原书中这都是老二继位之后的事,他那皇帝当得名不正言不顺的,京中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总结来说不过四个字,新君无德。

    新君无德,上天都看不过去了。

    冬日下的雪,还积在那没化净,春日又是接连不断的雨,春汛怕是不好过。

    许多人都不知道,谢淳登基第二日就召了众臣议事,各地江河水位普遍要比往年高出不少,有些准备需要提前做

    如此一来谢淳便事多,近来还安排了内阁留人在宫中夜宿值班,他自己也回得晚。

    许多时候宣和在他回来之前就睡了。

    朝臣也觉出点新君同先帝的差别来,大约是年轻,又没有妻妾子嗣,谢淳精力更充沛,虽不像先帝那般游刃有余,从开始摄政到现在登基,没出过什么差错。

    大雍如今已是盛世,不求君主多贤明,能稳定江山就是最大的功绩。

    宣和若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定然会笑一笑,谢淳的野心,怎么可能只是这样?

    快到晚膳时间了,谢淳又差了人回来说在养心殿用膳,放在平时宣和听过就算,谢河村在哪吃关他什么事。但今天他忍不住多想,不知道谢淳是什么时候看的这书,前两日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会是今天才看的吧?

    不回来是在避着他吗?

    话又说回来,明明已经登基了,这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不住养心殿,仍旧宿在东宫。

    因而宣和并不急,左右晚上是要回来睡的。

    来传话的人是个太监,还是御书房的秉笔太监,陛下对秦王的态度他看在眼中也瞧出些端倪,绝对不会是兄弟。

    他见过兄友弟恭见过兄弟亲如一人,却没有这般小心珍重的,秦王又不是什么瓷娃娃需要这样小心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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