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句良仁呆呆发愣的那一瞬间,红绫一催坐下战马,手舞钢叉向他冲了过来。

    句良仁大惊失色,“快挡住这个疯女人!”他边大声喊叫边连连后退,左右的军兵一拥而上,把句良仁团团护在中间。

    红绫身后的赤营人马见状大喝一声,“杀!”一万人马踏起阵阵烟尘,左右拉开,包抄上来。

    两军刚一接触便形成了犬牙交错之势,赤营兵马一味前冲,直到刺破句良仁那两万人马组成的防线,然后又倒转回抄,彼此交缠在一起,到处都是赤红一片,令人眼花缭乱。

    句良仁脊背发凉,他感觉自己好象被一群红魔包围了,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女人正撕开他面前的重重防护,钢叉挥舞之下,中者非伤即残,纷纷退避。

    转瞬间,她和他之间……没有人了!

    句良仁大惊失色,拔转马头就向城门奔去。

    而城门之下,无数赤营兵马和句良仁的人马混杂在一起,拼命冲撞着厚重的城门,十几下重击之后,脆弱的城门终于轰然倒塌,众人潮水般涌进城去。

    “挡住他们!关上城门!”城墙上蒋从柱面色大变,眼见得宋军各色营兵从城门处蜂涌而至,把他骇得亡魂皆冒,如此一来,这城不就破了吗?

    混乱中,句良仁的战马不知被谁捅了一刀,扑通一声摔倒。句良仁身子一歪就要跟着倒下,他及时用手中的兵刃点在地上,算是找到了一个支点,然后纵身一跃,双腿离开了马背。

    “看招!”一声厉喝在耳边响起,句良仁猛然瞪大了双眼,只见一柄钢叉直奔面门而来,他一缩脖子身子迅速下沉,避开了钢叉的袭击,可是他的身体却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然后……

    一匹,两匹,三匹……

    句良仁口喷鲜血,头部终于在一匹马的大力踩踏下象西瓜一样碎裂,脑浆迸射,一命呜呼了。

    冲进城门的各色营兵不再恋战,而是拼命脱离了战斗,向城中跑去。

    于是很快,城中各处便冒起了黑烟,然后便是熊熊大火。

    蒋从柱驻扎在城中的兵马被卷入了混战之中!

    整个邢州城顿时乱做一团。

    ……

    就这样,赵天赐的人马进城了!

    混战在城中各处同时展开……

    而城门处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城外的宋军仍然源源不断地涌进来,踩踏着尸山血海,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虽然双方各有损失,可是他的人马是成片成片地消失,而且蒋从柱惊恐地发现,他走不了了。

    无论是他的手下,还是涌进来的宋军,彼此交叉在一起,贪婪地盯着他的目光不下百余道!

    句良仁在城门下被踩成了肉泥,那是他亲眼所见,如今自己寸步难行,蒋从柱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来人,保护本将军冲出去!”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忽然背心一凉,接着便是巨痛传来,他低头一看,一柄带血的刀尖从他的前胸透了出来。

    “谁……?是你?”他目光死死地盯着身边的一名副将,“你敢偷袭我?”

    “对不住了姓蒋的,自从你睡了我老婆的那日起,我就想这么做了。”那人咬牙切齿地说着,手里的钢刀向前又捅了捅。

    蒋从柱喷出一口鲜血,回手一拳打在那人脸上,那人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门牙尽数被打落,而蒋从柱也翻身落马。

    “有人要造反啦!”蒋从柱周围的军兵见状大惊,纷纷转过头来,把蒋从柱和那人团团围住。

    “快救将军!”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军兵们一拥而上,把蒋从柱和那人一起淹没了。

    蒋从柱悲催地发现,在他落地的一刹那,前胸和后背至少被插了四五十刀。

    难道他们就这么恨我死吗?

    这个答案只有阎罗先生能告诉他了!

    句良仁是被乱蹄踩成肉泥的,而他蒋从柱,则是被无数柄钢刀插成肉沫的!

    邢州城北门大开,城中的守军一拥而出,四散奔逃。

    邢州城破!

    当刘豫得知这个消息时,他直接就从他的“龙椅”上摔了下来。

    刘齐毁了他手下大半的精锐,蒋从柱更是把他的家底也给搭了进去,现在留守在真定府的人马加在一起也不过二十几万。宋军如此势如破竹,他手里这点人马恐怕也不够看的。

    向金人求援!

    这已经第十道求援奏请了,金人好象忘记了和他的关系一般,每一封求援信都如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回音。

    “金人再不派人前来,我他娘的就带人投降!”刘豫恨恨地叫嚷道。

    赵天赐占领了邢州城,他并没有立即派人向真定府进攻,而是开始整顿吏治,安抚百姓,他要在这里建四座石塔。

    战战兢兢的刘豫既没有等来金人的援兵,也没有等来宋军的攻城大军,战事好象就此中止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刘豫不断派出人马前去刺探虚实,可是所有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如此一来,刘豫更加惶惶不可终日,整日里提心吊胆,终于在一个月后,他病倒了,而赵天赐的大军也来了。

    赵天赐在邢州驻扎了一个多月,因为他发现,当地的百姓和官员对于他的到来,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热情,他交代下去的事情也进展缓慢。其它事情他都可以通融,唯有建石塔这件事,那是绝对不能耽搁的,征调民夫的告示发出去几天了,也没一个人前来报名,管饭还给工钱,竟然没有人愿意来,这让赵天赐大感意外。

    不过他手里不缺人,百姓不愿意听他的招唤,他也不在意。如果办事的人不积极,说不定还会把石塔建成斜塔,所以他干脆让自己的人去办了。

    四座石塔,对于他手下这些轻车熟路的人来说,干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于是他也就踏踏实实地在邢州呆了一个月,顺便休整一下。在此期间,开封派过来接管邢州的官员也由最初设想的三人增加到了后来的二十多人,几乎把本地的官员全部换掉了。

    对于邢州官员和百姓的不配合,赵天赐倒也没多想,反正他也不会在此地逗留多久。

    杨自在却有些担忧,“天赐,当地百姓和官员好象不太欢迎我们,你可知是为何吗?”

    赵天赐摇了摇头,“可能还不习惯吧!”

    杨自在道,“民间有传言,说我们的人是杀人不眨眼的人魔,所以他们都不敢接近。”

    赵天赐愣了一下,“人魔?还杀人不眨眼?我们杀的都是敌人好不好?”

    杨自在苦笑道,“你的那八个夫人给他们的观感可不太好。”

    赵天赐这才猛然一惊,自从开封发兵以来,他几乎整日和洛云飞呆在一起,很少和她们交流,而她们和他好象也是若即若离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恐怕还是雪妖的影响所致,他担心地问道,“她们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杨自在道,“太出格的事情倒也没有,只不过有几个官员不太听话,被她们杀了。”

    赵天赐心想,这还不算出格吗?他看了看杨自在,忽然想起一事来,“杨大哥,你有没有发现,红姐姐她们自从开封病了一场之后,性情有些变化。”

    杨自在摇了摇头,“没有啊。”

    赵天赐道,“比如杀人这件事,这要是放到以前,她们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杨自在笑道,“天赐,你想多了。在这里,我们是主,他们是客,不听话当然要以铁血手段杀掉,以儆效尤,否则我们如何立威?我担心的是你,初到此地,太过仁慈,容易被人误导。此地百姓,多为贱民,服刀不服笑,拿鞭子抽他们就听话了,给了笑脸反而不成……”

    赵天赐听着他这番“高论”,暗自匝了匝舌头,“杨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先去找师傅姐姐商量一下吧,石塔也快完成了,我们该去看看刘豫了,听说他病了。”

    杨自在点了点头,起身和他告别,赵天赐便急急地去找洛云飞了。

    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洛云飞早已没有了少女的青涩之感,仿佛脱胎换骨般成熟热情起来,容颜也更加俏美动人,所以让一向对女色不太上心的赵天赐也每每流连忘返。

    “师傅姐姐,我感觉他们都变了,这可怎么办?”赵天赐急急忙忙地找到洛云飞求主意来了。

    洛云飞嫣然一笑,拉着他的手坐下,轻轻挨入他怀中,“人都在变,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不也在变吗?”

    赵天赐神情一阵恍惚,每次和洛云飞一有肢体上的接触,他便把持不住,****蒸腾,而洛云飞却也极为配合,宛若一汪清泉一样,让他醉心不已。

    “姐姐,你的变化是我喜欢的,可是他们好象变得冷血嗜杀了。”赵天赐担心地说道。

    “这一点我也想过,雪妖留在他们身体里的印记一时半刻无法清理掉,性情有所变化也是正常的,你不用过于担忧。只要没有过分的刺激,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事。”洛云飞眼中浓雾弥漫,轻声道,“反而是你,我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赵天赐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其实他只是醉心于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对于洛云飞想“还”给他的那些东西,他不配合,洛云飞也没有办法。

    “姐姐,我们该去看看刘豫了!”赵天赐顾左右而言他。

    洛云飞柔柔地笑道,“我都听你的!”

    赵天赐又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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