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侑廷站起身来,沉吟道,“那就希望你的感觉没有出错!”

    “哼,弘重那家伙的气息,我是不可能会认错的,若不是李太初那小家伙出手,我方才便能找到它的真正宿主!”

    “还有一事,方才在大殿之中,除了弘重之外,还有一个女子,她身上的血脉与你们尊上的血脉极为相似,或许,她能让我们的计划事半功倍。”

    兰侑廷闭目回想着方才大殿之上每一个人的气息,突然,她睁开双眼,冷漠的脸上破天荒地闪过一丝喜意。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言罢,她的身影化作一道雷弧,消失在树林里。

    此时,在葬魂大漠内的大殿上。

    “轩午,你要做什么!”江小蛮惊慌地看着陈轩午,失声道。

    “对不起了,师父,我们不能再留在你的身边了。”

    陈轩午话音一落,右眼中的八条白色符文轻轻蠕动,而江小蛮的身影也随着陈轩午的注视,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渡魂门之上。

    江小蛮多想制止住陈轩午,可到嘴边的话,被那渡魂门吞噬进去,连她自己的身体也在一瞬间完全被那黑暗所淹没。原本便摇摇欲坠的渡魂门,在江小蛮通过之后,也终是飘散于空气之中。

    渡魂门消失在大殿之上,除了满地的白袍尸体和南九岳师兄弟三人,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老头儿!你的心肠这么歹毒,就不怕以后生孩子没**吗!”布留禅手握涂佛,恶狠狠地盯着李太初骂道。无数的黑气从其后背涌出,在一瞬间凝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巨人,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架势。

    陈轩午横跨一步,挡在怒气冲冲的布留禅面前,示意其别轻举妄动,以免惹怒李太初,将局势搅得更加无法收拾。

    “李前辈,我师徒四人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我等于此困境。”

    “哈哈哈!”李太初仰天大笑三声,笑道,“你们两个傻小子,我是看你们与我有缘,才将你们留在身边,待老夫心情好了,指点你们几招,可不比辛辛苦苦修炼来得快多了!”

    陈轩午摇摇头,丝毫没有被李太初所言影响心境,冷静道,“师父曾说过,自己的路,自己走,一个整日被搀扶的人,迟早会瘸的,前辈的心意我等心领了,还望前辈能够放我们回去。”

    李太初颇为赞赏地看着陈轩午,说道,“不错,不错,虽然你们师父的修为不高,但有这份道心也是难得。”

    李太初突然话风一转,打量着陈轩午腰际的双剑问道,“你腰上配剑,长剑可叫断空,短剑可叫知悔?”

    陈轩午心中一惊,可随即脸色镇定道,“两把拙兵,让前辈见笑了!”

    李太初点了点头,随即视线移向陈轩午的右眼,说道,“你的右眼,可是称作八回眼?”

    “正是,前辈难道知道八回眼的来历!”通过李太初的两个问题,陈轩午心中笃定他必定知道某些关于自己父母的消息!

    但出人意料地,李太初摇了摇头,半躺在莲座上,慵懒地说道,“不,老夫什么也不清楚,老夫只知道这八回眼乃是拥有特定血脉之人,方可拥有。这八回眼威能无穷,蕴含着超脱五行之外的空间力量,一旦完全掌控这股力量,移山填海,也只是覆手之事也。”

    “小伙子,年纪轻轻便拥有此等力量,老夫观你以后必成大器!”李太初意味深长地看着陈轩午,说道。

    可李太初所言并没有让陈轩午有丝毫的欣喜,反而失落至极,相比于其父母的消息,其余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过眼云烟而已。

    “前辈高看晚辈了,晚辈只想知道,我的父母如今到底在哪儿。”

    “老夫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尽知,你这小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李太初瞄着陈轩午腰际的断空、知悔,莫名其妙地说着。

    李太初转头望向布留禅,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莫名情绪,似是悲伤、似是开心、更似是惋惜。李太初伸手一挥,布留禅手中的涂佛竟脱手而出,飞向他的手心。

    布留禅顿时急红了眼,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涂佛竟然这么轻易地便被人夺走了,最奇怪的是,他能感觉得到,在李太初手心的涂佛没有丝毫的挣扎,反而有种莫名的欣喜。

    涂佛之上的黑气收敛进剑身,露出了它那银白色的剑刃。没有黑气覆盖的涂佛,平淡而又质朴,就仿佛乡间铁匠铸就的廉价铁剑,但却更有几分独有的灵性。

    “老头儿,你这是找死!”布留禅怒吼一声,身后巨人挥起重拳,狠狠地砸向李太初,阵阵鬼哭狼嚎的黑气随之袭向李太初的四肢要害之处。

    一阵震耳的轰鸣传来,巨人一拳落在李太初头顶上方不远处,却巨人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拦住似的,不得寸进丝毫。

    莲座上的李太初没有搭理气得跳脚的布留禅,而是认真地轻抚着涂佛剑身,眼里全是关爱与怀念之色,低声自语道,“泷儿,这孩子,跟你长得真像,不光样子像,性子也像。”

    “只可惜,师父不能再吃到你做的菜了。”

    李太初神色一冷,将手中涂佛扔向布留禅,布留禅接过涂佛,搂在怀里不断地擦拭,怒视着李太初,嘀咕道,“这臭老头儿,该不会是有什么古怪的癖好吧!”

    “无礼小儿,你可知你身体内的黑气是什么吗?”李太初挑起眉头,戏谑地看着布留禅。

    布留禅收好涂佛,生怕又被李太初夺去。他昂起头直视李太初的眼神,怒道,“关你什么事,臭老头儿。”

    “无礼小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能活到现在还不死,真是让老夫意外。”

    听着李太初这危言耸听的话语,布留禅一脸怒意,喝道,“你这怪老头儿,咒谁呢!有能耐便说个门道出来,别在这儿故弄玄虚,乱吓唬人!”

    李太初冷哼一声,斥道,“你身上的黑气,是罪业。”

    “是滔天大罪,不可饶恕之罪,是无数逝者的怨气、恐惧与憎恨!”

    纵使胆大如布留禅,听完李太初这番毛骨悚然的话语,也是心里一颤。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布留禅不屑道,“你骗谁呢!要真像你所说,那我岂不是大恶人?可我从出生到现在,没干过一件坏事,没杀过一个好人,又何来的罪业!”

    “呵呵,口气还真是大着呢,就连得道高僧都不敢如此大放厥词,你敢再说你没干过一件违心事?”李太初笑着问道。

    被李太初那眼神打量地发毛的布留禅轻咳几声,嘟嚷道,“那、那些看姐姐们洗澡之类的,怎、怎么算得上坏事?”

    “哼!”李太初冷哼一声,随即话风一转,说道,“而且,老夫也未曾说道,那些罪,是你犯下的。”

    正当布留禅一头雾水的时候,李太初突然朝着他伸手一握,眨眼间,布留禅的身体便飞向李太初。

    李太初紧紧地捏住布留禅的肩膀,即使布留禅拥有无匹神力,仍是挣不脱李太初的束缚。

    “前辈,留禅口快惯了,不曾有恶意,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陈轩午踏出一步,朝着李太初拱手请求道。

    莲座上的李太初来回捏着布留禅的肩膀,突然,他松开手,仰天大笑道,“真是有意思,有意思,怪不得被罪业缠身的你,还能活到今天,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布留禅从莲座上滚落下来,疯也似的爬起身来,朝着李太初喊道,“什么,你知道我父母是谁!”

    “老前辈!刚才是我不对,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求求你告诉我我父母是谁!他们现在在何处!”

    李太初淡淡地望了一眼布留禅,说道,“小子,你在胡说些什么,老夫方才什么也没说。”

    “这样吧,你们两个不是想出去吗?那就跟老夫玩一个小游戏,如若你们赢了,我便让你们出去,如若输了,便在这葬魂大漠里陪老夫解解闷,兴许几十年后就放你们出去!”

    陈轩午和布留禅对视一眼,纷纷看见了对方眼中的决意。

    “前辈,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一些有关于我们父母的消息,如若我们胜了,还望前辈能告知于我们!”陈轩午诚恳地拱手道。

    “好,便依你们所愿,我会让你们知道你们应该知道的东西。”

    李太初一口允诺之后,喝道,“那我们之间的赌约,便开始吧!”随着话音一落,李太初双手成指,分别指向布留禅和陈轩午二人。

    随着李太初出手,两道玄光也从他的指尖洞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二人,那玄光无形无息,怪异至极,但却蕴含着奇妙的力量。

    陈轩午和布留禅不敢大意,纷纷取出兵器格挡,可那玄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事物,直接透过二人的兵器,打在二人的眉心上。

    被玄光打中的陈轩午和布留禅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纷纷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两声重重的落体声在南九岳耳边响起,吓得南九岳顿时六神无主!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醒醒啊,你们别吓我!”

    南九岳担忧地冲到二人身旁,他身侧的陈轩午和布留禅看起来没有受到任何伤,呼吸也如正常人般平稳,就仿佛是睡着了般,可无论南九岳如何摇晃,二人偏是不醒。

    “咦,奇怪,怎么多出你个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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