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修真) 作者:骑鲸南去

    &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修真)——骑鲸南去

    无师台上的封如故轻笑,单手拂剑,拂出一声幽幽凤鸣。

    一阵含着雨丝的清风拂过,将他鬓前双发扬起。

    双剑半残,仍有灵识,隐于剑匣多年,如今再度启封,得见天日,不觉奋而轻颤。

    封如故轻声安抚昨日:你乖。

    他又对今朝道:你也听话。

    双剑剑灵暂歇骚动,却在刹那之间,被封如故抽出鞘来。

    一把焚剑,一把断剑,在风中飒转三圈,不过是起手之姿,却在风中搅起恢弘之浪,逆喷三山雪。

    剑走风势、万刃齐飞!!

    如一只觉此剑熟悉万分,一时迷惘,却在瞬间,心火大炽,如照明镜。

    剑川之外,二人剑游之时,百无聊赖,曾进行过一次切磋的剑局。

    彼时,封如故的剑法,全然不似义父所用的剑法,因此诓过了有意试他的如一,让他误以为,归墟剑法,原是如此。

    然而,此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依稀记得,此剑法,名唤

    众人剑未曾出,便被一股沧浪也似的魔气湃然袭面,脸上吹过一道清风,却如被刀片切割,疼痛万分。

    惊惧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柳瑜倒退一步,只觉喉头泛凉,抬手一摸,在颈间摸到了一条细若纸面的光滑伤口,鲜血温热,顺着颈间流下,徐徐汇入衣襟之中。

    在众人惊骇欲死时,封如故收去剑势,真诚道:众位,如今可相信我的能为了吗?

    玄极君惊怒之下,仪态大失,尖声质问:这是什么剑法?!

    他见过归墟剑法!归墟主水,有百川归流之象,这分明与归墟剑法迥然不同!

    玄极君问此剑吗?封如故答道,此剑,名唤随缘、又唤无用。

    你怎会

    封如故歪了歪头,笑言:是什么,让各位有了我封如故会安心做十年废人的错觉?

    十年光景,委实漫长。

    因此,封如故不止建立起了一个不世门。

    归墟剑法,在道门乃属一流,但以魔道之身驱使的话,便只算二流。

    封如故需要为自己另觅出路。

    谁说那些在静水流深的大火中付之一炬的魔道典籍,只是摆设?

    随缘剑,全随魔道法门而定,揽风势,定风波,剑谱七十二式,内含万千机变,可任意随他挥洒才气,倾吐风华。

    封如故双剑归鞘,单手提握:各位来至不世门,封如故以礼相待,若想吃酒茶,皆可入幕。

    但若是封如故轻咳一声,面露无辜之色,诸位要做些不合规矩的事情,那封二也不吝切磋。生死有命,各安缘法罢。

    不远处,罗浮春攥紧了手中的剑身,指尖簌簌发抖。

    这便是师父将归墟剑法赠给自己的原因吗?

    因为他用不到了吗?

    那么

    罗浮春的声音,轻到几近气音:那我们算什么?

    我们也是师父用不到的人了吗?所以就被抛弃了吗?

    他身旁的桑落久声线微颤:棋子。

    这二字,如在罗浮春心里掀翻了一盘棋子,唯余满地空跳的余音。

    他伸手想去抓桑落久的手,想要在无措中寻得一丝安慰。

    谁想,罗浮春抓了个空。

    静止的众人之间,突然走出一人,着实显眼无比。

    片刻之间,那人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就连封如故也稍稍敛起了眉,静看着桑落久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小徒弟想要做什么。

    很快,桑落久给了他答案。

    桑落久行至无师台下,单手撩袍,双膝下拜,眼中的崇慕与敬悦,再难隐藏,倾泻而出:师父是世上最好的棋手。徒儿桑落久,堪随驱使!

    罗浮春眨眨眼。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落久为何去了那边?

    他为何要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不是答应过,要与自己在一起吗?

    他不要自己了吗?

    周遭烟花般骤然炸开的议论,完全入不了他的耳了。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跟过去,就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他去哪里,自己便去哪里。

    但千钧力量,将他坠在原地,动弹不得。

    正与邪,道与魔,在罗浮春看来,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天堑。

    而桑落久竟是一步跨了过去,丝毫不曾犹豫,毅然决然地把他留在了对岸。

    罗浮春迷茫地唤他的名字,发出的声音却只有他的心可以听见:落久?

    封如故也愣住了:落

    然而,他很快收整了心思。

    桑落久做出此等惊世骇俗之举,自己就算赶他离开,他回去之后,又该如何自处?

    他闭目侧身,随意地一摆手:随你罢。

    只这一侧身的时机,他瞥见了身后的一点身影。

    红纱之下的面容,封如故看不分明,他只露出一双与他一样的蓝瞳,只是瞳中含着千古不化的清冷寒冰。

    这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像在凝望一个梦境。

    封如故与他目光接触,稍凝了些许时间,便又转回众道门之中。

    道门来犯之人经过这一番连消带打,战意全消,本以为已经丢脸到了尽头,未想到居然还有了临时倒戈的,更觉颜面全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退意迅速弥漫开来。

    眼看情势无可挽回,柳瑜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便端看封门主如何与我等交代了。长右门徒,撤吧!

    封如故:且慢。

    柳瑜:你还想干什么?!

    我既然入魔,自是要有帐要算的。封如故慢吞吞道:这第一笔账么诸位是否忘了?封二曾说过一句话?

    柳瑜悚然一凛,宛如一把剑悬在了头顶。

    在场曾逼得封如故自尽之人,皆如冰水浇顶,脸色个个铁青。

    封如故顿了许久,才将目光投向了一直避而不视的如一。

    他注视着如一,重复了自己当日在浩然亭中的言语:我若是修得正果,炼就魔躯,绝不会自困山中,当做天下第一魔头,练天下第一剑法,纳天下第一美人

    话未说全,他掌中的昨日、今朝一齐出手。

    双剑于空中虚化为柔软红绫。

    千丈红绫,翻卷如海,遥遥缠住了立在常伯宁身侧的如一的腰身。

    就像如一曾用佛珠牵住封如故,就像二人在沉水中执手。

    封如故曾反复确认过如一对他的心意,是否是当真喜欢他。

    如今,自己自由了。

    如果如一没有喜欢上他,二人相行陌路就好。

    如果他有的话

    封如故指尖往下一压一抖,红绫翻卷而回。

    如一不及抗争,或者说,全然不曾抗争,便被他凌空拉至身侧,一把揽入怀中。

    封如故压了声音,对被他强行劫来的如一微微弯腰,贴在他发红的耳尖侧旁,低声笑道:如果你喜欢上我的话,你也只好认命罢。

    众道门:???

    各位慢行。封如故潇洒地一敛袖,我抢个镇门夫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双酒cp莫得be,大家安心,只是转入地下工作了w

    咕咕:莫慌,坐下,抢个媳妇而已。

    道门日报头条:《不世门魔君上任当日,强抢民男,骇人听闻》

    下章是风流魔君俏和尚的囚禁py(x)

    第132章  唯求余生

    因着不甘不愿,道门众人撤得稀稀落落, 速度极慢。

    荆一雁并不着急。

    他站在原地, 面带微笑地写下一封信。

    他细述了今日朝歌山前, 无师台下发生的种种,重点把自己为风陵所说的话表述一番。

    末了, 荆一雁轻描淡写地提出要求:小弟, 莫忘了过年回家。

    释出一阵牡丹花香后,荆一雁掌中灵信化作萤光流逝。

    他转身, 发现风陵居然还迟迟未动。

    常伯宁虽然最早说了退,却只是返身背对了无师台, 静静而立。

    他不动, 其他弟子便也陪他站着,没人去打扰他的迷思。

    只是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他这样站着,未免可怜。

    荆一雁走近了些, 温和提示:咳。

    常伯宁仍是不动。

    荆一雁从腰间取出一方青铜八卦盘, 托于左手, 闭上双目。

    指针碰撞, 齿轮互啮,细微的咯咯声响起。

    常伯宁站在一棵梨树下方,身心正在巨大的欢喜与无端的悲怆间撕裂时,忽觉一片凉意拂上面颊。

    他偏头一看,漫肩梨花,宛如细雪, 不禁偏头去看施法之人。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荆一雁掌心翻覆,收起八卦盘,语气是拿捏有道的温和而疏离,端容君,初次见面,三千梨花,算作是见面

    待看清常伯宁的全貌,久未出门的荆一雁语气微妙地一顿:礼。

    值此心神动荡之际,常伯宁仍未忘却修养,意识到自己失神后,抱歉地对风陵众人一哂,下令道:回转风陵吧。

    他转头,拉了一把还面对无师台的罗浮春,才轻声对荆一雁道:抱歉,常某失态,让道友见笑了。

    荆一雁淡淡道:孩子大了,难以管教罢了。都是如此,不必介怀。

    多谢道友。常伯宁听他说话,心中很觉熨帖,知晓他是在安慰自己,又隐生出几分感激,方才是道友为如故说话吗?敢问道友名讳?他日定去府上拜会致谢。

    荆一雁优雅躬身:未曾介绍。在下姓荆。

    荆家之名向来如雷贯耳,一个姓氏,足以表明他的身份。

    常伯宁认真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荆一雁也看着他。

    二人对望一阵,荆一雁很快察觉到了不对,补充一句:九嶷荆门。

    常伯宁继续认真地看着他。

    荆一雁笑了,不再搞那些虚虚实实之言,如实介绍:在下荆一雁。

    常伯宁:紫荆之荆吗?

    荆一雁:是的,很对。

    常伯宁:这就很巧。我师弟的好友也姓荆,好像也是出身九嶷

    荆一雁挑眉:端容君是说,舍弟荆三钗?

    常伯宁一愣,脸飞快红了:唔,抱歉失礼,在下实在不擅

    荆一雁倒是坦然,丝毫不笑话他:贵人总多忘事。下次,屈端容君到寒舍一行,端容君定不会忘记的。

    常伯宁有些迷糊。

    他说的是去府上拜会,荆道友却说是到寒舍一行。

    一个像是上荆家厅堂,一个像是进他的里屋。

    但常伯宁很快认定是自己多想了,暗自苦笑着道一声庸人自扰,再侧身致谢一番后,便抬起沉重的脚步,往朝歌山下行去。

    走出两步,常伯宁忍不住回首望去,却只在无师台上捕捉到封如故转身而去后的一线莲袂。

    如故一直站在那里吗。

    封如故一直立于无师台上,直到风陵大部离开,常伯宁被人领走,他才放下心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白屋卿相,是荆家大哥荆一雁独属的牡丹图纹。

    荆三钗曾与他抱怨过,他家大哥就是一头人模人样的死狐狸,笑得比谁都温和,坑起人来比谁都黑心。

    他很少出门,世人鲜少见过他,所以常被他的外貌迷惑。

    荆三钗气哼哼地为他下了个定论:狐狸精!!

    曾经,封如故因为这个滑稽的评价笑得直不起腰。

    如今,封如故只能目送着荆一雁陪着常伯宁离开。

    什么人都可以站在师兄身边,他不可以。

    风陵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封如故。

    好在,封如故在转过身的瞬间,便已调整好了所有的表情,把新上任的门主夫人一把打横抱起。

    他失去了一部分。

    好在不是一无所有。

    门主夫人很给面子,没有挣扎,只是僵硬了一下。

    封如故还以为他要反抗,轻声道:小红尘,义父来找你了。

    他极轻地笑了一声:带你回家去。

    尽管此家非彼家。

    但时隔十二年,他终究还是如约来了。

    如一错开视线,闭上眼睛。

    隔着遥远的时光,他仿佛再次看到了那檀香青雾里笼罩着的一只佛手。

    经声佛火间,一声木鱼声敲响,从此灵犀顿开,他迟钝地有了爱恨,懂了情仇,却隔了多年,才应验在了封如故身上。

    爱恨是他,情仇亦是他。

    他不敢看封如故的眼睛,便错过了眼去。

    在不了解如一的旁人眼里,这位冷面居士可谓圣洁,坚贞不屈。

    至于他们那位春风得意的新门主脸上,大家横看竖看,写满了四个字:逼良为娼。

    在场的不世门众人都不同程度地有些发懵。

    门主久未回归,不世门人心中,其实都有一点小心思。

    有受林雪竞恩情、坚持门主最大派的,有更信任卅四,暗地里支持卅四取林雪竞而代之派的,还有不在乎谁做门主,只求自身安全,算得上自成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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