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别过来,你对师兄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们!”南九岳双手张开,将布留禅和陈轩午挡在身后,语无伦次地说道。

    “你这小家伙,真没眼力见,老夫这是给他们天大的机缘!”李太初瞪眼道,“你可知道多少人跪着求老夫,老夫都懒得搭理他们,若不是看在这两个小家伙的父母的面子上,老夫才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可别骗我,我师父的父亲可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会来找你算账的!”南九岳眼睛一转,搬出实力莫测的江忘书来,想要吓唬吓唬这李太初。

    “哈哈哈!你说的可是忘书?”李太初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呆滞的南九岳,笑道,“你可知,忘书与老夫是什么关系?”

    “他乃老夫座下的弟子!”

    听着李太初这出人意料的言语,南九岳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李太初竟然是江忘书的师父!

    “当年老夫以大梦春秋之术,化分身九九八十一,在这天下间,用不同的身份,活了一百多年,方才老夫以大神通唤回散落在世间各地的分身,所以,这一百多年来发生的诸事,皆难逃过我的法眼!”

    “我一见你们师父,便知道她是忘书的女儿!”

    “你真的没骗我?”南九岳还是有些将信将疑,问道。

    李太初冷哼一声,说道,“若不是一早知道你们是忘书门下,我为何要出手助你们击退刚陨?”

    “放心吧,我是不会害他们的,相反,待他们醒来后,绝对是脱胎换骨,池蛟化龙。”

    “这古怪老头应该没必要骗我,看来师兄他们应该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南九岳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一股好奇突然挠得南九岳心里痒痒的,他忍不住问李太初,“前辈,你说的机缘,到底是什么呢?”

    李太初颇有其事地压低声音,将中指抵在嘴唇上,嘘声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此时,昏迷中的布留禅突然紧皱眉头,浑身躁动不安,可随后又再度归于平静,沉沉睡去,仿佛是在梦中受到了惊扰。

    “那白光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挡都挡不住,若那老头真想招呼我,我岂不是小命不保!”布留禅坐起身来,捂着自己晕眩的脑袋,嘀咕道。

    “咦?这是哪儿?”布留禅神色凝重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直到右手攀上涂佛的刀柄,他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

    如今布留禅身处在一个全白的奇异空间里面,这空间里除了布留禅,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有无穷无尽的白色,一眼望不见尽头。

    突然,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布留禅眼中,并不断地变得清晰起来。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这里是哪儿?”布留禅拔出涂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神秘人。

    待得完全看清神秘人的脸之后,布留禅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这神秘人就是他自己,就是第二个布留禅!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神秘人手中的刀,并不是涂佛,而是一柄暗红色的巨刀,刀上流动着怪异的红色光芒,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喋血凶,噬魂三刀,吞、灭、乱!”

    布留禅眼中的“布留禅”面无表情地说着,随着话音一落,他抽出手中的暗红色巨刀,旁若无人地在原地挥出三刀,虽是简简单单的三刀,可布留禅却看到了刀后的尸山血海,铮铮白骨。

    一瞬间,布留禅沉浸在这刀法之中,脑里全是那唤作喋血凶的血红巨刀在空中挥舞的轨迹。

    可布留禅还未完全领悟到喋血凶与噬魂三刀的精髓,“布留禅”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整个白色空间又再度回归平静,一头雾水的布留禅尚未回过神来,那个消失的“布留禅”又重新出现,但是他手中的刀却不是之前的喋血凶,而是一把不足二尺的短刀,银白色的刀刃上锋芒毕露。

    “井中月,万影迷踪!”

    “布留禅”以诡异的动作挥舞着手中的短刀,下一瞬,在布留禅身边出现了万千虚影。万千虚影同时朝着正中央的布留禅递刀,但每一个虚影都仿佛是本体,让布留禅不知如何抵挡!正当万千刀影落在布留禅头上之时,一切尽皆化作虚无,手握井中月的“布留禅”也再度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刀,这些招式,倒底是哪位大家所铸所创,实在是太精妙了!”布留禅愣愣地看着四周的白色空间,不禁感慨道,一向自负于自己刀法的布留禅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做井底之蛙!

    布留禅感慨之意尚未隐去,第三个“布留禅”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就这样,布留禅呆在这白色空间中,完全沉浸于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布留禅”所展示给他的名刀与刀式。

    与布留禅同样,刚刚醒过来的陈轩午也出现在了一个未知的空间,只是这空间里没有任何一丝光亮,只有无尽的黑暗。

    陈轩午警惕地在黑色空间里摸索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他身边的无尽黑色突然犹如潮水般褪去,无数的乌云取而代之,在陈轩午的四周翻滚卷涌。如今的陈轩午,双脚离地,置身于云间,犹如乘云驾雾般,极为玄妙。

    “这是什么!”

    陈轩午小心翼翼地抓了一把从身边飘过的乌云,却不小心碰到隐藏在其中的雷弧,一股麻痹从其手指扩散,让他不由得痛呼出声。

    轰隆!轰隆!轰隆!

    突然,隐藏在乌云中的雷光在陈轩午身侧炸起,碗口大的雷弧爆发出摧毁一切的力量,让陈轩午不由得心惊胆战。陈轩午还未回过神来,四周乌云内的雷弧尽皆轰鸣不已,在下一瞬,整片空间被无尽的雷光所淹没,强大的力量撕扯着陈轩午的身体。陈轩午痛苦地闭上眼,可那耀眼的白光毫无阻碍地涌进他的脑海,那仿佛要毁灭世间的力量让他心悸不已。

    待陈轩午醒来,眼前的景象却换作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偶尔几只鸟崔,歌鸣着飞过,他的脚下是生机盎然的青青草丛,零星几朵野花点缀在那绿色之上,显得更为安逸。

    陈轩午想附身拾取那掉落的花瓣,可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一动也不能动,过了许久,他才喃喃道,“难道,我现在是一棵树?”

    陈轩午静静地待在这安逸的树林里,以一棵树的姿态,观察着万物的繁盛与枯萎,聆听着生与死的交响。

    不知过了过久,陈轩午发现自己突然变回人形,跌倒在地,阵阵巨响,伴随着强烈的震感,从陈轩午身后传来,他转过身来,却发现,张牙舞爪的滔天巨浪正对着他嘶吼不已!

    被巨浪吞噬的陈轩午一下子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他只能微弱地感觉到,自己像一苇枯叶,随着水波流逐向未知的方向。陈轩午挣扎着,他不甘就这样任由摆布,可无所定形的水,仿佛吞噬了他所有的力量,拉扯着陈轩午最后的一丝意识,他仿佛与水揉合在一起,如今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水,还是陈轩午。

    往下看,是无尽的黑暗,是渗骨的寒冷。往上看,隐隐约约闪烁着梦幻的光芒,陈轩午艰难地朝着那光伸出自己的手,可他的眼睛却无力地闭上了。

    突然,一阵硫磺烟熏之气,涌进正在沉睡中的陈轩午的鼻腔,他痛苦地咳嗽着,睁开双眼,坐起身来。在他眼前,是一个小小的火堆,火焰在柴火之上噼里啪啦地燃烧着,那三色光芒,让湿漉漉的陈轩午不由得想要靠近。

    可陈轩午的手尚未挨着那温暖,火堆上的所有的柴火在一瞬间化作灰烬,猛烈的火焰旋空飞舞,飘零在空气之中。那些火焰仿佛似有灵性,统统围绕着陈轩午旋转燃烧。

    正当陈轩午沉思苦想的时候,那火焰居然向外延伸。火焰所过之处,无所不毁,无所不燃!

    星星之火,竟燎原兮。

    陈轩午陷于这无边无际的火海之中,那滔天的凶意狠狠地砸在他的思绪之上,让他不知所措。

    这肆意燃烧的大火不知烧了多久,才渐渐熄灭。

    大火过后,千里焦土。灰头土脸的陈轩午擦了擦自己的脸,心中愈发疑惑。

    “金、木、水、火,接下来难道是土?”

    随着陈轩午话音一落,从他脚底深处爆发出一股开天辟地的力量,方圆千百里尽皆在这力量的肆虐下震动不已,处于震荡中心的陈轩午感觉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四周的一切被这强烈的震动粉碎殆尽。

    大地,仿佛被上古魔神撕裂,一圈巨大的鸿沟围绕着陈轩午裂开。一股巨力从脚底涌来,陈轩午一个不稳,跌倒在地,而随着一股上下起伏的震感,陈轩午身下的大地竟开始向上升去。在陈轩午眼中航,鸿沟之外的地面在向下坠去,消失在滚滚烟尘当中。待得烟尘散尽,陈轩午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走去。不多久,陈轩午走到崖边,他探出头朝下望去,不由得心中一惊。

    此时的陈轩午,正站在陡峭的山巅,俯视着那无边无垠的大地,那一瞬间的壮阔与厚重,让陈轩午呆呆地站在崖边,久久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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