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记得您有多久没骑过马了么?我不知您是否怀念这种生活,反正,我是挺怀念的。”

    行了一段路程之后,庇卡底人发现劳斯莱斯并无腿脚不便的表现,就逐渐放了心,紧赶了两步,落后了奥斯科大约一个马头的距离,就用着一种比较伤怀的声调开口讲起了话。

    “是啊!我猜您怀念的不是骑马的生活,而是耿纳的生活,您觉得我会不怀念么?”

    奥斯科从骑上马之后,那道路的街景纷杳而去,回忆的思绪却纷杳而来,他焉何能不怀念那记忆中最风光、最欢畅、最无忧无虑的生活?

    “唉。”庇卡底人叹了口气,却不怎么敢将这话题继续延续下去了。\

    奥斯科坐在马鞍上却更出神了,他开始无比的思念他的那位挚友,思念他那绅士的洒脱,思念他那无可厚非高尚品德,更思念他那对待朋友最真诚的温暖。他思念着与卡里德结成友谊之后的种种经历,这些经历汇总之后,奥斯科突然发现有些缺失的东西,这些东西无关大雅,但现在回忆着,却总觉得有些遗憾的感觉。

    他从不曾知道卡利德究竟出身何处,也不曾开口询问过,这是保证友谊长久的一种有效手段,卡利德一直认同这个道理,所以,奥斯科不愿讲的秘密,他从不曾试探着去挖掘、了解。而这种习惯在友谊中一旦生效,就不仅仅是一方需要遵守的规则了,因此,对于卡利德不愿提及的,奥斯科也就从不发问,这其中就包括卡利德的出身,以及过往的种种遭遇、经历。\

    其实,不单是奥斯科不了解这些内容,整个耿纳,包括艾德里克先生在内,整个皇家剑士卫队里无一人了解卡利德的这些秘密,他就像是一个刻意的隐居者一般,从不向人炫耀任何过去的经历,但这样的行径不但不被同仁排斥,却尤其让人刮目相看,他那无可挑剔的言行举止,他那无可厚非的绅士品德,仅仅是这些,就为他挣来了不用炫耀、也光彩夺目的荣耀,就连国王罗依十三也对卡利德刮目相看,他和艾德里克私下的谈话里,曾不止一次的怀疑卡利德一定出自一个古老高贵的家族,这家族最少也得上溯好几个朝代。

    这种种传闻一个也不曾遗漏的传进过奥斯科的耳朵里,他也深信罗依十三的怀疑,因为在任何认识卡利德先生的人来说,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猜测了,比较离谱的还有猜测他是那个古老王族的后裔。\

    “唉。”奥斯科越想越远,心情也越来越是低落,这对即将去做的事也没任何的帮助,所以,他及时的用着叹息声做了结束。

    “我们走到哪了?”

    奥斯科出神了好半天,就不知道究竟走了多远的路程、转了几个弯。

    “艾斯大道。您瞧,就跟店主讲的一样。”

    庇卡底人回应了这么一声,奥斯科就注意到了那被打扫了十分洁净的路面,裸露出的是一种他从所未见过的青灰相见的长条石,与这城市寒冷的色调十分搭配,这条路应就是布兰德路特最为宽敞的两条大路之一了,堪比耿纳罗脯前的凯旋大道,但是,在热闹程度上就远远不及了。\路上只有稀疏的几辆马车,至于骑马的也只有两号人,其一是他自己,其二就是他的跟班兰斯杰先生。

    在街道两旁的建筑也是北地特有的建筑,窗棂和门洞都深嵌在墙壁里,没有任何釜的装饰,有的只是厚实的墙壁、棱角分明的墙线,一切都为保暖服务,毕竟,在这寒冷的城市里,任何金漆与珐琅的装饰也比不上一堵厚实的墙壁。

    “先生,我认为,在耿纳不管骑什么马,也不会这般受人关注。”

    庇卡底人的话语声突然又突兀的传入了奥斯科的耳朵里,他收回了视线,瞧了瞧庇卡底人,却发现他昂首挺胸的骑在马上,那姿态、那神情就是得意和傲慢这两个词语最完美的诠释。\

    然后,他马上就了解了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促使庇卡底人这般小人得志,路上往来的那为数不多的人,几乎都必要向他们两人投以注目礼,那目光里不仅有惊奇,还有一种让奥斯科看不太明白的东西,是嘲笑?还是幸灾乐祸?反正这目光可真不太让人能得意的起来,除了庇卡底人之外。

    “我的兰斯杰先生,收起您那不合时宜的傲慢吧,我猜,骑马在这城市里徜徉,肯定是一件不怎么出头露脸的好事。\”

    奥斯科皱起了眉头,他隐约的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头,就急忙的制止庇卡底人继续得意下去,说实话,他也实在看不下去庇卡底人这肤浅的表现了。

    “您总是担忧过甚。我还怀疑,您瞧我这样雄姿英发,就嫉妒我夺去了您的光彩,兴许,这事情会被传扬开来,被女王陛下听到,她就春心难耐,和我发展出一段超乎寻常的爱恋呢?我一直以您为楷模,就尤其羡慕您从安娜王后那里收获的艳遇。”

    庇卡底人继续洋洋自得,丝毫不把奥斯科的告诫放在眼里。

    “那您就请继续吧!万一您和厄运发展了一段超乎寻常的友谊,您可别指望我搭救您,您得记清楚,这是您自己的选择。\”

    奥斯科撇了撇嘴,从女王、亲王、骑士这些词语里倒真有了些联想。

    “您就喜欢危言耸听,但我呢,我就偏偏不会被您的言辞吓倒。”

    庇卡底人固执的以为这是奥斯科的嫉妒,就依旧我行我素。

    制止不了,奥斯科也就索性放弃,反正事情已成既定事实,骑着马的他不管如何低调,也还是骑了马。他对这事情也不是多么的担心,毕竟,他所拥有的某些力量使他并不顾及大多数世俗的麻烦。

    艾斯大道终于尽头在望,就如耿纳王后的寝宫一般,显然,处于这样的地位,就有搭配的门房。一个不怎么富丽堂皇的角门,角门前站了两人,应就是守卫,穿着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也都不怎么会让女士另眼相看的呆板军装。\

    奥斯科知道,这两人就将是他首先要对付的两个人了。他刻意的骑着马,直到离着两人十米的距离才下了马,如此做的目的完全是为了让这两个守门人发现他是骑马而来的。

    “这天气可真冷,我猜,喝上点酒总不是什么坏事。”

    奥斯科下了马,以着一种十分寻常的声调讲了这么一句引话,当然,搭配话语的是,他从马鞍的搭袋里取了两壶安特酒,这两壶安特酒还保持着温热,是出发之前在热水里加过温。

    “这也要看从事的是什么工作了,少见的艾尔多年轻人。\”

    在这两个门卫里,明显有一人是比较乐于与人交往的,这样的搭配才是好的搭配,起码,这枯燥的工作至少不会因为两人都不喜交谈而陷入苦闷的沉默里。

    “噢。我正要对您讲,在艾尔多,国王陛下可从不禁止罗脯门前的那些侍卫先生在大冷天喝上那么一点暖和身子的饮品,更不会禁止他们借着喝酒的喜庆,来祝福自己和国王陛下的健康。您的名字,先生,假若您愿意,我们就用这安特酒来为您,也为您这位同仁,还为那位在这王国里让人尊敬的莱尼顿公爵、那位英勇的骑士干杯,并祝福你们共同的健康。”

    奥斯科在来到之前在心里早就勾勒好了这些话语,所以,他现在就能顺畅的讲述出来,这样的话,就更显得他的坦诚率直了。\

    “这种请求让人如何能拒绝呢?我的名字是奥格尼斯,这位是匹克杰姆,您的名字呢?我时常听说,在艾尔多,绅士的请求往往让人难以拒绝,而现在,您真向我证实了这一点,您告诉我您的名字,那么,我们就能在祝福的过程中做到无任何的遗漏。”

    “奥斯科。您的夸赞能抵御寒冷,就跟安特酒的功用一样,真的,奥格尼斯先生。我时常听说,在依雷,艾尔多绅士的一套往往不怎么吃的开,但谁知事实却非如此,那些谎言的编造者一定不曾知晓,绅士的定义究竟有多么的广泛。”

    奥斯科递过了那两个酒壶,那名叫做匹克杰姆的守卫虽然没讲话,但是,他听到这些恭维称赞话,也不得不朝奥斯科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庇卡底人看到一切顺利,就适时的凑上前来,将早就准备好的另外一壶安特酒送入了奥斯科的手中。

    “我只能讲,绅士无国界。为您的健康,奥斯科先生,更为公爵大人的健康。”

    奥格尼斯拔了木塞,向奥斯科示意。

    “对,您的话语就是哲理。为您的健康,奥格尼斯先生,也为您,匹克杰姆先生,最后,更为了公爵先生的健康。”

    “干杯!”

    三个声音一同响起,守卫匹克杰姆即便再不善于与陌生人交际,也不得不开口讲出这句应讲之词。

    三个人相继的痛饮了一口安特酒之后,那身体上传达来的暖意也瞬间暖化了些陌生人之间的隔阂。

    “讲讲您的来意吧,绅士先生,我认为,您一定需要我为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做为您如此热情的邀请我和匹克杰姆喝您的安特酒的回报。”

    奥格尼斯擦了擦嘴上的酒沫,就热情而又和善的问出了恰如其分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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