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月二十一,有八方支援,雪灾得到缓解,京师非常平静。好像未央湖的水,上面还用一层薄薄的冰煞有介事的封住。然而谁都知道,只要一颗石子儿,或者一小团粪,就能打破这层冰,再掀起波澜。

    这层薄薄的冰,就是太极宫。也许冬天来了它会变厚,也许来年开春会全部融化。

    没有人特地跑到未央湖去砸那层脆弱的冰。冰层下的水也并不平静。

    河东好像愈演愈烈了。据说河西也在积极准备反攻。有人慷慨激昂的说,等苏格拉河封冻,苏国大军就会席卷而至,与河东叛军汇合,再一举破了虎贲军,再长驱直入。

    有人问候这些人老母,请问他们哪国的?有人问候郭国顺老母,那些偃武修文的人在干嘛,赶紧去苏国修文啊。谣言这是将军府整的?北风笑了。

    九潭也愈演愈烈。据说又二十万人闯入飞庐关,在灵州甚至谯州作乱。

    有人高喊着乔氏是罪魁祸首,火烈阳天天痛哭流涕。陈氏笑了。

    除了京师,其他地方陈氏资产应老百姓强烈要求,纷纷解封;除了提供最好的货物及服务,价格还有优惠。老百姓于是勉强原谅了陈氏。

    这掀起更大的波澜,刮起呼啦啦的狂风。不少人愈发指责大骂逸公子,说好的踏平潞峄呢?转眼又和陈氏勾结!一定收了陈氏好处,糊弄老百姓!不少人强烈要求刑部、大理寺、神武军等,对陈氏严惩!娘的陈氏自从和逸公子勾结,就把原来的狗腿甩了;这让滋润惯了的狗腿们,突然没了主人投喂大冷天儿喝西北风去吗?

    全天下老百姓都笑了!谁偷了我的chua米!呵呵哒,呵呵呵呵哒,呵呵呵呵呵呵哒!呵呵呵呵哒,哒哒呵呵哒!呵呵哒,嘿嘿嘿嘿嘿嘿,呵呵哒,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那些狗腿反过来控诉旧主,看到一片群魔乱舞,这个冬天不寂寞。

    今儿镇国大将军府三小姐回门,天气还不错,一些闲不住的老百姓等都来瞧瞧。之前有些流言蜚语,老百姓还想保持距离;但这世上有些事不是你想就可以,既然不可以,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来。或许还能看场好戏。

    大约十点,好戏开锣,献王卤簿来了。老百姓率先用神曲热烈欢迎。

    一些混蛋抱着鸡鸭鹅牵着癞皮狗来一场大联欢,太平盛世就图个普天同庆,鸡犬不留。

    将军府大门已经打开,但里边发生了一点事故,所以之前来几个客人还堵在门口没进去,献王卤簿不可能飞进去。老百姓更高兴,鸡鸭鹅飞到献王卤簿上,咕咕咕咕day呵呵呵呵哒!

    一只大公鸡特有眼色,专挑最华丽的车,飞到献王头顶,下个蛋。

    一条大黄狗大怒,冲到车前对大公鸡大叫,小十是它的,混蛋滚下来!

    大公鸡居高临下,睥睨天下;大黄狗狗血喷头狂吠不止;大公**毛乱飞,大黄狗叫来两只鸭助阵,嘎嘎嘎嘎嘎嘎day汪汪汪汪汪汪嗷!

    献王卤簿几个高手忍无可忍,手起刀落血溅三尺,武功盖世鸡犬不留。

    一群老百姓大惊失色、如丧考妣,忙扑到鸡鸭鹅身上,嚎啕大哭,乃死得好惨啊!老天呐,老娘不活啦!这世道贼子那么多,全靠大黄狗啊,以后怎么办?

    一老妪差点哭死过去:“我大孙儿每天闻鸡起舞,我二孙儿每天闻鸡读书,全靠这只公鸡!我大孙儿将来要从军,随大将军保家卫国、杀敌立功;你们怎么这么狠心,杀了公鸡,断了我孙儿前程,是老妾得罪你们了,还是大将军碍着你们了?呜呜呜呜,我二孙儿将来要中状元、做丞相,你们却这么恶毒,是状元公得罪你们了,还是丞相和你们有仇!”

    老妪一头白发,哀哀欲绝,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老妪无力的控诉,更激起民愤。

    一士子大声疾呼:“他们就是那些宗派强盗,杀人要挟,造谣诬陷!为了对付大将军、逸公子,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连鸡犬都不放过!鼠辈不死,天下不宁!”

    老妪吓得连滚带爬:“不要杀我!我孙儿不做丞相,可以在家种地!”

    不少人开始召唤:“大公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公子早日康复,杀尽天下狗贼与贱奴!还我朗朗乾坤!大公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很快更多人召唤,听见的人不论在做什么也附和两句,百姓的声音汇成一股,直上九霄。

    将军府门口,依旧堵着。街上赵世乾终于坐不住了,下车踩一坨狗屎,下一步踩一滩狗血。谦谦君子根本没辙,华丽的龙袍斗篷难以遮掩。

    老妪已经被人扶走,大公鸡正好抱回去炖汤。其他鸡鸭鹅不甘,呵呵呵呵哒又开始唱神曲。老百姓就是这样,被踩一脚哭两声回头继续斗,直到胜利的那一天。

    赵世乾想安慰老妪没了目标,一眼望过去,全是高傲的冷笑,癞皮狗脸上也有神灵俯视天下蝼蚁的高冷与无情。这种感觉很糟糕,赵世乾准备说几句。

    人群有人在狂吵:“十个老妪!我当时看见了!”

    “绝对二十!有人还拿了玉佩,我若说错了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别吵了,都文雅一点,省的又被人抓住把柄连累大将军!”

    “老子要掘他祖坟!小人当道,忠良被害,我们老百姓不答应!老天爷也不能答应!”

    赵世乾刹那心中十万只草泥马来回狂奔,很想将这些混蛋都践踏成泥。

    后边几个高手也忍无可忍,凑赵世乾身边提议:“少主,你是献王,应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将军府一定是故意的,羞辱皇室,是大不敬。”

    原本周围吵成一团,所以高手说话也挺大声。周围突然特安静,于是“少主”和“大不敬”回荡在大街上,一直荡漾到朱雀大街。鸡鸭鹅癞皮狗都不善的盯着那一伙,牛逼啊,这样就能给大将军扣一个罪名;以后狗都不敢乱吠,否则不得被判定是将军府指使的?

    “嘎嘎咯。”鸡鸭鹅也缩着脖子闭上嘴,主人帮它们闭,大不敬,咱惹不起啊。

    献王卤簿再后边又来一伙人。刚发迹的沈甲,据说和沈嘉豪是同宗,还是平辈,因此便是沈瑜的爷爷辈、泰王妃的祖父辈,背很宽;一直混在京兆尹的小吏韩子腾,突然七级跳高升为京兆少尹,和曾经颜家的狗腿、鸿胪寺少卿韩启生是同宗;还有九潭外围大族杨家来的高人杨继开,现在是献王典军兼谘议参军。

    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是郭国顺孙子郭云厚,同时也是郭恬洋子的亲哥、献王的大舅哥;当日侥幸逃过一劫,今儿急着来报仇;都没注意高手讲什么,牛逼哄哄冲到最前边便发飙:“你们这些贱民在胡说什么!谁再敢非议献王,全部夷族!”

    杨继开完全同意,大家都闭嘴了关于献王不好的传言就没了,然后再进行正面宣传、洗脑,这已经是一套很成熟的套路。但他也得有所表现:“老百姓就应该呆在家里,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随便聚到一起,议论是非,招灾惹祸。”

    韩子腾是京兆少尹,京师全归他管,此时不牛逼更待何时:“本官命你们半个小时内散了!否则以聚众滋事、侮辱献王严加惩处!”

    沈甲是读过书的,留着五寸长胡子一人顶五个,对着老百姓噼里啪啦一顿教训。

    将军府大门已经疏通。狄家美少年、云家骚年等没事就混在将军府,这会儿站门口看热闹顺便迎客,老百姓刚才正是看见他们暗示才突然安静。

    沈甲现在趁着偃武修文的东风要成大拿、要爆发了,管他狄家或云家,随便借用郭国顺或谁的文章一气儿讲大半个小时,冬天里都能感到浓浓的春风得意。

    老百姓依旧一声不吭,一动不动。或者说,韩子腾给的半小时已经过去,大家要完了。

    赵世乾温柔的脸黑透,心里十万只草泥马自相残杀快死光了。

    他还想亲民一下,请问这些傻逼到底哪边的?这不是让他和老百姓完全对立吗?威胁暗中威胁都被传的沸沸扬扬,还公开威胁,牛他娘的傻逼啊!有本事叫威胁、叫牛逼,重新洗脑固然是好主意。但没本事就是逗比、一群傻逼。看看那些鸡鸭鹅癞皮狗眼中愈发高冷的漠视,根本不在乎,他就想弄死几个!

    赵世乾努力克制着情绪,转身走进将军府大门,省的在外边丢人现眼。

    沈甲、韩子腾、杨继开等赶紧跟上。郭云厚替杨继开再说一句:“去通知神武军,来将这些刁民、暴民都抓起来,一定要审出他们幕后主使!”

    赵世乾差点一头撞门框上把自己撞死。以前怎么没发现姓郭的都是茅坑生下来的蠢货!

    狄家美少年和云家骚年愉快的在后边呵呵哒,街上也再次唱响神曲。

    赵世乾一阵头晕目眩,忘记吃早饭了。稳稳神来到勇毅堂。

    勇毅堂人挺多,不过仔细看,除了将军府主人,其余的层次都不算高。毕竟新女婿回门不算大事。跑马街周勃等基本都来了,但周勃无官一身轻,乍一看还以为街坊老举人;其他人身份就更轻了,五品的都难找。大家来只是正式认下新姑爷。

    其他客人各种来路,二三品的都难找,气氛很诡异,就像早朝。

    泰王今儿没来,早朝也基本不去了;天天就在家守着媳妇,更像他自己坐月子,还不知道坐多久。因此刑部也半荒废,小事儿主事管一下,大事根本没人管。

    安平长公主和驸马今儿也没来。董在德媳妇又生个大胖小子,没想到竟被贼子盯上,安平长公主大怒,和驸马天天在家守着孙子。安平驸马连大理寺也极少去,情况便和刑部差不多。要说乱还不至于。这只是高层的游戏,基层都照常工作,虽然不少人也想在家呆着。

    恒王干脆和沈嘉豪、长孙有容等去了朔方城,考察永明城。建陪都是大事,他们去看一看,还是很有必要的。

    沈瑜已经接手神策军,长孙壮接手神武军,局面难免有点乱,两人也没空出来玩。

    这情形就被人称为是小人当道、贤良远遁。

    赵世乾看着勇毅堂的画风,按说就他一个王,身份最尊贵;像礼部尚书、神策军、神武军等都空出不少机会,他应该春风得意才是;却又怎么都觉得自己就是那小人、小人得志。又十万只草泥马在心中狂奔,搞得心情特糟糕。

    周芣苡和爹坐在主位,外公、外婆、三舅舅、楚林泉、陈玄钦等都在机锦堂懒得过来。陈玄龙正风骚的来看热闹,看赵世乾还有点自知之明,不过也就剩一点了。

    周邦立、周邦勇等觉得,他那不是有自知之明,是大家使劲这么提醒他,他若是还不知道那就完了,不过早晚要完,还不如不知道,反而更开心。

    周芣苡觉得他脸皮还不够厚,否则坚决认为自己就是贤王,注定要成为天下之王。

    陈玄龙正看依依,又想忽悠小十,他是想这样认为,依依不给机会啊。

    周芣苡眨眨大眼睛,机会不能靠别人给,要自己创造和争取。

    陈玄龙正抛个媚眼,他争取你能给他?所以还不是坐着看笑话不腰疼。

    赵世乾就发现周家从周广到周邦勇还有周杰迈、周宛宁等都在看笑话,他硬是放出王者之威顶住,然后坐下来,这样就不腰疼了。座位他也不挑,他是谦谦君子,看谁还好意思笑。

    周芣苡、陈玄龙正、周邦立等果然没热闹可看,不过赵世乾还有一大帮狗腿。这世上只要有屎就不缺狗,只要有米就不缺鼠。要开始了。

    郭云厚年轻气盛,人高马大胆子大嗓门也比一般人大、有这么好的机会使劲报复、气势又添三分:“你们将军府怎么搞的,要造反吗?让献王坐后边,又不起来拜见!你们将军府果然有不臣之心!枉圣上如此信任你们!”

    郭云厚口才得了郭国顺的真传,噼里啪啦就骂了一大堆,又一个泼妇。

    周芣苡、陈玄龙正、周邦立等都坐那看着,看小十找了一条好狗。

    按说一个王来了,大家是该行礼。所谓礼不可废。给小十行礼也没什么。但让郭云厚这么一说,就特搞笑。将军府双胞胎都封侯了,多少人羡慕嫉妒恨。郭云厚就这么讲出来,还说什么皇恩浩荡,好银荡啊。

    赵世乾脸都红了,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好容易等郭云厚喷完,他站起来给周广、周芣苡行礼:“大将军功高盖世,又是长辈;定国郡主平定河东立下大功,孤王非常钦佩。”

    郭云厚智商闪光:“那也不能居功自傲!献王真是太贤了!”

    赵世乾总算收获五点功勋,一咬牙讲出来:“武家以前附属于乔氏,之间发生一些误会,孤王替武家、替我娘向诸位赔罪。”

    郭云厚打定主意唱白脸、好让献王唱红脸:“武家就是武家!武昭仪是宫里娘娘!现在武家几乎被灭满门,乔氏才应该认罪!将军府不敬武昭仪,就是不敬圣上!”

    说到不敬圣上,郭云厚又噼里啪啦泼妇似得骂半天。一上午就听他喷粪。

    赵世乾是真心希望有人讲出来,所以也不拦着,只是偶尔说几句。

    周芣苡、周广、周勃等呵呵哒,就看小十在这作。原本挺聪明一年轻人,各方面都不错,非要将自己作践、怎么贱怎么来。还误会,扯他娘的蛋!

    赵世乾总算想起郭云厚蠢货,根本是拉低他智商!他就为了几句好话,又将自己卖了一回!想起这赵世乾简直痛心疾首,恨不能再弄死几个!不过过去已经过去,现在还是好好表现,一切还来得及:“九潭已经山穷水尽,据说普通百姓饿死不少。”

    周芣苡突然插话:“姓武的早投奔了九潭,大家都知道。”

    赵世乾张着嘴后边的话愣是说不出,只能再强调一次:“这只是误会。我娘和安国夫人情同姐妹,我一直都当你是妹妹。再说现在……”

    周芣苡最受不了这些人总是自作聪明、将别人都当成傻子,挥挥手。

    书砚扭着水蛇腰、拿着一盒子进来。盒子一尺长,六寸宽,雕刻着梅竹松,又用玳瑁镶嵌了石与花,画面、工艺非常精湛,大概有二三百年历史。

    周芣苡示意书砚将盒子递给赵世乾:“我祖母说这是我娘当年和武幽华义结金兰时送她的,后来又送回来。现在麻烦你打开,看看我娘当年给武幽华送了什么好东西,值得你们一直惦记。我很期待。”

    赵世乾再次变色。周芣苡期待她母亲的遗物无可厚非,他将周芣苡当成妹妹就应该帮她。

    赵世乾是知道里边有什么的,其实对他也没影响;但现在周芣苡这态度,他就要利用起来,证明这确实是个误会,后边才好和周家、乔氏谈。道义之类借口已经没多大用,圣旨将军府和乔氏也不理,这或许正是个好机会。

    赵世乾一边想着脸色就更难看,温柔的美男子好像被流氓扒光。反正他有经验。

    书砚蛾眉杏眼锥子脸,大美人不着痕迹的挑衅刺激一下郭云厚。

    郭云厚刚才被献王嫌弃了,心里蛮受打击,因此书砚的刺激效果直接翻三倍;郭云厚还想帮献王、再做点什么证明自己,现在不是机会吗?他劈手夺了盒子,啪一声打开。

    周芣苡、陈玄龙正、周邦立等都紧紧盯着,只见盒子飞出两道银光,直接刺入郭云厚眼睛。郭云厚一声惨叫,同时还能听到咔嚓好像咬碎的声音。

    郭云厚扔了盒子倒地上,两手捂着眼睛又改抱着头,一脸扭曲、浑身也扭曲;眼睛流出的血泛着绿光,尖叫一声比一声凄厉,好像被十只恶鬼正在撕咬。听的人都扭曲,看着更残忍,极致的折磨将近十分钟,竟然还没咽气。这样子晚上让鬼看见,冷不丁都能吓一跳。

    赵世乾也扭曲到极致!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一巴掌要拍死他。

    周芣苡喝道:“慢着!这肯定是误会!我从没听我娘说过有这盒子,就算有,但武幽华保存多年,里边东西未必还是我娘的。现在找不到我娘对证,武幽华又将这盒子给我,呵呵哒。我娘待她如姐妹,她却想我这个样子惨死?我娘还用自己的命救她一命,说出来我都觉得耻辱!这是天大的耻辱!”

    周邦立冷酷终于获得突破、快赶上他爹了,死死盯着赵世乾:“最毒妇人心,你也早就知道里边有什么吧!这般欺我妹妹,这是我周家的耻辱!”

    周勃冷然表态:“欺人太甚!”

    庞子龙、王钶、王钤等气势全压在赵世乾身上,恨不能直接将他撕碎。

    沈甲、韩子腾、杨继开等狗腿看着都挺恐怖,有几个开始狂吐。

    赵世乾武功比谁都强,依旧顶的很艰难。虽然借口还能找一大堆,但真不能太将人当傻子。

    陈玄龙正邪魅的插话:“别急,那盒子里边似乎还有毒。请献王先把毒解了,再看看还有什么,没准是乔小姐送出去的礼物。依依可以留着做个念想,或者当一个教训。”

    八哥正准备拿那盒子,毕竟盒子挺美、挺无辜。吓得忙奔到郡主跟前,两腿不停打颤。

    赵世乾怒视陈玄龙正,陈玄龙正危险的视回去,哎呀他腿也在打颤。

    赵世乾看周芣苡一眼,周芣苡现在也在气头上,恨不能杀了他娘。

    赵世乾好想像郭云厚一样躺下!这傻逼,事情都坏在他头上!一开始就坏在他头上!

    周芣苡看他还怪别人,刑部两个主事进来,她下令:“小心检查一下,再将他挫骨扬灰,省的他身上有什么东西伤及无辜。”

    两个主事领命,让衙役将郭云厚弄走,说实话各种奇葩的案子见过,也没见过死这么惨的,得多大的仇恨,才会将人整成这样,真不如一刀捅死。

    赵世乾又很不爽,挫骨扬灰是说给他听的。郭国顺就被挫骨扬灰了。事情到了这一步,还不如干脆点,拿出一瓷瓶,把里边粉末倒在盒子里,看不出什么动静,反正是好了。赵世乾又干脆将里边东西拿出来,是一支青玉兰花簪。

    周芣苡一愣,看爹一眼,就看爹也酷的随时可能再下一场暴雪。

    周芣苡了然,这就是爹曾经送给娘的,娘还找过一阵,所以她有印象。

    武昭仪就是个神经病,拿着她爹送他娘的礼物,折腾出这么多花样,大概天天呆在昭台宫太无聊。得赶紧给她换个地方,至少比昭台宫有意思。

    赵世乾有心解释两句:“赵世仁的事,让我娘大受打击;所以请郡主多体谅,我愿做出补偿。”

    周芣苡乐了。赵世仁将她弄进蛇窟,他娘还受打击?然后就这么报复她?这扯得上吗?不对搞反了,武幽华先送的盒子,后死的赵世仁,她似乎都没掉过眼泪。算了,和这傻逼扯淡:“你想怎么补偿?”

    赵世乾其实以前不是这态度,但现在被逼的,别看他小人得志,也就是小丑一样折腾,真要做点什么,根本做不了。赵世乾脸色很难看,因为在周芣苡大眼睛里他就是一个小丑,陈玄龙正、周广、周勃、周邦正等看他都像一个小丑。

    赵世乾努力用王者之威及强大的实力顶住,他将来是皇帝,不是小丑!困难只是暂时的!陈氏都能与乔氏和好,他又没对周家做什么,一切都是可以谈的:“我说过像兄长一样,你需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希望过去的事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也不要影响我们的关系。”

    周芣苡彻底死心,乌溜溜的大眼睛圣洁的光芒直刺进他黑暗的灵魂角落,腐臭的不想再看:“敢做不敢当的孬种!做了还想没影响,想得真美。”

    赵世乾受了二百点永久性伤害,臭味翻腾着逸散出来;又再次强行克制,他还没达到目的:“可我什么都没做。我娘所做的,我再次道歉,以后会给与足够的补偿,请相信我。”

    以后他做了皇帝,要什么有什么,补偿不过是小事一桩。

    周芣苡正要叫他滚,沈甲、韩子腾、杨继开等狗腿蠢蠢欲动想做什么?

    在赵世乾到之前,勇毅堂已经有很多人,其中一部分各种来路也是赵世乾狗腿、算先遣部队。

    现在这些狗腿看主子完全落入下风,周芣苡又咄咄逼人,真心看不下去了。所谓主辱臣死,或者为了立功,反正总得做点什么。只是郭云厚刚刚惨死,大家不知道周芣苡会不会又拿出一盒子,所以犹豫着得想个最稳妥的办法。为了主子也没几个人真愿意去死。

    周芣苡看小十弄得狗腿挺多,范围也挺广。最近给了他机会,他利用的特充分,加上威逼利诱,一些老臣都向他归顺,已经不是简单的草台班子。

    沈甲最终仗着沈嘉豪同宗兄弟的身份,跳出来先说:“这些都是次要的。献王大贤,让着郡主,郡主别太得寸进尺!现在当务之急啊!”

    周芣苡抄起一茶壶砸的他脑袋开花,倒地上很快蹬腿,比郭云厚死的痛快多了。

    赵世乾吓一跳,这好像要砸死他,周芣苡实力也没说的。整个周家、乔氏现在还加上陈氏,实力几乎能遮天,他就愈发想得到。赵世乾内心在咆哮,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

    周芣苡、陈玄龙正等看着他,小心飞太高摔死他。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周家、乔氏肯定站在昭王一边,怎么可能会帮他?何况武幽华害死乔文君还想弄死周芣苡,这样的深仇大恨他看不见?他打哪来的自信?长得也没陈玄龙正帅。只能说奇葩的脑子不是正常人能懂的。

    赵世乾的狗腿却受了他野心的刺激,世上没什么事是稳妥的,有些人跟着小十本就是投机、冒险,有这机会就要奋力一搏。然后小心点便是。

    韩子腾给赵世乾递个眼色、求保护,然后理理官袍正气凛然:“定国郡主,又无故打死沈甲!”

    周芣苡抄起一茶壶砸过去,赵世乾后边一高手上前霸气接住。

    赵世乾当然要保护他狗腿,这样才有人跟他混,就算蠢也能添点人气。

    周邦立、周邦固、庞子龙、狄志青等突然一拥而上,一波将高手爆成人渣,让他牛逼。

    韩子腾总算逃过一劫,还没来得及抹汗,就见一只手飞到他脸上,死死抓着他鼻子不放;他吓得猛一声尖叫,倒地上昏死过去。那只手还抓着他,像是要将他拖下地狱;要不是为了救他,手就不会死,他岂能甘心?

    周邦立、周邦固等收工退开,丫鬟递上毛巾他们将身上擦干净,又一伙狗腿吐了。

    赵世乾及后边高手脸都黑透,说实话一个韩子腾真比不上一个高手,这可是南华宗来的心腹!

    周芣苡一眼扫过各种狗腿、高手、赵世乾,还有谁来,赶紧。眼看中午了,她都饿了。就是让这些白痴浪费了时间,快速战速决。

    杨继开九潭来的高人,比别的狗腿好像一条高级犬,外边街上那些癞皮狗、大黑狗加起来都不如他一条尾巴。杨继开穿着九潭奢华的锦袍,把自己当了九潭贵人,特高傲的说道:“你们不要太狂!大虞是赵家的!谁都得遵守《大虞律》!”

    周芣苡打断他话头、少啰嗦:“火氏作乱、屠城,什么时候服罪?”

    陈玄龙正邪魅的接话:“只要证据确凿,罪犯承不承认都一样。”

    周芣苡应道:“有区别。服罪了才有可能悔过自新,拒不认罪只有死路一条。行了你们可以滚了,我等着火氏服罪,无数冤魂得以安息。”

    杨继开突然好像被无数冤魂缠绕,又特不甘心:“陈氏也作乱了,并未服罪!”

    陈玄龙正眼里满是危险的精光:“我陈氏部分人做错事,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但这些你没资格过问,火烈阳来也没资格,滚吧!献王以后也少提乔小姐、或者说小郡主的兄长,否则本座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赵世乾暴怒,真是忍无可忍:“孤王要怎么做你管不着!”

    陈玄龙正邪笑:“不是管你,是揍你。怎么不装了?那出来,让本座先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赵世乾一愣,难道真要在这开打?他不怕打不过陈玄龙正,是赢了又如何?所谓实力为尊、强者为尊,这纯属废话,弱者为尊那是做梦。而实力是什么,强又是什么,肯定不是四肢发达,否则那么多高手就不会死。所以赵世乾炫耀个人武力有多大用?

    赵世乾从来没想过用武力征服,就算胁迫一部分人,只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认识到自己的魅力,更好的达到目标,实现世界和平。

    周芣苡冷笑,是男人这时候就干,还想那么美,做梦做太多了。

    陈玄龙正给依依抛个媚眼,逸公子是纯爷们,小十哪能跟她比,那岂不是也成神了?陈玄龙正说到做到,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朝小十勾勾手指。

    赵世乾终于受不了,一身气势爆发,追着陈玄龙正到了仪门外。再外边大门打开,老百姓还在街上,不少人爬到屋顶或树上,鸡鸭鹅大黄狗还在唱着神曲,阳光下如此浪漫。

    陈玄龙正看好位置突然回头迎上小十,甩手一个大巴掌。

    赵世乾温柔的脸扭曲,抬手将陈玄龙正架住,再狠命一脚准备劈死他。

    陈玄龙正赶紧闪开,赵世乾一脚劈到地上,咔嚓一声将八寸厚的石砖劈裂,裂缝像蜘蛛网延伸到三四米外,正中间还有不少碎片飞溅而起,阳光下格外威武霸气。

    周芣苡跟着出来一看,小十好像也把什么南华经学会了,这实力稳稳胜出陈玄龙正一筹;不过比那宗主还差一些,但小十年轻,还有大把机会。

    陈玄龙正心里也盘算一下,再次攻向小十,一边防着各种阴招。

    赵世乾终于展现出实力,雄性的气息也爆发,气势飞快达到一个**,侧身一脚狠踹陈玄龙正左肋,比刚才至少强了七分,杀气惨烈。

    周芣苡疾速冲过去挡在陈玄龙正前边,赵世乾狂暴的一脚将两人踹飞。

    周芣苡吐血三升,一头昏死过去。

    陈玄龙正也吐出一口大血,脸色苍白,手里抱着依依,眼睛却死死盯着小十。

    外边人全都盯着小十,估计十个泰王加十个昭王也比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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