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结婚对象的雄虫刚成年 作者:春酒醉疏翁

    &作为结婚对象的雄虫刚成年——春酒醉疏翁(

    蠕动的眼球拖拽着紫色粘液,悄悄的靠近埃文。

    淡金色的精神力丝线毫不犹豫的捏碎它们,只剩一下最小的眼珠在尚未凝固的血液中翻滚,哀嚎。

    埃文面无表情,在精神力把它撕碎之前。

    一声悠长古老的叹息落在雄虫耳边。

    剧烈的风浪掀起了湖面,似乎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从湖泊中站起身,自黑暗那头游来。

    湖水漾起浅浅的波纹。

    一截巨大阴沉黑色的枯木浮出水面,它是PA庞大身躯的冰山一角,一只饱满肥厚的触手,又好像是一块块肉瘤拼凑。

    无数只充满恶意与敌视的眼球蠕动尖叫,蝌蚪一样密密麻麻,见到埃文之后纷纷后涌,拖拽着黑色血尾坠入湖泊。

    扑通扑通。

    直到大多数的眼球脱落,那只触手才慢慢蠕动,顶端长出了类似五官的组织。

    粘液和肉块翻卷,它发出的声音不能用言语形容,仿佛新生时幼崽的啼哭,又好像老虫迟暮时的干瘪枯涩,吐词时犹如利刃敲击石块,或者用手击打鼓面。

    它慢慢矮身,潮湿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扭曲的五官和埃文脸对脸,竭力表达出喜悦,一颗蠕动的眼球尖叫着逃窜,坠落在地。

    你回来了,我真高兴,它笑了笑,抖了抖身体:不过我的孩子们很害怕你,西塞尔。

    西塞尔是埃文真正的名字,但他不想去用。

    雄虫垂眸,踩过跌落后不停蠕动的眼球,新生的污染物格外脆弱,在埃文脚底爆裂,发出扑哧的轻响:我的翅膀。

    西塞尔,我还以为你要出去很久。

    它遗憾似的叹息声穿透耳膜抵达脑海深处,埃文的精神湖泊轻微震颤。

    它这样说,声音里充斥着无数的情绪,埃文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他们七嘴八舌,附着在PA的身上,通过那些蠕动的眼球和埃文对视。

    很多雄虫不敢深入地宫,就是因为这样无处不在的窥视和恶意,轻而易举就可以动摇雄虫的精神力湖泊,然后不受控制的疯掉。

    湖水中的光源越来越近,无形的力量推动着淡金色的光芒自深处游来。

    借着光源仔细看去。

    才会发现湖泊里不是水,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湖。

    铺满地下,漾起涟漪的是无数蝌蚪似的眼球,它们拖拽着黑色血尾,相互挤压吞食。

    或者大如鲸鲨,或者小如微尘。

    它们在淡金色光芒经过的地方挤压逃窜,却被其他黑色眼球挤往光芒中心。

    嘭。

    眼球爆裂成腥臭的浓浆,埃文眼前的触手却极为舒适的抖了抖。

    光芒越来越近,埃文的精神力丝线一下子活跃起来。

    黑色的眼球推搡着光芒,及至台阶下,纷纷散去,露出一片不小的空地。

    埃文走下台阶,踩到白沙上。

    淡金色的翅膀薄如金箔,氤氲着一层微光,仔细看,翅翼是透明的,但脉络内,是无数根精神力丝线具现。

    根部保留着暗色的血痕,还有一截白森森的翅骨。

    挖出翅膀要找到骨骼和骨骼之间的软骨。

    埃文垂眸,精神力包裹着翅膀,剔除了腐物,羽翼拢在怀里,像丝绒一样轻。

    脑海中的精神力湖泊骤然扩大,好像不会枯竭的瀑布一样奔涌。

    淡金色的丝线根根具现,靠近埃文十米范围内的眼球疯狂后涌,留出大片大片空地。

    那张脸孔扭曲着凑近埃文,轻笑:西塞尔,你永远不会再有翅膀了,你会感到难过吗?

    不会。

    埃文抱着羽翼,脸色冷淡。

    PA扭曲着肉瘤,从黑洞洞的眼眶里冒出一只血红色的眼球。

    它低声说:你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吗?

    埃文点头。

    一定很美是不是?

    是。

    PA身上的肉瘤又开始结出新的眼球,它沉闷的扭了扭身体,淡金色的精神力丝线穿过肉瘤,捏爆了那些还未成熟的黑色蝌蚪。

    PA舒服的叹息一声,探出了身体,离埃文近一些:你和陆邵舒真不一样,你这么温柔可亲,他却是个谎话连篇,心狠手辣的家伙。

    前任冕下除了日记,还给继任者留下了手札,讲述了精神力应用的种种。

    其中提到过,他在进入地宫的第一百年,精神力探索到了边界,他第一次走到深渊之下。

    [没有别的形容词,老子以为那些眼球是地下湖,敲里妈,我从台阶上跳下去了啊敲里妈]

    中间划掉了许多内容,只在结尾时重笔加粗,留下了一句[极其恶心]

    根据后来其他手札和批注里的只言片语,埃文大概拼凑出了过程。

    跳下去之后,到处都是爆浆的眼球,前任冕下误打误撞,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山丘前。

    暗红色的表皮上覆盖着无数巨大的眼球,眼球上又生长着新的眼球,新的眼球上又生长着更细密的眼球。

    从凌乱的笔记和疯狂加感叹号的叙述,埃文都能体会到前任冕下崩溃的心情,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不如让他死了的请求。

    因为那时候,陆邵舒前辈恰巧撞到了PA的主要生殖器官。

    那些器官内孕育的眼球,也会爆浆。

    原地升天的陆邵舒前辈和PA对炸,开启了第一次和污染之源的交流。

    陆邵舒前辈和PA的第一次谈话不欢而散,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第二次涉足深渊之下。

    埃文从回忆中回神,触手已经从湖泊中竖起大半个身体,黑暗中,恐怖庞大的身体低低压下。

    你做出决定了吗?西塞尔。

    埃文脸色冷淡,面对那张扭曲的脸孔,没有一丝一毫的退避:我不认为两个文明可以相互依存,虫族和你并没有共生关系。

    PA凑近埃文,低哑发笑:西塞尔,你亲手结束了和平。

    我的朋友,难道你希望地宫永远的存在,我的孩子和你们永远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吗?

    你都看到了,我在退让,西塞尔,我让孩子们自相残杀,挤压生存空间,归还了大片的土地,这还不足以彰显我的诚意吗?

    埃文面无表情,淡淡提醒:你只是因为它们繁衍得太多,才没有精力扩大污染区。

    PA猛地竖起身体,抖落黑色的眼球,那张扭曲的面孔倏忽靠近,声音可怖:那是因为陆邵舒欺骗了我,我才会陷入这样无休止的繁殖之中。

    埃文微微退后一步:我不认为前辈会欺骗你,没有虫族可以在你面前撒谎。

    PA扭曲的脸孔一滞:他没有撒谎,但他仍然骗了我。

    埃文嘴角浮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微笑。

    PA道:但是相对而言,我也不能对你撒谎,你可以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触手扭动,无数新生的眼球坠落,哗啦啦的响。

    它道:这个星球很大,至少在我降落的时候是这样,虫族只占据了一小部分,我完全可以去荒地繁衍,与你们互不干扰。

    埃文冷冷凝视着血红眼球。

    眼球转了转,从头顶绕到下巴,缓缓蠕动到张开的口腔中。

    它不用声带,而是和雄虫的精神力共振。

    你们的先辈自我降落之后,填埋无数雄虫,才构筑了这座牢笼,可还是无法完全扼制[污染],虽然我不愿意这样称呼我的孩子们。

    西塞尔,他们从来不愿意聆听我的诉求。

    他们认为我是侵略者,但实际上,我只是一个漂流的徒步者,找到了愿意停靠的地方。

    我愿意把这颗星球当成故乡,把你们当成盟友,你们不也曾被当作家畜么。

    虫族的历史是反抗的历史,是团结的历史,你应该最理解,被压迫和奴役的感受。

    埃文垂眸,怀中翅膀散发着微光,仿佛有生命。

    史书中,这颗星球叫做撒勒姆。

    千年前的超级武器制造了恐怖的大灾变,毁掉了大半个陆地,亦使文明不断倒退,至今仍然无法超越。

    这也就造成了帝国文明和先进科技兼容的古怪景象。

    虫族原本是人鱼圈养的食物,大灾变使海水沸腾,人鱼几乎绝迹,反倒是居住在荒凉小岛的虫族躲过了超级武器的辐射,逐渐繁衍壮大。

    虫族雌多雄少,凶残冰冷,虽然繁衍艰难,但在战斗上天赋异禀,占据了广袤富饶的翠松平原,在昔日的古遗迹上建立了城镇。

    但在灾变之后,PA也随之而来,纠缠至今。

    PA见埃文始终不为所动,沉声道:你已经亲眼见过复苏纪元的辉煌,难道你愿意毁灭它吗?

    埃文脸上有了一丝凝重:什么意思?

    PA道:陆邵舒已经死了,他对我的威慑不复存在,僵局已经破解,只需要100年,扼制住繁衍,我就可以让我的孩子们再次活跃在平原。

    而你,西塞尔,你不可能用陆邵舒的方式再次欺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更新时间固定到晚上11:30

    第48章

    威胁。

    埃文缄默不言, 过了一会, 那张少年老成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松动:放你出去,以你的繁衍速度,翠微平原很快就会沦陷。

    PA的声音染上笑意:我既是父, 也是母。

    那张扭曲的脸孔贴近,抖落些许眼球:不过我不可能无休无止的繁衍, 孩子们太多, 我会控制不住, 它们会反过来吞噬我。

    如同现在,我反而依赖你的精神力,控住孩子们的数量。

    埃文捏爆了掉落在地的眼球,平淡道:优生优育好。

    PA庞大的身形微微一顿, 血红色的眼球绕到了正面,它道:你考虑得怎么样?

    释放我,我们可以合理共赢, 我甚至可以帮助你改变虫族的政/治/局/面。

    多年来, 死在这里的只有雄虫而已, 你知道第一代的冕下是如何来的吗?你们的雌虫囚禁他,强迫他,让他像饲养的家畜一样, 不停诞育高精神力的虫蛋, 再让他的后代结合。

    在这地宫建立之初,他们用铁链束缚雄虫,强迫他们使用精神力, 而不管他们像蝼蚁一样丧生。

    我不能离开这里,是因为这座孤岛的每一寸土地,都掩埋着高精神力雄虫的尸骸。

    我不曾夸大言辞,西塞尔。

    我甚至为他们感到惋惜,明明我也只是想要延续我的文明而已。

    西塞尔,这里从未有过改变。

    你讨厌雌虫当政吗?你想要雄虫不再受到驱使和压迫吗?

    你们的精神力是扼制我本体的唯一武器,我可以让你们摆脱雌虫的控制,建立一个更加有秩序的新世界。

    [污染区]将不复存在,而我永远不会侵害你的利益。

    西塞尔,帮助我,你将会获得永远的自由。

    雄虫素来平淡的脸色变得深沉阴暗,他似乎在那一瞬间沉思了许多。

    但PA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雄虫脸色冷然,淡淡道:我需要时间考虑。

    触手微微扭曲,发出叹息般的低语:好吧,西塞尔。

    眼球蠕动着淹没了巨大的触手,阴影从头顶掠过,沉默的深渊依然沉默,只有埃文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踩上青石台阶。

    发出清脆的一声。

    啪嗒。

    崖壁上的眼球纷纷后涌,整个悬崖如同空荡荡的蜂巢,遍布无数个或大或小的窟窿。

    埃文无意杀死它们,它们像扫不干净的灰尘,一层又一层。

    慢慢走到阶梯尽头,埃文推开那扇门。

    雌虫还在呼呼沉睡,因为夜晚过低的体温,模样瑟缩。

    屋子里的蜡烛快要燃烧殆尽,温暖的烛火散发出明亮的橙黄色光线。

    埃文脱下长袍,衣服上沾染了污血,他打开柜子,轻轻放好翅膀,然后从柜子里翻了一件新的,把脏掉的长袍随手扔向角落。

    埃文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放松一些。

    但他的脑海里并没有头绪,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也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PA的存在。

    它在深渊之下翘首以盼,假如它有脑袋的话。

    从床榻上拿了毯子,扔在雌虫身上,埃文实在太疲惫了,他抱着枕头,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地宫里很安静,也没有窗户,厚重的石墙阻隔了声响,和少将的房间一点也不同。

    如果是在外面,埃文会闻到麦奈花的味道,它们从花田里飘过来。

    夏天的夜晚,田野上有蟋蟀和青蛙,月亮垂下轻纱。

    雌虫会把埃文抱在怀里,他的体温微凉,皮肤和陶瓷茶杯一样光滑细腻。

    不会想到要离开,没有期限,可以做任何事。

    如果没有PA,如果没有污染源。

    埃文伸开五指,触碰到墙面,黑暗中,茶绿色的双瞳亮如两点冰晶。

    半晌,他忽然掀开被子,重新点燃了烛火。

    埃文从手提箱里取出前任冕下的日记,又从书架上拿了几本文献。

    他坐在桌前,再一次翻开了前任冕下的日记,这一次,他决定要全部读完。

    槐里森迷迷糊糊醒过来时,蜡烛快要燃尽。

    或许已经过去了一整夜。

    他睁开眼,橙黄光线里,雄虫坐在桌案前,侧颜如细腻的玉石,冷淡沉默。

    他沾了沾墨水,眉梢眼角都写满了困意,但还是不知疲倦,慢慢的提笔写下一行又一行的小字。

    听到声音,他抬头,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

    槐里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慢慢的,他嘴角浮起温柔的笑容:早上好,冕下。

    雄虫似乎困得太迷糊了,连睁开眼睛都很费力。

    只是随意嗯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眉心

    精神力高度运转带来的副作用,埃文并不是不想站起来,但他太累了,每一个念头背后都夹杂着不如睡过去的念头。

    在他还在因为那些文献信息头痛的时候,手中的羽毛笔被轻轻抽走。

    接着被不由分说的从桌案前抱起来。

    埃文冷下脸孔,但控制不住,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放我下来。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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