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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手上一紧,战天齐将我拉入了屏风垂帘后。

    战天齐向我做出一个让我不要出声的手势。

    我刹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转眸抿唇调理好自己的气息,尽量做到不会轻易让人发现。

    突然耳边却只闻宁玄朗高扬起声音道:“带进来。”

    “是。”

    战天齐小心翼翼的掀起屏风垂帘一角,我可以借着那条缝隙看到帐外有二名士兵押着一名女子入内。

    我的心头一紧,发现入内扑通一声颤抖的跪在地上的女子竟是红姐。

    心下感到一阵不安,心念想着,莫不是红姐替我飞鸽传信之事己让人发现了,如今当作奸细辑拿了?

    这糟糕的念头闪过我的眸间,还未来得及如何去思考这件事情,只闻帐外几声熟悉的声音吵闹入内。

    “八弟,你这是存心与我过不去。”是那肥胖大将的声音。

    “四哥,这女子乃奸细,己经人证物证都在,四哥想要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也得让咱们王爷相信才行。”回话的亦是那熟悉的年青将军。

    一个老四,一个老八,听俩人之间的争吵之意。

    老四的口气是带着替红姐求情而来,我记得,昨夜伺候老四的是红姐。

    然而这个老八向来与老四作对,如今只怕也是存心前来阻拦老四为红姐求情的。

    这样一搅合,红姐岂不是更加危险?

    “你……”老四似乎被气得无言以对。

    然而在此时又一丝熟悉的声音从帐外而来,“王爷在此,你们俩都少说一句。”

    是那八将之中最为厉害的老五宗元,宗元在军中是这八将之中影响力最高的一位将军。

    我揪着一颗心听着宗元的一字一句,“王爷,这名女子以飞鸽传形式,欲要传给战军,依这信上的内容,这名女子很显然是战军派来我军中盗取解药的,好再被兄弟们发现,及时截下这封信,请王爷过目。”

    宗元递给宁玄朗的信是我要红姐绑在鸽子腿上的血。

    宁玄朗接过血,展开后,字字句句看在眼里,眉目也渐渐的拧紧。

    直到宁玄朗收起手中的血之时,堂下的老四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红姐,作辑求情道:“王爷,红嫣只是一个弱女子,我不相信她是奸细。”

    老四的话刚落,身在一旁的老八便又呛上了,“四哥,是不是她,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你不相信那可不成,众多兄弟都看着呢?”

    老八狠狠的眸光怒绞着一脸得意的老八,只能收紧拳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八仍是一事得意的模样,似乎看到老四脸上的忧心与愤怒,他便越发得意起来,直到他转眸邪魅一笑,“王爷,依属下之见,无论此女是不是奸细,我们绝不能放过任何一名有嫌疑之人,宁可杀错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人。”

    这狠话落入我的心头,就如一把尖刀直插入我的心。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红姐有事,我的情绪一拥而上,再也忍不住了,我欲要迈步冲出去之时。

    左肩一麻,我的穴道己被身边的战天齐出手封住,他的眼中很深,“你要做什么?”

    我收回眸光道:“这事是我让红姐去做的,信也是我写的,这一切都不关红姐的事,我不能让红姐有事。”

    战天齐顿了一下,深黑的眼睛里渐渐流露出怜悯的神色,“无论此信是何人所传,又或是何人所写,按照军规,她这一次都是在劫难逃。”

    我冷冷看着他,虽然全身因穴道被封住而动弹不得,可本就收紧的双手,此时己在我咬牙的瞬间指甲已经嵌进手心的肉里,我悲愤的仍还是将声音压至最低。

    “可红姐是为了帮我,而且那封信上的内容是因为替你寻得解药一事失败,我想告知太子府中人为你体内的毒再拖延一些时间,我好再另想办法寻得解救,可如今你们……”

    “我知道,可是此事一旦暴露,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这是特意给那些人演的一场戏,还未落幕,绝不能就此放弃。”他皱了眉,眸中流露的不再是怜悯的神色,而是在害怕我一时冲动而令他产生的一丝急切。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两军对战只不过是他与宁玄朗演的一场戏。

    他们是在引蛇出洞,可若是这场戏就此暴露,所有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然而还有我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

    念头飞快的闪过我的眼前,这一刻,我乱了,茫然了,我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抉择。

    我低了眸,不再看他,只是带着愧疚的看着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又不知如何为自己洗脱嫌疑的红姐,她是在替我受过。

    我低声咬牙而出,“可红姐怎么办?她是无辜的。”

    手上一紧,战天齐握住了我己收得紧紧的手,他应当是发现了我此时指甲己嵌入皮肉之中,他用手一点一点将我的手指慢拨开来,令我的手不再收紧指尖。

    久违的温柔气息拂在我的耳边,“你先别着急,宁兄是知**,他看到你所写的信,定会知道这名女子是替你行事,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处断了这名女子,只要拖些时间,事情就一定还有转机。”

    我觉得他言之有理,当下我也无能为力,只能下意识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左肩一丝力道而来,他解开了我的穴道。

    我抬眸向他,他唇边轻轻一笑,“若她真的拿你当姐妹,我答应你,她就不会死。”

    我微微皱了眉,看向他唇边的轻笑与眸中沉寂,感受着他手心给我传来的温暖。

    为何我会觉得我的心这一刻在慢慢的向他靠近,想要拉回这颗心的力量己完全不剩了。

    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有他在身边,我的心仍还是会因他而跳动,因他而感到温暖。

    “抬起头来。”帐外宁玄充冷冷的声音响起。

    我收回那些思绪再次探入屏风外,红姐颤颤的抬起了头,额头己满是一片冷汗,可见此时她的心里是有多恐慌。

    “这封信是你所写?”宁玄朗扬起手里的血。

    红姐面容苍白的似是沉默了一会儿。

    我揪着一颗心,心里默念着好几次让她不要承认,可终是让我看见红姐点了头。

    我的手上一紧,战天齐加大力度握紧了我的手。

    我心里痛惜的暗叹,红姐真傻,为何要承认,若不承认,也许还能拖些时间。

    “那你说说,这信上写了什么内容?”宁玄朗一丝冷笑而过,拧起手中的血。

    我心下一沉,战天刘握着我的手也微微松懈了一分力道。

    宁玄朗这招真聪明。

    红姐当时并未看到我在衣角上所写的内容,很显然,她自然也说不出信上的内容。

    这样一来,宁玄朗便可以找个理由将红姐押后审问,揪出幕后之人。

    我心下长长一叹,看向身边的战天齐,他眸中依旧带着深沉之色,可唇边己落下了淡然的笑意。

    然而此时的红姐也拧紧双眉,似乎在心里盘算着许多种我可能会写下的内容。

    可到最后,她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宁玄朗仍是带着冷冷的笑意,抬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了一口后,淡淡的对红姐说道:“你若说出这封信上的内容,本王便免你一死。”

    这话一落,帐中的几人面上都有了神色。

    然而一直焦急万分的老四面上突现一丝惊喜之色,连忙凑向地上跪着的红姐催促道:“红嫣,你快说啊,王爷都说了,只要你说出这信上的内容,可免你一死,你倒是快说啊……”

    在老四的催促之下,宗元与老八也亦是面色紧崩。

    然而红姐却是面色紧张,额头的汗水也是流得越来越急,一双慌乱的眸子转了好几回,泪水慌乱急切而下,可终是不知信上的内容。

    她恐慌且又颤抖的洒泪看着在旁干着急的老四颤颤说道:“奴家是……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这信上写着……什么……什么内容……”

    “唉……”老四绝望重叹一声,直起身子重重的拍着自己的脑门子。

    当然在一旁看好戏的老八,从方才紧崩的一张脸开始变得更加的幸灾乐祸起来,“四哥,你这红颜今日怕是保不住了。”

    “你住口。”老四握拳咬了牙怒视老八。

    一瞬间四目相对,就在俩人随即引起一场打斗之时,只闻宁玄朗高扬了一声,“来人……”

    “在。”帐外走进两名士兵作辑候命。

    宁玄朗冷冷的看向地上一脸慌乱的红姐道:“将此人押拄大牢,没本王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她。”

    “是。”两名士兵伸手便去捉拿地上跪着的红姐。

    红姐吓得连声音也快发不出了,哭着朝身边的老四伸手喊道:“将……军……将军……”

    “红嫣……”老四也跟随红姐而去。

    整个帐营之中只剩下了一脸莫然不解的老八与宗元。

    “王爷,您这是何意?”宗元上前不解的问道。

    宁玄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眸后,将手中的血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半响才答。

    “连信上写了什么她都不知,可见她并不是写信之人,也并不是真正的奸细,真正的奸细还留在我们的军营之中,她只不过是让人利用了而己,如今这颗利用的棋子被捕,那下棋之人必会觉得这颗棋子己危及了他的性命,定会来灭口,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王爷这招真是高明。”老八面上一悦,连连称赞。

    宗元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皱了一丝眉。

    “若无其他事情,两位将军请回营休整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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