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周强之前介绍的一样,这牢营地下第三层确实关押着不少的囚徒,这些囚徒稀稀落落的散布在各间无遮挡的牢房之中,看到袁朗一行人,尤其是还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子,不禁全都站立了起来,个个看得有些如痴如醉了。

    “看什么看,全都回去坐好!”

    牢卒们不认识袁朗,但是从周强亲自陪同来看,来人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一边引路,一边呵斥途径牢房的囚徒,让他们老实点。

    这些囚徒好似行尸走肉一般,他们听了牢卒的呵斥机械般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再也不再出来,漆黑的环境,让他们这些整天不见天日的人,看上去有些类似于鬼魅一般。

    这些囚徒大多眼神呆滞,不吭一声,有些还散发出恶人的气味,难怪传闻颜良被关押在这里天天嚷着要沐浴,看来这地方确实不是人待的地方。

    张宁、张汝嫣看到这些人莫名的感到害怕,她们一左一右靠的袁朗更紧了,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陪他下得了这样一个人鬼地方。

    “这些人里面最长的关押了多久?”

    袁朗随口问了一句,因为从这些囚徒的举动来看,他们似乎有些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

    “回主公,这还是听老人们说的,最长的一位,已经被关了三十年!”

    周强回答道。

    “三十年?三十年!,一个人能有多少个三十年!”袁朗止步说道,“那人犯了什么罪被关押了这么久?”

    周强被问住了,他是喜欢问一些八卦,但是他也不至于去问一个三十年的囚徒是因何被关进来的。

    正在周强犯难之际,突然一位牢卒迈着蹒跚的步伐迎面走了过来,借着铁锅中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在场的人都可以看得出这是位至少年逾花甲的老牢卒了。

    周强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呼喝道:“老焦头,过来!”

    那老牢卒似乎没听清,侧过身子右手掌半蜷着放在右耳边,吃力的问道:“你说什么,周头!”

    “我说,让你过来,郡守大人到了,你难道没见到?还不过来磕头!”

    周强上前大声喊了起来,他这一喊,之前带路的四名牢卒终于醒悟了,他们赶紧跪在了地上磕头,他们四人虽然知道来人身份不简单,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他们的郡守大人。

    可是那老焦头好像仍是没听清,站在那里回道:“什么看守?守什么?你大点声!”

    周强的声音已经很大了,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偌大的地下空间,直震的人耳膜都疼。

    袁朗不想再难为他们,示意让周强继续带路,经过老焦头的时候,袁朗本不想惊动他,却不曾想那老焦头抬眼看了一下袁朗,突然吓得跪了下来。

    “这,这不是郡守太爷嘛,您怎么来了,周头,你怎么也不告诉一声,好让我来请安!”老焦头连忙磕头,口中更是喊着,“太爷恕罪,太爷恕罪!”

    周强想答话,却被袁朗阻止了,他扶起老焦头,诧异的问道,“老焦头,他们都不认识我,你怎么认识我?”

    老焦头略带哭腔的说道:“太爷保得一郡天平,小老儿虽然只瞧见过一眼,但是终生不会忘的,您就是郡守太爷!”

    与此同时,周强凑近袁朗低声说道,“老焦头本来有三个儿子,这次常山郡大战中不幸全都遇难了,城祭活动是他亲自埋的三个儿子灵柩,也就是在那时见到的主公金面,这后面如何见到主公的一段,他回来曾经告诉过我们,却对他三个儿子的死只字未提!”

    袁朗闻言大颤,天下大悲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一送还是三个家中的未来顶梁柱,这得有多大的打击。

    袁朗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面前的老人,他已经失去了三位儿子,却依旧在自己的岗位上值守,这不能不说是他作为一郡之长的过失。

    与老焦头寒暄了几句,随后袁朗等人送走了这位孤寂的老人,尔后袁朗自言自语道:“经此一战,不知道还要多少像老焦头这样破碎的家庭,我们的工作还很不到位,如果不能让那些为了一郡的和平,而献出宝贵生命的英雄之父母得到一个安心的晚年,我们这些人都不能算是称职的!”

    张白骑闻言劝慰说道:“主公无须介怀,战争总会有死伤,他们作为军人,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的到来,至于他们的父母家人,我们也会有抚恤金下去,应该聊以慰藉了!”

    “那他们心灵的创伤谁来抚平?”袁朗义愤填膺的继续说道,“如果可以选择,我袁朗绝对不想挑起战争,如果袁绍是位可以托付阖郡未来的仁义之主,也许我们可以将自己以及百姓们的生命都一并交付给他,可惜他不是,他不是啊!”

    “与其假手他人,主公为何不自己开辟出一片天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主公不应该如此眼光浅短才是!”

    张白骑对袁朗的这种安逸想法持反对态度,他们黄巾军为何而建,那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目的就是推翻封建统治政权,从而建立一个属于农民当家做主的新时代。

    可是刚才张白骑从袁朗的话里话外,分明听出了一种依附封建势力的信号,这可是违背了他们黄巾军的建军宗旨的。

    没错,他们是受了朝廷的招安封赏,但是在张白骑看来这些都只不过是为了顺应时势的临时之举,像如今袁朗这样的势力,应当时脱离朝廷的限制而自立门户,必要时理当扩张地盘与天下群雄一较长短,怎么会变成了袁朗口中的托付仁义之主的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与袁朗分离的时间长了些,总之张白骑对袁朗对未来畅想的说辞有些不敢苟同,但是也不能在此时此地与之辩驳,只能将心底的话压在了内心的深处,想着总有一天要好好的劝一劝自己这位年轻的主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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