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听闻黑山、幽州矢口否认元氏为黑山军所袭,枪口一致对准自己,不由暗骂那辛毗无能。既然已经挑动了黑山与幽州不和,为什么还留在黑山军中?

    袁绍虽然不信幽州牧士徽会相信那不是黑山军,但人家说不是,自己又能如何?那不是明摆着不愿意与黑山军撕破脸吗?若自己承认结连黑山,那天下士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既然黑山张燕站在了幽州一边,袁绍对此无能为力;公孙瓒站在幽州一方,对袁绍来说更是无可奈何;辽东公孙度如今也不知道何时起兵,鲜卑轲比能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想起这些,袁绍头大如斗,眼见的幽州赵云部北起房子县、高邑县、瘿陶城据守坚城与自己相持不下,幽州本部大军正从东面钜廘县、平乡一线包抄而来。

    未免被幽州军断了后路,袁绍只得命大将鞫义退守柏人,亲率大军驻守襄国,颜良文丑分驻任县、南和以拒幽州大军。令魏郡太守栗成留守邺城,调审配于魏县、蒋奇守广平阻止公孙瓒大军。

    黑山军于毒本驻军与朝歌,会合了白波郭太,声势大增,见魏郡邺城兵力空虚,便纠集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人聚集兵马十余万相约攻打魏郡邺城。

    是时,邺城不堪袁绍兵役、徭役之重,邺城守军在黑山军细作蛊惑之下打开城门迎接黑山军。里应外合之下,邺城被破,魏郡太守栗成被杀,邺城亦被黑山军劫掠一空。

    黑山陶升,号称平汉将军,初为内黄县吏,亦是袁氏门生被黑山军所迫不得不投身于黑山军中。此时见邺城已破,便独自率领部众逾西城入,闭守州门,不让其他人进来,用车载着袁绍的家人及诸衣冠在州内者,亲自护送至斥丘。

    却说那袁绍在襄国闻听邺城失陷,贼千余部众数万人聚会邺中,虽心中大惊,然亦面不改色,座中冀州众官吏有家在邺者,皆忧怖失色,或以啼泣。

    许攸见状,上前一步道:“主公,黑山军以为我大军与幽州军对峙脱不开身势必轻而无备,若主公大军突然兵临邺城,那黑山贼必然不敢守城,定会弃城而走,如此黑山军必然四散而去。如此我大军方能军心不散,若此事拖延久了,众将士得知邺城已失,则大势去矣!望主公速做决断!”

    许攸字子远,本南阳人,与袁绍、曹操有旧,后因王芬之事不得已投奔袁绍帐下,为袁绍帐下谋士,深得其信任。此时,许攸家人亦在邺城,心中虽然焦急,但亦无法。

    “主公,子远所言甚是,我军当以迅不及掩耳之势收复邺城,方才稳定军心。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另外传令东郡太守曹操引兵攻占黎阳,兵指朝歌,那黑山军必然担心退路被断,回军朝歌。主公可趁势攻取朝歌,朝歌居太行之东,沫水之阴,河水之阳,又有云蒙山、古灵山左右相护,在商曾为商之都城,在周为卫国都城。将军若得之,西可阻截并州东进,南下、东进可牧马中原。北边亦有邺城坚城阻断幽州大军南下。”逢纪见许攸献计亦不甘示弱。

    “元图(逢纪)、子远(许攸),若我大军离去,恐赵国、钜廘不复吾之所有也,如之奈何?”袁绍一听许攸、逢纪所言,眉头一皱。

    “主公,如今我军算上郡兵不过五万人,那幽州大军有七八万人马姑且不说,那公孙瓒亦有两万人马,在加上黑山军为乱,如何能敌?邺城被破,消息传出必然军心离乱,不但赵国、钜廘,就是魏郡亦不复将军所有也。为今之计,只有迅速收复邺城以安军心,可令一猛将驻守抵挡幽州大军,派使者前往公孙瓒处晓以利害,南下与曹孟德合兵一处攻占朝歌,回兵邺城。待天使到来,幽州大军离去,主公方可缓过气来。”许攸知道此时当断不断必然后患无穷,力谏道。

    逢纪见袁绍紧锁眉头,脸色亦为沉重,恐袁绍坚持抵抗幽州耽误了收复邺城良机,当下顾不得许多:“主公,当以邺城为重!幽州虽得了钜廘、赵国二郡国,然赵国大部为黑山军所占,待时日迁延,则黑山与幽州必然产生矛盾。主公只需守住魏郡邺城以南,东面让与公孙瓒,必将幽州军拒于邺城以北。待主公缓过劲来,召集天下众诸侯讨伐幽州不迟。”

    “传令鞫义退往襄国,颜良文丑合军一处驻守南和。”袁绍双手紧握佩剑,厉声道:“韩猛听令,集合大军回军邺城!”

    “诺!”韩猛领命而去。

    ……

    且说常山元氏一战,孙轻几乎全军覆没。元氏既定,徐晃率领幽州铁骑回军瘿陶,此时张飞所部亦引军到来。

    是时,瘿陶一带,幽州大军汇聚三万五千余人,袁绍兵退襄国。赵云遂留刘辟守瘿陶,赵浮守元氏,率张飞、徐晃、程涣兵围柏人。

    柏人守将鞫义,颇为勇悍,率万余冀州步骑阻赵云于柏人,数日间无法前进。

    荀攸见柏人依尧山而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遂遣张飞、徐晃部绕过柏人沿着大陆泽攻击任县。

    那鞫义得知幽州大军分兵出击,心中颇为烦恼,亦不敢分兵阻击。在平原之上用步兵阻击骑兵,那不是找死吗?何况此时的幽州大军已不惧袁绍军阻断后路,在任县以东此时尽归幽州,如何能断?正苦思间,传令兵到。

    “什么?”鞫义噌的一声跳将起来,一把夺过传令布帛。

    咋看之下,鞫义呆若木鸡。只见上面写道:令鞫义速率兵马退守襄国,不得有误!

    鞫义得令,虽然心中愤愤不平,但亦不敢违抗袁绍军令,留五百余人驻守柏人城,谨防幽州大军追击,于夜间悄悄率领大军退往襄国。

    竖日赵云引兵来战,只见得城头上高挂黄色旗帜(古时候的投降旗帜),柏人城不战而降!

    赵云以为袁军有诈,遣百余人进城,方才得知柏人守将鞫义已率大军离去。此时荀攸亦得传信:邺城失守,袁绍大军已回军南下。

    此时,徐晃、张飞所部与士徽大军会合,任县守将颜良退兵南和与文丑共守南和。幽州大军步步紧逼。

    得知袁军邺城失守的消息后,士徽便命人广为传布。

    南和县守军得知消息,并无战心,纷纷逃亡颜良文丑二人约束不住,带了心腹人马连夜撤兵。幽州大军紧追不舍,收拢降兵数千人。

    鞫义得知南和县失守,襄国腹背受敌,又听军中传闻邺城失守,只得弃了襄国。及到了邯郸城,方才得知消息,邺城已被主公收复,是时军心稍复。

    不过此时已晚,幽州大军已经长驱直入,兵围邯郸。邯郸城中连同鞫义兵马不过五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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