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老缠着飞燕:这个钟无悔,为什么看事情总是那么准确,那么透彻呢?怎么也不像一个年轻人的思想。

    但是,有一点飞燕非常明确,那就是她这辈子再也难以和钟无悔分开。

    看着飞燕一樽接一樽的喝酒,钟无悔对她说:“别想不开,权欲很容易将人改变,特别是没尝过权欲甜头的人,权欲更为强烈,而尝过权欲甜头的人,则欲罢不休,还想更高的权力。其实每人心里都想随心所欲的支配别人,真正为国家利益的权臣,少之又少。而打着为国家利益谋取私利的官员多如牛毛。”

    钟无悔想起千百年那些贪官奸臣的作为,这样安慰飞燕道。

    飞燕扑到钟无悔怀里,哭着道:“我是不是很傻?”

    “是很傻,你知道吗,喝多了酒,在床榻上很兴奋,但是,这样你容易得血枯病,若醉入房中,气竭伤肝,故月事衰少不来也。”钟无悔调笑说,很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我不管,血枯就血枯。我就在这里血枯。”飞燕已等不及,说着,一拔头簪,长长的黑发像瀑布般落下,当她正准备轻解罗裳时,惊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潘太师带着很多甲兵来到桂香楼,姑娘见他吗?”

    飞燕和钟无悔对望了一眼,钟无悔一点头,飞燕轻挽青丝,马上说:“见,贵客来了怎么不见呢?”

    不一会儿,潘崇的笑声首先响起,然后才看见潘崇带着邓士进来了。

    潘崇一见钟无悔关切地问道:“听说钟大人与凌波姑娘遇上刺客,我们都很不安,王城附近居然出这么大的事,我倒要问问斗越椒,这个令尹是怎么做的。”

    钟无悔也是满脸堆笑:“有劳太师挂心,王城附近出事很正常,说不定哪天,太师在王城内都会遇见刺客。还是请太师多多保重为好。”

    “刚才惊艳说太师带了很多兵丁过来,怕是会遇上刺客吧?”飞燕道。

    邓士马上接口道:“太师身为国家重臣,太师的安危关乎楚国的安危,自然是谨慎为好。”

    “说的不错。按你的意思,太师若遇刺身亡,楚国也就随之而亡,对吧?”钟无悔带着一脸纯真的说道。

    “呵呵,不谈这些。”面对钟无悔的讥讽。潘崇出乎意外的平和,他向钟无悔问道:“你们知道刺客是些什么人吗?”

    “我们只顾逃命,哪敢面对刺客询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钟无悔扮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说。

    潘崇心里恨得直咬牙,心里暗暗骂道:“你这个狡猾的小淫贼耍我,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骑在你夫人身上,让你在一旁观战,看着你夫人被虐的惨叫,到时候,看是你威风还是我威风。”

    心里这样想。但是,潘崇脸上却满是关切之情:“据说那帮刺客极为强悍,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太师说笑了,太师又没亲自领教,哪能说那些刺客叫强悍呢。依我看,不过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给他扔根骨头就会叼到窝里去的走狗。”钟无悔说。

    飞燕在一旁“扑哧”一笑:“走狗,这个说法太好玩了,钟郎。走狗这个名号,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钟无悔正色道:“凌波姑娘,这种贱名还要去想,岂不是骂我脑残。”

    飞燕笑得前仰后合:“走狗、脑残。钟郎真会说笑。”

    钟无悔和飞燕你一言我一语,就像旁若无人般的打情骂俏,邓士一看潘崇脸色不对,马上说:“钟大人和凌波姑娘刚脱险境,太师心中关切,特来探望。既然你们无恙,我们就先去别的小园,不打扰你们,告辞。”

    说罢,邓士也不征求潘崇的意思,叫人拥着潘崇就往外走。

    来到桂香楼的桂花园,潘崇脸色气的发绿,他很少像这样大发雷霆的大骂:“这个小淫贼,居然当着我的面冷嘲热讽,还威胁我,真是气煞我也。”

    邓士说:“太师息怒,我想钟大人一定有所倚靠,才会如此张狂,不过,就我看来,他张狂也有张狂的道理。”

    “说说什么道理?”潘崇强压怒火问道。

    “太师也听惊艳说到那伙刺客的情况,太师的族兵和飞燕的护卫已是精兵,可是在那些刺客手上不堪一击,而钟无悔却能带着飞燕全身而退,这就不得不令人深思。

    如说钟无悔逃功第一,他能脱险还说得过去,可是带上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一起逃命,情况就非同一般了。我认为,他手上定然还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

    为什么我要太师隐忍,是因为到今天为止,我们都还不知道他的这股力量是什么。知己不知敌,必败无疑。如果钟大人手上有这般强大的力量,即便太师今天能杀钟无悔,明天太师的安危就难以说了。如此一来,只会便宜了斗越椒。太师说是吗?”

    “不错!”潘崇也冷静下来,他能在楚国横行至今,审时度势,从不意气用事,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他有这么强的力量,却一味蠹惑大王淫乐,我看其志不小。”邓士说完,向潘崇问道:“除了淫乐,大王有没有和其他群臣特别的接触?”

    “好像没有,只要有点异常,司宫或潘将军都会告诉我。倒是钟无悔这淫贼想出各种玩法,讨得大王欢心,现在又不喜斗鸡,喜欢田猎了。”潘崇说。

    司宫是楚国管理后宫的官,由阉人充任。

    “这么说来,钟无悔的居心,倒要好好揣摩一番了。”邓士露出深思的样子。

    “以你的意思,该怎么办?我从这小淫贼的言行中已经看出,他的羽翼开始丰满,如果他联手斗越椒,不早将他除去,必为大患。”潘崇阴沉的说。

    “太师除去钟无悔为当前第一要务。不然,我们都会死的很惨。和斗越椒的争斗,不妨放后一步,甚至可以加以利用。”邓士毫不隐晦自己的想法。

    “一个小小的淫贼,也值得这么看重吗?多请几个晋国的剑手。暗中将那淫贼杀掉,他们暗中的力量再强,又能找谁?”瘦门客卓二说。

    来到桂花园后,胖瘦两位门客也都来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潘崇也看出胖瘦这两位门客的谋术一般,但是,他们能提出的问题,往往也是大多数人也会产生的想法,从另一方面说。这就为潘崇制定策略提供了绝佳的佐证。因此,凡有大事商议,潘崇定会招他们过来。

    邓士一笑,说:“我仔细研究过这个钟大人,很多时候,情况再危急,他都能逢凶化吉,这决不能以运气好所可以解释的。反观他的敌手,则是一个个的消失。由此可见,我们以前放过了最可怕的敌手。而将力量用在了剪除最弱的对手身上。现在是我们改过的时候了。”

    “你有什么策略?”胖门客左二问。

    邓士说:“顺势而为,做好准备,等待机会。我说过,对付非常之人,必用非常之法!不到最后关头,不要我们动手。即便我们动手,除了一击而成,也要伪做成他人之手。太师放心,这个机遇马上将至,关键就看太师能否把握了。”

    “不错!”潘崇已完全理解邓士的想法。

    “慢。慢,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借刀杀人?”不愧都是搞阴谋的行家,胖门客左二一听便知其意。

    邓士点点头。笑而不语,算是作答。

    不久,姑娘们来到桂花园,喝酒声、娇喘声、淫笑声、痛楚声……,在桂花园响成一片,每个人都在桂花园的姑娘身上肆意发泄。以求人生片刻的快愉。

    可是钟无悔还没来得及和飞燕和谐,潘崇刚刚离开,楚王的侍者便到了,楚王要钟无悔速速进宫,给他想个新玩法。

    没办法,钟无悔只好用飞燕的口水,暂时灭了一下心火,便匆匆进宫去了。

    钟无悔来到王宫时,楚王正在无精打采的看着宫女们歌舞,见到钟无悔,楚王精神一振,示意钟无悔坐到他身边的案几旁。

    在观看着歌舞时,楚王指着一名美姬,似乎在评说她的舞技,嘴里却悄悄对钟无悔说:“接到急报,楚国大旱,饥荒严重,爱卿赶紧想办法。”

    “微臣待会告退,大王明日带上刘须大夫去青楼,微臣伴陪,到时自会献上良策。”钟无悔说。

    正在这时,突然,一位大夫闯进正在歌舞的大殿,不顾一切地打断歌舞,大叫道:“大王,微臣刚从大旱之地回来,那里的百姓没有饭吃,每天都有人饿死,而大王不顾自己的子民,却在宫中一味淫乐,实在对不起先王和黎民百姓。”

    楚王道:“没有饭吃,他们不会吃肉吗?”

    那位大夫瞋目裂眦,怒道:“也有人会吃肉,可他们吃的是人肉,没办法的情况下,为了活命,不少人易子而食。大王,现在,各城各邑无不提心吊胆,害怕民变。大王再不理政事,只怕楚国千里大好河山,将葬送在大王手中。”

    说罢,那大夫一指钟无悔:“还有你这淫贼,蠹惑大王只知喝酒斗鸡玩乐,一味沉溺美色,我楚国民众恨不得吃你肉,寝你皮。”

    “你叫什么名?”钟无悔问道。

    “我苏信,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管在哪里,见到你,我都要骂死你,见不到你也要咒死你。”苏信怒吼道。

    钟无悔在楚王耳边嘀咕了几句。

    楚王一拍案几,叫道:“够了,有事明日上朝再奏,别误我观看歌舞的时间,这是宫中才排出的一支新曲,别打扰我的好兴头。”

    “大王,多少百姓忍饥挨饿,多少幼儿嗷嗷待哺,大旱之地已是满目饿殍,大王怎么还熟视无睹,一味淫乐呢?”苏信指着楚王大声责备道。

    此时,不少宫女都有一种难以忍受的愤慨,一双双美目怒视着钟无悔。

    谁知楚王叫道:“给我把这不识好歹的东西乱棍打出。”

    看着钟无悔洋洋得意的笑容,眼光如能杀人,钟无悔早被这大殿的宫女乐师千刀万剐了。

    苏信被乱棍打出后,钟无悔也借此机会告辞回府。

    他刚刚一进府门,便有管家告诉他说:“宫中有位名叫婵娟的女官来了,现正在客厅等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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