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大爆炸[无限] 作者:西羚墨

    &地球大爆炸[无限]——西羚墨(12)

    鬼也是人形的东西。

    而这场游戏里,很明显是有鬼的。

    纪慕夏凝神环顾一番后,最终对着那本如今谁都不敢碰的线装书伸出了手。

    他翻开书页,看似研究死者的蒙博书和谢秉言同时把视线投了过来。

    纪慕夏一页页的翻着,发现其他人都没变,一直到了洼田友江的那一页。

    洼田友江的名字上,被画了一个黑色的框。

    这是死者的标注。

    在洼田友江的名字上方,还多了一张线描的头像。

    黑白色的简单线描,洼田友江表情痛苦,仿佛生前遭遇了巨大的折磨。

    在他的画像下面,写着洼田友江的姓名和生卒年。

    纪慕夏重新翻了一遍线装书,再看看这竖着的排版,独特的叙述方式,他突然明白这是什么了。

    这不是书,这是一本家谱。

    所有的玩家都被记录在这本家谱上,被它安排。

    难道这本家谱就是这次的时间象征?

    纪慕夏沉思着,有点想撕书。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思,他手里的家谱突然散架了,变成了一页页的零散书页。

    纪慕夏吓得往后一跳:不是我弄的,你可别碰瓷啊!

    书页没有落地,轻飘飘飞出堂屋后,飞向了不同方向。

    它飞的很慢,也很低,正好在玩家的头顶上方,玩家一抬头就能看到书页上的内容。

    纪慕夏就看到了他头顶上的书页,是他的那一张。

    再看看谢秉言,同样朝他点头,并且与他是同一个方向。

    看来我们的工作开始了。

    白天得干活了。

    他们之前还在思考如何工作,不知道造纸工坊在哪里,没有NPC如何引导。现在看到了,原来NPC不是人。

    纪慕夏看了看秦椒和蒙博书几人:晚上交流一下?

    按照游戏规则,他们自然是各去各的场地,这也会导致得到的信息有限。

    秦椒柔柔弱弱扶着肚子:那是当然,我一个弱女子,还是个孕妇,就只能拜托你们了。

    谢秉言微笑,用中指推了推眼镜:那是当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秦椒眼角一跳,她知道,谢秉言这死混蛋就是在竖中指嘲讽她。

    蒙博书矜持地点点头:好。

    至于会不会做,又会说多少信息,就不敢保证了。

    有了他们的先例,其他玩家连连约好一起交流,这样仿佛心里更有底气了。

    当然,离开之前,得先吃早点。

    纪慕夏和谢秉言仿佛心有灵犀,淡定地站在桌前取了碗筷吃饭。

    早餐后,便是正式的工作时间。

    纪慕夏和谢秉言一路跟着书页的指示,一直来到了宅院西面的小门。

    小门推开后,便是宅院的后山。

    而整个造纸工坊就在宅院的后山,玩家这一段路程是稍微重合的。

    然后,便是分开去了不同的场地。

    纪慕夏二人去的是捞纸房,有一个巨大的水池子。

    按照造纸的过程,应该是先碾碎造纸需要的草,把碎草打磨成纸浆,然后放入水池搅拌后打捞摊平成一张张的纸,贴在墙壁上晾干才是手工制造的纸。

    这个水池里就是造纸的纸浆。

    纪慕夏和谢秉言需要做的,就是用一个巨大的方形的捞纸帘,快速的从纸浆池里过滤出薄薄的一层湿纸页,揭下来,那薄薄的一层就是纸的雏形。

    二人进入房间后,引他们进门的书页自动贴在了墙壁上,安静的仿佛本来就存在于那里。

    而在这张书页的旁边,贴着一份捞纸的过程图,依然是国画白描的形式,画工精细,一看就懂。

    这个游戏似乎处处不离纸纪慕夏摸了摸过程图,发现这张过程图还是湿的。

    是用浆糊刚贴的。

    谁贴的呢?

    纪慕夏和谢秉言对视了一眼,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干活了。

    谢秉言撸起袖子,站在捞纸用的纸帘一边。

    这个巨大的纸帘需要两个人一起操作,抬着纸帘,左右晃动,短短的十几秒纸张就在纸帘上成形了。

    纸帘只比水池的内径略窄一些,快速的落下,第一次捞出的纸浆没有铺满整个纸帘,揭下来的纸是不完整的不规则形状。

    一连试了十来次,两人终于捞出了一张完整的长方形纸张。

    纪慕夏已经累得鼻尖上满是汗水。

    这东西好重。

    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谢秉言吸了吸鼻子,弯腰凑到纸帘上闻了闻。还有,这个纸浆池的颜色,似乎越来越深了。

    没闻到。

    纪慕夏也凑到纸帘上闻,却什么奇怪的味道都没有闻出来。

    再看看纸浆池,还是原木色的纸浆,浑浊的似乎很正常。

    水池底下有沉淀很正常吧。

    话虽如此,纪慕夏知道,谢秉言不是无的放矢。

    他的生活环境除了父母的意外一直相对安全,但谢秉言的生活从秦椒和之前的查利口中只言片语便可以得知,不亚于腥风血雨。

    在危机感上,谢秉言是必然比自己敏感。

    原本有些饿了的纪慕夏不敢松懈,两人对视一眼,继续捞纸,决定先工作完再去用午膳。

    当纸浆一点点被捞干净,水池里的水不但没有变清澈,反而越来越浓稠。

    颜色也越来越深。

    从木浆色,变成了血浆的颜色。

    最后一次捞纸时,纪慕夏和谢秉言突然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让他们的纸帘怎么都拉不动了。

    卡住了

    纪慕夏虽然这么问,这么科学的状况他自己都不相信。

    纸浆池里的塞子突然被人拔掉,水流哗啦啦的顺着水渠流了出去。

    当纸浆池里的水被清理干净,纪慕夏再次见到了洼田友江。

    他也知道了,洼田友江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出血量,又为什么会在室内留下满地的血手印。

    水池里,洼田友江的尸体变成了两截。

    他的上半截伸出手,拉住了纸帘,正对着他微笑。

    他的下半截出现在谢秉言的身后,腰身血淋淋的截面一弯腰,朝谢秉言的后背撞去

    第十五章 倒计时第八天

    纪慕夏没有担心的提醒谢秉言,而是狠狠抓着纸帘往后拽

    拽不动。

    洼田友江的半截尸体仿佛在与他较劲,双手抓着纸帘,腰身往下的血液以一种极不科学的流动速度,快速地顺着纸帘朝纪慕夏的双手蔓延过来。

    刚刚被放空的纸浆池突然浮现出大量的鲜血,粘稠的,带着熏人的血腥味。

    海洋里有无数张血红色的人脸,若隐若现,表情痛苦地在尖叫着。

    可以想象,如果不小心被撞入纸浆池,会面临着什么。

    洼田友江嘴里不断有血液涌出,双眼发红:一起死我们要死一起死

    不了,这地方太小住不下,留给您独享吧。

    纪慕夏拽着纸帘往后拉,一人一鬼仿佛在拔河。

    洼田友江已经苍白浮肿的脸上,浮现一抹阴阴的坏笑,突然一松手

    他以为,纪慕夏会因为他的突然松手而栽倒。

    谁知纪慕夏正等着这一刻,在他松手之前,以更快的速度松手,并且对谢秉言大喊一声:

    蹲下!

    与此同时,谢秉言在洼田友江的下半截身子撞过来时,以最方便也是最快捷的回击方式,错开一步躲开那一撞。

    然后,纸帘带着洼田友江的上半截身子朝纪慕夏的方向飞过来。

    袭击未果的下半截身子则朝着前方冲过去。

    两个半截身子撞到了一起。

    纪慕夏趁此机会,抓住飞出去的纸帘往下狠狠一压,把洼田友江的两半截身子再次压入纸浆池。

    满池的血水沸腾了一般,翻滚着把洼田友江的两半截身子吞噬了进去。

    明明是浅浅的纸浆池,此时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把洼田友江的尸体拖了下去。

    一眨眼的功夫,尸体不见了。

    血浆也不见了。

    纸浆池再次恢复了原本浑浊的原木色,仿佛是他们的一场幻觉。

    你看这纸,上面出现了一些文字。谢秉言最先发现湿纸的变化。

    只见旁边放刚捞出来的湿纸的地方,湿的纸上出现了一行行血红色的字体。

    血红色的颜色带着让人不舒服的感觉,一行行诗歌依然是竖着的,从右到左排列着。

    这鬼还喜欢写诗?看起来文采好像还不错。

    谢秉言颇觉有趣。

    用血写诗,行为艺术?

    别念。

    纪慕夏一向谨慎,尤其是经历了一轮死亡游戏后,对待一些忌讳更是在意。

    文字是有灵的,古代巫术有言灵术,以文字和语言来施咒语。看到奇怪的文字不要写也不要念,看过立刻忘掉。

    那血红色的字体越发浓郁,浓烈的仿佛要从湿纸里面破体而出。

    这血字仿佛有自己的意识。

    去看看其他人。

    纪慕夏说着,朝捞纸房的门口走去,却发现门被锁的死死的。

    再一回头,那堆湿纸上的诗歌越发明艳。

    红惨惨,偏偏带着一种莫名的倔强,不念出它不允许离开。

    谢秉言看了看,掏出打火机:要不,让它领悟一下魔鬼的厉害?

    湿纸仿佛被激怒了,血液从上面流向地面,朝着谢秉言的脚下蔓延过来。

    纪慕夏看了看,突然抬起放在湿纸最下面的木板,整个把它抽到了纸浆池里。

    不听话就送你回老家。

    湿纸:

    很棒,再次打回原形。

    纪慕夏顺手抄起周围的木棒,把重新落入纸浆池的湿纸一通搅拌,让它们分散的更为彻底。

    谢秉言默默旁观着,默默地对纪慕夏竖起大拇指。

    亏他还以为这次的工作十分重要,没想过搞破坏,没想到纪慕夏这么干脆。

    工作没完成还是不让离开怎么办?谢秉言试了试,门还是被锁着,焊死了一般。

    你不是会撬门吗?

    谢秉言一摊手:不行,这是从外面锁着的。

    纪慕夏依然很淡定:我就不信它能一直把我锁在这里,早上吃了早餐,这会肚子有点不舒服

    纪慕夏的眼神往贴在房门附近的家谱书页上瞟。

    随地大小便不文明,我看这纸浆池就不错,颜色反正也看不出来

    门打开了。

    砰的一声,重重的,带着奔腾的怒火一般。

    家谱书页从墙上飘下来,对着纪慕夏的头顶上重重一拍,然后自顾自飘走了。

    纪慕夏眨眨眼,跟了上去。

    你去哪?谢秉言问道。

    出恭。

    纪慕夏可以肯定,这家谱书页是有自己意识的。

    或者说,上面有鬼魂附体。

    只是现在不知道到底是一只鬼,还是很多只。

    毕竟能分散带着玩家去不同的地方。

    毕竟是大宅院,净室布置的还算干净简洁。

    纪慕夏本以为,以自己的行为,可能会被报复,在自己方便的时候突然冒出几只面目狰狞的鬼吓吓自己。

    最后却一切安然无恙,不由让纪慕夏反思自己。

    看来这群鬼的素质比自己高多了。

    他刚从净室出来,看到那张书页贴在对面的树干上,等他出来后再次飘飞到纪慕夏的头顶。

    纪慕夏微微一顿,朝书页伸手:刚刚弄手上了,借你擦擦

    谢秉言:

    慕夏好像比小时候活泼了许多啊,他似乎错过了什么

    书页愤怒地朝纪慕夏的手斜刷过去,纪慕夏本就故意试探,立刻迅速缩手,衣袖被刚刚纸张快速的擦过划破了一条缝。

    开玩笑的。纪慕夏摸了摸衣袖上烂掉的地方,若有所思。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惨叫。

    啊

    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玩家。

    这边,好像是苏杰克去的方向,碾草房。谢秉言迅速判断一番,带着纪慕夏走向惨叫发出的方向。

    晁代成和苏杰克一起进入碾草房后,看到了工作流程。

    工作难度并不大,一个选草,一个碾草。

    选草需要手工,细心,碾草要用石磨,需要力气大。

    最开始,是年纪偏大的晁代成选草,年轻力壮一看就经常体育运动的苏杰克碾草。

    但是很快他们发现,苏杰克力气太大,太莽,直接把磨盘一起推飞了出去。

    苏杰克没有用过石磨,甚至还是第一次现实中见到。

    晁代成不得不放弃,换成他来碾草。

    还好都是壮年男人,也不觉得太累。

    两人开始生疏,但苏杰克是个自来熟,一直主动找话题,不多时两人熟络起来,一边工作一边闲聊,如果不是环境不对,简直像是一个作坊里的工友。

    苏杰克又选好了一批纸草,抱到了晁代成的磨盘旁边后就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继续挑选。

    晁代成抓起一把纸草准备塞到磨盘下时,突然发现里面有一些碎纸。

    你是不是什么纸张混进去了?

    没有啊。苏杰克茫然道,我没带纸,我都看电子书。

    晁代成沉稳地往门口看了看,家谱书页和过程图纸还好好的贴在那里。

    难道是这次游戏里的时间线索?

    晁代成来了兴趣。

    他特意挑了一些碎纸出来,发现上面果然有一些文字,还是精美的小楷。

    晁代成来了兴趣,把碎纸按顺序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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