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敬茶,隆科多就让乌日娜岳兴阿给李四儿敬茶,全然不顾赫舍里氏这个嫡妻还活着,乌日娜本就看不惯那个李四儿,对那隆科多这个公公也没敬意,甚至不想那岳兴阿也学他爹宠小妾的德行,敬茶时很光棍地给李四儿一个下马威,这时候太子妃曾教她正室耍威风的招数她居然用上了。
    “公公,我从来没听过,正经婆婆还在世,就让媳妇给个小妾敬茶的。不说我是嫡妻,但我堂堂亲王格格的身份,她也配让我敬茶?”乌日娜连眼角余光都懒得赏给李四儿,端起那茶自己喝上了。
    乌日娜的话顿时气得李四儿脸色都变了,红着眼睛看向隆科多,隆科多那叫心疼,气得把茶杯往地上一摔,“你嫁进佟家就是佟家媳妇,你居然敢忤逆长辈。岳兴阿,你这个孽子,这等不孝不伦的女人你也好领到我跟前现眼!”
    还不等岳兴阿表态,乌日娜就被气得也狠摔了手上的茶杯,“公公,你让我给一个阿猫阿狗敬茶,传出去被人笑话的人也不是我。我倒要看看谁敢说我忤逆不孝!”
    “好啊,你敢!”隆科多那曾受过这等对待,小辈在他面前就跟小狗一样温顺,更别说后院那些女人,除了李四儿敢对他甩脸色外,还有谁敢在他面前放肆,登时气得一脚要把跪在跟前的岳兴阿踹翻。
    乌日娜眼疾手快一把把岳兴阿给扯走,免了一个窝心脚,大哭对身边同仇敌忾的嬷嬷道,“嬷嬷,我又没做错什么,这公公太不讲道理,这分明就是不慈啊,我不给小妾敬茶,就要打杀他儿子。我要告诉太后去!”
    那李四儿听到这威胁,倒是有些气定神闲了,拉着正要发怒的隆科多,“爷,乌日娜格格要进宫那怎么行,乌日娜格格身子不适,无法出门见客,她还得侍奉姐姐呢。”李四儿这是要找理由把乌日娜格格像赫舍里氏一样拘禁起来。
    但是这招对乌日娜没用,乌日娜在佟家又没有能让她顾忌的把柄,乌日娜还没说话,身边的嬷嬷就道了,“格格三日后要回门,你们佟家再有理,太后也是要见上格格一面。”
    “恶奴掌嘴!”隆科多对身边的下人道,那人立马站了出来,要对那位嬷嬷动手,乌日娜一鞭子把他手给抽开。
    “本格格的人还轮不到旁人来教训!”乌日娜格格护短,更别说她身边的人都是太后精挑细选的,一举一动都不容佟家人侵犯。
    隆科多怒极反笑,拍拍手,道,“乌日娜格格,佟家还轮不到你放肆。来人,乌日娜格格犯了疯症,拘起来免得伤了人。”说道又对一旁装死的岳兴阿道,“孽子,乌日娜格格与你相冲,喜事变成了哀事,疯症突然起了,你说是不是!”
    岳兴阿原本见妻子耍威风心中正高兴,听到这句话登时瞪大眼睛,见阿玛一脸理所当然,还有那李四儿得意的样子,悲愤酝在心头,喉咙咯咯说不出话来。
    “大少爷,你想想你额娘,想想你前程,别忤逆了你阿玛。”李四儿脸带笑意,话音才落,脸上猛的剧痛袭来,“啊!我的脸!”
    122找娘家人
    李四儿白皙娇嫩的右脸颊上一道鞭痕红肿了起来,疼得她眼泪直掉,“爷,妾身的脸啊!大夫,快找大夫。”早躲得远远的下人们都小心在一旁看戏,听到李四儿的话,因惧怕她往日的威风倒还是有人匆匆跑去找大夫。
    隆科多这下气得暴怒,大步一跨,就要亲自拿下乌日娜,“你这个孽畜!居然敢伤人!”
    “她想害我,我只抽她一鞭便宜她了!”乌日娜也争锋相对,见隆科多这个公公为了个小妾就要来治她,自然是不肯屈从的,她的人生里就没有服输二字。看到那李四儿得意的嘴脸,不就是欠抽么。乌日娜左闪右避,她还没信心身手能赢得过隆科多这个大男人,对被其相欺更是觉得隆科多不够男子汉气概,边闪边骂,“从来没见一个公公这么欺辱儿媳的,你不要脸!”
    鞭子抽过去又让隆科多给躲了,乌日娜却差点被抢了手中的鞭子,心下权衡武力高低,耳边听到李四儿在嘤嘤的哭泣声,当下转了手腕,用力往隆科多背后的李四儿身上抽去,抽得李四儿痛声哀叫。“看我抽不死你这个贱人!”
    隆科多骤然变色,越发无所顾忌地要打乌日娜,“以下犯上,忤逆长辈,乌日娜格格,我佟家容不下你!”
    “我呸!你先把那个贱人收了才有脸说我忤逆!”乌日娜噼噼啪啪,把鞭子挥得更起劲,只要脱离隆科多武力威胁,就往李四儿身上抽去,李四儿早就吓得跑远,乌日娜也随时向她逼近。
    “爷,你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捂着脸,李四儿哭得梨花带雨,被乌日娜追得狼狈,忙喊,“来人啊,快把这个疯妇拿下!”
    下人们听到隆科多和李四儿下的令,倒是都想去拿下乌日娜格格,但是岳兴阿因为太熟悉家里这两个作威作福的人的习性,见势不妙就让那个嬷嬷去把乌日娜的那群蒙古陪嫁给召来了。
    下人们才刚迈出脚步,就见一群壮妇冲着他们蜂拥而上,以强壮的体型,一人逮两个下人完全不是问题,形势全面被乌日娜一方控制,有个不长眼的还当李四儿也是奴婢,听得她哭烦,大手一抓一扭,大巴掌往李四儿脑袋一拍,“哭什么哭,没见主子在打架么。”蒙古人说蒙语,李四儿听不懂,她被那一巴掌打得有些晕,一时忘了抽泣。
    隆科多因李四儿分神,心疼极了,只来得及抢下乌日娜的鞭子,乌日娜见势不妙已经灵活地跑开了,转到制住李四儿的蒙古妇人身边,一把掐住李四儿的喉咙,吓得李四儿动都不敢动,“公公大人,你可别再逼过来,不然我吓一跳,不小心用了力气,这个贱人翻白眼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隆科多从来没被人逼到这份上,恨极了,气红的双眼转向岳兴阿,“孽子,你还不去把她拿下!”
    岳兴阿哆嗦了一下,“阿玛,儿子无用,制不住格格。”说完头缩得跟鹌鹑似得,气得隆科多又是一脚,他却生生受了。
    李四儿被掐住喉咙,说不出话来,却殷切地看着隆科多,视线又转到岳兴阿身上示意隆科多用岳兴阿逼乌日娜放手。
    “孽子!”隆科多不用李四儿说,见乌日娜还算顾忌岳兴阿,就有了这个打算,拿起乌日娜的鞭子往岳兴阿身上抽,“你还不让拿贱妇放人!”
    “阿玛饶命!阿玛饶命!”岳兴阿却没有松口,只拼命求饶。
    乌日娜看得皱眉,有些可怜岳兴阿,却对岳兴阿不敢反抗他阿玛有些不理解,她在蒙古的时候,她阿玛要是让她不高兴了她也是会翻脸的,想着就冲隆科多道,“喂,你揍你儿子也没用,我才嫁给他一天,又没多喜欢他。倒是这个女人,”乌日娜示威似得用力拧了拧李四儿的脸颊,“我知道公公你很喜欢这个小妇,你要真惹了我不高兴了,我不介意在她身上找回十倍利息。”
    “你敢!”隆科多的鞭子立时停了下来。
    “我有什么不敢,这半天下来,公公觉得我敢不敢?我看这李四儿身上脏地狠,准备带她去泡泡水呢。”乌日娜说着松开手,冲身边的人扬了扬下巴,两个蒙古妇人会意抬起挣扎不已的李四儿往外走去。
    “爷,救救妾身,救救妾身。”李四儿自从到了佟家,还不曾这么狼狈过,又恨又怕地哭着求救。
    哪知乌日娜威胁上瘾了,“我知道你还有个儿子,叫玉柱是吧,我作为嫂嫂,也该教教他什么是嫡庶,免得当姨娘的教出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来。”
    “乌日娜格格,你这是反了天了!”隆科多深吸了一口气,狠戾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乌日娜,“放人,若不放人,以今日之事我必让岳兴阿休了你。”
    隆科多话音方落,就听到一个老妇人在一群丫鬟仆妇的簇拥下过来了,一进屋子,看到屋内情形,气得直喊,“还不都停下!这是乱了乱了!”
    原来是佟国维的夫人,佟府的正经老夫人听到隆科多这一房乱套了,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乌日娜与岳兴阿到她院子去,方赶了过来,来了更是大惊,从没见过新婚敬茶大战一场的,见隆科多李四儿都衣衫鬓发乱了,隆科多的手上还有鞭痕,再看乌日娜的那群陪嫁一个个如狼似虎,立时冲着乌日娜道,“你一个新媳妇,居然敢以下犯上鞭笞你公公,到底是谁教的规矩!”
    “乌日娜格格,你不要仗着是太后指婚,就不把我佟家放在眼里,有哪个妇人像你这般,我佟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老夫人心疼隆科多手上的伤,有些口不择言。
    一直没说话的岳兴阿听到老夫人的话,这下鹌鹑也不做了,跪到老夫人跟前:“祖母,乌日娜格格只是一时气愤,她是无心误伤了阿玛。”
    “一时气愤?”老夫人看着孙子,对她的辩解反倒是更不能接受,“难道气愤了就可以挥着鞭子甩人?你还为她求情,这是要让她更无法无天了是吧!”
    “我无法无天?”乌日娜对老夫人的指责坚决不接受,“哼,老夫人,我尊敬你是岳兴阿的祖母,但是你没资格说我不对!”
    老夫人被乌日娜理直气壮给气了个倒仰,“好啊,连我你也敢忤逆。我没资格说你错了,那就到太后面前,我就不信太后还能说格格忤逆长辈是对的。就算闹到御前,佟家也不怕出妇!”
    “哼,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怪不得会养出个宠妾灭妻的儿子。你佟家不怕出妇,想用这个威胁我啊?我告诉你老夫人,我还真不怕。”乌日娜格格气哼哼地说,“你也知道,我从蒙古进宫给太后养,又先后被太子妃,大福晋教导过,质疑本格格规矩的人,就是质疑太后,太子妃,直郡王妃!哼,出妇!我看你怎么出!娜扎,咱们走!”
    乌日娜放出话,也不理老夫人被她气得变色,甩袖带着众仆走人,路过岳兴阿,见他还跪着,一把拖起人,道,“走,一起走,不走留在这里被人欺负死。”
    两人离去,乌日娜还故意大声地边走边说,“让本格格给个小妾敬茶,我还要告诉太后呢,看谁有理,反正你们佟家也不怕丢人。”
    乌日娜大闹一通,佟国维上完朝回府后才知道,也是气得变色,第一时间是想把事情捂住,但是想到乌日娜三日后要回宫见太后,这是回门规矩,就算他们佟府找理由拦着,太后也会派人到佟府来,事儿总会捅出去。佟国维无法,只能把岳兴阿提到书房,让他好生劝劝乌日娜。可佟国维怎么想,他的夫人却是不同意佟国维息事宁人的做法,她对乌日娜极为不喜,觉得乌日娜在佟家会让佟家后院更没了规矩,她这个老夫人的威严会随时被挑战,一定要把乌日娜休了。
    乌日娜本来也不想回宫告状,毕竟佟府以她的人马目前后院还是能收拾的,到宫里去让太后操心肯定又要挨骂,可得知老夫人不肯停歇要找她麻烦,还想要休她。一般妇人在这个时候都要担心被休后那些流言蜚语,乌日娜的脑回路却和常人不同,反正闲话什么的她不痛不痒,就算在京城里被休了,她还能回蒙古呢,乌日娜虽然不担心自己名声受损,但是出嫁才不到三天就让婆家闹着要休人,她还是会很没面子的。
    不想找太后,乌日娜把求助的人定向大福晋,大福晋却病了帮不上忙,回宫的那天,乌日娜在身边嬷嬷提醒之下,对太后刚说完她在佟府过得还好,转头就找上了太子妃。
    “那佟家自己都没规矩,还怪我乱了规矩,想要休了我,我该怎么办?”乌日娜很是有诚意地求上门来,话外之意是问太子妃她要怎么找回场子。
    乌日娜格格是个充分体现生命在于战斗,战斗不息,生命不止的人,太子妃听了乌日娜的来意,就觉得好笑,“乌日娜格格,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太子妃嫂嫂,太后说了我的婚事你主张操持,我过得不好,你脸上也无光吧。”乌日娜讪笑,很机灵地在太子妃面前提太后的情分。
    “咳咳,格格莫忘了,你的婚事是大福晋帮忙操持的。”太子妃对乌日娜的厚脸皮有些无奈。“再有,在慈仁宫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在佟家过得很好么?”
    “在佟家是还不错啦,我挺自在的,岳兴阿对我也好,但是就是天天都有人找我晦气。”乌日娜眼睛转了转,见太子妃是没有心思想帮她,便道,“我是不想和太后说让她老人家操心,只能来找你,不然太后知道了十有□也是让我来找你。总是要找你的,我就过来了。”乌日娜摊摊手,又补了一句,“本来我要找大福晋的,但她病了。”
    太子妃觉得大福晋总是在该病的时候病,“乌日娜,你给本宫个理由,为什么要帮你。本宫也不跟你来弯的,你别忘了之前你是怎么死命地得罪本宫,本宫不落井下石你就该偷笑了。”
    一提起以前,乌日娜就觉得悲从中来,脱口而出,“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嫁到佟家!你还要找我麻烦!”说得太子妃还以为乌日娜知道太后选岳兴阿指婚背后有推手,结果乌日娜又道,“太后本意是让我跟太子的,谁知道你们怎么糊弄我的。”
    “不过现在我嫁人了,从前的事我就都算了,太子妃也别老记着,放下心结,咱们也还是能说上话的。”乌日娜心胸开阔道。
    太子妃真的不知道乌日娜是从哪个星球来的人了,这思维跳跃的步骤完全让人跟不上,太子妃只能沉默了一下,跟个二愣子说话真的很费神,“行了,你不用说了。你在佟家作威作福,好似还没有人欺负得了你,现在找我帮你忙,很没道理,说出去,佟家人闹到御前也是不依的。”
    “可那老夫人说我没规矩还要休了我,虽然我仆妇众多,但到底佟家的下人更多,真要休了我或对我不利,我到时候怕没见太后的一日。”乌日娜格格又道,“我的规矩,太子妃还教过呢,她们说我就是说太子妃,对你不敬啊。”
    太子妃被乌日娜这番话说得直笑,还是推了,既然不可能以太子妃威压佟家只为给个蒙古格格出气,太子妃就不会多生一事,太子可还没回宫呢。更别说冲着乌日娜这精神劲儿,乌日娜就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她出气,也不知道哪个出主意让她过来毓庆宫,“格格找本宫是真没法子,要不还是回禀太后算了。”
    乌日娜闻言翻了个白眼,“算啦算啦,你看我不顺眼我知道。早知道不来了。时候不早,我也不打扰太子妃,走了。”
    “好走。”不送。太子妃笑着挥手,目送乌日娜离去,待看不见人影,转身就回了内室。
    乌日娜最后还是去了直郡王府,大福晋即使病了,她人找上门要见大福晋也是容易的,大福晋被她左磨右磨了一番,只得出言道,“你放心,佟家还没那么大胆对你不利,你又不是蠢的,给你找的陪嫁也是用惯的,防着不喜欢你的人就是了。至于说要休了你,你更不用担心,只要拿住你公公宠妾灭妻的事,那个老夫人就拿你没办法。更别忘了你是太后赐婚,真想休你也得禀明太后,佟家做的了主的男人还丢不起这个人。老夫人最多口头上威胁你几句罢了。”
    正经媳妇在府里被个小妾揉搓都不管还帮忙捂着的人家,他们能有多大胆子把事情闹大?乌日娜听了这番话,安心了。
    123太子回宫
    太子妃进了内室,宁嬷嬷,甘露,甘草等人也都跟了进去,对于乌日娜主动上门求助,太子妃将人推了,她们都觉得无法理解。宁嬷嬷比较直接,“主子,这是施恩的好机会啊。”
    “乌日娜格格来找您,也算是对毓庆宫低了头,主子为何不理会她?”甘露问道。
    太子妃有自己的考虑,听到宁嬷嬷,甘露都出言问了,甘草几人也觉得疑惑,想想就笑道,“你觉得乌日娜为何会过来毓庆宫?她自己是想不到的,若没人指点,大福晋病了不见她,她也会去找惠妃啊,偏偏就来毓庆宫找本宫这个有旧怨的人。乌日娜是没那么多花巧心思,可乌日娜身边的人,却都是别人选的。”太子妃说道,乌日娜陪嫁嬷嬷都是大福晋插手,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看乌日娜像是受委屈的样子么。”
    乌日娜在佟府的事算得上惊世骇俗,太子妃就算厌恶隆科多宠妾灭妻,要明着帮忙也名不正言不顺,让乌日娜到毓庆宫来找主意,如果乌日娜真仗着太子妃撑腰在佟府大闹,时刻盯着毓庆宫康熙恐怕就会去关注佟府府内的事了。
    自从太子出宫后,康熙为了照顾毓庆宫一干太子家眷,暗地里的保护与注意是必须的,如果太子妃突然帮一个明明有过节的人,这就容易让人觉得奇怪,康熙也会奇怪为何太子妃会关注佟家,是否在打佟家主意,到时候康熙的全部注意力都会聚在毓庆宫,真正打佟府主意的直郡王府反而会被忽略。到时候佟国维怕也会恨太子妃送一个搅家精进他家门,以康熙母族的身份,立家不正,佟国维最多会受到训斥,除了儿子隆科多会受损,再多的也不会,毕竟还是佟半朝,康熙还要用人,而被佟国维盯上,明着他不敢对太子怎么样,暗地里却可以给太子找下麻烦。
    再者,真闹到让康熙动手,乌日娜也不会有好下场,鞭笞长辈与长辈侍妾,还忤逆老夫人,在佟府上演全武行,捅出来,佟家没脸,乌日娜只有被休一途,还不如让事情先静一静,等乌日娜在佟府完全站住脚跟再说。
    幸而太子妃这么想,乾清宫里康熙下朝后,较为清闲了些,在与弘昇问答,又关心了一下弘皙最近的思想发展,得知小家伙只是瞎闹腾后,又与弘昇商议圆宁的大名,祖孙二人闲聊地非常和谐。
    不知道怎的,康熙就扯到宫外那些皇子阿哥的孩子,康熙在宫中,对皇子阿哥们的孩子并不常见,现在孙子们也多了,记起来比较麻烦,还是呆在眼前的更让他上心。说着说着,康熙就给弘昇聊到宫外那些重臣,讲一些朝臣的趣事。
    索额图和明珠退出朝堂也有几年了,康熙重新说起来又觉得怀念他们还在朝堂的时候,虽然他与弘昇这么讲,但弘昇是知道皇玛法只是嘴上这么讲,能将两个从前的权臣闲置起来本就不容易,皇玛法是不可能再自找麻烦放他们出山。说到老臣,就讲到现在的行走上书房的大臣,自然是少不了佟家。
    康熙越老心里对母族倒是越看重,佟家佟国纲打仗死了,算是殉国,说起来还算是被索额图坑死的,佟国维除了些小毛病也还算能人,子孙辈也都还不错,想提拔佟家,但待他百年之后,太子许就不会对佟家那么亲近了,远着也好,一国之君总不能受外戚左右,但赫舍里氏一族与佟氏一族不洽,届时太子必然更亲近赫舍里氏这个母族,只能在弘昇这里下手。弘昇,性子与他更像,孙子辈的第一人,让弘昇对佟家有些善意,以后也能提拔佟家有能之辈。
    康熙在对弘昇说佟家的事,弘昇听得有些老神在在,他可听过太子妃说佟家那府里的破事,对佟家没好印象。虽然在康熙身边修炼许久,面上功夫也够,可康熙是谁,见弘昇听得一本正经就知道其实这小家伙没放在心上。
    康熙叹了口气,道,“弘昇,朕知道你听过佟家的一些事。”
    “皇玛法,佟家什么事,孙儿哪能知道?”弘昇马上回神道,脑门却挨了康熙一敲。
    “还在玛法这儿打马虎眼。你不知道问你额娘不就行了么。”康熙笑着道,弘昇一听就知道皇玛法对毓庆宫打听佟家后院的事是清楚的,但却让人摸不透他的态度,弘昇打起了精神望着康熙,却又听自家皇玛法道,“弘昇,你记住,你以后要学的是看人用人,而不需要把心思放在那个人后院的事,否则眼光拘于一个小小院子,就看不远不广。”
    “皇玛法,如果一人立身不正,还要重用他?”弘昇不解,“若他因此受了牵累还拉扯不清惹了麻烦,用了他岂不会更多事。”
    “咱们用人,不是看他这人多有才能,而是是否有用,用到什么地方。朕知道佟府内院不和,但佟国维办差可出过差错?隆科多呢,当差也算用心。为上者,把一件事看透了,随时能拿捏住臣子,若哪个人是完人,反倒让人用着顾忌。懂么,在朝中,如朕跟你说的,索额图好权,朕不怕,纵容他是看着你阿玛的份上,朕若要治了他,他就算自己明白,也有他夫人做错,你额娘不就捏住了索额图夫人,让你阿玛与索额图生隙么。你也见过朝中的那些大臣,一个个你都能说出不少毛病,是用是搁着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弘昇听得歪了脑袋崇拜地望向康熙,感情皇玛法对毓庆宫是什么都知道啊。
    康熙看着孙子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却像是知道弘昇心里打的小九九,“朕只知道朕想知道的,你放下你那颗心。”话这么说,弘昇却更提心吊胆,生怕阿玛额娘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让康熙给察觉了。
    “阿玛额娘都是孝顺的,皇玛法你肯定知道。”弘昇笑嘻嘻地打岔。
    “行了,朕知道你阿玛他们孝顺。”康熙逗了弘昇,又道,“不过,让你额娘少听些宫外的事,宫里还忙不过来呢,你阿玛要回来了。”
    弘昇听到最后一句,满脸惊喜,“阿玛办完差啦,总算要回来了,孙儿可想阿玛了。”
    毓庆宫,太子妃听到弘昇派人过来告知的消息,也是很高兴。太子离京都一个多月了,总算要回来,这太子不在的日子里,毓庆宫可是冷清许多。
    待六月中旬,太子一行人总算回到京城,在乾清宫见了康熙,康熙看到消瘦的太子,眼圈都红了,再看到十三与五阿哥也都瘦了一圈,五阿哥因为病了显得更虚弱,急得忙召太医,让他回后宫去找他的额娘那儿休息。太子与十三阿哥则还打起精神回禀差事,事无巨细,把事情都一一说个清楚后,康熙怕他们行程太累,强令他们都回自己住处洗去风尘休息。
    太子妃早等着了,等见到太子后,发现太子除了瘦了,却还算精神,提着的心稍放下了,哪知刚回了房内,让太子去沐浴,就见太子完全不顾形象整个人趴到床上,直呼,“孤累惨了。”
    太子妃看太子那样子直笑,“先去洗洗吧。”
    哪知道太子这一趴下就睡熟了,太子妃把太子翻个身也没弄醒他,垂头看太子的睡颜,那熟悉的眉目,日益显得成熟稳重,岁月是一把刻刀,把一个曾经跋扈高傲的人雕刻出了另一番明朗开阔。
    太子的一觉直睡到半夜才醒,也几近上朝的时间了,太子见太子妃正睡在他身边,脑袋蹭过去亲了一下,太子妃就让他弄醒了,“醒了,饿了吗?”
    太子摸摸肚子,“睡了这么久,自然是饿了。不过孤要先去沐浴,这一身脏死了。”说着伸了个懒腰起床。
    “我让宫人备水,到时候你进空间的温泉去泡泡,能解乏。”太子妃说道。
    “行。”太子点头,又道,“孤想吃你做的饭菜。”又怕太子妃想睡觉不肯去做,说着看了下座钟,“也该起了,天快亮了。”
    “好,你去先坐一下,我让宫人安排。”太子妃自然是答应了,但却没时间让太子进空间,虽然如此,太子还是不自觉的翘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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