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勾起嘴角但我并不是笑,也不是暗爽,就是纯不悦。

    合作?

    建议我去找死的合作吗?

    我直接装没听见。

    但巫闲云好像不肯放弃:“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凶手’?”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果然又没发声音,只对着我的脸悄悄动了动嘴,让我能看明白。

    这都不必学会读唇语。只要长了眼睛又识字的都能看懂。

    只有陈鹫会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原来他顾忌着这个啊?怪不得刚才一直避讳着。

    偏偏又不告诉我。害我犯禁,现在,又直接建议我去跳火坑。

    这是当我太无私,还是当我太笨?

    “要说你去说,你也算个关键人物,能招她出来,你很厉害啊!”我阴阳怪气地赞许道。

    他故意令我倒霉,我也不需要再给他留什么面子了。

    “要是你不愿意……”巫闲云抱起了手臂,“那就等。”

    我闭上了眼睛,直接隔开了陈鹫的注视:“那就等呗。”

    比起跳火坑,我宁肯在这里干站到两点。

    先熬不住的果然还是巫闲云,他放下手臂拉了拉我,我睁开眼睛,就见他不安地望着我。

    眼神够委屈,但他恐怕低估了我冷血时的样子。

    “你这样看着我没用,你去说啊。”

    “我说了不管用。你放心,不会有事。”巫闲云急切地劝我。役投他弟。

    他这样着急,我倒是更轻松了。

    “哦,我不去啊,要是没事,那你说一声,让我看看是什么后果。”我无所谓地说。

    “我说了不管用!”巫闲云重复了一遍。

    “但你不是说没事吗?”我抢白得他青了脸。

    巫闲云看向陈鹫,看了半天,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的勇气。

    他换做了可怜巴巴的语气,对我说:“温小姐,你就试试吧,看她会不会说什么有用的话。你是让她重见天日的人,她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哼哼哼……”我古怪地笑了,朝着她的方向努努嘴,然后问巫闲云,“你看看她的眼神,有感激?那种目光恐怕连礼貌都没有吧。”

    然后巫闲云就开始瞎编了:“她是亲哥哥带大的,不懂正常人的规矩,也有可能啊。”

    “哼哼哼……你接着瞎编,我再听听。”我露出感兴趣的笑容。

    但巫闲云读懂了我潜藏的意思,笑容微敛。

    我看他好像随时要翻脸,就轻笑一声,没再理睬他。

    他不肯冒险。也休想支使我去做。

    我那么害怕陈疑,是为什么?现在陈鹫一脸危险,对我的威胁,已经与陈疑差不多了。

    怕死成这样的我,是绝对不会去撩虎须的。

    于是房间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过了一会儿,巫闲云苦恼地看着我。问我:“你真不乐意?”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话我也懂。

    我低头拿出手机来看时间,直接无视了他。

    “零点……过九分了。”

    时间比我想的过得慢,接近整两个小时,我要怎么熬过去?----我开始走神。

    对了,已经过了九分钟,孙小乔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打电话说个事就行了吧?难道还煲起了电话粥?

    我有些纠结地看了一眼门,我要不要出去找她?但是我又答应了巫闲云要在这个房间里等到两点,既然他已经退让了,我也不好再言而无信啊。

    正好巫闲云突然说了一句话,让我暂时放弃了出门去找孙小乔的打算。

    “好,我说。”他突然鼓起勇气说了这么句话,让我马上就忍不住转头去看他了。

    巫闲云看起来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问道:“你是不是打算等我被你感动,代你说那句话?”

    巫闲云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慌乱。

    我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竟然说中了?

    “无耻。”我简单评价,趁机说,“既然你言而无信,那我就先走了。”

    正好我出去看看孙小乔上哪儿了。

    “等等!”

    不过,我刚一转头就被人叫住,我不理睬,他就抓住我的衣领:“你等一下!”

    巫闲云到底是个男人,力气很大,我试着挣扎了一下,没挣脱。

    于是我转头说:“好,我站在这等着,你说吧。”

    巫闲云的眼珠转了转,看起来好像要想几个鬼主意,我有些担心他打算怎么算计的时候,他却突然放开了我:“你等一下,过来。”

    他这次没有抓着我过去,而是招招手。

    这个态度……还算是要合作的样子,我就走了过去,看到他从手提箱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瓶子。

    这回这个瓶子是玻璃状的,他直接放在箱子卡着,但也有会碎的风险啊?

    不过巫闲云是不担心的,他拧开那个瓶子的盖子,我看到了一蓬突然炸出瓶口的诡异雾气,是浓浓的白色,根本不透光,炸起来那一瞬间,把巫闲云整张脸都藏住了。我悄悄走过去一看,瓶子里面装的是透明的液体,但有了刚才那一幕,这瓶子里面的液体,怎么看怎么可疑。虽然是透明的,好像是水一样,但要说它是水,怎么都说不过去。

    我冷眼看着,想了想,想不通,就问他:“这是要干嘛?”

    “你拿着。”巫闲云递给我。

    我动都没动,为表断然,直接把手臂抱起来,一脸不关我事的样子。

    “我不拿,你先说,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巫闲云表情纠结:“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说我不想知道?我看,分明是你不愿意说,那,不愿意说就算了。”

    他怎么不明白我就是讨厌遮遮掩掩还有挖坑不说的态度呢?

    要是他让我做的事情能让我感兴趣,有点危险,那我也愿意冒险。

    但挖了个坑想要骗我跳?被当傻瓜的感觉不是不好受,是不爽,我才不干。

    我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的果断显然也让巫闲云意识到,他非得丢出点真东西了。

    “好好好,你回来,你拿着,我告诉你。”巫闲云再次退让。

    我只是转了个身,面对着他,还是站在原地:“我可以拿,你要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你先拿着。”

    “你先说。”

    眼看着,事情又要陷入僵局。

    不是我太强硬,而是,这是我划的底线,谁让他自己总在我的底线上踩来踩去的?

    我看巫闲云的表情似乎十分苦恼,我决定做个好事,提醒他。

    “如果你真心想要说,先开口,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我先拿着又怎么样?你说了我不满意,我还是要还给你的,就算你不拿着,我扔在这里直接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如果巫闲云还能继续装傻,那就真的是把我当傻子。

    他看了我一眼,就点点头。

    “这瓶水,叫‘忘川水’。”

    “啊?”

    忘川我还是知道的。

    可是,这瓶水的背景,有那么大?----忘川?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是说真的吗?”

    “我骗你作甚?”巫闲云说完,苦笑着拿着这个瓶子,“待会儿我要做的事情,毕竟有风险,我也不会真不要命。这忘川水,是能救我的,我自己拿着会让她警惕,所以给你。”

    当着陈鹫的面直接说这种重要的秘密,真的好吗?

    而且,这个秘密还很有可能是专门用来攻击她的?

    陈鹫也不是聋子吧?

    “喂,你当着她的面说?”我不敢看陈鹫,就掩耳盗铃地问巫闲云。

    其实,如果陈鹫能理解我的话,我这样说,也沾了点风险。

    不过巫闲云倒是挺冷静的,他解释说:“你放心吧,只要别说出几个忌讳的词,当着她的面说,也无妨。”

    忌讳的词?多半是死、凶手……那几个吧?

    也就是待会儿巫闲云打算要说的。

    这样说起来,他的确冒了很大风险。

    “那这忘川水用来做什么?”我指了一下,问他。

    “就是拜托你用来救我。”巫闲云冷静地说,“待会儿我要是真得罪了她,那你就直接拿着这瓶忘川水,往我们身上泼。”

    “就这么简单?”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复杂,而且,好像也不是很危险。

    所以,我很怀疑,之后,会不会还有别的在等着我?

    但巫闲云就是面无表情地说:“对,很简单,你听我教的,照做就行。”

    “泼?”

    “泼。”

    “泼水啊?”

    “我们。”

    “没说那个!”他把我当白痴听不懂话还是怎么的?我微微皱眉,详细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意思,“你听好吧,我的意思是问你,这水,主要是泼她,还是泼你。”

    “哦。”巫闲云这才恍然大悟。

    他没有想,一理解了我的问题,马上回答道:“泼她。”

    “这是……”我及时刹车。

    刚才,我差一点就问出口:这是杀她的?

    说完我就踩地|雷了。

    幸好我及时反应过来,改口之后,马上问道:“既然这样,干嘛不现在泼?”

    “不是,忘川水不是用来杀鬼的!我现在没时间解释,你照做就是了!”

    巫闲云差点要吼起来,到底想起隔壁就住着陈疑,还是及时地收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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