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不顾重伤出声呵斥,承兰一脸震惊,璇玑忍着五脏六腑的撕裂疼痛道:“兰儿,快将这二人斩杀!若留在人间,终是大祸,你听我的话,还不快去!”

    那坑中二人衣衫褴褛,浑身是伤昏迷不醒,承兰不知原委忽听母命,不由道:“娘啊,你是不是弄错了……便是我们闯了书阁,但你罚也罚完了,沈天枫她罪不至死……怎能杀她?”

    璇玑嘴角渗血,眉头紧皱道:“为娘的话绝不会错,苏全英罔顾那女修身负种魔一意孤行,想养出个厉害弟子占了五门风头,如今她魔气罩身与我大战,那沈天枫不知好歹一味回护……今日不斩杀二人,他日必将为祸苍生!”

    得闻她这一身伤是青筠所为,承兰更是惊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道:“青筠不过是个元婴女修,连我都奈何不得……怎能打得过娘亲……沈天枫人虽讨厌,不过只是嘴坏些,她绝不是会去危害苍生之人,娘啊,你说的是真的吗?”

    “放肆!你敢质疑为娘?”璇玑历来高傲,容不得半点沙,见女儿慌乱无用,不得已在重伤之下凝聚一丝真力,召出一柄长剑,颤巍巍起身道:“你若不动手,为娘自己来。”

    司马正见二人受伤,叶季晨伤势更重,正为叶季晨先运功疗伤,见她如此,一手抵着叶季晨丹田,一手欲召出风墙抵挡,急道:“道长,天枫和青筠都是我辈中不可多得的好弟子,一定有什么误会,你莫冲动,便是真如你所说,青筠入魔,也需长老闭关出来,大家做决定。”

    承兰也是急了,拦在母亲身前道:“娘,你快放下剑,你不能杀她俩。”

    “让开!”璇玑吐出口血来,终是单膝跪地难以支撑,承兰连忙扶住她,吓哭了道:“娘你怎么样?”

    “为娘……是为天下苍生……”璇玑一手抓紧承兰的衣袖,待再要说眉间皱紧,显是痛苦不已,正是纠缠之际,青筠手指突然抽动,司马离得最近,神念扫过却是一惊,一股魔气窜出,她来不及询问已经被苏醒过来的青筠打了一掌,整个人飞出坑外,伏地吐血。

    青筠普一醒来,转过身来,正对着璇玑,低沉嗓音道:“天下苍生宛如蝼蚁,有何可救!”一张惨白的脸,仙颜玉质却邪气十足道:“璇玑,我念你有些骨气,留你一条全尸。”

    她双目通红,手指尖余一点白光闪动,束心咒碎如细线被魔气包围,心口封印也只剩残余,承兰还未见过她真容,此时相见更惊讶道:“你是阮青筠?你、你的脸好了……”

    青筠并不答话,一脸轻蔑从墟鼎抽出那把白色的冰晶长剑,承兰被她强大的邪魔之气压制,一时手臂僵硬愣愣看她不能抵抗,青筠持剑要刺入璇玑体内,剑在半空却又生生停住。

    承兰屏佐吸,浑身发抖,耳闻又是青筠声音道:“你快带璇玑走,快走!我拖着他……”

    青筠双眸恢复黑色,往后跌退几步,长剑掉在地上,脸上神色极为痛苦,承兰此时才起身道:“你真的入魔了?!我这就去找长老们帮你。”

    “快走!”青筠吐出口鲜血,元神在灵海大战那成倍变大的火魔,第七层灵海又不断涌出魔气。

    承兰见她如此,不由扶起了璇玑,待要撤离又见叶季晨在地:“她怎么办啊!我法力不够,无法穿破闭关处的结界以神念通知长老,须得亲自飞去……一来一回,你撑得住吗?你心魔脱困一定会先杀了沈天枫和静楠姐……”

    青筠咬着牙齿,盯着承兰道:“若是不走,就听你娘的话,拿起剑来杀了我吧!”

    “什么?”承兰怕没听清,瞧她模样吓得道:“我没杀过人啊!”

    她言谈间,青筠眸子隐隐泛红道:“逃也无用,你们都得死。”

    承兰扶着璇玑一时无措道:“阮青筠,你撑着,我去找苏长老。”

    “来不及了……”青筠强行夺回神智,以手点自己几处经脉道:“莫要扰她飞升。我之罪孽自己来扛,师姐以死回护替我挡住天雷,只怕伤得不轻……从前我忤逆师父,以为她待我刻薄,总想弄清身世……求人在束心咒上加注拆解法印,哪知束心咒连着我心口封印,一损俱损,法印出现裂缝,我开始时常梦魇,不敢告诉师父法印之事……心魔不知不觉越来越深……连自己也不曾察觉……”

    “你现在到底要怎么样?”承兰见她也是伤得不轻。

    青筠再看一眼昏迷中的叶季晨,留下泪来道:“我只求不要再牵连师姐,她孤零零一个人来到此间世上颇是可怜……如今为救我伤了元神,我好生过意不去。”顿了顿,眼神悲悯道:“我之法力不过元婴,天下苍生如何,我还管不上许多,唯独师姐安危不能不顾,我不能让她和身负种魔的我在一起……我现下要趁心魔还未出世与他同归于尽!”

    “阮青筠你别乱来啊!”承兰震惊不已,她虽与这些人有过不愉快,但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我这就去找你师傅救你!”

    她扶起璇玑便腾身上了半空,哪知脑后一凉一阵寒冰之气袭来,却是心魔指使青筠像她攻来,她有父母刻印仍被击飞出去,眼看要从空中**,眼前光影一闪,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修将她和璇玑接住。

    承兰被打的头晕眼,瞧见此人又喜上眉梢:“大哥!”

    眼前正是她哥哥李承玄,他法力为高,透过结界感应到此地不同寻常便前来查探,见娘亲和妹妹受伤及时出手,承兰得救后道:“大哥,青筠她走火入魔,如今魔气附身你快通知长老前来救她!”

    承玄将她二人放在一旁,又听青筠道:“大师兄,我快支撑不住,为今之计便只有我自行了断。”

    “你守住心神,我来助你除魔!”承玄不知情况,便要元神出窍入她灵海,哪知一股强大的魔气生生将青筠肉身罩住,承玄被拦在外间无法进入。

    青筠口鼻中渗出鲜血,浑身开始结冰,嘴唇全然变白,呵出雾气道:“你们帮我照顾好沈师姐……”眼中滴出最后一滴泪水,滚在结冰的脸颊上,淡淡道:“我唯有自断肉身经脉,元神化作封荧他永困第七层灵海……”

    “青筠万万不可!”司马重伤从地上起身,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便见那女修双手结与身寒冰之气越重,冰块以飞快的速度累积,终结出冰棺一般大小四四方方一块寒冰将其牢牢裹住。

    承兰倒吸口冷气,只觉自己的眉眼也被这股奇寒冻的结冰,这高台之上一瞬间空气仿若都被冻结实,诸人脚下都被冻的与泥土石阶生出寸许寒冰,耳闻叮叮咚咚之音,罚仙台周围数重结界也被冻裂破碎……

    “大哥……这,这要怎么办?”承兰无措的看着她哥,希望他能做得主。

    承玄良久叹口气道:“长老还在闭关,此时通知,未免诸人受惊,苏长老伤上加伤无望飞升。不如等她过了劫雷飞升成仙,我再通传此事,想来爹和其他长老会有法子。”顿了顿,以*力召出两个巨大的力士,一个去扛起冰棺,一个把璇玑抱起道:“青筠她此番舍己为人实乃良善,这心魔可恨,我派式神将冰棺带走,先交于天竺山几位地仙好生看管,是毁是封待长老发落。娘亲她身受重伤,我要为她闭关疗伤。”

    承兰也不知如何再说,只能点点头,眼瞧大哥与式神飞走,犹自惊魂未定,见叶季晨衣衫褴褛躺在地上,身上血污冻成冰渣,气息忽隐忽现极为微弱,她受此变故不由去扶叶季晨道:“你为我认罪被娘处罚成这样,又遭青筠入魔所累,她现下冰封恐怕永无出头之日……”她为这变故叹口气,感到忧伤道:“她让我们照顾你,我先带你回去,定能将你治好。”

    言罢抱起叶季晨要返回自己小院,司马颤巍巍走来道:“你把天枫给我吧,我带她回自在峰。”

    承兰不知为何一丝犹豫道:“她伤成这样,必须马上服食金峰的至宝九转回魂丹稳住元神,此丹只有一颗,便在我房中,自在峰恐怕无力救她。师姐随我回小院,你之伤势也需丹药静养。”

    承兰掌管灵虚炼丹房,手里医药宝贝不少,司马只得答应随她一同返回她的小院。又派出式神暗中通知了韩衣凝与自在峰众弟子,心中为连累二人着实愧疚,便说什么也先救治叶季晨为主。

    她二人一路急速赶回院中,承兰把她放在自己榻上,取出爹妈给她留下的唯一一颗丹药,顾不得其它塞入叶季晨口中,司马忍着伤,与她同时运功化去药力为叶季晨疗伤。

    二人同为金丹修士,功力也并不算弱,只是叶季晨伤势深重,她二人功力虽源源不断注入,但宛如泥牛入海,竟无半点效力。二人咬牙支撑,只累的司马又吐出鲜血,便是为难之际,忽而叶季晨指上戒指发出清辉,一股灵气从戒指上透出,输入叶季晨经脉。

    灵力绵长浑厚,与服下金丹相互作用,有戒指相助,二人再撑片刻渐渐稳住叶季晨心脉。

    司马身负重伤不得已先收功,嘴角渗血道:“她应该好些了……”

    “静楠姐,如今她稳住心脉,你快打坐运功为自己疗伤,不然你也撑不住的。”承兰把她扶下**榻,搀着她去隔壁静室打坐,取出不少天材地宝喂她服下,司马闭了双眸交代道:“若她醒来,先看情况,不要贸然告知青筠之事,待她好些再如实相告……”

    承兰点了头,放她在此运功,复尔转身去看叶季晨,她离家之时金吼兽没有跟着,此时见她回家皱眉不展乖乖跟在她身后,承兰自幼和这灵兽一同长大,与**物狗无异,坐在叶季晨榻前与它道:“这次是不是真的错了?可我也没想害她们怎么样……”

    灵兽面如狮子打了响鼻,伸出舌头舔舔她的手,承兰叹口气,心下不免烦乱,见叶季晨一脸血污不由从怀里掏出丝巾为她擦拭,往日打的叮叮当当,此刻却道,她若能转醒,我再不予她为难便是……

    叶季晨昏迷不醒,承兰也无办法,她心脉稳住但身上的伤口也十分严重,承兰不得已招出来一些炼丹仙仆,均是灵力所化的低等式神为她褪去外衣,清洗患处,又去丹药房拿来药物为她包扎。

    一番劳累,承兰也是再无力气,守在榻前靠在灵兽困的闭了眼眸。

    如此月上中天,灵兽忽而竖起耳朵,承兰从梦中惊醒,发现叶季晨笼罩在一片清光之中,似是戒指又再次为她注灵,承兰见状道:“不知这是什么,但也算是个了不得的宝贝。”

    正寻思这媳事物,叶季晨眉头微微颤动,迷迷糊糊睁开眼眸,口中喃喃道:“天泉,不许乱来,好生用功……”

    听她讲话,承兰喜不自胜,伸手拍她的脸道:“沈天枫,你醒醒。”

    叶季晨朦朦胧胧转醒,眼前模模糊糊一片,承兰见她真的醒来,露出笑容道:“你再睡下去,我都怀疑你醒不来了!我娘的天雷看来没有劈死你,你这番为我顶罪,我也不用那么愧疚,整日担心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叶季晨待听闻声音,终看清眼前的红衣少女,但见她眉眼娇媚,笑容可人,脑中一时思索才反应过来,有些窘迫的声音道:“李师妹……怎么是你?我这是怎么了?”

    承兰瞧她迷糊,神情懵懂,心道娘亲的雷罚洗人灵识,她醒来不记得前事也是正常,静楠姐说不要急着跟她说,那便先不说了。当下对叶季晨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盈盈道:“你受了重伤,我和静楠姐带你回来,好不容易为你治疗。现下你醒来,我可放心了。”

    叶季晨见她笑容,忽而脸色一红,开口道:“定是我与心魔在灵海缠斗搅乱了记忆……多谢师妹救我……”言罢再要回忆,头痛欲裂道:“我怎么头这么痛,很多事想不起来……”

    她一手扶住头,一脸痛苦,承兰忧心道:“想不起来是正常,你不要想了,你如今已经没事了,有我和静楠姐看着,你很快会好起来的。”

    叶季晨躺在**上,又盯了她几眼,渐渐平复脑中疼痛,这才缓缓开口道:“多谢李师妹救治,天枫心中感激不尽。”

    平日这厮嘴臭,如今伤的重了竟温文有礼起来,承兰被她这样感激的瞧着,一时也脸颊发热,心中乱跳道:“你没事就好,快点好起来,你的师弟师妹还在家中等你。你……”要再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只能愣愣看着她……

    叶季晨放心般点点头,灵力不支又昏睡过去。承兰在她身边呆坐,好半天反应过来,心道往日我处处欺负与她,她并未记仇,还帮我盗东西,又替我顶罪重伤……难道薛长老没有算错,天枫她是喜欢我……我与她真的是三世之约?

    她心下烦乱如麻,一时欢喜一时忧愁,见她梦中似乎痛苦,不由拉住叶季晨右手捏在掌心为她传功道:“若薛长老说的是真的,倒是我十分对你不住,先前一直欺负你,不过你我那么有缘,你总不至于计较……”顿了顿,心中松了口气般:“还好你没事,否则我等来等去,刚悉知你就是折人,又得等下辈子再见。”

    她本性简单,少女心性发作,只觉得从前看沈天枫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如今躺在她榻上昏睡,她倒是越看越觉得沈天枫生的英气漂亮,比之承崖、承肆之流气质温文高雅许多。给叶季晨注灵是个极为疲累的事,承兰困倦得打了哈欠,思量着心事终是靠在叶季晨身侧累得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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