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蒙面黑衣人来到东市和安邑坊之间时,苏穆清也跟了过来,正当那六名蒙面黑衣人准备跃墙而过时,苏穆清叫住了他们。

    那六名蒙面黑衣人见有人阻挠,便暂停了跃墙的行动,只见其中一人,似是他们的头目,吩咐了其中两名蒙面黑衣人来截杀苏穆清,其余四人跃墙而过。

    当留下来截杀的两名蒙面黑衣人向苏穆清急速赶来时,苏穆清略一定神细想他们此行的目的,“坏了,他们行动的重点在坊里。”

    苏穆清见截杀自己的两名蒙面黑衣人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便迅速腾空而起,因为此时蒙面黑衣人的利剑已经刺向自己。

    那两名蒙面黑衣人见扑了空,遂急速转过身来重新刺向苏穆清,两人一上一下,逼得赤手空拳的苏穆清无从还手,只能后退。

    当苏穆清退到一堵墙之前时,他用一只脚蹬墙翻起,然后用另一只脚狠蹬蒙面黑衣人,只见其中一名蒙面黑衣人倒地,另一名蒙面黑衣人依旧完好,遂又重新刺向苏穆清。

    此时的苏穆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专待蒙面黑衣人刺向自己,当蒙面黑衣人靠近自己之时,他俯下身体,向前滑进一步,然后迅速出击,先是将蒙面黑衣人的剑打落,接着一脚踢倒对方,只见对方口吐鲜血倒地不醒。

    这时,另一名蒙面黑衣人已经拿好剑重新站了起来,而此时的苏穆清已经手持利剑。

    手持利剑的苏穆清便和另一名蒙面黑衣人过起招,那名蒙面黑衣人出招狠毒,招招要命,而苏穆清知耽搁时间已久,便不再与之纠缠,迅速绕过对方,一剑封喉。

    苏穆清见两人已经倒地,便急忙跃墙而过,去追赶那四名蒙面黑衣人。

    苏穆清进入安邑坊里时,已经寻不到那四名蒙面黑衣人了,忽见不远处的一座宅院上空骤亮,心知有座民宅定是着了火,便奔去前往。

    这座着火的宅院大门紧闭,院内却阵阵惨叫传来,苏穆清没有思考便立即将大门踹开,只见院内躺着几名仆人,想必是此宅的护院和丫鬟。

    苏穆清见正堂还未着火,便立即奔了进去。果不其然,那四名蒙面黑衣人正在屋里审讯一人,那人头上架着三把利剑,而其旁边已经有一妇倒地身亡。

    “不要!”

    随着苏穆清的话音落下,那人旁边的一孺也倒地流血毙命。

    苏穆清见蒙面黑衣人手段残忍,竟然连手无寸铁的妇孺都不放过,忽然眼前发黑,瞬间一团记忆涌入他的脑海,他双眼紧闭,满是痛苦的表情,待他睁开双眼时,顿时两眼发红,透着一股杀气。

    苏穆清怒吼一声,便持利剑瞬间来到那四名蒙面黑衣人面前,而那四名蒙面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时,便已经倒地两人,于是剩下的两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剑向苏穆清乱砍去。

    当苏穆清与剩下的两名蒙面黑衣人打斗时,苏穆清被其中一名蒙面黑衣人划伤,而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此时更是怒不可遏,立即将那名划伤自己的蒙面黑衣人毙命,而另一名蒙面黑衣人见同伴倒下,猛地向苏穆清砍去,但苏穆清上来就是一脚,踢得对方猝不及防,直踢得对方倒在一丈处口吐鲜血,那人见势不利自己,便努力站起来逃命去了。

    此时苏穆清感到一阵眩晕,几乎将要倒下,然后他便用手中的剑来支撑自己。

    待苏穆清清醒过来时,他看了看那位侥幸存活的中年人,只见他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处并看着自己死去的妻儿。

    此时的苏穆清已经清醒过来了,故而他知道宅院起火很快就会引来左候卫兵,所以他一手持剑,一手扶着那人迅速逃离现场。

    当他们出了宅院大门时,左候卫巡逻兵正在往宅院这边赶来,苏穆清见他们即将迫近,遂带着那人抄小道奔去。

    东市已经闭市,并且东市各坊门角有武侯铺,里面更有卫兵把守,相比东市,平康坊则较为松虚,故而苏穆清带着那人往平康坊的方向逃去。

    当苏穆清带着那人偷偷进入平康坊后,便往万花楼赶去。此时,语心正站在阁楼上眺望,当苏穆清映入她的眼帘时,她立即下了楼并打开大门。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快……进去再说。”

    语心扶着苏穆清和那人进了万花楼后,随手便将大门紧紧关严了。

    当苏穆清和那人来到语心房间里后,那人还未恢复正常,而苏穆清身上的剑伤已经渗出血来,这时语心帮苏穆清先擦了擦流血的伤口,然后又上了一些药。

    那名逃走的蒙面黑衣人狼狈地进了一座府邸,此时他已经解下了面纱,而这座府邸的正堂里灯火通明。

    “见过县令。”

    “交待你的事情办成了?”

    那名黑衣人没有应答,而这位县令正是万年县令王明坤。

    “你怎么不回答?”

    王明坤明显加重了语气,而那名黑衣人依然跪在地上,头紧贴着地。

    “废物!这件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王明坤一脚踹倒了那名黑衣人,而那名黑衣人随即重新跪在王明坤面前。

    “县令饶命,饶了小的命吧……我记得那个家伙长的模样。”

    “你是说有人救了李固,而不是左候卫兵的阻扰?”

    “是的,县令。”

    “这事让你办砸了,如今只有……本官先暂且饶了你的小命。”

    那名黑衣人一听王明坤饶了自己的性命,慌忙连续向王明坤磕头谢恩。

    此时外面,左候卫兵向安邑坊集结,并且他们在万年县各坊间来回巡逻,而安邑坊里那座着火的宅院几乎燃烧殆尽,只剩下些许断壁残垣。

    平康坊万花楼里,苏穆清给语心讲述了今夜所发生的事情,然后他又交待语心安置好李固,待天微亮时,他才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回国子监。

    “公子,此时夜禁虽然刚刚解除,但各坊间巡逻的官兵有增无减,公子这时出去恐遭巡逻兵怀疑,不如等百姓们出坊时,公子再与他们一起出去。”

    “嗯,如今只能这样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大批平康坊里的居民开始出坊办事,正好苏穆清趁机从平康坊里走了出去。

    当苏穆清出了平康坊后,便急忙往务本坊赶去。待他悄然回到国子监里时,整个国子监依然很安静,儒生们还未起床,于是他悄悄走进了宿舍房间里。

    国子监儒生们还未全都起来之时,学官们便开始放榜了,他们分别张贴出光荣榜和潜力榜。

    当儒生们大都起来后,他们甚至都不吃早饭,都要前去布告栏观看两大榜单,此时布告栏的前前后后已是人山人海。

    “哈哈……我上光荣榜了,我上光荣榜了。”

    一位四门学儒生见光荣榜上有自己的名字,遂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当然也有上了光荣榜的儒生表现很低调,看了光荣榜上有自己的名字后,便转身就走了。

    有上光荣榜者,就有上潜力榜者,有些从人群中失落地走出来的儒生,除了两大榜单皆无名的合格者,就是那些上了潜力榜的儒生,而名列潜力榜的所有儒生都有惩罚,那就是为国子监做一个月的义工。

    这时,李玉泽和欧阳通挤进了人群,而韩珵则在人群外面侯着,至于苏穆清,他也许不在乎这些,亦或是因昨夜之事而心有余悸,故干脆一人待在宿舍房间里不出门。

    李玉泽先在光荣榜上找了找韩珵的名字,当他看到榜首就是韩珵之时,不觉高兴起来,遂回头向人群之外的韩珵喊道:“韩珵,你是榜首呀!”

    “潜力榜榜首吧。”

    “不是,是光荣榜榜首。”

    韩珵似乎不相信李玉泽说的,其实他是不相信自己能是光荣榜榜首,遂又回了一句:“别骗我了,来让我看看。”

    于是,韩珵努力挤进人群,看了看光荣榜,果然榜首就是自己,而李玉泽在自己下面,至于欧阳通则是第三名,而苏穆清则名列第五名,至于第四名则是一位叫“赵士诚”的儒生。

    当欧阳通看到自己的名次后,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足够大方,见韩珵名列榜首时,遂对他表达了祝贺。

    韩珵看到自己的名次竟然是光荣榜榜首后,便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他本对上光荣榜就没有抱有期望,对于自己意外成为了榜首,他感到惊喜万分,却没有过度表现出来,而是低调地转身就走了,但是周围的儒生谁人不知他就是赢了今年蹴鞠赛的韩珵,故而当韩珵离开布告栏时,其他儒生纷纷向韩珵投出敬佩的目光。

    布告栏周围的儒生渐渐变得稀少,看过名次的儒生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放假回家的热情却是始终不变的,已经知道自己名次的儒生都各自回宿舍收拾衣物准备回家了。

    当李玉泽和欧阳通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时,他们纷纷都放慢了脚步,因为走在他们旁边的两位儒生的谈话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你知道吗?昨夜,长安城发生了一件命案。”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还听说是灭门惨案。”

    “是啊,就在安邑坊,现在被火烧了一夜,就剩下废墟了。”

    “唉,天子脚下,竟发生这等惨事。”

    李玉泽和欧阳通听到这两位儒生的谈话,纷纷感到震惊。

    当他们回到宿舍时,又把这些谈话内容告诉了已经在房间里的韩珵和苏穆清,当韩珵听到后,倒是和李玉泽和欧阳通一样感到震惊,而苏穆清则是出奇的冷静,但他们并没有对此感到奇怪。

    中午,国子监的儒生已经所剩无几,就当李玉泽和欧阳通已经打好包袱出宿舍时,监丞李南风出现在了他们宿舍门前。

    “你们四人留下,现在就马上随我到房间里去。”

    当李南风吩咐完之后,便转身就走了,而李玉泽和欧阳通听过监丞的吩咐,又重回房间,把包袱放下后,便与正在收拾衣物的韩珵和苏穆清一起去了监丞的房间,同他们四人一起来到监丞房间里的还有周道务和岑长倩。

    他们六人并排站着,而李南风这次并没有坐在案几后面,而是站在他们六人面前训话。

    “想必你们也已听说了昨晚发生的惨案,现在就交给你们六人一个任务,”李南风明显加重了语气,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你们除了寻找有关《周易》的秘密之外,还要明察暗访去调查出昨晚惨案的真相。”

    他们六人纷纷点头,以示领受监丞李南风的命令。

    “国子主簿周道务和岑长倩为一队,韩珵、李玉泽、苏穆清和欧阳通为一队,你们两队分别去调查,这是皇上的安排。”

    他们六人听到李南风的吩咐后,纷纷抱拳领命,然后见李南风没有其他吩咐后,便依次走出了监丞的房间。

    当他们都走出监丞的房间后,韩珵和周道务并没有说话,当然周道务这次没有再找韩珵的麻烦,但周道务自从当上了国子主簿后,并没有因蹴鞠赛的失败而变得失落和低调,反而更加不可一世,只是为了信守赌约和完成李世民交待他的任务,遂不在明处找韩珵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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