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空一片蔚蓝,园里的花草绿意葱葱,油亮的枝叶每片每片都映照着太阳的晨光,青绿的花园格外清新透亮,似乎还能看见空气里的水气。

    好天气,好开端,目前也都蛮顺利的,我不知为什么冯心要叹气,直到压低身,就在接近那半月泉口时,我看清楚了立在集水槽底部的小雕像。

    那尊雕像很小很小,大约就一个手掌大,看着像是被拿来做泉水栓塞的装饰。冯心单膝跪地侧过身来好让我们看个仔细。

    我低头,愣了一下。那是一块大理石的雕硕,刻着一个牛头人身的生物,手持长剑,一剑刺俯身在地上男人的背脊。

    谦肴就蹲在我身后,挨的很近,......这是另类在宣示主权的意思吗?

    就是摆明内有恶牛,叫我们不要擅闯。我说。

    不然你给他敲个门吧,嗯?子车指着水槽底端平坦的地方说。

    我比了个请的动作,你怎么不敲勒?等你安全进去了,建议他装个门铃。

    说完我低下头,不经意与那牛首的眼睛对上,与此同时,眼前霎那间蒙黑一片,有股不小的力量将我全身往上快速抬起。

    连大声呼叫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便悬荡在空中,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我不停挥舞四肢,乱踢乱蹬,像是上方有个巨人捏着我的头将我强行提起。我宛如是一只被人掐在手心里的小虫,任人宰割。

    头部被钳制的感觉极度令人作呕,颈部的肌肉难以支撑全部的体重,脖子几乎麻痹,才一下子连呼吸都开始困难。在眨眼的瞬间,又被强劲甩抛了出去,我使劲嘶吼几声,仍然感受不到其他人的回应。

    未知的恐惧一下子窜上心头,下一秒,我疑似被丢到一个沙坑里,那些松软细滑的沙包围挤压着我,如同被压在棉被里一样动弹不得。没多少空气能呼进鼻里,涌进的全是那些细沙,张开眼想看个清楚自己到底置身何处,眼球却被那些沙刮着刺痛的睁不开。

    看不见任何东西,脑袋嗡嗡作响,身体贪求氧气的渴望促使我张开口呼吸,但没呼到空气不说,反而吃进了大把大把沙,重苦的味道侵蚀整个口腔,辣的喉间发麻,强烈苦味被应吞下肚刺激着胃部不断翻搅。只能极力闭气拼命挥舞双手,两脚用劲划,像游泳一样催促自己往上冲。

    而我好似跌进一个大沙漏般,那些沙子不停地往下坠,身子也跟着沉砂不断深陷而下。

    忽然,手边感觉抓到什么东西。

    我睁不开眼,不知道那是什东西,可感受得出那物体似乎也再往上游。

    不管我抓到什么,都紧抓着不放,一点机会都不浪费这是现下唯一的浮木。

    紧接着,身子一轻,我被那东西带出来,扎实的滚到地面上。

    唉呦!别拉我呀......唉呀!别把我往下拉!

    谦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欸......这、这谁的屁股?挪开。

    是子车的声音。

    陈允然,我叫你别再拉啦。

    瞬间,我的额头被狠打了一下,猛然睁开眼,整个人发懵。

    一阵冷风拍打在脸上,知道自己无事的那一刻,五感一下子回拢,全聚焦在我的味觉上,满喉咙重苦咸味噎的我差点窒息。

    我靠我靠,呸、呸。我趴在一旁狂甩头,边吐边咒骂着,呸,这什么?他妈的差点呛死!

    等吐累了骂完了回神了,才惊觉我们四人被抛到另一个空间,置身在一片白茫世界,而刚刚被扔进的正是眼前这片白苍苍的......砂......海里?

    这些好像是盐巴的样子。子车舔了下嘴角上沾附的结晶说道,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盐砂,一缕缕白色的结晶似雪一样从他身上滑落。

    盐?真的假的?盐?我不敢相信,自己又舔了一口,呆望着那片如海般浩瀚无际的纯白。

    冯心在一旁整理被盐巴淹没的背包淡淡地说:嗯,这一片确实都是盐没错。

    口中的味觉也提醒我,眼前这大片不可斗量闪闪发亮的结晶体真是盐巴。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空气的味道闻着闻着居然感觉咸辣起来。

    这海水是都蒸发了是吗?我问,心说这里也没特别热。

    冯心摇摇头,想来这里本就是如此。

    这时谦肴直盯着的那片盐砂径自往前走,边扯着嘴角说:我想,正确来说大部分是盐没错。

    只瞧她走到浅滩上咚的一声跪在地,张手拾起一把晶亮的白盐。谦肴只是轻轻捧着任盐砂从指缝间缓缓流下,就这样观察研究了好一会,发霍然现了什么似的惊喊一声。

    欸欸欸,你们三个,快来啊。她回过头眼神发亮,兴奋的朝我们招手,边指着手上的盐嚷嚷道:这盐里头混了不少金子耶。

    啥?

    我听到盐砂里混着金子,心里大惊,脚步轻快了起来。什么不舒服、恶心想吐的感觉全丢到脑后,三步并两步的快跑过去。谦肴见我们都围过去,便重新捞起一把白盐砂,手腕相当有技巧的微微左右震动着,把重量较轻的白盐抖掉,几秒后,只见她掌心中只剩下一小小搓黄亮亮的金砂。

    我靠,黄金妳說这、妳确定?惊见此景,我乍舌,根本讲不出完整的句子,处在一旁与一脸不可置信的子车大眼瞪小眼。

    冯心见着皱着眉头,用食指辗了下谦肴掌心的黄砂,问道:纯吗?

    谦肴掂了掂手心,接着捏了一些放进嘴里,发出丝丝的磨牙声音。

    随后,她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倒抽一口气,哈!我就说,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人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旧地重游,原来是因为一下来就有金子可掏的关系。谦肴的发现算是解了我方才的疑惑,难怪那批人对外头的浮雕艺术连瞧都不瞧一眼,一点兴趣都没有,想来是一心系挂这些金砂子的关系。

    虽然我承认知道是金子的瞬间确实颇为心动,但我更在意自己带不带得走。

    又是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吹散了发现黄金的喜悦,我开始用疑惑的眼神打量四周,这个以金盐为海的诡异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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