笮融从彭城往扬州撤离,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一是从广陵境内穿过,二是从淮水进入九江境内。不过以韩烈的推测,笮融基本不可能经过广陵下扬州,原因很简单,因为韩烈与他不但没有交情,甚至还有嫌忌,比如被韩烈处决的盐渎县令吴俊,不但是笮融亲信,还是他的亲戚。

    为此当时还在广陵的韩烈在接到张瑶的雀鹰传信之时,第一时间就给她回了鹰信,让她时刻监视,以防笮融的部队脱离了视线。

    从广陵沿邗沟水域之上,韩烈所部不日便抵达了淮水进入九江境内的南岸东阳县。东阳是进入淮南境的边境县,笮融若要南下,无论是进淮南还是下广陵,都必须经过东阳。

    就在韩烈率军在南岸扎下营寨不久,韩烈便见到尾随笮融所部而来的张瑶。上次与张瑶在盐渎一别,也不过月余时间,再次见到张瑶,韩烈在高兴的同时,也表现了对她的极大厚待。

    首先张瑶手中掌握中韩烈的金剑军令,可以任何时间地点,出现在韩烈面前,可以说韩烈对其可谓是没有丝毫秘密可言。面对韩烈表现出来信任,张瑶虽然依旧是一副冷面孔,但内心还是暖烘烘的。

    “笮融所部沿途收缴了一百三十余艘大小船只,作为代步工具,如今他们乘坐的船只的已经抵达东阳水域,最迟明日午时前便可通过东阳区域,从我们打探到消息来看,基本可以断定袁术是准备从九江南下的。“接过韩烈递来的茶汤,张瑶也不客气,也没有像寻常女子般浅偿即止,而是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一口喝了干净。

    站在其对面的韩烈,抬头之际,却正好看到仰脖挺胸的张瑶,一身道袍的张瑶,平时若不仔细看的话,倒也看不出她竟然长着一副傲人的双峰。但此时或许是赶路着急的原因,加上天气炎热,张瑶身上的衣服明显减少了,这会仰头挺胸之时,却是把她那傲娇的双(峰)尽现了出来。

    若是以前,韩烈的目光断然不会滞留,但近来韩烈与蔡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男女之事,自然也是食之知味,如今阔别数日,加上燥热的天气,内心难免压抑着火气,此刻猝然见到平时冷冰冰的张瑶,竟然还有这么一对傲人胸器,一时愣神完全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本能反应。

    ”再看,我刺瞎你的狗眼。“当张瑶看到韩烈那炙热眼神时,俏脸一冷,转身便拂袖而去。

    望着一身灰色道袍,身形修长,袅袅而去的诱惑背影,韩烈却不由摇头笑了起来。

    随后韩烈便让担任他亲兵卫队队长的张奋,召集众将来到中军大帐议事。

    “笮融这个贼子,明日午后便会从东阳北岸过境,为了全歼这股敌人,各部必须严密配合,下面由军师负责宣布军令。”

    众将到齐之后,韩烈目光扫过帐下站立的众将,宣布了最新的敌情。而这时得到指示的众将,则纷纷侧目看向了端坐的郭嘉,期盼着能够获得主攻的战场。

    郭嘉颔首而起,走到案前,手持军令道:“公明汝部在淮水入口处设下栅栏,横江锁链,阻拦船只过境,子义和子龙两部在北岸埋伏,幼平汝部乘船在后方阻拦,典将军汝部由主公调遣在此坐镇,休穆汝部在南岸沿江巡哨,一旦发现逃窜而至的敌人,尽数歼灭。”

    “喏!”众将轰然应道,接到主攻军令的赵云太史慈,自是面露喜色,而坐镇中军的典韦,这次竟然也出奇的安静,并没有因为不能参战而又丝毫的不满。

    对此,韩烈则是淡笑处之,调任典韦为中军校尉,目的就是保护中枢,以及信任典韦的原因,这事韩烈可是给典韦经过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的,起初典韦也是有些不大愿意,但在考虑韩烈以及军师郭嘉的安危之时,他这才幡然醒悟自己肩膀上的重担。

    而就在韩烈大军在东阳境内,阻击笮融之际,并州方向,同样展开了一场大战。

    这一战,再一次改变了刘备的命运,也颠覆了吕布的命运,唯独作为这场战役的发起者和统帅袁绍,看似取得胜利,实则彻底失去了拉拢吕布的机会。

    原来袁绍自从统一冀州之后,在推进并州的治理时,却遭到黑山贼张燕所部的强烈反击,为了打击黑山军,袁绍集结了帐下六万精兵,刘备所部五千精兵,以及当时附庸在河内太守张扬帐下,准备投奔袁绍的吕布所部三千人马,加上并州高定所部人马,超过八万人马,在上党郡境内与张燕所部展开了一场决战。

    张燕帐下的头目,于毒,刘石、李大目,郭大贤等超过十名渠帅被斩杀,被俘虏斩杀的黑山军超过五万,一举收复了上党郡,大败的张燕则逃奔去了并州西北区域的西河郡,势力受到严重的打击。

    吕布则是半年之前,因为在长安被董卓部将李傕,张济等击败后,逃奔到河内投奔张扬的,他帐下的三千兵马,也是从长安战败之后,沿途收拢的溃兵组成,所以军纪颇为败坏,以至于上党之时,不但大肆劫掠,还公然违抗袁绍军令,杀了数千俘虏。

    为此袁绍大为怒火,当众就要杖责吕布,虽然最后因为刘备等人求情而告免,但吕布却对袁绍因为这点小事处罚自己而愤愤不平,多有抱怨。

    而刘备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宽厚仁义形象,则赢得了吕布的好感,彼此成为了好友。不久之后,河内太守张扬因为部将叛乱被杀,这时又有人举报刘备在博陵深得民心,百姓只知有刘玄德,而不知有袁绍。

    听到这些谗言的袁绍,自是对刘备心中起了猜忌,加上刘备近来因为与公孙瓒有同窗之谊的情分,在于幽州作战之时,多有怠慢之心。

    要不是刘备在冀州颇有人望,袁绍早已经对其撤职查办,但张扬的死,最终让袁绍找到借口,把刘备调出了冀州,改任他为河内太守,同时为了驱逐不服军令的吕布,袁绍假意举荐吕布担任司隶校尉一职,让其赶赴洛阳上任。

    司隶校尉放在董卓之乱之前,那可一直是朝廷重职。但经过董卓火烧洛阳,迁帝长安之后,洛阳早已经成为一片荒芜之地,司隶校尉的职位,别说职权,就是连养手下的几千兵马都养不活。

    然而就在吕布愤慨无奈之际,赴任河内的刘备得知吕布窘境,随即再次向他伸出援手,暗中输送粮草接济,自从长安战败之后,受尽冷眼的吕布,何曾受过如此礼遇,为此对刘备自是感恩戴德,直呼其为兄,甘愿以兄弟的身份相从。

    从富裕的博陵郡迁任河内郡太守,刘备的内心多样颇为郁结,但刘备帐下这时却不单单只有关羽张飞两员战将在,而是有荥阳望族出身的郑泰郑浑兄弟辅佐,还有冀州名士田丰担任军师一职。

    面对刘备的郁结,田丰却是平静的进言道:“主公只是看到博陵的富裕,却忽略了博陵的地理劣势,相反河内虽然民少穷困,但却遏控南北,乃中原腹心之地,乃是****的发源之地,可谓龙兴所在。”

    “主公仁德之名,显于四海,暂时蛰伏,以待天时,这并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如今吕布在司隶,主公结交以为外援,时机一到,便可进取三辅,迎接陛下还朝,到时尊天子和伐不臣,何愁不能匡护天下呢?”

    “军师之言,让备茅塞顿开,看来是吾过于心急了。”刘备听完田丰的规划,越想越觉得有理,心情为之大好。

    而就在这时,曹操发檄文讨伐陶谦的消息,也传到了河内,得知这个消息,刘备兴奋之余,颇为期待问计田丰道:“军师,此番曹操动兵,对我们来说,可是机遇?”

    “曹操觊觎徐州之地可谓久矣,然灭州占地,他眼下还是缺乏一些实力,人望也不足以使其成事,这次借父仇之名,兵伐徐州,也是出兵有名,即便是袁本初也无法干预。不过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机会,但此事还得谋划一番,吾听闻公业兄与前陈留太守张邈关系非浅,何不让其前去探探虚实,再观成败?”田丰思虑之下,缓缓的提议道。

    “军师所言不差,吾与张孟卓确实有些关系,自当往东郡一趟。”郑泰正是田丰口中的公业兄,因其字公业,田丰尊其年长,故称之为兄。

    由于田丰的谋划,加上曹操随后在徐州执行的屠杀令,使得天下人人唾弃,而劝谏曹操的兖州名士边章,也因为劝谏曹操被诛杀三族。

    以至于替曹操留守的张邈,也对曹操的屠杀泄愤,而心生不安,在郑泰的游说,以及兖州世族子弟的劝说下,给了曹操致命一击,此时后话暂且不提。

    就在北方同样一片风起云涌之时,韩烈所部两万一千人马,也在东阳境内的淮水支流上,对在徐州危急时刻,不但不援助,反而插上一刀的笮融,展开了攻击。

    东阳水乃是淮水重要支流,若不是枯水期,水深可达两米以上,甚至一些区域,更是深达五六米,人马皆不能过。

    不过此时正值中秋时节,正是枯水期限。大部分水域的深度,都将至一米上下,人马皆可轻易渡河,加上秋高气爽,无论是人马渡河,自是从容无碍。

    正午时分,笮融所部舟楫相连,跨连水域数里之长,大小船只一百多艘,远远便可以一眼在望。

    坐在一艘中型楼船上的笮融,透过船舱的视线,远眺着一望无际的沿江芦苇荡,内心却不由升起一股心悸之感。

    素来敏感的他,皱眉之余,忙对部将询问道:“距离淮水还有多远?”

    “回禀主公,尚有五十里,日落之前,应该可以汇入淮水。”听完部将的回答,笮融寻思之下,道:“传令各船,加快行进,不得耽误,如有违抗,军令处……”

    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北岸茫茫的芦苇荡中,传来一阵阵号角之声,转瞬之间,漫天箭矢飞射而下,密集的破风之声,瞬间撕裂了这片天空。

    “嗖嗖嗖……”

    “嘭嘭嘭……”

    “敌袭……”

    “啊,救我,快救我……”

    随着箭矢的射落,肃杀的河面之上,瞬间爆发出各种惨叫之声。

    而站在船舱前的笮融,要不是躲避及时,也差点中了流矢,被一箭从身前射过的笮融,惊得一个转身,倒在了木榻之上,惊魂未定的他,忙喝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好了,有埋伏,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兵马。”就在这时,一名部将惊慌失措冲进了船舱。

    “何方人马?可看见旗号,还有究竟有多少兵马,你可看清楚了?”笮融连忙喝问道。

    “汉军旗帜,大旗韩字,应该是广陵韩子扬的人马,具体有多少人马,吾也说不清,反正沿河两岸,到处都是旗帜呐喊之声,怕、怕是有数万之众。”

    “该死,这韩子扬为何来的这般快……”笮融闻言为之色变而起,拔剑在手的他,冲到了船舱前,吼道:“传令,各船靠拢,冲出去,他们没有船只,拦截不住我们。”

    生死存亡之际的笮融,也终于表现出了几分血性,沉着对陷入慌乱的部下,传达了军令。

    不过笮融显然高估了他部下人马在水面上的组织能力,三千多人马,一百多艘大小船只,在箭雨的射击之下,早已经乱成一锅粥,别说指挥,便是连军令都无法传达下去。

    “完了,完了……”面对这个情况,笮融心疼的在滴血,他不是心疼手下这些佛陀兵,而是船只上所运载的他这些年聚敛贪墨的浮财,以及从彭城府库所劫掠的钱财。

    虽然心疼的滴血,但笮融却也明白,这个时候,若是再保钱财,那么小命也会一块丢了,当机立断的他,当即喊道:“所有人员,立即划动船桨,冲出去。”

    笮融所乘坐的楼船,是这些船只当中,性能和运载能力都是最好的船只,全船可载一百五十人,并装载万斤货物,而笮融手中最珍贵的黄金珠宝,都是装在他所乘坐的楼船之上。

    所以对于他来说,只要冲出去,那么以后的荣华富贵已然不会少,至于其他的人生死,对于向来自私贪婪的他来说,自然不是他所担心的。

    由于缺少船只,沿岸伏击的赵云,太史慈,除了用弓箭攻击外,一时也无法贴身上前近战,加上江面船只众多杂乱,虽然明知道有楼船冲出去了,他们也无法追赶。

    不过他们倒也不担心有船只逃走,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次韩烈是志在必得,四面八方都有准备,就算笮融插翅也难飞。

    这不笮融的楼船奔出三里水域,正松了口气的他,却突然听到船只下方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船舱下面便传来了走水的声音。

    “主公不好了,江面有横江锁链和铁锥,我们的船底被铁锥撞穿了,正在大面积进水。”不等笮融询问,底下就有将士向他汇报了情况。

    “快,快,快把船只靠岸。”笮融这会也顾不得多想,眼下保命自然是第一,至于其他自然早被他抛之脑后,毕竟船只沉没,他要是无法下船,那就真的只能做个淹死鬼了。

    就在船只刚刚靠岸,惊魂未定的笮融,还未来得及踏下船只,沿岸的芦苇荡内,却又杀出一支兵马,为首的大将正是韩烈帐下的前营校尉徐晃徐公明。

    “笮融小儿,你罪恶滔天,今日休想再逃。”徐晃冷喝一声,率军一拥而上,而那些早已经吓破胆的随船军士,纷纷跪地求饶道:“饶命,饶命……”

    “老子跟你拼了。”笮融当初也是丹阳豪强子弟,虽然这些年养尊处优,但却还是有几分武力,这会眼看陷入绝地,不甘心束手就缚的他,拔剑便冲向了徐晃,企图来个鱼死网破。

    “不自量力。”坐在马背上的徐晃冷哼一声,手中斧刃枪一抬,后发先至的枪刃,直接贯穿了对方的胸膛,喷涌而出的鲜血,让双目失去色彩的笮融,缓缓的倒了下去,彻底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来人,把这些俘虏押解回大营,其他人打扫战场。”徐晃错马而过,上了搁浅在岸边的楼船,至于笮融的头颅,则被徐晃亲兵给直接剁了下来,作为请功之用。

    “好多的金饼珠宝……”就在徐晃走进船舱之时,里面立即传来了士卒们的欢呼。

    “立即封箱,抬回去,如有私藏者,军法处置。”神色严肃的徐晃,目光冷冷的扫了眼船舱内那一队兴奋的军士,扬声喝道。

    原本一些有杂念的新入伍的军士,在看到老兵们平静的目光,以及徐晃那杀气腾腾的面孔,纷纷收拾起贪念,开始把一箱箱财物抬出了船舱。

    围歼笮融之战,历时不过一个时辰,笮融所部三千六百人马,其中三千佛陀兵,六百民夫无一人走脱,被杀者多达五百人,余者全部生擒。

    经过清点,这次共家伙金饼三十五箱,共计一万零五百余金,珠宝玉器价值超过五千金,另外有五铢钱四百五十三箱,共计两千二百余万钱。

    这么一笔巨额钱财,对于韩烈来说,无疑又是一笔丰厚的收入,为此在东阳县休整当天,韩烈除了给立功的将士发放了双倍赏赐外,还额外给所有军士发放了一百钱作为奖励。

    “赤焰军的将士们,你们是英勇无敌的锐士,你们的勇敢让敌人胆寒,为了奖赏你们的功绩,我作为你们的主将,只有用更丰厚的奖赏来汇报你们的付出。”当发放完赏赐后,披挂上马来到军阵前的韩烈,先是扬声肯定了这次部队的战斗的成果,接着他又激励的着军士道:“但现在还远远不是你们荣归的时候,因为兖州的曹操率领大军正在赶赴徐州,此次曹操下达的军令是凡是徐州百姓,一律屠杀殆尽,所以为了你们的军功,为了军人的荣誉,为了保护你们的家乡以及父老儿女,你们说该怎么办?”

    “抵抗屠戮,血战到底!”这句口号是郭嘉提出来的,军中很多军司马都接到了指示,所以这会军阵之中,随着韩烈的话音落下,临时的校场之上,立刻便响起了一阵阵呼应的吼声。

    而很多刚刚经历过战斗的新兵,这会也是血脉喷张,高举着手中的兵器,扬声怒吼着,恨不得立即投入战斗,去建立新的战功,而全军的士气也为之振奋到极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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