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大爆炸[无限] 作者:西羚墨

    &地球大爆炸[无限]——西羚墨(11)

    等到蒙博书把上面的所有信息念完,几乎也把十八个玩家的所有老底揭开了。

    真实名字,真实年龄,还有真实国籍。

    不是巧合。纪慕夏淡淡说道。

    这一局跟文化圈有关系,诸位也都会华夏语言,应该对华夏传统文化比较熟悉?

    银发绅士蒙博书并不掩饰地承认了:是的,我是汉学家。

    黑人青年苏杰克也点头:我是留学生,专业是汉语言文学,我非常喜欢你们的武侠小说

    纪慕夏默默看着他的对襟长衫:兄弟,不用你说,看出来了。

    安排的是两人一组的工作,白天或许会有人来接应。

    晒纸,捞纸,碾纸等,是制造纸张的工序。

    古代不少文人世家会自己掌握一些制作纸张和书籍的工序,即使在重农抑商的年代,纸张与书籍的商业也属于清贵,为文人服务。

    从线装书上对玩家的工作安排,结合这个家族正堂牌匾上所写的耕读传家,不难想象,这个大家族也有自己的造纸工坊。

    当然,大晚上的无法工作,已经凌晨了,玩家都需要休息。

    晚上在哪休息,在这?

    说话的是洼田友江,嫌弃地扫视了一番落了堂屋里尘土的椅子。

    回答他的是博学的汉学家蒙博书。

    不,上面已经写了。

    东厢有梅兰竹菊四个厢房,西厢有桃李杏梨四个厢房,线装书上两两安排,已经全部住满人。

    除了两个例外。

    一个是最先念出自己名字的黑人留学生苏杰克,一个是那位一身白、气质忧郁、右手小拇指缺了一截的艺术家。

    洼田友江,年三十有一,自由联邦人氏,擅晒纸,居主屋;

    这两人被安排在了主屋。

    纪慕夏心中,蓦然想到了在门口看到的血手印。

    他眉眼微垂,再次看向二人的手。

    主屋在哪?洼田友江身上的气质越发阴沉了。

    出去看看。蒙博书拿着线装书没有放手,悄悄折了折放进了大衣口袋。

    玩家一起走出正堂,走到待客的堂屋后面,便是内院。

    内院左右的方位,挂在走廊上的白灯笼前院有所不同。

    前院的白灯笼上白底黑字写着奠,现在在不同厢房门口写了对应的梅兰竹菊等字体。

    而主屋,就在这堂屋正后面,绕过堂屋直走就能看到。

    在主屋卧室的方向,有一盏红色的灯笼。

    红色的灯笼是长椭圆的,放在室内的桌上,看那位置,与其说是灯笼,不如说是灯罩。

    主屋的纸窗被红色灯罩映照成一片醒目的红色,在一片惨淡的白灯笼里,仿佛是血案现场。

    其余的厢房,只有室外有白灯笼用字体提示着房间的位置,只有主屋的红灯笼,是室内亮着红色。

    这仿佛是雪地上的一滩血迹,醒目而不详的让人一看就心生怀疑。

    我不住那里!我宁愿在堂屋这里睡一晚上!洼田友江强烈反对道。

    看起来有点可怕苏杰克勉强笑了几声,环顾一圈后,选择了跟他搭过话的纪慕夏二人。

    我可不可以跟你们挤一晚上?就一晚上。

    洼田友江见状看了过来,嘴唇动了动,眼神里有了期待。

    纪慕夏认真地摇了摇头:最好不要违背游戏规则。

    不就是怕我们连累你。洼田友江的反应比苏杰克还要强烈,他愤愤地怒骂一声,往堂屋的方向返回。

    我今晚就住堂屋,谁也不连累。

    走了几步,洼田友江退回,走到银发绅士面前:把书给我。

    蒙博书愣了愣,手按着风衣口袋:那个,我看你还是按游戏规则住主屋比较好

    呵呵,难道你想独吞?洼田友江伸出的手又往前探了探,我们所有人的信息都在上面,谁知道你可不可以涂抹做手脚。

    纪慕夏和谢秉言同时对了一个眼神。

    这一局的玩家都有了小心思。

    最开始玩家彼此比较谨慎,蒙博书念信息时有意无意都凑过去看过。

    但因为线装书是手写体,这一局所有玩家都会华夏语,甚至可能都会书法,想要涂改不是难事。

    尤其,蒙博书还是个精通华夏文化的汉学家,做手脚的机会太多了。

    他看出那是个重要道具,特意藏在口袋里,现在洼田友江又有了借口,把线装书要了过去。

    谁都不是傻子。

    希望它能保佑你今晚平安度过。蒙博书把线装书取出来,交给洼田友江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洼田友江冷笑一声: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检验一下这到底是不是重要道具。

    说完,他带着线装书干脆的走回了堂屋,没去管同一屋子的苏杰克。

    苏杰克挠了挠后脑勺的小辫子:我记得看过的武侠小说里说,门派有门派的规矩,不可违反,不然就要大刑伺候,我怕挨打,还是按要求做吧。

    庭院内,突然响起了打更的声音。

    梆梆梆三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但是没有人声。

    古代有宵禁,宵禁时候在外面晃荡叫做犯夜!快,回房间!纪慕夏神色一变,催促道。

    秦椒向来是溜得最快的,听到这话,抱着肚子,脚底抹油冲在了最前面,看到其他人目瞪口呆。

    谢秉言听到后,辨别方位拖着纪慕夏就往菊字间跑。

    在他们后面,玩家作鸟雀散,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妈呀犯夜要打屁股,我看过的!苏杰克夸张地叫一声,也顾不上害怕,直直的冲进亮着红灯笼的主屋。

    纪慕夏:

    谢秉言一边跑一边忍不住问:真的要打屁股吗?

    犯夜有的是杖刑,有的是笞刑,也差不多吧。

    菊字间就在眼前。

    尽管这个菊字让纪慕夏十分看不顺眼,尽管室内黑漆漆让人十分不安,此时已经顾不了许多,迅速推门而入。

    纪慕夏听到,守夜人的木鱼声越来越近。

    当房门打开,桌上的残留的白蜡烛,无声无息地自己亮了起来!

    木鱼声更近了。

    门槛太高,谢秉言进门时绊了一下,上衣挂在了木门凸出的木刺上。

    纪慕夏急匆匆把门口的谢秉言迅速拉进门,撕拉一声,谢秉言的衬衣被挂破了。

    纪慕夏风风火火,砰地一声关上门,迅速锁上门栓,拉着谢秉言往雕花床上一扑,顾不上被子的潮湿,随意拉上来盖住面孔。

    纪慕夏完全不敢动,压在谢秉言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脏砰砰砰跳得极快。

    连着他的心脏也跟着一起,如战鼓齐鸣。

    窗户似乎被从外面揭开了一条缝,烛火被吹拂的摇了摇,又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纪慕夏感觉到有莫名的视线从窗口投来,落在他的身上,冷冷的,如同寒冬腊月,还有冰块敷在背上。

    好半晌,纪慕夏感觉自己的背已经被冻僵了时,听到了窗户轻轻落下的声音。

    然后,木鱼声渐渐远去。

    等到人走远了,纪慕夏悄悄爬下床,先看了看桌上的白蜡烛,没有动静。

    然后凑到窗前,用口水打湿手指,戳了一个洞往外看。

    庭院外白灯笼照的一片惨白,但是依然没有任何人。

    他换个角落,顺着声音看向远方。

    一盏白灯笼,一对木鱼,就那么空荡荡的漂浮在空中。

    上上下下,起伏有致,仿佛有看不见的人在使用。

    纪慕夏轻轻松了一口气。

    谢秉言幽怨地躺在床上叹气:脱了我的衣,睡了我的人,拔腿就走人

    此时,他上衣残破,胸口还残留着被压的红痕,背后还有强势床咚的疼痛感,偏偏始作俑者无情地下床偷窥别的野男人去了。

    谢秉言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纪慕夏翻个白眼,正要回话,刚一转身,看到桌上的白蜡烛无声无息地再次亮了起来!

    白色的火苗甚至还有转为红色的倾向!

    第十四章 家谱

    窗外,木鱼的声音在飞速的靠近。

    纪慕夏一个飞扑,把刚刚爬起来的谢秉言再次压在床上。

    压人,拉被,装睡。

    谢秉言:

    纪慕夏紧紧闭着眼睛。

    窗外,冷冰冰的视线再次投来,久久没有转移。

    悬浮的白灯笼就在窗外,桌上的白蜡烛刚刚有了冒红光的迹象,不知不觉再次恢复了白色。

    但是白灯笼和木鱼一直没有离开。

    梆梆梆

    木鱼不间断的一直在窗外敲击着,仿佛是在那里定居安家了。

    纪慕夏简直想一把火把木鱼当柴火烧了,想了想门外白灯笼上的那些血手印,还是按捺住冲动,继续趴在谢秉言胸口。

    听着听着,木鱼就变成了一首催眠曲,催着他睡着了

    被压的谢秉言:

    这真是个甜蜜的折磨

    天亮后,纪慕夏起床时,谢秉言双目无神的看着床顶,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

    你昨晚没睡?纪慕夏忍不住用手戳了戳谢秉言的脸颊。

    谢秉言:嗯。

    看不出来啊,你这么胆小。纪慕夏又戳了戳他的脸,吓着了?

    谢秉言:嗯。

    难道是我太重了,压坏你了?

    嗯

    纪慕夏从谢秉言的身上爬起来,突然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谢秉言的声音也突然变了,压抑深沉,似痛似爽。

    然后,纪慕夏低头

    禽兽。

    都是男人,男人何苦为难男人。谢秉言试探道,要不,我们互帮互助一下?

    滚!

    纪慕夏果断翻身下床。

    刚刚的场面,莫名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玩的一个游戏。

    男孩子们玩的,一条腿折叠起来,单腿跳着去顶另一个单腿跳的同伴。

    那个游戏叫斗鸡,但是刚刚的场面似乎更符合这个名字。

    虽然同是男人,都知道早上自然的生理反应无法控制,纪慕夏还是有些许的尴尬。

    他特意离开房间,想给谢秉言自己解决的时间和空间。

    但是游戏显然不会那么人性化的考虑这些。

    纪慕夏刚刚走出房间,就听到堂屋的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听那声音,还不是一个人,有男有女。

    过去看看。谢秉言走了出来。

    纪慕夏并不意外,如果这时候谢秉言还有兴致那啥啥,那他才叫佩服。

    二人走到堂屋方向时,看到了满地的血手印。

    那手印密密麻麻,室内一直延伸到了门槛上,刚好被高高的门槛拦住。

    门槛上只有一只手印,看形态是右手,小拇指上缺了一截。

    不用怀疑,这手印就是洼田友江的。

    门槛上那个手印的后方,有一条长长的拖拽的血痕。

    没找到尸体。

    蒙博书面如寒霜,看到刚进门的纪慕夏和谢秉言,目光一转就落在了谢秉言的身上。

    可惜了,我们这里有医生,却没有尸体。

    谢秉言这次虽然没有露手术刀,但是他在院子外面时,戴过医用手套。

    再加上,谢秉言就喜欢给自己打造魔鬼医生的人设,处处误导别人自己是专业医生,这就让蒙博书信以为真了。

    谢秉言没有辜负他的期待,装模作样的沿着长长的血痕走了一圈。

    血流量这么大,他到底是遭遇了什么?这么恐怖的失血量,即使伤口不致命也会因为失血过多丧命。

    纪慕夏走进正堂,他看到了蓝色的线装书,再次出现在正中间的桌案上,几乎跟昨天的位置一模一样。

    满地的血手印,诉说着昨晚上洼田友江临死前痛苦的挣扎。

    摆着线装书的桌子上,还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馒头包子各色面点,清粥小菜水煮蛋和各种咸菜,十分的丰盛。

    但是看看那还残留着血液的桌椅,谁都没心思吃。

    桌椅上到处是喷溅到的血液,其中有一张最靠近桌子的椅子,上面血液染红了椅面,已经凝固了。

    墙壁上,堂屋的柱子上,也有喷溅的血点。

    唯独,那本蓝色的线装书没有。

    干干净净,新的一如昨日。

    或许,这就是今天谁也不敢碰这本书的原因。

    蒙博书来的比他们早,在纪慕夏和谢秉言过来之前,一起过来的是假孕妇秦椒和一个染着银灰色头发的女玩家,尖叫的就是她们二人。

    还有一个早到的是离得最近的黑人留学生苏杰克,他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我的妈呀!小说救了我一命,回去我一定要多看几本!

    还好他记得小说里说不能犯夜,要遵守门规,现在听话就保住命了。

    纪慕夏无语片刻,继续观察周围的人。

    此时剩下的玩家相继到来,纪慕夏习惯性地默默数了一下人数。

    加上自己,除去可能已经死掉的洼田友江,十七人。

    这一次没有一开始就躲起来打算苟到底的玩家。

    因为这一次游戏不存在竞争性,玩家之间的氛围好了许多,彼此之间会低声交流,不会像上一局那样抱团躲着交流。

    蒙博书和谢秉言一边观察现场,一边研究起死者的死亡过程。

    你看,这个凳子上满是鲜血,应该是在凳子上被伤。

    谢秉言双手比划着,然后门口这里还在挣扎,显然是想逃出去,但是被什么东西拉到后面去了。

    蒙博书:什么东西?

    我倾向是人。或者说,是人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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