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啦,问仔细一点嘛。”我撇撇嘴,“万一我做错,你可是会死的。”

    巫闲云慢慢逼出一个笑容:“我,我知道,谢谢。”

    亏他还记得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啊。你问吧。”既然时间紧迫,我也就不啰嗦了。

    虽然我很想问忘川水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一脸不耐烦,肯定不会解释。

    我就示意他开始:“你问她,我准备好了。”

    然后直接伸手从他手里面拿走那个装着忘川水的瓶子:“给我吧。”

    巫闲云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客气,马上递给我,然后就紧张地看向了陈鹫。

    我悄悄走到他身边,不错眼地对了一下。

    因为陈鹫的目光是一直追随我的,这样一看,就好像她是对巫闲云横眉怒目。

    巫闲云抖了一下,我轻笑,捏紧瓶子倒退一步。

    “你别吓我!”巫闲云没回头。

    “她不看你,你怎么说啊?帮你个小忙而已,不用谢我。”我笑嘻嘻地幸灾乐祸。

    巫闲云重新镇定下来,吸了一口气,又吐。

    “呼……”

    “别磨磨蹭蹭了,快点。”我推了他一把。

    因为我站在他背后,这个姿势倒是很适合让我推他。而且威胁效果最强。

    站在这里,随手一推,他好像随时要被我推到陈鹫的身上。

    他惊恐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你让我慢慢劝说她,别推我!激怒她了要怎么办?”

    “可以泼忘川水啊。”我笑呵呵地摇了摇手中拿的瓶子。

    满瓶子不响,半瓶子晃荡,忘川水没装满,拿在手里摇,水声哐当哐当。役讽吐号。

    像是一只手,揪住人的心。

    被揪心的就是巫闲云,他痛苦地狠狠一皱眉头,回头瞪了我一眼,但他也拿我没辙。

    “你别再说话。我要问她了。”他终于说了这句话。

    我安静地点点头。

    巫闲云迎上了陈鹫的脸,她的眼睛里投射出来的凶狠令人胆寒,我站在他后面,我也清楚她这眼神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一看她,马上能对上眼。其实巫闲云是吃了我的亏,不过,反正被她瞪着挺恐怖,我又不傻,不能认命啊,就绕到他背后来,也让他看看被陈鹫这样盯着。是什么想法。

    看样子,巫闲云也不至于有多无惧嘛。

    我还挺得意,这时候,总算是听到了巫闲云问陈鹫的声音。

    同样的问题,白天问过,晚上再问却竟需要勇气了。

    幸好。巫闲云似乎是真的被我气着了,有些赌气地说了最重的话。

    “陈鹫,你还记得,是谁害死你吗?那个把你禁锢在这里,让你活活死在方寸之地的人,到底是谁?他在这里吗?在酒店中,还是不在?”

    巫闲云抛出了一连串问题,一股脑地全往陈鹫头上砸,我站在正面,看得最清楚。

    陈鹫的目光中染上血色,而且她已经放弃我,那凶狠的目光转移到了巫闲云身上。

    这是转移仇恨啊。

    也不知道巫闲云有没有发现,他反正又把这个问题拿出来问了一遍。

    我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地闪到旁边,陈鹫也没再转眼,可见她现在是钉死了巫闲云。

    唔……好像跟我没关系了?

    我就安然地站在旁边,事不关己,我的心情果然轻松多了。

    与我相反的是巫闲云,现在压力全部都落在了他身上,他好像没察觉我走开了,等我移动完,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陈鹫,神色大变。看来,他还是发现了这件事,也好,我还等他问出答案呢,自然不能无知无觉地等死。

    “你别看我,先应付她吧。”我就想刚才的巫闲云一样兴致勃勃地说。

    巫闲云现在就算想要甩锅也不行了,不过陈鹫还只是瞪着他,没做别的,他担心了一会儿,马上又冷静下来。

    我是再想起不知道过了多久,究竟孙小乔回来了没?一个问好电话,至于煲粥吗?

    她一向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绝对会马上谈完,马上回来的。

    若不成,就是智利那边她的家人又出了什么事?

    我有些走神,目光也有些游移,就猛然听到巫闲云大喊:“温顽!温顽!泼她!”

    这急切的语气简直跟饿了三天的人突然看见饭一样。

    我回过神,这才发现陈鹫居然已经扑到了巫闲云身上。

    就像他预料的那样,一脸凶恶,还穿着红裙子,好像随时要杀了他。

    我手上拿着忘川水,可回过神,没动手。

    “温顽!”巫闲云震惊地看着我,两颗眼珠子像是要脱窗掉出来,“泼----她!”

    你拉长音也没用啊,我不想动手。

    虽然陈鹫随时好像要杀了他一样,但是,毕竟没有杀他。

    她只是扑在了他的身上,抓住了他,面容狰狞,却也只是狰狞。

    巫闲云急疯了,看我不动手,惨叫起来,好像正在被人生吃。

    问题是,除了抓住他以外,陈鹫什么也没做呀。

    “你别诬赖她,她没要杀你。”我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有些怀疑她是有话要说。

    但陈鹫不知道是不能说话还是怎么的,只是一味地嘶吼,像是随时要把巫闲云撕碎。

    我看巫闲云实在没法冷静,只好走过去直接抓住他衣领。

    反正陈鹫的目标不是我,我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不想杀你!她有话要说!你看看!”我暂时把装着忘川水的瓶子放在旁边,直接捧起了他的脸,扭个九十度,“你看看呀!”

    巫闲云还是拼命摇头,挣扎,往后仰。

    这么闹了半天,终于肯稍微把眼皮掀开一条缝。

    我在旁边一直盯着,见状才说:“你看清楚了吧?她好像想说什么,但开不了口。”

    巫闲云慢慢冷静下来,他挣扎了半天,也该发现陈鹫根本没有伤害他,也没那种意图。

    他突然回头说:“你去打开那个红色的玻璃瓶子!”

    我去手提箱里面找了一下,是个很小的瓶子,差不多是小拇指那么大。

    “拿来了,要做什么?”

    我把红色瓶子拿给巫闲云看,他憋着气说:“拧开!”

    等我拧开之后,他让我把里面的东西倒在陈鹫头上:“快点倒上去!我抓着她!”

    说完,真的反手抓住了陈鹫。

    其实陈鹫也抓住了他,这么一来,我倒那个好像不会有人阻止我。

    问题是,这东西安全吗?该不会,等我倒了,仇恨值又到我身上了吧?

    “你还磨蹭什么,快点----”巫闲云急得失声,跺起了脚。

    “好好好,你冷静一点,倒就倒呗!”最后四个字我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我把红色瓶子拿去陈鹫头上倒,一片红色液体从里面汹涌地冲了出来。

    这只不过是一根小拇指那么大的瓶子啊!

    血一样的液体从头顶淋下来,淋了陈鹫一身,我呆住,还是巫闲云从我手中夺过红色瓶子和盖子,重新盖上。

    “这东西对人没坏处,过一会儿就挥发了,你别担心。”他把瓶子收起来,一边说。

    我呆呆地低头,才发现那些血水冲了我一身,我闻了闻,好像真的有几分血腥味。

    也如他所说的,这血水的颜色没一会儿就淡了。

    这恐怕又是他的“神乎其技”了,我没问那瓶子的古怪,问了他肯定也不会说。

    “那陈鹫……”

    我看向她,她已经放开了巫闲云,抱着脑袋往后一倒重新躺进了床底。

    那块坟墓般的地方。

    她痛苦地嘶嚎着,偶尔我能从她露出的脸上看出一丝恐惧。

    “巫闲云!那是不是忘川水?”我问他。

    他诛鬼的手段只有这种?我看陈鹫已经嘶嚎了一分钟。

    再说,陈鹫彻底死了,让我们集体去给她陪葬吗?

    我问完之后,突然觉得脑子有点乱,其实一直这样,只不过,是刚刚才意识到。

    这回换我抱着脑袋,蹲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巫闲云冷眼看了一下她,收回目光来,眼神还是很冷:“她不会死,你等着吧。”

    说完,他就转身去收拾手提箱,等我身上那些血迹都挥发了,重新恢复颜色时,他像是算好时间一样,精准地转身。他的目光只是扫过我,没有停留,直接转身去看向了地上的陈鹫,我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渐渐地放开了手,不再抱着头,只是一味惨叫,所以我以为她没有改变。

    但是,不再捂着脑袋,又怎么样呢?他看起来,明明还是那么痛苦呀。

    我想了想,倒也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也就没发声,安静地看着巫闲云,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打算怎么做。

    巫闲云的宝贝真是一个接一个,他整理完,还拿出一个喷雾在身上喷,放下之后,竟然直接朝着陈鹫走去。他真是一会儿一变!难不成,现在又不怕了么?我有些疑惑地悄悄观察着他,因为不明白他究竟在做什么,所以,也不敢打扰,只是站着,悄悄观察。他走到了陈鹫面前,又开始说些叽里咕噜的怪话。

    是咒语吗?

    我细细听了一会儿,不是中文,不是英文,也不是什么西班牙语,日语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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