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绝色宠儿 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绝色宠儿第6部分阅读

    不够强大,因为容貌不够出众,因为才艺不够高超,因为性格不够鲜明,她不管在哪里都是配角。

    她去玩麻将,明明别人先出错牌,她却总是被糊的一方,因为怎么糊她都不会惹谁不高兴——皇宫里的人际关系,是非常微妙的。

    打了几十圈麻将后,她讪讪地转去打牌,可谁都不愿意和她一家,别人都嫌她脑袋不好使,谁跟她一家谁就输,她碰了几鼻子灰后又讪讪地走开了。

    划拳喝花酒这么热情奔放的游戏,明显不适合她。

    唱歌跳舞,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满目的同性,她却找不到一个同伴,在这种时候,她又想哭了,然后又想到了“殇”,再然后又恨得不行。

    恨谁?最恨的就是媛贵妃。

    那个女人的性子明明那么招人讨厌,宫中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骂她,但因为她有背景有手段,别人就都想方设法讨好她——这太不公平了!

    而且,这个女人还霸占着她唯一爱着的人——殇。

    媛贵妃在和一群妃子在玩骰子,谁输了就喝酒,喝到酣处,她还把外衣给脱了,只着肚兜,那丰满雪白的胸脯令雨妃咬得嘴唇几乎出了血——她想到了殇如何伏在那样的胸脯之上。

    她慢慢走过去,站在她们的旁边,看她们玩。

    在灯光的照耀下,媛贵妃的肌肤雪白得令人眼疼。

    雨妃盯着那身体,目光停在媛贵妃背腰部不动了——腰带里面隐隐露出一些淡淡的印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她观察得很仔细并且知道,那是被手指抓出的印痕。

    还能是谁的指痕?要狂野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制造出这样的印记?

    她心里的恨,疯狂生长。

    她心里一直有怨有恨有不满有耻辱,可她一直忍着,直到殇的爱,点燃了这些几乎令她崩溃的负面情绪,这些情绪一旦爆发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把这些恨全都发泄在了媛贵妃的身上。

    她挤进那些女人中间,再次讨好地跟别人一起笑、一起起哄,就像她真的是她们中的一份子,虽然别人就当她不存在。

    她几乎笑出眼泪来。

    “来来来——快拿酒来,媛姐姐又猜错了,罚两杯!”

    “哎,怎么这么快就没酒了,去那边拿两壶酒过来……”

    “就这么一点怎么够!去别的桌子看看,有什么好酒的全拿过来……”

    雨妃跑去其它桌子拿酒,因为媛贵妃喜欢葡萄酒,所以她特地挑了一瓶过来。

    美人之死2

    在走向媛贵妃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点犹豫的,但是,当她因为开小差撞到一名妃子而被对方骂“没长眼睛啊”时,她再也没有犹豫啊。

    她把酒瓶抱在怀里,很镇定地拔出瓶塞,把那无色无味的毒药放了进去。

    媛贵妃又输了,雨妃附和别人大笑,把酒瓶放在媛贵妃旁边。

    媛贵妃看都没看她一眼,豪气地抓起酒瓶,就往嘴里咕咕地灌。

    那金黄|色的酒液顺着她丰盈的唇,流过那细致的下巴、优美的颈项、丰满的胸,雨妃看着那道道酒液,想到那具身体再也得不到“殇”的爱抚了,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在媛贵妃继续寻欢作乐的时候,雨妃麻木地看向四周,这个世界的繁华,与她无关。

    不远处的中心,孤独搂着宫里最年轻、最美丽的女人,更是笑声阵阵。

    如果能够,她也想像东桑公主、柳贵妃、难儿公主一样被皇上揽住,被皇上哄着宠爱着保护着,啊,皇上——多么英俊威武、睥睨天下的帝王,她是多么地仰慕这个人,可她连怪怨皇上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她现在有“殇”了,“殇”的风采姿仪几乎不输给皇上,她不会再渴求皇上的爱怜了。

    这夜的狂欢,一直持续到二更。

    媛贵妃走的时候已经醉了,发着酒疯,被宫女抬回去的。

    第二天,媛贵妃没有醒来——再也醒不过来了。

    媛贵妃的死讯传来时,难儿正在跟独孤大帝学习阿拉伯数字。

    初次接触到这些笔划简单、好记好写、计数便捷的符号时,她很是惊奇和欢喜。

    她问独孤大帝为什么叫“阿拉伯数字”时,独帝大帝告诉她,阿拉伯是遥远的西方一个古老神秘的国家,古老得就像中朝、天朝一样,这种数字是这个国家的人民发明的,所以被称为阿拉伯数字。

    她问,“阿拉伯”到底有多远,是不是就像西戎国一样远?

    独孤大帝说,阿拉伯在西戎国的西边的西边,几乎就是西方的尽头。

    她又问,您去过吗?

    独孤大帝说,去过。

    她接着问,阿拉伯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独孤大帝说,等她把天朝的文字都学会时,她就会告诉她阿拉伯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她天真地说,那皇上您一定要征服西方的西方的西方,这样,她就可以去阿拉伯了。

    独孤大帝笑了,摸摸她的头说,你这个孩子,心比我的还要大呢。

    她在心里说,将来她要征服的世界,一定要比独孤大帝更广阔。

    就在这时,宫女来报说,媛贵妃今晨薨。

    她显得很震惊,手中的笔掉落地上——这是巧合还是意外?如果是巧合,也太可怕了。

    而独孤大帝听到这个消息后,有点意外,却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地道:“我这就过去看看,你们马上通知皇后和柳贵妃,让她们负责媛贵妃的丧事。”

    美人之死3

    难儿赶紧道:“皇上,我也跟您过去看看媛贵妃。”

    走向媛贵妃的住处时,她注意观察过独孤,独孤的表情很平静,走得也不疾不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或者说,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很自然的事。

    是啊,独孤见过多少悲烈而残酷的死亡,一个女人的死,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难儿在心里嘲笑自己,她还会认为独孤能为一个藏品的破碎而流泪吗?

    她从来没有看到独孤出现过惊慌、焦急、不安、恐惧、悲痛等情绪,这个人,似乎唯恐天下不乱,似乎总在寻求刺激与挑战、冒险,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情,才能让这个人失态?

    见到媛贵妃时,难儿既喜又忧,喜的是媛贵妃真的走了,再也不能威胁到殇;忧的是,看媛贵妃平静的死状,很像兰姨对那种毒药效果的描述,如果真是这样,那雨妃就太可怕了。

    从上次会过雨妃到现在,不过半月,而几天前,丁嬷嬷派去京城禁军卧底的纪华,已经升任参军——媛贵妃是真的把“殇”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还仔细观察了媛贵妃的房间,看到房间里没有任何“殇”的痕迹时,才微微放下心来。

    而独孤,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媛贵妃的面容。

    直到柳贵妃和高皇后到来后,她才对她们道:“好好操办媛贵妃的丧事,别亏待了她和她的娘家。”

    柳贵妃道:“媛贵妃走得有点蹊跷,昨夜她还好好的,近段时间精神也很好,怎么就会在一夜之间走了……”

    独孤道:“事情确实有点蹊跷,你好好调查,给媛贵妃娘家一个交待,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的再报告予我。”

    然后,她就走出了房间,难儿紧紧地跟在她后面。

    独孤走出媛贵妃的房间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安静地走遍了媛贵妃宫殿的每一处。

    难儿正好借这个机会观察这里是否留有“殇”存在的证据,但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任何问题,媛贵妃出身名门,又在深宫呆了多年,果然傻到留下“犯罪”的证据。

    离开的时候,难儿小心地问独孤:“皇上,您是不是很舍不得媛贵妃?”

    直到这时,独孤也没有流露半分悲痛和伤感,只是淡淡地道:“有何不舍。人生过客岂止成百上千,昨日言欢,今日交恶,明日相别,后日相忘,实在正常不过。”

    难儿站着不动了。

    独孤走了好几步后,回头问她:“你怎么不走了?”

    难儿搓着衣角,咬唇:“如果难儿明日与皇上相别,皇上也会后日相忘吗?”

    独孤愣了一下,微微地笑了,走过来牵起她的手:“你若是担心我后日忘了你,那就永远不要与我相别就好。”

    “可是——”

    “只要你活得比我久,我便永不会忘记你。”

    咚——难儿的心里跳了一跳,露出灿烂笑靥:“如果这样的话,还是难儿先死比较好。”

    独孤笑笑:“傻孩子,走吧。”

    难儿看着那只握住自己手掌的她的手,手心好粗糙的茧,磨得她的手心薄薄的疼,可那只手,却是温暖而有力的。

    美人之死4

    三天以后,后花园。

    视野开阔的池边,只有丁嬷嬷陪着难儿公主,十余丈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丁嬷嬷对正在玩水的难儿道:“柳贵妃调查的结果是媛贵妃可能是中毒身亡,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如果被贵妃的娘家人知晓,只怕会引发朝廷震荡,所以没有对外透露。”

    “查出是什么毒了么?”

    “只怕很难。有些毒,是要解剖尸首才能查得出来的,媛贵妃身份高贵,没有明确证据,岂能随意伤害尸身。所以,不管有多少怀疑,也只能暗中调查,不能动其身半分。”

    难儿用双手泼出水花:“这件事,宫里有多少人知晓?”

    丁嬷嬷:“除了皇上、皇后、柳贵妃及其心腹,没有人知道。”

    “柳贵妃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

    “柳贵妃对外宣称是媛贵妃喝酒过多,夜里着凉后,体寒过重而亡。”

    “别人就没有怀疑吗?”

    “媛贵妃好酒,已经因醉酒惹过不少是非,人尽皆知,而且她也没有与人结仇,实在找不到她被谋害的理由。另外,皇上不仅打算厚葬媛贵妃,还给了其娘家一笔丰厚的补偿,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其他娘娘呢,对媛贵妃的死,有何反应?”

    丁嬷嬷淡淡道:“这宫里的娘娘,成千上万,少了一个媛贵妃,算得了什么。”

    难儿喃喃道:“也是呢,除了皇上和皇后,谁都只是沧海一粟,生死不留痕。”

    “不过,”丁嬷嬷话锋一转,“柳贵妃已经在暗中调查媛贵妃死亡的真相,她不是省油的灯,不调查个明白,只怕不会罢手。”

    难儿淡淡道:“哦,只要不调查到男人的身上就好。”

    “老奴打听过了,媛贵妃那里没有留下任何男人的痕迹,但是,雨妃这几天都在媛贵妃的住处四周转悠,还天天在屋里烧香祈祷老天下雨。再这样下去,她尽早会引起柳贵妃的注意。”

    难儿停住玩水,站起来:“你觉得她会招来麻烦?”

    丁嬷嬷说得很肯定:“一定会。”

    “她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真能翻得了天?”

    “爱情对女人的影响,就如权力对男人的影响一样,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公主,这点您最好永远都不要忘记。”

    难儿思考着她的话:“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丁嬷嬷道:“一不做二不休,不后后患!但是,这件事绝对不可以再牵扯更多了。”

    难儿沉吟:“这次,我会想得更周全。”

    话题一转,她道:“夜忍和夜隐,现在何处?”

    丁嬷嬷道:“夜忍和夜隐都已调到柳贵妃宫中做事,夜忍看门,夜隐扫地。”

    确是没什么地位的闲职——虽然她们没有能服侍高皇后,但能跟在地位仅次于皇后的柳贵妃宫中,就有机会。

    在宫里,新进的宫女是没有资格服侍贵妃、皇后的,只有出身较高且品性可靠的人才能进入皇后、贵妃的宫中做事,而皇后行事谨慎,身边的宫女、侍女无一不是跟随多年的亲信,要想接近皇后,难如登天。

    难儿知道,雨妃已经尽力了,也算尽到了她对“殇”的承诺。

    两颗棋子,正在潜近后宫的中枢,日后必定发挥其作用。

    而雨妃,不仅没有了利用价值,并开始对“殇”产生威胁,她,该消失了。

    美人之死5

    雨妃似乎有点疯了。

    宫里正为媛贵妃的丧事忙碌,一向热心而内敛的雨妃却反常地在院落里弹琴唱歌,并精心装扮自己,好像随时准备去赴宴似的。

    当然,她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注意和在意的——除了有心之人。

    柳贵妃注意到了她的反常,暗中派人去了解她发了什么疯。

    若有人问她怎么了,她就神秘地说“我要去天堂了”,别人只当她神经不正常。

    因为她一向逆来顺受、位低职卑且与媛贵妃平素没什么来往,柳贵妃也没有对她上心,但是,难儿把这些看在眼里,心里却是焦躁的。

    和那些被“殇”迷惑的女人不同,柳贵妃精明能干,影响力极大,是皇上在后宫的左膀右臂,深受皇上器重和信任,宫里的大小琐事都由她跟皇后处理决定。

    被她盯上,难保什么时候都泄露了蛛丝马迹——难儿装作闲逛到雨妃的住处附近,悄悄观察着雨妃的举动。

    雨妃坐在窗前,对着花园弹琴吟歌,吟的还是香词艳曲。

    要不是她的住处僻静,还不知会惹来多少人的注目和议论。

    这个笨女人,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思春——难儿恨得咬牙。

    如果可能,她很想让这个笨女人喝下与媛贵妃同样的毒药,但是,同样的死法必然会引起宫里的注意——到时就难以控制局势了。

    要怎么样,才能让雨妃走得不让任何人生疑?

    难儿在花园中踱步,想着这问题。

    想不着痕迹地除掉一个人,并不容易,这不仅是技术问题,更是心理问题——可她必须要克服这一切,如果连区区一个雨妃都解决不了,更别提要除掉独孤大帝!

    必须更心狠,必须更有心机!

    媛贵妃下葬还没几日,就下了大雨,直至深夜未停。

    一旦下雨,宫里入夜后就极其安静,所有人无事不出门,全躲在屋里。

    毕竟,这深宫实在太寂寞,而夜晚与风雨,是加重寂寞的两种毒药,这种时候,整个皇宫似乎就陷入了绵绵的愁绪和忧伤之中。

    但雨妃的心中,却是狂喜无比——“殇”要来了!

    她依在门前,任风吹雨洒,痴痴地等待“殇”的到来。

    没想到媛贵妃这么轻易地就死掉了,而且没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来——任凭那个女人如何荣华富贵万千宠爱,要死时也不过闭个眼,走得无声无息!

    哈哈,她隐忍多年,终于熬到了出头之日!

    殇自由了,她可以与他远走高飞,离开这华丽的牢笼了。

    她身后的桌案上,放着一把刀子,还有一壶滚烫的茶水,只要用刀子刻伤她的脸,用开水烫伤他的脸,这宫里,就不会再留着她和他了,她和他就可以轻易地逃出宫去。

    就算到了宫外,她也不必担心殇会被人抢走,只有她,才是真心爱着殇,即使殇没有绝美的容颜。

    美人之死6

    殇——她在心中念着他的名字,祈祷着他的出现。

    果然,如她所待,“殇”在雨雾中出现了,静静地看着她。

    她满心喜悦地冲他招手,殇却只是一动不动,用忧伤的眼神看着她。

    雨已转小,细细密密,屋里的烛光透到外面,隐隐映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影如此朦胧,在光晕和雨丝中显得很不真切,就像一个淡淡的影子,若隐若现。

    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过来?为什么在站在雨中?

    雨妃疑惑,朝他走过去,这才逐渐看到殇脸色惨白,长发散乱,目光更是充满了忧伤。

    那种忧伤,似乎能穿透雨雾,飘进她的心里。

    看到她走过来,殇忽然转过身去,飘然离去。

    殇怎么了?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忧伤?他为什么要离开?

    她跟上去。

    下了一天的雨,路上积水颇深,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殇的背影走。

    她不知道,她离开以后,另一个人影潜进屋里,将门掩上,里面,无声无息。

    她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得到她的殇。

    这样冷清的雨夜,宫里一片死寂,只有她和殇在雨夜里活着。

    殇要去哪里?等等她啊!

    她摔了跤。

    殇停下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

    离灯光已经远了,她已经看不到他的面容,可她感觉得到殇的绝望。

    她知道,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她爬起来,继续跟上去。

    殇又转过身,慢慢地往前走。

    她一直跟着殇走。

    不知过了多久,殇停在一个破旧的大门前,看着她。

    雨水早就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什么都看不清了,便抹了抹脸,想把殇看清。

    等脸上的雨水被抹掉后,殇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像疯了一样地冲进大门里,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恍若……死了一样……

    雨势突然大了,还响起了雷声,接着闪电连连。

    那个人的面容在闪电的光芒中现出真容。

    啊——她扑倒在那个人的身边,发出凄厉的叫声!

    那是她的殇!

    他长发覆面,脸色惨白,双目紧闭,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勒痕,已经没有呼吸。

    在这样的雨夜,在这样的深夜,在皇宫的深处,在天空的怒吼中,她的哭喊声如此渺小。

    殇的身体已经冰冷,不论她如何哭喊,他都没有睁开眼睛。

    她哭够了以后,才发现他的右手一直是握着的——紧紧地握着的。

    本该很难掰开的拳头,她只是微微一使力,那拳头就开了,里面是一条字条——那是殇的字,上面写着“宁死不从,此心归雨”。

    她哭得更凄厉了。

    殇的突然死去,还有手里的字条,有很多解读:比如他的身份暴露,被杀身亡;比如媛贵妃死了,她的仆从担心丑事暴露,除掉了他;比如有人胁迫他成为自己的私有物,他拒绝而遭毒手……

    但她已经不会去想这些了。

    殇是她唯一的希望、寄托与幸福,他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一道闪电劈过来,殇的唇边竟然浮出淡淡的笑意!

    虽然很淡,可她看到了——殇在等她!

    殇虽然死了,可他的灵魂一直在找她,在等她——在指引着她来到自己的身边!

    这么想着,她心里竟然平静了。

    虽然不能与殇远走高飞共枕鸳梦,但是,她却可以与殇共死——永不分开!

    其实,不管梦有多美,她心里也明了,要逃出这深宫难如登天;就算逃得出去,那民间的疾苦,也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否则她当年又怎么会放弃成为庶民的自由,自愿跟皇上回宫当一名不起眼的妃子呢。

    说什么与殇逃离皇宫做一对民间夫妻,那本来就是她自欺欺人的美梦。

    梦醒了。

    这样,一起死去也好。

    美人之死7

    她微笑地在殇的脸上印下一吻,然后拿起殇身边那条夺走他生命的白绫,搬来一张破旧的椅子,踩上去,将白绫抛上梁柱,绑出一个绳圈。

    然后,她踮起脚尖,将头伸进绳圈里,踢翻椅子,随殇而去。

    在她的脚下,殇静静地躺着。

    她看着殇绝美的脸,感觉不到窒息的痛苦,只看到殇在对她微笑。

    直到两日后,例行到冷宫巡视的宫女才在某间废弃的屋子里发现了上吊身亡的雨妃。

    她的唇边带着笑意,没有丝毫的痛苦。

    柳贵妃带着仵作来了。

    经验尸,仵作确定雨妃是自尽的,没有任何强迫的痕迹。

    她的死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像这种没有背景没有权势,既不够美貌出众,又不讨喜的女人,生活就与被打入冷宫没两样。

    孤寂的雨夜,她一个人面对漫长的孤独与冷清,想到媛贵妃不论生死都热闹繁盛,一时想不开,跑到废弃的冷宫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她死之前还说过她要去天堂了,想想她近日的疯颠和唇边幸福的笑,这样死去,对她也是一种解脱了。

    在这女人济济的深宫,几乎每日都有人消亡或消失,能像媛贵妃或她那样,能被人所知并安葬,已实幸事。

    很快,这个华丽的皇宫就会忘记她,就像忘记一朝朝、一代代、一批批曾经美貌孤独的女人一样。

    在这深宫,最不缺的就是年轻美丽的女人,少了一个,会有更多个。

    就是这么华丽,就是这么残酷。

    难儿趴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海棠。

    一夜风雨,海棠全谢了,生命就是这么短暂。

    也许是受到媛贵妃和雨妃仙逝的影响,她的精神不太好,长长的头发垂在腰间无心打理,一件长长的白袍衬得她的脸蛋更显雪白。

    兰姨走进来:“公主,该梳妆了。”

    难儿转过头来:“兰姨,雨妃娘娘下葬了吗?”

    “是的,皇上亲自送她去了。”

    “哦,皇上还挺上心的呢。”

    “虽然皇上对死亡的事看得很淡,但并不亏待已经死去的娘娘。”

    “皇上,还是有点人性的哦。”难儿甜甜腻腻地一笑,“我今天穿什么好呢?”

    “您穿什么都好。”

    难儿想了一想:“我今天想穿红裙子,不过,现在穿红裙子很不合时宜呢,还是穿白裙子吧,越白越好。打扮好后,我想去雨妃的屋子里看看,给她上柱香。”

    没过多久,难儿就一身素白地出现在雨妃的冷雨宫里。

    很偏僻的一隅,虽名为“宫”,却比民间的宅子大不了多少。

    而雨妃虽名为“妃”,却只有一个50多岁的老宫女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宫女照顾,老宫女有点耳背和眼花,小宫女懵懂无知,她们总是一入夜就睡了,不曾察觉主子的秘密。

    雨妃,在宫里真的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难儿本来还有点同情雨妃,如今再看看这冷清的屋子,却觉得雨妃这么走确是最好不过了,毕竟,她在走之前,能和“殇”那般高贵绝美的男人有过那般蚀骨的缠绵——那也许是对深宫女人最大的奖赏了。

    她给雨妃上了柱香,借机观察了里外一切。

    没有“殇”的味道与痕迹。

    那夜,夜忍应该把屋里都检查和处理过了。

    现在,屋里屋外空空荡荡,雨妃生前的用品,能陪葬的都陪她去了;不能陪的,要么销毁,要么被移交宫里。

    柳贵妃派来的人手,正把雨妃的东西一件件装好带走。

    冷雨宫,真的空了。

    难儿转身离开,心里默默道:到此为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她不会再来这里,“殇”也不会再来这里,没有人知道“殇”与媛贵妃、雨妃的秘密。

    她不是真的女人,她还不了解女人,既不了解独孤九劫,也不了解雨妃。

    自以为了解女人的男人,总会犯下大错的。

    帝王之刃1

    虽然宫里才刚刚走了两个妃子,可一年一度的比武招才大会还是如期召开了。

    每年春季,中朝都向天下招纳各种人才,这是真正的无限制人才选拔大会,只要有才,谁都可以参加。

    不问出处,不问身份,报个名就可以现场展示才能,过关的则进入下一轮。

    到了夏季,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精英,将汇聚京城,参加最后的比试。

    这些比赛和考试,就数武将人才的选拔最为盛大,因为皇上连年发动战争,需要大量的武将和士兵,士兵可以随时随地征召,但武将,并不是那么容易培养的。

    特别是今年,皇上征战五年后凯旋回朝,亲自面试进入最后一关的人员。

    比武现场就设在皇宫前面的广场上。

    难儿第一次见识比武大会,那种人山人海的盛况,令她大开眼界。

    一丈高、十余丈宽和长的擂台三面插满了形形色色的兵器,而擂台四面,数百名精兵全副武装维持秩序和保护现场,而擂台下,是密密匝匝的人群。

    兵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人群中有不少练武之人,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人群中,也有丁嬷嬷派去比赛的人马,都是身手一流的高手,可他们都没有进入最后一关——据说今年的竞争特别激烈,高手如云,远胜前面数届。

    她能理解,独孤九劫今年亲自面试,谁不想在天下闻名的独孤大帝面前表现。

    当皇宫大门徐徐打开,独孤带着她最宠爱的藏品出来时,黑压压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她们,看着不可一世的独孤大帝。

    独孤慢慢走向擂台前方的宝座,容纳了这么多人的现场,居然鸦雀无声。

    即使是那些只会在深宫里玩乐的女人们,面对这种场面也收起调笑,大气不敢吭一声。

    难儿看到,独孤目光所向,人们纷纷把目光移开,没有人敢正视她。

    独孤坐上了宝座,她和其他嫔妃就分坐在她身边。

    明明是并行坐在一起,可她就是觉得她和其他嫔妃一样,硬生生比独孤矮了数分。

    连转头望过去,都感觉要仰望着独孤一样。

    再看看擂台下那些敬畏和仰慕的目光,她更是明白了:独孤天生就是站在战场上的人,一旦上了战场,所有人只能被她踩在脚下,仰望她,畏惧她。

    后宫里的独孤,并不是真实的独孤。

    想了解独孤,就要站在战场上,与她正面对决。

    明白这一点后,她在心里苦笑:她何尝不想走上战场,与独孤平等地对战,可现在,她只能隐在独孤的身后,等待自己的成长,等待时机的成熟,这是一个漫长而难熬的过程。

    她真羡慕啊,羡慕这些可以在阳光下走向战场的人。

    大会没有拖泥带水,简单的仪式过后,比赛就拉开了序幕。

    帝王之刃2

    进入决赛的一共20人,两两对战,决出最后的10人,这10人自由选择对手比赛,由皇上来决定名次。

    比赛,是无限制的格斗比赛,只要不致人死残,随便使用什么武器和招数。

    当这20人开始对战后,难儿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20个人,几乎全是卫涯这种级别的武林高手,而且他们的派别招数全然不同,很多功夫和武器她更是见都没见过,可无人不是万里挑一。

    她还知道,这些人很多都不是中朝之人,而是来自五湖四海。

    独孤虽然残暴嗜血,但她并非不能容人——这些性别不同、年纪不同、肤色不同、语言不同、派别不同的高手们汇聚在这里,就证明了她的心胸。

    随着比赛的进行,她愈发心惊:这天下,竟然有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如果这些高手都为独孤所用,中朝一统天下,又有何难!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隐隐升起一种绝望:她能等到复仇与复国的那一天吗?

    在美目流转之间,她看到了一双同样带着隐隐的绝望的眼神——太子?

    她定睛一看,真的是独孤世欢!

    独孤世欢没有坐在前排,而是与其他负责监考的武将坐在左边的席位上。

    明明是贵气逼人的一个男人,站在这属于男人的战场上时,却显得这么平凡——这太子,也只能在女人面前显摆啊。

    难得的是,美人当前,他竟能这么专注地看舞台上的男人比武,没有向她或嫔妃们投来目光,看来,他还不至于胸无大志。

    她看到,独孤世欢的目光慢慢地变得深沉,那种心惊她能明了:年年举行这样的比武大会,皇上麾下到底招揽了多少人才?皇上拥有这么多的人才,他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

    这个年轻的太子,一定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她嘴角微微往上一翘,在这一点上,她和独孤世欢倒是有了共同点。

    一个时辰过去了,第一轮比赛结束,10名优胜者留在了擂台上,他们将自由选择对手进行挑战,由皇上来判断谁是最强的人。

    监考官问谁先进行挑战,外表最不显眼的那个男人站出来:“我。”

    难儿一看到他站出来,心就提到了胸口: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是这10个人最强的,虽然他在前面的格斗中用时并不是最短,却最轻松,几乎就像是热身。

    这是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看出来的真实。

    如果可以,她也想会会这个高手。

    监考官问这个男人:“你要挑战何人?”

    男人的目光在其他9个选手的脸上转了一圈后,摇摇头:“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没有兴趣和他们打。”

    监考官不悦:“你的口气还真大!你打不打得赢,可不是耍嘴皮子耍出来的。”

    男人道:“我只想向最强的人挑战。”

    帝王之刃3

    监考官笑起来:“难道你想跟我打不成?”

    “不!你并不是最强的!”

    不等监考官发怒,他已经转头看向独孤,不卑不亢地道:“听说皇上是盖世无敌的高手,不知皇上可否给练某一个见识的机会?”

    好胆识——难儿几乎想鼓掌,他不仅敢正视独孤,还敢当众挑战,果然是人艺人胆大么。

    而孤独呢,怎么面对这样的挑战?

    独孤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道:“你只知我是高手,不知我出手必取人性命吗。”

    姓练的男人道:“练某既然敢向皇上提出这样的请求,自然已是以命相搏了。”

    难儿心里一惊:这男人居然有这样的觉悟,只怕……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一阵兵器出鞘的声音——四面的精后倏然握紧刀枪,严阵以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监考官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可知你是在找死?”

    姓练的男人只是冷笑:“怎么,闻名天下的中朝天子还怕打不过我一介莽夫吗?”

    难儿知道,无数刀枪已经对准了他,他敢有点风吹草动,必血溅擂台。

    仍然面不改色的,大概只有独孤九劫。

    面对突如其来的挑衅,她纵声大笑:“有胆识!没想到在这里也有这般有趣的事!”

    她站起来,朝擂台中央走去:“看在你这么有胆识的份上,本王成全你。”

    “皇上——”她身后的嫔妃发出一片惊呼。

    她举手:“所有人都给我闭嘴!这是本王的决斗,任何人不许插手。”

    走到练姓男子面前,她盯着他道:“如若你能取下本王的脑袋,就能活着离开,朝廷保证不予追究。如若你不能取下本王的脑袋,本王就要取下你的脑袋。你对这样的规矩,可有异议?”

    练姓男子哈哈大笑:“不愧是一代大帝,练某佩服!今天能够与皇上一决死战,不论生死,练某都一生无憾了。”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几名选手突然插在他面前,对着独孤道:“既是如此,我等请求皇上先与我等比试!我等愿以命相求!”

    这简直就是公开的行刺!

    现场的气氛和形势立刻变了!

    唰唰——数百名精兵已显杀机,慢慢靠过来。

    难儿既兴奋,又紧张,几乎无法呼吸。

    她大概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今日一起杀进决赛,恐怕就是为了寻找机会刺杀独孤;而独孤,似乎也乐意接受这种赤果果的刺杀!

    独孤,居然还能如此从容——她到底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傲慢,或者是太过无聊?

    事已至此,擂台上那10个人不再掩饰目的,那种眼神,是充满仇恨和杀机的!

    然而,孤独却哈哈大笑,声震九霄:“孤的人头,就在这里!有本事的,就尽管来取!”

    笑声嘎然而止,她的眼里闪出嗜血的光芒:“既然你们这般不怕死,那就一起上罢!”

    帝王之刃4

    这次,不仅在场的将士大臣,连难儿都控制不住心跳,叫出声来:“皇上——”

    独孤太狂傲了!无论她如何高强,都不可能同时应对10个顶尖高手!

    但独孤向来我行我素,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面对冲过来保护自己的将士,她冷眼一扫,双眉一竖:“你们这是干什么?本王不是说过了吗,这是本王的决斗,任何人不得插手!还不快退回去!”

    “皇上——”

    独孤眉间现出骇人的煞气:“你们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那些将士们面面相觑,片刻,他们无奈地退后:“是!”

    随后,独孤看向那些公开的杀手:“这里的兵器,随你们挑!”

    那10名杀手互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人影闪动,他们如闪电一般地抄起兵器。

    果然都是高手——在他们动的时候,孤独也闪到了台边,操起那把看起来十分沉重的长柄大刀,在他们扑向她的同时,顺势横起大刀,架住那些刀枪剑锺!

    咣当——金属重击产生的火光令人眼花,而震荡开来的相击声,更是令人耳鸣。

    众人从耳鸣眼花中恢复清明时,擂台上已经是风云变色。

    真正的高手决斗,竟然如此惨烈——难儿的手握得几乎起了青筋,虽然那样的速度让人的眼睛看得很累,可她的眼睛却舍不得眨上一眨。

    她曾以为只有千军万马的纵横厮杀才会有那种气吞山河的气势,可她现在才明白,真正的高手抵得上千军万马,他们在这擂台上的厮杀,足以与两军对战相提并论。

    在她震撼的时候,擂台上已经鲜血四溅。

    分不清那是谁的血!

    因为11个人已经绞杀成无法分清的一团影子,就像席卷大地的飓风,众人听得到飓风里的吼叫撞击,看得到刀光人影,却无人能靠近,也无人能看清。

    这些疯狂的决斗者,已经陷入一个我死我活的漩涡之中,旁人已经无法插足,就算是全副武装的将士,也无法接近飓风的中心。

    只有疯狂和杀气,谁碰谁死!

    蓦然,一条人影从飓风中抛出来,掉落在擂台边缘。

    那竟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首!

    早已经看呆了的嫔妃们回过神来,尖叫着后退,因为互相挤拌而摔倒成一团。

    这具尸首也让难儿暂时把目光从擂台上移开——这不是独孤的尸首。

    她既觉遗憾,又觉安慰——如果独孤真在这擂台上战死,就死得太轻松了!

    再看看左右,数十名嫔妃,只有高皇后和柳贵妃坐立不乱,凝重而专注地盯着擂台——这两个女人,不愧是后宫的真正主宰,面对这样的惨烈居然能够不动声色。

    她这也才心中一凛,装作害怕地跌坐地上,捂着脸看向擂台。

    这时,她也才注意到擂台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他就站在飓风的边缘上,凭刀风剑气吹乱他的头发,吹散他的衣服。

    帝王之刃5

    这个男人,毫不起眼,在千万人中也许不会有人看他一眼,但若看了他一眼,必将再无法忘记——这个男人就是幽风!

    他什么时候来的?从哪里来的?怎么出现的?

    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令她感到有些恐怖!

    同样令她在意的是,他站在那么微妙的位置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去阻止他或招呼他。

    幽风的存在,果然宫里宫外,皆知!

    他的存在,是连皇后和大臣都不能过问的独孤的影子。

    太子呢?她看向左席,独孤世欢脸色发白,显然是对擂台上的厮杀感到恐惧,却在勉强维持镇定。

    如果她不是已经见过人间地狱,她也会对场上的厮杀感到恐惧。

    又一具尸首从天而降,死状比第一具更惨,已经有嫔妃呕吐不止或晕过去。

    当第三具尸首不那么完整地掉落擂台上,台上那股飓风的速度、力量终于减弱了,众人勉强看清了场上的情形——也许众人更愿意看不清楚!

    那根本就是杀戮的地狱!

    还活着的8个人鲜血淋漓,却只有孤独让人一目了然。

    因为,她看起来很兴奋很痛快,双目奕奕有神。

    难儿怔怔地看着她,这样的独孤……才有活着的感觉。

    在后宫里,无论与多少美人在一起,无论如何寻欢作乐,独孤的目光总是淡漠的,她总是用一种冷眼旁观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像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一员。

    而眼前的独孤,乐在其中,乐此不疲,眼里有着满足。

    当又一具尸首被抛出局后,台上已经没有风了,剩下的7个人已经筋疲力尽,却没有一个人放弃,仍然在厮杀着。

    其中的6个人,显然没打算活下来,而独孤,显然不会放弃。

    一记重拳击在独孤的腹部上,本已伤痕累累的她被击得滚了几圈,吐出一口鲜血。

    这是好机会——其余6个人吼叫着,从不同的方位,向她杀出最后一击。

    她的退路已经被封死了,只怕在劫难逃——难儿终于控制不出,叫出声来——她的尖叫声被淹没在一片同样的惊叫声中。

    王终究是王!

    看似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独孤,猛然将大刀丢出去,巨大而沉重的刀身架住了刺向她头部和胸部的致命两击,同时,她的左手抽出腰间的佩刀,划向从前面杀来的两人。

    她成功地狙击了致命的攻击,却顾不到身后的死角——一柄枪尖没进她的腰间!

    但她却没有迟疑地转身,一只手抓住枪柄,另一只手狠狠地把刀掷向背后的人。

    从她背后袭击的男人,迅速闪避,但还是被那把刀砍到手臂,一只手臂就这样报废。

    所有人都受了重伤,身形迟缓。

    现在,他们对视着,眼睛全都红了。

    独孤已经走不动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丧失了战斗能力。

    她又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淡淡地看着慢慢逼近她的人。

    帝王之刃6

    他们的情况并不比她好,有人少了一只手,有人断了一只脚,有的人

    暴君的绝色宠儿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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