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绝色宠儿 作者:肉书屋

    暴君的绝色宠儿第7部分阅读

    能爬着,全都拿不动兵器了。

    看起来是独孤落了下风,但看她那份并未削减半分的气势,最有可能的下场是同归于尽。

    难儿很压抑,想吼叫:都这样了,还打什么!

    那些官员将士都在干什么?他们的主子都重任成这样了,他们还要死守皇上的命令吗?

    干脆,由她直接上去给独孤一刀,或者给那些刺客几刀算了!

    看的人大概都不能呼吸了,而擂台上的人,也都走不动了。

    明明近在咫尺,但那些刺客,却似乎再也走不到独孤的面前,因为他们同样身负重伤,精疲力竭,每挪动一寸都难如登天。

    对手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可自己却靠近不得——因为这样,双方都很不甘,愈发不愿放弃,只好喘着粗气盯紧对方,看谁先稍微恢复一些力气。

    难儿忍不住了,抓住皇后的手:“皇后,皇上快不行了……”

    高皇后绷直了身体,脸色发白,却一动不动:“皇上有令,旁人不许插手。”

    “可是——”

    “皇上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违抗。”

    难儿突然想笑,这些人如此服从独孤的命令,她该为独孤感到欣慰还是悲哀?

    她看向独孤。

    瞪视半晌后,独孤突然把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进地面,以匕首为支撑,拖着流血不止的身体,一寸寸地挪向前面的刺客。

    她根本就是在找死——不用等她爬到对方面前,就因伤口被扯动而流血过多死掉!

    难儿咬牙,如果她非要寻死,那就死吧,这样自己也省心了!

    这时,一直静观其变的幽风忽然走上擂台,踩着流了一地的鲜血和残肢断臂,走到独孤的身边,蹲下来扶住她:“皇上,时辰到了,您该回宫了。”

    独孤怒道:“我说过任何人不许插手!”

    幽风平静地道:“您可以养好伤再继续。”

    然后他看向那个姓练的男人:“你们也已经无法战斗了,不如等你们养好伤后再继续,如何?”

    练姓男子道:“你们想不遵守规矩吗?”

    幽风道:“你觉得你们还能继续吗?”

    姓练的男人看向身边非死即伤的同胞,一时间神色黯然,不语。

    幽风又转向独孤:“皇上,这样的决斗,你还想继续吗?”

    独孤恼怒地瞪了他几眼,看向对手:“如果你们有把握现在杀了孤,孤奉陪到底!如若不然,我可以等你们养好伤后再继续!难得这世上有这般身手的决斗者,你们若是全死了,就太无趣了!”

    姓练的男人道:“你如何保证我们能活到下次决斗?”

    独孤冷笑:“君无戏言!谁敢违抗本王的命令!”

    姓练的男子叹息:“皇上确是一代霸主,我等虽与皇上有不共戴天之仇,却也真的服了。”

    虽然看起来他们是占了上风,但跟她交过手后,他也明白,如若真的继续下去,死的未必是她——她的意志和生命力,实在太过惊人,不消灭对手,只怕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死啊!

    他们的目标是杀了她,而不是平白送死,来日方长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独孤却不再看他一眼:“你们走罢。”

    练姓男子撑着爬起来,对她拱了拱手:“后会有期。”

    然后,他就扶起同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没有任何人阻拦。

    宫女们抬独孤回去的时候,幽风一直跟在独孤的身后,就像是独孤的影子。

    帝王之刃7

    “皇上,请让臣给您抹上麻醉药……”

    “不用!”

    “皇上,这手术非同小同,轻则昏迷,重则夺命,让皇上切勿小看了这伤……”

    “我说不用就不用!下不了手,就给我滚!”

    “皇上……”

    “拿刀子过来,我自己挖枪头……”

    “臣知道了,臣遵命,请皇上万万不要激动……”

    ……

    独孤受了重伤,重到差点要了她的命。

    难儿看到,独孤的腹部几乎被枪尖洞穿了,更别提其它骇人的伤口。

    整夜,高皇后、柳贵妃和几名太医都守在独孤的床前寸步不离,一盆盆的血水不断被抬出来,内室传出来的都是柳贵妃的惊叫、哭泣和太医的吩咐、独孤的怒吼,唯独没有呻吟。

    他们的对话,令难儿心惊肉跳:独孤,难道要在不施麻醉的情况下动手术和疗伤吗?

    那种肉体上的痛楚,真的是人所能忍受的?

    她守在外室,心里揪得紧紧的,既担心独孤撑不过去,又希望独孤能痛苦地死掉——这是非常矛盾的心理。

    而幽风,一直抱着刀,守在内室入口,盯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难儿相信,如果有任何一个人做出可能会危及独孤生命的举动,一定会被他当场血刃。

    皇宫严禁男人出入,摩天大厦更是绝对不允许男人进入,包括太子、太监都不能踏进一步,而这个男人,不仅能自由出入独孤的住所,还敢插手独孤的事,他到底与独孤是什么关系?

    不管是什么关系,难儿都确定,幽风对独孤一定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而独孤,对幽风是绝对信任的,否则不会让他近身——独孤讨厌男人,甚至是痛恨男人,唯他例外。

    她回想着今天的决斗,如果幽风也参与到那场决斗中,那些人,能活着离开的,半个都不会有。

    虽然独孤说过生死自负,但如果她真的要被取走脑袋,幽风,应该会出手吧?即使会因为违抗君命而被砍头。

    虽然她不知道幽风与独孤的关系,但她能理解他的选择——所有人都会被强者所吸引,而独孤,是真正的强者;效忠于最强者,并不是丢人的事。

    她又想到,在战场上,幽风与独孤,谁更强?而她与独孤、幽风,谁更强?

    她一直都想知道,但这个答案揭开之日,就是真正的决战之时。

    她与独孤的决战,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进入后半夜,太医还没有从内室出来,独孤的情况似乎还没有好转。

    难儿坐不住了,怯怯地捧了一杯茶,朝幽风走过去,鼓足勇气:“很很晚了,您、您喝杯茶……”

    她知道自己有多美,无论男人女人,见到她都会出自本能地看上几眼,但幽风,从未正眼看过她,并非故意冷淡,而是他的眼里只有独孤。

    帝王之刃8

    在幽风的眼里,这世上的人大概只分成两类,一类是不会伤害独孤的人,一类是想伤害独孤的人,前者就像不存在,后者由他除掉——她猜的。

    幽风就像没听到她的话,目光不曾从独孤的身上离开。

    “您您……”

    难儿决定冒一次险,伸手去扯他的衣袖。

    一把刀——幽风的刀,挡在她的手。

    虽然刀未出鞘,但那股“他人勿近”的警告,已经令她心中一凛。

    幽风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却似乎全身都长着眼睛和耳朵,四周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耳目。

    她的反应就像一个受惊的小姑娘,讪讪地收回手,乖乖地坐回角落的椅子。

    夜渐深,内室渐渐安静下来,没有了柳贵妃的哭泣与独孤的声音。

    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四更时,终于有一名太医出来了,看起来疲惫不堪。

    皇后随后出来,难儿紧张地上去:“皇后娘娘,皇上怎么样了?”

    皇后看起来也很憔悴:“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

    “难儿可以进去陪皇上吗?”

    “皇上已经睡着了,柳贵妃会照顾皇上,你晚些再进去罢。”

    “那难儿就在外面陪着。”

    “别累坏了,要不然皇上醒来后会担心。”

    皇后淡淡地嘱咐,带着守在外面的一干嫔妃宫女走了。

    内室,是柳贵妃和两名太医、宫女在侍候,幽风仍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守着独孤。

    幽风已经一动不动地站了三个时辰,但眼神身姿跟三个时辰相比,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只要有这个男人在,确实没有任何能对独孤下手。

    难儿打个呵欠,闭上双眼,打盹。

    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男人的底细弄清楚呢?

    难儿醒过来时,已日上三竿。

    独孤仍在沉睡。

    难儿被允许进去探视,看到独孤的脸色异常苍白,可表情还是一样的凛冽威严。

    就算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也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难儿相信,不论是生是死,站着或是躺着,她都是永远的王。

    不愧是灭了青国的人,不愧是她平生唯一要打倒的对手!

    她在心里向独孤致敬,退出来。

    幽风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未显半点疲惫。

    柳贵妃希望皇上能安心休息,所以,难儿不好呆在皇上身边,独自在附近转悠。

    百无聊赖中,她坐在草地上发呆。

    “难儿,我终于找到你了,皇上的情况怎么样?”一个人匆匆跑过来,见她便问。

    难儿在心里冷笑,独孤世欢来了——他必须要比任何人都在意独孤的情况,才像个太子啊!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皇后娘娘吧?”

    独孤世欢在她旁边坐下:“母后昨夜太过操心,现在还在休息,我不便打扰。”

    “我只不过一介闲人,又怎么会了解皇上的情况。”

    独孤世欢笑道:“皇上视你如女,连皇家的姓都赐予你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帝王之刃9

    难儿叹气:“可我昨夜连陪在皇上病床边的资格都没有……”

    独孤世欢笑道:“可你不是住在摩天大厦里吗,这可是无上的荣耀。日后,说不定整个摩天大厦都是你的……”

    难儿板起脸:“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了!你敢再说,以后我就不理你了。”

    独孤世欢赶紧道:“难儿别生气,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说着,他惆怅地叹气:“现在的我,确实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难儿故作天真:“为什么没有资格?”

    独孤世欢沉默一会,才道:“现在的我,差皇上太远,真的太远……”

    难儿哧地笑了:“可你还这般年轻,等你到皇上这年纪,说不定……”

    独孤世欢:“不会的!皇上在我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独揽大权,出兵东部,势如破竹。而我,却连一兵一卒都没带过,与当年的皇上相差太远。”

    难儿:“喔,你就是想带兵打仗嘛,那你就跟皇上说啊,让皇上派你带兵去打仗啊。”

    独孤世欢:“唔,这倒是个主意,就怕母后不同意。”

    难儿继续装天真:“如果皇后娘娘一直不同意,你就一直呆在家里吗?”

    “这个,我还未曾认真想过。”

    难儿嘻嘻地笑:“你既然这么崇拜皇上,可以多向皇上学学嘛,皇上可是言出必行的哦。”

    “说得也是呢……”独孤世欢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展颜:“你还没说皇上怎么样了。”

    “皇上伤得很重,但应该没有大碍了,只是太医说她要在床上躺一阵子。唉,皇上向来不喜安逸,要她躺这么多天,真是难为她了。不过,我会好好陪着她的。”

    “皇上……你是该多陪陪皇上。”

    难儿观察他的表情:“可是,皇上病得这么严重,不多派几个侍卫好吗?我真是担心呢。以前就请皇上带几个侍卫,可皇上总说不必。”

    “这个你倒不必担心,皇上有天底下最强的侍卫。”

    “啊,真的吗?我只知道皇上的身边有一个叫幽风的高手,可光靠他一个人,真的就够了吗?我不是怀疑他的本事,我是担心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独孤世欢露出神秘的表情:“你以为幽风是一个人吗?”

    难儿睁大眼睛:“难道不是一个人吗?”

    独孤世欢微笑:“幽风,可是幽灵的首领哦。”

    难儿惊呼:“幽灵的首领?他、他真的是幽灵?太吓人了。”

    “你不觉得他就像幽灵吗?”

    “那——其它的幽灵,在哪里?”

    独孤世欢摇头:“既是幽灵,又怎么会轻易让他人看得到?我只知皇上身边有一支神出鬼没的幽灵般的侍卫队,但也没有亲眼见过。”

    帝王之刃10

    他拉长声音,做出一个阴森的鬼脸:“看到幽灵,可不是件好事哦,因为,人只有死后才会看到幽灵——”

    说着同,他向难儿伸出双手,做出一个要吃人的姿势。

    难儿大叫一声,往旁边退开,装作恼怒的样子:“皇上伤成这样,你还有心情吓人!”

    独孤世欢笑着收回双手:“就是皇上生病了,你一脸闷闷不乐,我才更要哄你开心嘛!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的心情就会变好,皇上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难儿轻蹙烟眉:“是么?可是那个叫幽风的侍卫,从来不看我一眼呢,他是不是讨厌我?”

    独孤世欢道:“应该不会的。除了皇上,他不理会任何人,你不必介意他的事情。”

    难儿道:“喔,原来这样。真是奇怪呢,我跟皇上这么久,皇上从来不提幽风的事,幽风跟皇上是什么关系呢?他跟皇上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皇上似乎非常重视他,我很怕惹他讨厌……”

    独孤世欢笑道:“幽风跟皇上的关系,大概只有他们才知道吧。”

    难儿奇道:“咦,难道连你和皇后娘娘都不知道吗?”

    独孤世欢摇头:“没有人知道幽风的来历。幽风直接隶属皇上管理,除了皇上,没有人能够命令他和管他。不要说母后,就连朝中大臣和军中大将都无权过问他的行动,怎么有人敢问他和皇上的关系?而且,只要是为了保护皇上,他甚至可以斩杀任何人,大家避他唯恐不及呢!不过,皇上当年返宫时,幽风就已经跟随在皇上身边了。皇上能顺利登基,他功不可没。”

    难儿装傻:“返宫?你是指皇上前阵子出征返回京城的时候吗?”

    独孤世欢笑笑:“不是,是指14年前的宫廷政变……”

    说到这里,他猛然住口,转换话题:“反正14年前,幽风就已经是皇上的随从和亲信了,皇上非常信任他。如果你想知道幽风的来历,不如改日亲自问皇上,皇上这么宠你,想必不会隐瞒的。”

    他在鼓动自己去套取有关幽风的情报吗?难儿在心里冷笑,脸颊露出两朵笑靥:“嗯,等皇上病好了,我就悄悄地问皇上。”

    独孤世欢道:“喏,咱们都这么好了,你问到了记得告诉我哦,我也很怕惹那个人讨厌呢。”

    难儿嗔道:“你别乱说,我跟你才不好咧!”

    独孤世欢逗她:“哈,我是太子,也就是皇上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跟我不好……”

    “我只跟皇上好……”

    “这可不行哦,皇上是天子,总会回到天上的,你可不能跟皇上一辈子,到时你才跟我好就来不及了……”

    “哼,那就等你成了天子再说吧……”

    ……

    两人打打闹闹,看起来极其亲密,看在他人的眼里,只觉得他们是金童玉女情投意合。

    危机1

    “皇上,喝药了。”难儿吹了吹,把勺子递到独孤的唇边。

    这么苦的药,独孤一口吞下,眉都不皱。

    难儿听过很多关于独孤的传闻,比如受伤从不使用麻药、直接剜肉拔刺上药,比如打仗总喜欢一马当先、冲锋陷阵,比如最强的将士必须由自己应战,比如对手越强受伤越重、她越兴奋……她隐隐觉得,孤独喜欢虐自己,喜欢痛楚。

    当然,一切只是她的感觉,独孤这样的人,天上地上,也许仅此一人,谁能看得懂她?

    虽然眼神仍然凌厉犀利,但独孤此时真的很虚弱,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力量——难儿看得出来,任何人如果想,都可以杀掉独孤。

    她也可以——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幽风就站在角落里,紧紧看着独孤,不会给任何人伤害独孤的机会,可就是因为他如此明显的现身,她才更加确定,独孤这时候真的不行了——否则,幽灵怎么会这么紧张?

    幽风的身手到底有多高强,她还判断不了,但是,在幽风干掉她的瞬间,应该也足以让她干掉独孤了——但她不会对独孤下手的。

    独孤喝过药后,没有说话就躺下了。

    难儿静静地看着她。

    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可她决定放过独孤一次:她的目标不仅是除掉独孤,还要复国,如果她现在杀掉独孤,她们主仆三人就不可能活着出宫,青国将再无建国之日。

    而且,独孤的身上,还有那么多神奇的知识,她还想从独孤的身上学到更多,为将来复兴青国所用。

    忽然,独孤睁开眼睛:“难儿,去我的书房,拿本书念给我听。”

    难儿跑进书房里,拿了那本记录天朝生活的书,坐在独孤的床前。

    这一夜,是她第一次给独孤念书,念的是好几页以后的内容:

    22岁那年,她从那所二流的省级综合大学毕业,她的成绩不算特别好,并非她不用功,也并非她不聪明,只是从小所处的教育条件太差,她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那些教育条件好、教育水平高的同学,但她仍然可以感到骄傲,因为在那个小镇,她是镇上唯一的一个大学生。

    毕业后,她为了找工作四处奔波,先进了一家工厂当技术工人,然后去一家贸易公司当前台,还去过广告公司当文案、去过一家小报社当编辑,每一份工作都做不长,城市也换了两三个。

    在过了三四年颠簸流离的生活后,她来到繁华的大都市s市,进入跨国集团t集团当了一个小小的文员,拿着微薄的收入,过着清贫的生活。

    她喜欢s市,喜欢t集团,为了继续在t集团和s市呆下去,她开始去读研,经常早上五六点就起床看书,晚上复习到深夜一两点,周末节假日从不出去玩,连吃饭都捧着书边看边吃,与朋友的关系也慢慢疏远。

    她慢慢地变得只剩下一个人,但她并没有感到孤独,因为,她要工作、要学习、要谋生,她没有时间去孤独。

    她出于在一个小镇,父母都是很善良很质朴的人,因为太善良太老实,他们常常被隔壁的有钱人欺负,而父母,从来不敢反抗。她每次看到这一切,每次听到、看到父母被欺负,她都发誓,她要努力,她要出人头地,她要一辈子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她还有一个并不那么成功的弟弟,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她也必须要努力工作,努力挣钱……

    危机2

    难儿念得很慢,那些文字,她一知半解,大部分都是靠猜的。

    大学、毕业、贸易、公司、广告、报社、编辑、s市、t集团、读研……陌生如魔咒的文字,她只能隐隐地猜其大意,但任她想破头,也参不透那是什么意思。

    在这种时候,她也不敢问重伤的独孤,那些词是什么意思。

    在她断断续续甚至错误百出的吟念中,独孤的目光慢慢变得迷离起来,似乎又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

    独孤睡着了,睡相是难得的平静,不再那么难以亲近。

    难儿把书合上,小心地给她把被子掖好,轻手轻脚地离开。

    外面,苍穹如墨,树影摇曳,幽灵们都在哪里?

    独孤世欢说幽风是幽灵的首领,那些幽灵,到底躲在哪里?

    又是深夜。

    风雨交加,如一重重雨幕,在雨中伸手不见五指。

    虽然独孤的伤势已经好转,但仍不能下床,幽风仍然守候在她的寝室门前。

    虽然皇后和柳贵妃想派人守候,但独孤说,有幽风在就够了,她不想让太多人看到她受伤的样子。

    有幽风在,确实就够了,没有人怀疑这点。

    窗都关好了,只有幽风守在外室,随时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一阵又一阵的风吹进来,内室与外室有纱帘隔开,风吹不到里面。

    幽风的耳,听得到雨中叶落的声音,看得到细雨飘进来的影子。

    风与雨冲进来,有一道风,带着杀意;有一道影,带着杀意!

    他拔刀,旋身,砍向杀意的源头!

    速度比风更快,姿态比雨更轻盈,无声,也无息!

    当——两把刀势不两立地架在一起!

    幽风与那黑衣蒙面人具是一凛——对方太强了!

    两条人影迅速分开,再迅速交错,闪避,差之毫厘就将谬以千里的危险!

    他们都知道遇到了超乎想象的高手,不能大意,出手虽凌厉,却处处谨慎。

    外面风雨飘摇,屋里灯光通明,温暖如春,两大高手的杀机冷却了屋里的暖。

    但他们的杀意与杀音并没有传到外面,甚至没有动到屋里的一瓶一画,力如千钧,却如轻风流转,那种收放自如的力道,只有他们明了——所以才更为对方吃惊。

    幽风不想惊动内室的独孤,黑衣蒙面人不想惊动宫里的人,两人杀得难分难解,却又都不能肆意。

    然而,高手决斗,一招一式都有可能致命,力量的平衡很快很打破,一只花瓶被砍破。

    独孤的声音从内室传出来:“出什么事了?”

    这声音立刻令幽风变了,幽风不再有顾虑,速度、力量瞬间爆升。

    黑衣人暗暗心惊,这样下去,马上就会惊动宫里的人!

    他想退了,但幽风感觉到他的意图,突然将手指放进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危机3

    高音虽不高亢,却深厚悠长,可以传得很远——即使是在这样的雨夜,内功深厚的人也能听到!

    黑衣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无暇应战,迅速撤退。

    刚跃进院里,灯光下已经人影绰绰——隐藏的幽灵们,出现了,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向他包抄过来!

    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击败这些幽灵!

    他不再恋战,迅速逃离。

    幽风没有追下楼,他绝对不会让独孤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幽风的坚守,瓢泼的大雨,给了他逃生的机会。

    在他彻底冲进黑暗的雨中之后,幽灵们总算找不到他的痕迹。

    幽灵们终于消失了。

    他们突如其来地出现,突如其来地消失,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在何消失——就跟幽灵一样。

    如果他的功夫再差一点点,就会被幽灵带回地狱——殇——难儿缩在被窝里,冷汗涔涔。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与独孤的人交手。

    虽然她知道这样有些冒险,但她按捺不住,想探幽风的底。

    她不想总是这样等待,在见识过独孤的身手以后,她更加想知道自己与幽风、独孤的差距。

    独孤受伤不能出手,幽风不再隐身,加上今夜风雨交加,此时不出手,只怕短期内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她今夜以“殇”的身份出现,去试探幽风和他的幽灵们。

    这次交手,她没有试出幽风的全部,却引出了那些传说中的“幽灵”,这才知道自己还是井底之蛙——她差点就全功尽弃了!

    她终于明白了,她永远也不可能凭己之力打倒独孤——纵有再强的武功,也不能!

    只有足够强大的人马,她才能打倒那个人!

    一夜骤雨后,风平浪静,就像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但难儿感觉得到,摩天大厦里的气氛分明肃穆了许多,似乎,整个大厦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包围了,就是一只蚂蚁爬进去,也会被牢牢地盯紧。

    幽风,一定加强了戒备,但越是加强,越是不动声色。

    而越是武功高强的人,越是能感受得到这种压力,所以,她以着凉咳嗽为由,没去看皇上,而是在花园里闲逛。

    不知不觉,她竟逛到雨妃的住处,然后看到冷雨宫前聚了几个人,竟是高皇后、柳贵妃和她们的心腹——发生了什么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左看右看无人,她悄然隐在花丛里。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凭“殇”的能力,足以听到她们的对话。

    柳贵妃手里拿着一幅绢画,和高皇后低声说着什么,两人的神色似乎都不太好。

    说了一小会儿后,柳贵妃收起画,对随身的宫女道:“你们再重新搜一遍,好好检查,任何细节都不要漏了,有什么不对之处马上上报。”

    宫女们都进入冷雨宫,在里面翻找起来。

    冷雨宫早已人去楼空,还要搜什么?

    危机4

    高皇后和柳贵妃等了一会后,柳贵妃道:“这件事要不要秉报皇上?”

    皇后道:“皇上正在养病,而且还不知这是雨妃随手涂鸦之作,还是确有其人,未了解清楚就秉报皇上,只怕不太妥当。”

    柳贵妃道:“皇后说的极是,这件事等有眉目了再告诉皇上也不迟。”

    说罢,她又恨恨地道:“不管是不是真有其人,身为皇上的妃子,竟然在私底下收藏男人的画像,还缝在夜夜盖着的被子里,实在是有辱皇家威仪。若非雨妃已死,一定要严惩不怠。”

    皇后道:“说不定雨妃只是画着解闷,或有人送她玩玩,只要不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咱也就不必追究已亡之人的事了。”

    柳贵妃道:“你看那画像,画得这般细致和用心,就像真的一样,如果不是见过真人,我不信雨妃能画出这般风度……”

    皇后笑道:“你也知画上的男子风度极佳,如果世上真有这样的男子,怎么会在宫里?我等又怎会不知?这样的男子,不管在哪里,都要不为人知都很难罢。”

    柳贵妃道:“说不定那男子乔装打扮藏在宫里也不一定。”

    “如果宫里真藏有这样的男子,还能不掀起波澜。”

    “说不定雨妃的死就与这男子有关!”

    “妹妹你想得太多了。”

    柳贵妃哼了哼:“这宫里的女人,鬼心眼多得很,不想多点不行。”

    皇后笑笑:“有妹妹这么用心管理宫里的事,我才能这般轻松。”

    “皇上长年在外征战,又不爱管宫中和朝中的事,我们不操心,这宫里只怕要乱的。”

    ……

    难儿将她们的对话听进耳里,暗暗心惊:画像?男人?莫非他们说的是“殇”?

    雨妃自尽之夜,“殇”和他的人已经彻底地清除了痕迹,而且也检查过冷雨宫了,这里不可能还留有“殇”的痕迹,难道,雨妃还留下什么“殇”不知道的他的东西?

    画像与男人——她的心直往下沉。

    虽然在严禁男人出入的宫里,嫔妃私藏一些男人的画像用具,甚至打扮成男子玩乐解闷,是被默许的,但如果真的跟男人有染,就是大忌了。

    独孤可以纵容后宫的女人们如何寻欢作乐,但她绝对不会容忍背叛——跟她最讨厌的男人有染,就是对她的背叛!

    而柳贵妃,是全后宫最热爱皇上和忠于皇上的,她一定不会放过任何背叛皇上的行径。

    搜查冷雨宫的宫女们出来了,除了发现桌面用刀子刻满的一道道刻痕外,什么新的发现都没有。

    宫女们说,那些刻痕,似乎是在记数,记录什么特别日子的记录。

    当然,她们不可能知道这些刻痕代表什么,服侍雨妃的老宫女更不明白。

    柳贵妃嘱咐她们暗中调查有没有人见过画像上的人,只要有人见过容貌相似的,就要上报,不论其人是男是女、是何身份。

    难儿一直等她们走远了,才悄然离开。

    危机5

    晚上,丁嬷嬷服侍难儿公主入睡,也带来了新的消息。

    那副画,果真是“殇”的画像,是宫女们在整理雨妃的遗物时,在她的被子里发现的。

    当时,宫女们要烧掉她的遗物,因为被子太过厚重,便拆开后再烧,结果就发现了那幅绢画。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那幅画上的男人太过美丽高贵,而且栩栩如生,几名宫女舍不得烧掉,并为画像归谁而吵得不可开交,结果事情传到了柳贵妃那里,便闹大了。

    雨妃多年来从未踏出后宫一步,根本不可能结识外面的男子,而能进宫的男子只有经过皇上特别恩准的太子和几位重臣,雨妃更不可能与他们搭上关系,这幅画像的出现,自然显得奇怪了。

    雨妃画技一般,如果不是有真人为原型,怎会画得这般精细?

    再加上她突然自尽,柳贵妃这般精明的人,自然起了疑心。

    男人,在后宫是天大的禁忌,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公开,柳贵妃将那几名宫女赶出宫去,并暗中派人调查画像的来历。

    几年来,丁嬷嬷不仅在宫外联络青国反抗之士,也暗暗在宫中培植自己的人马与人脉,要打听这样的情报并不难。

    难儿问:“画上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丁嬷嬷道:“公主若看得到,一定会认出的。”

    难儿的脸立刻沉下来,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殇”的模样。

    “现在查到什么了?”

    “现在什么都还没查到。”

    “你觉得大概什么时候能查到?”

    “只要认识的人不说,就永远不会查到。”

    难儿垂下眼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除了媛贵妃、雨妃,这宫里还有一个东桑公主知道“殇”的存在。

    已经接连死了两个妃子,如果再接着死一个,事情一定会闹大的。

    好在东桑公主身份高贵,这种事情,不会轻易问到她身上,自己还有时间。

    东桑公主又换帘子了。

    每个月的月末,她都要重新换过所有的门帘、窗帘。

    她的身份高贵,又受皇上宠爱,仆佣众多,她居住的东桑宫也是皇宫中最大、最气派的宫殿之一,两层高的楼宇挂满了层层纱帘,有风吹过,纱帘飘动,极为壮观。

    她喜欢这种纱帘重重随风飘荡的感觉,说有一种欲乘风化仙的感觉。

    这次,她把白色的纱帘全都换成了粉紫的纱帘,整栋主楼就像被紫色云彩所笼罩,在阳光的照耀下,真如云端化境一般。

    这项美化工程,花了几十名侍从整整一天的时间,东桑公主倒也大方,每到这天都打赏让她们去玩乐整夜,而且,她要一个人享受飘飘欲仙的感觉,不允许任何人呆在主楼里。

    不会有任何人想到,换帘子是她给情人发出的信号。

    危机6

    这么大一栋楼,从远处就能看到那飘飞的纱帘,“殇”不用靠近,就能看得到。

    而到了晚上,如果楼上的房间没有挂起灯笼,就意味着一切安排妥当,“殇”可以上去了。

    这样的深夜,侍从们都在皇宫中的“游乐园”吃喝玩乐,往往到凌晨才回来,只有几个年幼和年迈的宫女看守,“殇”要避开她们,混进去易如反掌。

    午夜,东桑公主身披纱衣,斜卧凭栏,显得有几分幽怨。

    忽然,一阵风吹来,纱帘飘飘。

    风停帘止,一个飘逸脱俗的人影伫立窗前,宛如仙人下凡。

    东桑公主看着他,唇边泛出妩媚笑意,向他伸出双手。

    宛如天仙的男子快步而来,抱住她,一起躺在地毯上。

    东桑公主看不够他:“你已经三个月没有来了。”

    男人说:“皇上回来了,我怕。”

    东桑公主咯咯地笑:“你这么怕皇上么?”

    男人说:“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不怕皇上的,而且,我还做了皇上最恨的事情。”

    “那你是怎么从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逃脱的?”

    “你真的想知道?”

    东桑公主摇摇头:“我不想知道。”

    “那就好,这是你和我永远的秘密,当秘密不再成为秘密,我就要升天了。”

    “错,就是因为秘密还是秘密,我们才会升天!快,快带我升天吧。”

    风吹帘动,两条人影在帘中纠缠翻滚,春风无边漫开。

    “哎,你轻一点,我受不住了……”

    “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吗……”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你确定?今夜之后,我也许一年半载内都不能再来了,我今夜前来,已是赌上性命。”

    “唉——我虽不舍,但我也只能忍痛割舍,你一年内最好都不要来罢……”

    男子一顿:“你……已厌倦我了么?”

    “怎么会呢……我是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现在与过去不一样了,你得为了我们娘俩保全身家性命,不能冒半分危险……”

    “你说什么呢……”

    东桑公主捧起男人的脸,一脸认真:“我已经怀了身孕,两个多月了。”

    “什么?”男人倏然从她身上离开,一脸紧张,“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弄错了?”

    “这是不会弄错的!”

    “可是这样的话……”男人抓住她的手臂,“这个秘密就包不住了,皇上很快就会知道,我们都会被砍头的……”他的惊慌,并不都是演戏。

    东桑公主娇笑:“你紧张什么!我既然敢找上你,敢生下孩子,当然是有万全之策的。”

    “不可能的!无论皇上多么宠爱你,都不会原谅的,要不我们悄悄拿掉这孩子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危机7

    “公主!我死不足惜,可是你不能为此毁了自己的名誉与富贵……”

    “傻瓜,我说没事就没事!我与皇上有协议,我虽然不可以有男人,却可以有孩子。”

    男人终于冷静下来:“真有这样的事?”

    “嗯,你且听我道来。你可知我是东桑国唯一的皇孙皇女?我本该继承东桑国的皇位,但皇上当年攻打东桑国的时候,我倾慕皇上的风采,且不想涂炭生灵,就与皇上订了协议,只要中朝善待我东桑子民,我东桑国自愿归顺中朝,绝无二心。”

    男人点点头:“此事天下皆知,公主的胸怀远见连我也深感佩服。”

    东桑公主微笑:“但世人只知这份协议,却不知还有另外一个秘密协议。”

    “什么协议?”

    “因为大臣们极力反对将国家拱手相让,我与大臣们商量后,向皇上提出,保留东桑之名,将东桑国改为中朝之东桑郡,世代由东桑王室后人治理。而我是东桑王室唯一的继承人,因此,我虽终生服侍皇上,但可以生下一子,不论男女,均可封为东桑候,治理东桑郡。”

    男人不敢相信:“这、这也太荒唐了……皇上居然会同意这样的条件?”

    东桑公主笑道:“为什么不同意?我可不是普通的女子,皇上也不是普通的皇上,那些可笑的世俗规矩可控制不了我们。这样的协议一举两得,均遂了我们的愿,不何不好!”

    “可是,这事若传了出去,只怕会天下哗然,授人予柄……”

    “那又怎么样?天底下,谁敢说皇上的不是?皇上做的荒唐事,岂止这一两件,世人能拿她奈何?而且这是皇上的家务事,哪里轮得到外人说三道四!”

    “但是……”

    “虽然这是协议,但毕竟是秘密协议,就算我怀孕生子,也不会向天下公开的。孩子断奶后,我会将孩子送给东桑郡候,也就是我的舅父抚养,长大后继承候位。”

    男子叹气:“想来皇上不会违反协议,孩子虽然不会有事,但皇上未必会放过我。我不仅玷污了皇上的后宫,还知晓这样的秘密,只怕命不久矣。”

    随即,他又展颜:“就算我被灭口,如果你们母子俩没事,也算是欣慰了。”

    东桑公主细细地看着他:“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男人笑笑,倾国倾城:“你不必信我,我只是随波逐流之人,过了今日不知明日在何处,这世上,没有任何人需要记得我。”

    东桑公主跪坐在他面前,深深地凝视他:“虽然我与皇上有生子协议,但如若我不曾遇到你,我绝对不会为凡夫俗子生子。这世上,除了皇上和你,再也没有人有这样的神采风姿,我甘愿为你做任何事情。”

    危机8

    说到这里,她长长地叹气,充满惆怅:“我其实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何人,可我真的不敢知道。皇上和你,一个我看不懂,一个我不敢看懂,我懂的只是,什么都不要懂才是最快乐的。”

    男人道:“公主……”

    “嘘——”东桑公主将手指点在他唇上,“什么都不要说了,就算以后再也不能相见,我也知足了,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如你这般美绝人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人生礼物了。”

    男人沉默片刻后,轻叹:“也许是吧,只是想到我也许都见不到这孩子,未免有些遗憾。”

    东桑公主神秘一笑:“虽然我与皇上约定,永远对生孩子的事保密,但我不想父子永隔。”

    她取下脖子上的项链:“这链上子的令牌,是东桑国王室的象征。现在,我将这块牌子分成两半,一半送予你,一半给孩子。如期将来你们父子有缘相见,就凭牌相认。如若无缘相见,就当我们母子给你的纪念罢。”

    男人有些动容:“公主,你太厚爱我了……”

    东桑公主推倒在他,压在他身上,吻他:“像你这样的男子,必是世间女子追逐痴逛的对象,我只要你将来不管有多少女人,都记得你曾经与东桑国最伟大的公主恩爱过。”

    “公主……”男人的嘴被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人紧紧相拥,抵死缠绵,只因这是最后一次相会。

    天色灰濛的时候,男人离开了,东桑公主趴在凭栏上,静静地看着他离开。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再出现了,她的春梦就此结束。

    这个男人,将成为她永远的秘密,也将成为她永远的记忆。

    她伤感吗?她遗憾吗?她不甘吗?她痛哭吗?

    男人即将消失的时候,回头望了他一眼,于是,她微微地笑了。

    有何

    暴君的绝色宠儿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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