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青州黄巾军兵分两路,一路剑指渤海,一路剑指东郡。黑山军虽尊张燕为大首领,然自赵国以南诸部却是各行其是,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相互接连坐等时机。

    河内人于毒得白波郭太相助,兵势大振,与白饶等遂东进魏郡、东郡。东郡太守王肱被杀于濮阳。

    时,行奋武将军曹操依附于袁绍,袁绍任曹操为东郡太守。曹操以东武阳为治所,率军击黑山军白饶于濮阳。

    却说赵云大军兵进钜廘,钜廘郡太守李劭率众投降。袁绍任命参军董昭为钜鹿太守。临行前,袁绍问董昭道:“今幽州大军兵发冀州,钜廘太守已降幽州赵云部,瘿陶以北俱落入幽州手中,唯南部各县还在治下,然其亦各怀心思,公仁(董昭字)可有什么办法?”

    “主公,以我一人之力,恐不能消弥众人的预谋,我欲将计就计,假做迎合诱其尽出,待情势明朗,再一网打尽。此事只能临机权变,无有定论。”

    是时,钜鹿郡豪强世家孙伉等数十人见幽州势大,袁绍大厦将倾,危机四伏,再加上其冀州牧来路不正,又见魏郡黑山军来袭,东部公孙瓒、北部幽州大军共击袁绍。便策动官吏、百姓欲归幽州。

    董昭抵达巨鹿县,伪造袁绍檄文曰:“得贼人细作安平人张吉的口供,黑山贼欲攻钜鹿,孝廉孙伉等人为其内应,檄文到时,即刻斩首示众,余者不究。”董昭遂以命逮捕孙伉等数十人斩于城外。

    消息传出钜廘县、任县等俱都人心惶惶。

    士徽闻之,便命雪鹰四处传扬:董昭为袁绍爪牙,自称太守,以通贼之罪名排除异己,妄杀无故百姓,愿天下士民共讨之。

    一时间钜廘县、任县、平乡、薄落津、南和、广平、广年等地豪强世家人人思危,幽州军所到之处纷纷投降。

    董昭本意杀鸡骇猴,然后一一安抚,如此钜廘南部各县可定。只可惜的是董昭遇到的对手不是曾经的公孙瓒,而是熟悉舆论宣传战的士徽。被士徽加以利用以致功亏一篑。在幽州大军合围巨鹿县之前不得不逃回袁绍军中。

    “主公,我看那董公仁假传主公檄文,如此行事是想败坏主公名声以助幽州,如今钜廘南部各县大多归了幽州,若其趁势攻入赵国,我大军……”许攸停下,不敢说下去了。这后面的事情是可想而知了,四面被围,即使那黑山军袭击元氏县得手,那么袁绍的数万大军亦是三面被围,唯有退入西面黑山领地。如此境地,那黑山军还会与袁绍站在一处么?

    况且军中将士知失了后路,军心当会如何?袁绍不敢想下去,恨声道:“董公仁误我!”前日听闻曹操击退白饶,收复濮阳一带的喜悦也荡然无存。

    逢纪亦知此时正是危急存亡关头便道:“主公,如今幽州势大,主公亦是因为初得冀州,民心未附,以致如此。当务之急是与幽州停兵罢战,待安定冀州之后,结连天下诸侯再兴兵共同讨伐幽州。”

    “只怕是那幽州牧士徽亦能想到此处,不肯与我罢兵。”袁绍摇头苦笑。

    “主公,那幽州牧士徽不是号称忠臣么?讨伐冀州也是因为主公得来的冀州牧非朝廷所诏命。主公何不上书朝廷,让朝廷前来调解,另外贿赂朝中之人表主公冀州牧,到时候大义就握在主公手中。待来日登高一呼,遍及天下的袁氏门人将与主公共讨幽州。到那时,这幽州牧士徽也将回天无力,最不济主公也能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冀州牧。”许攸上前道。

    “子远所言甚善!”袁绍大喜:“谁可前往?”

    “董公仁可往!”许攸道。

    “好!就依子远。传董昭!”袁绍当下依允。

    董昭得令,前往长安不提。

    ……

    且说那黑山张燕部将孙轻领兵万余,自以为躲过了幽州耳目,埋伏在元氏城下,与城中细作相约夜间破城。哪曾想这一切都看在幽州军眼中,校尉赵浮依荀攸之计伏于元氏城中,暗中掌控了元氏城防。

    借着月色,孙轻率兵悄悄摸近元氏城,城中细作亦如约打开城门。黑山军大举入城,只行得数十步,就听见鼓声大作,幽州军伏兵四起。

    “嗖嗖嗖……”

    城上、城门处箭如飞蝗,尽落于黑山军中,顿时黑山军中箭者无数,乱做一团。

    “怎么回事!”孙轻见幽州军伏兵四起,心中大骇,方知中了幽州军之计,抓起辛毗,连声吼道。

    此时辛毗辛佐治见幽州军早有准备,正吓得心惊胆战,哪里知道如何回到孙轻的问题,磕磕巴巴的连声说道:“中计了!中计了!”

    孙轻看他模样,亦知道这辛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想一刀剁了算了,可转念一想,自己此次出兵已经恶了幽州,若是幽州问罪,恐怕渠帅张燕也会让自己顶缸。自己此次出兵,万余人马的动静,张燕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只不过是借着自己来摸一摸幽州的底线而已。若真的一气之下剁了辛毗,那不但没有讨好袁绍,反而也得罪了他。以如今之情势,即使今天逃出去了,也只能依附袁绍,或者逃入深山不出了。

    “算你走运!”孙轻长出了一口气,放下辛毗。

    “撤!撤!”孙轻的吼声让黑山军如释重负,纷纷转头远离城墙向西奔去。

    ……

    众黑山军逃出元氏城,再次汇聚之时已损失三千余人。

    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从黑山军归路上传出,月亮被乌云遮住,黑夜中只剩下了呼喊声。

    一阵喊杀声过去,孙轻侥幸率领数十人逃入山中。来时的一万余人就此灰飞烟灭,辛毗辛佐治被俘。

    徐晃归来,身后跟着的是万余铁骑,还有数千俘虏。元氏城已经恢复平静,国相宋泓一早就率领一众官吏贴出告示,安抚城中黎庶。

    幽州牧士徽更是对外声称,袁绍率兵冒充黑山军袭击元氏城,其行为已经与贼寇无异,如今袁军已被幽州军全歼于元氏城下,袁军大将辛毗被俘。袁绍欲挑拨幽州与黑山的关系之行为已为黑山、幽州所识破。愿黑山与幽州亲密合作共讨袁贼。

    如此等等,士徽否认黑山军袭击元氏城,让黑山张燕亦松了口气,不过这万余精兵全军覆没,让张燕心痛不已的同时,亦心惊幽州能人辈出,幽州军战力无双,亦没有了与幽州军一较高下的想法。想想那陈兵太原、陈兵壶关的黄忠等人,张燕不寒而粟,若真的惹恼了幽州,那么自己将会如何?可想而知了。

    随后,黑山张燕亦发表声明,袭击元氏一事与黑山军无关……

    孙轻的归来,让张燕稍微有了一丝安慰。不过这孙轻是不是幽州军故意放其一条生路亦未可知。既然幽州不愿意撕破脸,那黑山又如何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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