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娼头哄骗自己上船,夏莫然断然拒绝道:“无功不受禄,我怎好让妈妈白白请我?”说着转过头去十分强硬地跟老李头说:“船家,天色不早了,你现在就载我回岸边吧。”

    老李头和娼头见好说歹说,夏莫然不上当,两人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老李头面露拧笑:“姑娘,今儿这船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哄骗不成竟要来强的。

    夏莫然假装慌了神,颤颤巍巍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引得小船晃了晃,水中荡出的涟漪便一圈一圈地往外飘去。

    娼头得意地扶了扶胸前两个半露球儿:“我就是这芦苇湖上有名的红香桂!”

    什么红香桂,就和玉翠娘一样,脱了美丽的外纱,内心一样龌龊。

    夏莫然偏头道:“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

    红香桂面皮有点挂不住,朝老李头使了个眼色,那老李头便划桨让小船靠近花船。花船上立即有梯子放了下来,两名五大三粗的打手便下来抓人。

    难得出来逛一下竟碰上如此肮脏的事,夏莫然气得差点吐血,右手扣紧了袖中的机关,欲教训他们一下,冷不防被花船上又出来的几个人打断了。

    司璧这些年走南闯北,仗着家里几个钱睡过的女人不知凡几,听了小银子的话提起几分兴趣,不过是为了消除心中因司婉产生的愤懑,实在没抱太大的希望,再漂亮能盖过司婉去?

    可真见到本人时,司璧震惊了,此女的美哪是能用言语说尽的?

    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般般入画,皎若秋月,最为难得的是她明眸中一点冷,使她的美不再流于庸俗。

    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是无与伦比的高贵,相比而言,美反倒成了其次,若司婉在她旁边恐怕也成了庸姿俗粉了。

    那种冷漠中带点张狂的神情,司婉也常有,可司婉表现出来的只让人觉得清高,万没有让人产生天女下凡的感觉。

    司璧愣了半晌没回过神,秦牧凑趣道:“果真是个国色天香呢,恭喜表弟又添美人相伴。”

    言语之下,竟把夏莫然当成了囊中之物。

    杨令轩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

    那边司璧已喝退了打手,竟是亲自下去接夏莫然。

    红香桂笑得见牙不见眼,只觉得面前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在飞。“姑娘,他可是司家的长公子!”

    在方圆百里,扯到“司”的,就代表着银子。

    夏莫然也没想到在此处会见到司璧,接风宴上司家父子坐在末尾,她又一直关注着宇文谨,只匆匆看了个眼熟,根本就没细细研究。

    她冷眼看着他嬉笑着向自己走来,清冷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扫过船上另两人,虽锦衣缎带,一身的脂粉气,只不过接风宴上并未见过两人,想必只是出身一般的公子哥。

    思绪间,司璧已晃晃荡荡地走到了她面前,伸出手想扶她,又可能觉得此举会唐突了佳人,又缩了回来,不自觉地搓了搓,半晌才涎笑问道:“姑娘贵姓?”

    夏莫然转过眸子看向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这司家兄妹倒长得极为出色,不愧是司马家的后人。可惜哥哥流连花丛,眼底青黑,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模样。妹妹冷傲清高,自以为是,关键竟还觊觎她的男人。

    她在人才济济的陵城都斗败了陈西宁和孙素雅,会在元桥这个乡下地方折了兵?

    “我姓萨!”夏莫然淡淡地回道。

    司璧一愣,恍然想起七王爷身边那位极为得**的侍卫便是这个姓,且两人身高样貌极为相像。

    不过片刻他又摇了摇头,别说不相干的一男一女难有相似之处,且七王爷身边的人怎么会走马章台?

    司璧整了整衣衫,装作一副清贵公子哥的模样,倒别说,不了解的人看了他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还真当他有一番读书人的风骨。

    只听他道:“萨姑娘,相逢就是缘分,不如去红妈妈的船上一起喝杯酒?”

    恐怕喝着喝着就要把她骗**了吧。夏莫然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知己知彼,她倒要瞧瞧司家的人有何了不起,宇文谨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见她点头,红香桂素手一拍,暗道一声“成了”,连忙吩咐手底下的人重新治一席酒菜,又让人收拾一间包房来。

    芦苇湖上的花船极大,一般分三层,第一层是用来聊天赏景的,第二层用来喝酒谈事,第三层么,不消说,隔成一个个小包间,大小只能放张**,是供花娘和客人及时行乐的。包间小不说,隔音效果也不好,但芦苇湖本身就是建在水上的**,也是余桥镇的一大特色,相互之间听着靡靡之音反而更能助兴。

    司璧引着夏莫然小心翼翼地上花船,秦牧笑得一脸开怀,好像得到美人的是他自己一样。

    只有杨令轩,虽也是一脸的笑,可那笑却不达眼底,看向夏莫然的桃花眼中隐含一丝探究。

    小船上老李头看着司璧拥着佳人即将进仓,慌忙冲着上面喊道:“司公子,司公子,人是我载来的!”

    不过要打赏罢了,司璧心情很好,朝小银子比了个数字。小银子便从怀中掏出装银子的荷包,抽出小部分,其它连着荷包一股脑儿丢下船去。

    老李头捡了打开一看,足有三十多两,比预计的还多出十两,激动地不住向司璧道谢。

    夏莫然居高临下地看下去,老李头老实本分的脸上挂着一抹不协调的贪婪,她唇角一勾,施施然地进了仓。

    这等败类,不用她吩咐,冥兰冥秀都不会让他安然上岸!

    等在里面不服气的风绵,看着司璧果然带回一名绝色女子,且容貌超出自己许多,想着自己余桥第一美人的名号就要拱手让人了,不由得又嫉又妒,脸也拉长了。

    红香桂见了哪有不明白的?她素日看在风绵美貌无人能及的份上,对她时不时的甩脸子多有容忍,可如今既然来了天仙似的萨姑娘,风绵还有什么好傲的?

    以她几十年的经验,这萨姑娘分明是个雏,这女人一旦开了苞,知道了男女在一起的妙处,也就欲罢不能了,司员外断然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娶个风尘女子,只要自己巧舌如簧地趁机劝解一番,这萨姑娘也就能留在自己的花船上了,以后白花花的银子还不是源源不断地流进来?

    于是板了脸训斥道:“摆什么谱?前头黄老爷还点了你呢,现在既然有空,你就过去把素兰换下来,他在甲字三号房。”

    风绵咬了咬唇,觑着司璧十分难受,她自开苞以来就一直只接待司璧这个恩客,如今红妈妈让她去接别的客人,他居然无动于衷,果真男人只是用下半身思考的无情之物么?

    杨令轩瞧了瞧夏莫然那张即使是面无表情,却仍旧美得不可方物的脸,拉过风绵笑道:“平时风绵姑娘都被怀安弟霸占着,如今可让本少爷逮着机会了,风绵姑娘可不能走!”

    算是变相地解了风绵的围。

    风绵十分感激,杨令轩虽皮相不如司璧,可好歹比又老又丑的黄老爷好多了,且他总归是杨县令的庶子,巴上了他也不算坏。于是风绵不再拿乔,妖妖娆娆地坐到了杨令轩的怀里。

    这样一来,杨令轩先前点的花娘便气歪了嘴,只不过谁会理她?

    红香桂见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拽着那被弃的花娘,高高兴兴地走了。

    “萨姑娘,来,为咱俩不约而至的缘分,我敬你一杯。”司璧举着酒杯开怀道。

    夏莫然虽坐在他旁边,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另两人,几番研究下来,发现秦牧只不过是个目的十足的小人物,只这杨令轩让她不能看透,总觉得他眸中隐含着让人费解的光芒。

    听到司璧激越的声音,夏莫然勉强扯出一抹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司璧见了十分高兴,又陆陆续续问了她许多问题,大都是旁敲侧击问她是哪里人氏,来余桥做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夏莫然听他问得高明,不由得正色看了他一眼,这司家公子也不是完全像表现出来的那种全靠祖上基业的无能纨绔之辈。

    她随便编了个身世,只说自己是青城人氏,父母相继去世,族里还有外家早没了人,想到前头曾有个姐姐被送到余桥来,便想来找她投奔,可惜没找到人。

    人死的死,找不到的找不到,就算他们想去查也查不出来,况且她在青城呆了八年,话语间常带着青城口音,也露不出什么破绽来。

    司璧果然相信,似舒了一口气的模样,待她比先前又亲近了几分。

    夏莫然笑着陪他喝了几杯酒,其中秦牧不断地调笑几句,不动声色地讨好司璧。杨令轩却话语骤然少了不少,就算偶尔插嘴,也是神色淡淡的,看向夏莫然的目光不经意带着审视,让她十分不舒服。

    酒喝了一巡又一巡,夏莫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已把司婉的事情打听了个一清二楚,包括两兄妹之间有什么恩怨都知道的丝毫不差。

    司璧看着她莹莹灯光下的仙容月貌,越发心痒难耐,有心亲近佳人,偏偏几次三番被她挡了下来,估摸着她是第一次,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失态。

    偏偏平常臭味相投的杨令轩十分不知趣,搂着风绵在那腻腻歪歪,不肯离开。

    司壁朝自己的表兄使了个眼色,秦牧忙会心领神会地打了个哈欠,调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不如各自去歇息吧,明天早些起来去吃汤记的混沌。”

    本是司壁授意,他怎会拒绝?闻言立马站起身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令轩兄你也和风绵早日趋歇息吧,一切都算小弟我的。”

    杨令轩扫了一下面不改色的夏莫然,似笑非笑地跟司壁客气了一番,最后搂着风绵去了下一层。

    见碍事的人走光,司壁笑道:“萨姑娘,我带你去今晚住的房间吧。”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她面前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有劳司公子了。”夏莫然淡笑道。

    司壁心花怒放,带着她就往甲字二号房去。这姑娘无依无靠,他怎么会有那种错觉呢?

    再说宇文谨改装一番悄无声息地出了驿馆,拐角处便看到了冥兰留下的记号,便骑马一路追寻,直至芦苇湖边,记号便断了。

    他抬眼看着湖面上透着靡靡之气的点点灯光,面具下的俊脸一片晦暗。

    “公子想去哪艘船上?”有船家看到岸边有人影,忙不迭搭话想做生意,他正是刚才讨论老李头中的一个,姓孙,外号“孙猴子”。可当他触及宇文谨形如鬼魅的漆金面具时,吓得惊呼了一声。

    “刚才可有漂亮的女子来过?”宇文谨看也不看他问道,语气平常,可让人听出来十足的森冷。

    孙猴子感觉出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可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吓人的面具唬住了,就是没胆子迈步子走开。“有,坐了老李头的船往红香桂的花船上去了。”

    “带我去!”宇文谨丢出一张银票,命令道。

    孙猴子不敢不从,壮着胆子捡起银票,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张商家银庄一百两的全国通兑。

    “是不是给多了?”孙猴子想问,话到嘴边,便看到宇文谨如鬼魅般地站到了他的船头。

    孙猴子定了定心神,把银票塞进怀里,执起浆便向最大的花船划去。

    夏莫然跟着司壁一路往底下最里面那间房走去。还别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包房布置得精致绝伦,**铺透着一股清新的阳光之气,显得十分干净,难怪红香桂的生意这么好。

    “脱衣服!”

    司壁突然听到她说道,低低地“啊”了句,听着隔壁传来的阵阵吟哦声,心里一阵痒,呼吸就这么急促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扯着自己的裤腰带。

    直到他脱了个精光,发现夏莫然一动不动,不由得走近她道:“姑娘为何不脱?莫不是要我帮你?”

    夏莫然把他上上下下地扫视了一圈,忽然面带微笑地鄙夷道:“就你这尺寸,也想上本姑娘的**?”

    “你!”别的尚可,但涉及男性尊严,司壁怒上心头,发誓待会要让她好看,想着便伸手袭来,可是已然晚了。

    夏莫然袖中飞鹰爪猛然出击,卷了司壁的身子就向墙上砸去,把墙砸了窟窿。

    “啊!”有女人的惊叫声响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红香桂!”伏在素兰身上的黄老爷气急败坏地吼道,不过在他感觉到脖子上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门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接着红香桂的声音响起:“黄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滚滚滚,老子我跟素兰正玩刺激的呢,别来打扰!”黄老爷迫于无奈说道。

    “黄老头,想不到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生猛!”其它包房听到响动的客人高声调笑道。

    也有人怒道:“老黄你声音轻点,吓得老子都尿了。”

    红香桂的**的娇笑声便传了进来:“那黄老爷您慢慢玩,只不要把我的花船拆了就好。”

    黄老爷和素兰听了不约而同地看向被砸了一个窟窿的墙。

    门外又响起一阵愈行愈远的脚步声。

    “想要活命吗?”有女子笑道,像极了芦苇湖上传说中的湖妖,“想要活命的话就要听我的,否则……”

    再说外面孙猴子划着浆带宇文谨挥汗如雨地朝中央驶去,半道与老李头的船不期而遇。

    他正想问问老李头刚才那姑娘是否真上了红香桂的船,却被老李头船上的异样吓了一跳。

    “老李头,你船快沉了,老李头,你在不在里面?”孙猴子没看到船头有人,便朝着黑域域的船篷里一阵喊。

    可惜没人应他,老李头的船还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往下沉。

    宇文谨淡淡地瞥了眼沉船,悄无声息地略过水面,连一脸焦色的孙猴子都没有惊动。

    甲字三号房,素兰被捆了手脚缩在角落里,眼中一片惧色。

    夏莫然看都没看她一眼,饶有兴趣地翘着二郎腿看**上两人的卖力演出。

    “呕……”本**熏心的司壁此刻正被压在黄老爷身下,呕吐声不断,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黄老爷也好不到哪去,他虽老,可性取向正常,硬逼着上个男人,这滋味能好受么?

    房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夏莫然从衣裙上撕下一条捂住鼻子,兴奋地催促道:“快点!”终于可以知道男男是怎么一回事。

    “贱人……”司壁刚骂出身,白皙的腿上便被夏莫然的飞鹰爪抓出一条血痕,他痛得叫了一声,骂人的话又吞回了肚子。

    这么长时间他不是没有尝试联系外面的小厮,可是只要他出身,那妖女手中的武器就回招呼过来,如今他身上已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而因为刚才以身砸墙,胸中的肋骨都断了几根,偏偏被黄老爷肥硕的身躯压着,让他痛得几乎背过气去。

    “啧啧,姑娘这么好的兴致,可否邀我一起观看?”突然有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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