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群里来了新妹子,嗯嗯,不能食言,赶出一章,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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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里的燠热随着夜色渐深而减弱,墨蓝的天穹毫无云翳,明月当空,照得山林草木历历可见,越往九溪山去,草木越是繁茂,与一路行来看到的大旱景象几如隔世。

    等高微看到那连绵不绝,并不高峻,却颇为明秀的群山时,心中一震,神色微变,此地山峦隐约成聚灵引气之阵,不仅水脉灵气,大约方圆百里的地脉灵气皆被阵势所引动聚集,以致灵气充沛,几与修真界不相上下。

    但一地之气,总有定数,长此以往,方圆百里地域气脉将尽,这经年累月的大旱只是个引子,往后天灾不止,不出十年,地气耗尽,终将成不毛之地。

    以山峦为聚灵阵,这等手段并非等闲修士可为,高微修习阵法数年,一观此地阵势,只觉法度森严,气象雄浑精妙,便知自己这点微末造诣,绝对无法望布阵人之项背

    想到这里,她更加不安,原本以为是邪魔外道作祟,但这样的布局,丝毫不见原本预料中的邪魅之气,倒是隐约有几分上界宗门的影子——若果真是修真宗门在此布阵,又该如何是好?难道要坐视这一地的凡间百姓灾厄连连,流离失所么?

    不,绝不!高微眉头锁起,嘴唇抿得紧紧的,凡间凡人又怎样,既然见此不义不平之事,就不能不查上一查,管上一管!

    “山明水秀,足以解忧,”葛雨山不紧不慢跺到她身边,目光一闪,长眉微挑,“如此美景,姑娘不但不开怀,为何还一脸愁绪,满怀忧虑?”

    这人死乞白赖,高微极为厌烦,但被他跟了一路,也觉此人绝非泛泛之辈,此时敌友未明,不便翻脸,眼珠一转,试探道:“你瞧着是美景,我看却不是人间气象,反常为妖,大大的不妙,阁下以为然否?”

    葛雨山轻轻一笑:“观者既非凡尘客,何忧此境非人间。”

    山川聚灵阵,自然不是凡人所能为,而修真之人向来是不关底事,管他洪水滔天,这话听在高微耳中,便是劝她撒手不管的意思。

    他长相俊美,月色下展颜而笑,更显风流倜傥,若是寻常少女,早就被迷得芳心可可,而高微身边皆是俊男美女,言崧温润如玉,卫朗肃若雪峰,齐彦杰英武不凡,个个都是难得的美男子,再好看的人,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更何况此人来历诡异,无事献殷勤,大有可疑,她心存疑虑,更觉此人笑得可厌,面色反而更沉了三分。

    葛雨山见她不为所动,微微摇头,暗道这番俏媚眼做给瞎子看,这位姑娘不仅脸臭脾气大,更是十二分的不解风情。

    “我另有事,阁下自便。”

    志不同道不合,话不投机半句多,高微懒怠多说,硬邦邦丢下一句,抬脚就走。

    是个人都能看出她言辞冷淡,全身满满都是生人勿近之意,葛雨山却似浑不在意,继续跟在她身后:“姑娘独自一人,走夜路可不太平,在下虽愚钝不堪,亦不忍见名花蒙尘,总要忝为护花使者,护持护持才好。”

    名花你大爷!还护花使者,能再恶心一点么!高微只觉牙酸,也不答话,带着呼噜轻身而起,须臾间已在半空,借着夜色掩了身形,直往山间灯火处飞去。

    不多时,已近山腹,只见一片齐楚楼台坐落山麓,馆阁琳琅,飞檐斗拱,清幽静谧,一派神仙风,毫无烟火气,不明就里的人看了,少不得要赞上一声:真神仙洞府也!

    而一路行来,高微眉头深锁,意甚不耐,离最近的房舍还有一射之地时,她悄没声落到一棵大树后,猛地回头,低声道:“明人不说暗话,阁下一路紧跟,阴魂不散,到底意欲何为!”

    呼噜与她心意相通,瞬间卸了障眼法,霜雪似的皮毛蓦地一抖,银毫根根立起,煞是威风,只见大猫龇牙低吼,后腿蹬地,只等高微一念便要上前扑杀。

    月华凝霜,在男子眉宇间洒下一片清辉,那双刚才还带着朦胧醉意的桃花眼,此时清明镇定的看向手捏法诀,如临大敌的女子。

    “姑娘误会在下了。”他目光投向高微身后那片楼台,隔得近了,隐约可见人影来去,路上还有许多人携老扶幼,带着憧憬或恐惧,通宵赶路,只为入选仙门。

    他长叹一声:“姑娘虽然不信,但在下别无所图,只想护持姑娘平安罢了。”

    这话说得恳切诚挚,但疑心已起,岂容轻易打消,高微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心怀不轨,只怕是自己露了行迹,教有心人缀上,他既然要跟着便跟着吧,无论有什么目的,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

    “脚长你身上,路也不是我家的,按说也拦不住你。”高微头一撇,下巴往楼台处点了点,“到此一游罢了,你跟掉了可别怪我。”

    说是到此一游,但又怎能如游历风景名胜般,大喇喇的从大门走进去,这九溪仙门深处群山之中,门户重重,守卫众多,护山阵法更是不少,虽然不比极天岭的护山大阵般铁壁金汤,但想不惊动守卫,偷偷潜入,也非易事。

    从菜园子浇水时算起,高微学阵法多年,终于派上用场,当下放开神识,慧心如镜,辨方位,查阵眼,算时辰,带着呼噜如一股轻烟般从阵法运转时,那间不容发的空隙中潜入,真个是轻若飘羽,点尘不惊,不过一炷香功夫,便穿过三层护法阵,绕过五拨巡查人,蹿房越脊,一径向着灵气最为浓厚之处寻去。

    与极天宗相比,这九溪仙门并不够看,灵气虽为山峦阵法所聚,却也只是比凡间浓厚,并不算上佳的修真福地,而这宗门规模虽不算大,楼台馆舍乃至殿阁堂奥一应俱全,高微哪里有那个闲工夫一一探看,自然是简单粗暴,直指重点,哪里灵气浓厚,聚而不散,就往那个方向去。

    她一路行去,心中疑惑更深,远望这九溪山时,只觉山峦成阵法,引气改地脉,格局宏阔,非胸中大有丘壑不能为,是以她处处小心,生怕不慎失风,被山中布阵高人察觉,那可大大不妙。

    而查探下来,这九溪仙门格局也算严谨,护阵却多而不精,颇为粗陋,大失“高人”水准,连那些来来去去的巡查弟子,虽披坚持锐,看似矫健勇武,实是肉骨凡胎,身无灵气——设在凡间也就算了,连弟子都尽是凡人,哪里有这样不着调的修真宗门?

    疑惑归疑惑,高微仍不敢掉以轻心,绕过前殿后阁,楼台馆舍,顺应灵气流向,转过一片青翠园圃,一座峭壁屏风般挡住去路,竟已无路可走。

    高微放眼看去,清冷月光照在那十来丈高的峭壁上,斑斑驳驳,色浅处为石壁,色深处为青苔,看似再平常不过。

    葛雨山神态悠闲,信步至她身旁,也抬头看向面前山壁,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倒似这斑驳不平的石壁如一副绝妙画作般值得一看。

    这样都被他跟上来了,高微瞟了他一眼,这一路躲人越阵,一半心神放在防范这人上,呼噜也严阵以待,就等着他按捺不住,从背后捅刀子。

    有几次还故意露出破绽,或在穿越阵法时下套,想诱他出手,都未奏效。这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明明没有按她的潜入法子来,也能丝毫不惊动法阵和巡卫,一路如鬼似魅,步步紧跟到了这里。

    也没见他用术法,举手抬足一派悠闲,神识扫过恍若无人,啧,真不知这人是什么路数?

    一路小心提防落了空,让高微颇有一种拳打棉花无从着力的不虞,却未因此放松警惕,见他笑道:“姑娘好兴致,只看这中宵明月照人,却不知面壁所思者谁?”

    盯着山壁猛瞧,可不是面壁么!他语带戏谑,高微不置可否:“我这人有个癖好,凡到一处,喜欢刻壁为记,留个念想,嗯,是写‘到此一游’好呢,还是……”

    说话间,她走上前去,只手轻轻按在山壁上,灵光聚指,水炎侵石,一笔一划在石壁上书写起来,还不紧不慢道:“写上个‘一叶障目,故弄玄虚’才好。”

    话音方落,书写已就,石壁上白光闪耀成一片,倏忽间透光处被撕裂出一个口子,口子越裂越大,石壁如碎纸般向两边翻卷开去,片刻便消弭殆尽,现出其后真容来。

    障眼法一破,面前不再是挡路的峭壁,十丈开外,一眼深潭映月,波光粼粼,水色幽深,潭水尽处没入山壁上的深洞,黑黝黝的不知深浅。

    方圆百里灵气地气皆汇聚于此处,这眼潭水莫非有蹊跷?高微却皱眉,心头忽地闪过一丝警讯。

    说时迟那时快,水面微澜,一股黑水激?射而出,半空中扩成偌大扇面,挟着腥风恶臭,如一只巨掌恶狠狠向她拍来。

    一时间,十丈方圆充满浓黑腐臭之气,黑风回旋,中人欲呕,一望便知这黑水剧毒无比。

    眼看那道恶臭的水幕冲到眼前,高微却神情平静,毫无惧意,脚步一错,衣袂飘动间,连手都没抬,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正当她退步之时,黑水去势已尽,半空中如冥河倒悬,瀑布般倾泄于地。

    只听得嘶嘶之声连响不绝,大片的黑色水滴一触地,立即腾起道道黑烟,坚硬的花岗岩地面被腐蚀出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洞。

    黑烟散尽,高微负手而立,蹙眉看向那眼黑沉沉的深潭。

    好厉害的剧毒,这黑水只要沾上一点,血肉之躯便要化作一滩脓水,这潭中不知藏着何等妖物,地气灵脉被汇集于此,难道是为供养这能喷毒水的妖兽么?

    葛雨山走到她身边,看了眼地面,黑水腐蚀出的小洞密密麻麻,望之令人生畏,最外围那圈毒水几乎就挨着她的鞋尖。

    “姑娘好胆识!在下自愧不如。”黑水成瀑,声势惊人,能临阵不慌,瞬息间算出水瀑所覆之地,踏出这不多不少的一步,面前这名少女,不仅见事敏锐,更是颇具魄力。

    高微望着十丈开外的水面,目光一转,已然从地上新旧坑洞算出这水中妖兽的喷溅范围,不妨听到此人赞誉,也不当真,嗯了一声,忽地心生一计,促狭一笑道:“阁下不是说要护持我平安么?刚才也看到了,那水里的东西对我不怀好意。怎么样,是骡子是马,把丫赶出来遛遛给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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