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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那女的叫方季冉,一直在英国留学,才回来就住到山顶别墅去了。现在那里只有他们两人住着,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安以默一边叹息述说一边不着痕迹观察她的反应。

    郑悦刚才还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一下子又变得义愤填膺起来:“那怎么可以?你才是他的妻子,怎么可以让小三登堂入室?初恋情人又怎样,没名没分还不是野女人一个?”

    直到看见安以默落在自己身上略显诧异的目光,郑悦才讪讪住了口。

    “安安,我也是为你着急!你可不能犯糊涂,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退让,不行的话……”郑悦一咬唇,似下了重大决定,“我陪你回去,跟董事长讨个说法。”

    果然忍不住想要登堂入室了!安以默在心里无奈叹息,同时暗恨殷煌桃花多,明的暗的,不知道以后还会碰上多少。心里没来由一阵厌烦,她极讨厌这种虚情假意的对话,相互试探,相互防备,真是无聊透顶。

    安以默站起来,伸伸懒腰:“吃得好饱。”

    郑悦也顺势站起来:“出去走走,有助消化。”

    还走?抬头看钟,快八点了。推测着殷煌的极限,深觉再要跟她耗下去说不定那家伙就赶回来了。

    “不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也知道我可不是回国享清闲来的,说不定今晚得通宵呢!”安以默苦着脸。

    郑悦眼里闪出极羡慕的光,喃喃自语:“你真是好命,居然成了沈氏的行政总监,就算董事长真的不要你,也没……”

    惊觉自己说错了话,郑悦倏地住口,抬眼不安地看向安以默,却见安以默早已走到一边拿来大袋子在装垃圾。心下稍安,刚才的话该是没被她听见吧!再看一眼低头利落收拾的安以默,郑悦不禁在心里暗自鄙视,嫁了个有钱老公有什么用,还不照样贱命一条,连这种事都要自己做,有福不会享,犯贱!

    包一拿,郑悦说了声再见,头也不回地走了。笑话,她才不会留下来帮她整理脏兮兮的杯盘,搞得自己满手油腻呢!

    不得不说,郑悦真的很聪明。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一番闲聊,安以默并未套出多少有用信息,不过即便如此也能从她的神情上瞧出些端倪来。

    安以默不知道是自己示弱得太彻底取悦了她,还是郑悦过于自信聪明反被聪明误。总之,郑悦偶尔流露出的鄙视,冷笑,轻蔑,不甘心以及谈到殷煌时双眼发出的光都没逃过安以默的眼睛,而她却自以为掩藏得很好。

    郑悦前脚刚走,殷煌就回来了。

    安以默淡淡看他一眼并不诧异,这家伙能这么准卡着郑悦离开的时间回来,铁定在哪个地方猫着看到郑悦走了再回来。不过,他倒还算听话,知道要避忌,这让安以默高兴不已。殷煌好像真的跟以前不同了呢!虽然也霸道蛮横,但至少能听得进她的话,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只顾自己,完全无视他人感受。

    看到安以默在收拾桌子,殷煌不悦地皱眉,上前一把扯过她往沙发里带。

    “喂,我还没收拾好呢!”安以默低呼。

    “收什么收,全部扔掉!”殷煌没好气,既然那女人别有用心,那就留不得,连同她用过的东西也一并扔掉,恶心!

    其实,以殷煌的精明又怎会感觉不到郑悦对自己的过分在意,只不过她平时工作认真卖力,能力也强,除了偶尔对他流露出一抹含情带怯的神色倒也不会有其他过分的举动。所以在他看来,郑悦算是个比较聪明能干,且懂分寸的人,只要她规规矩矩做好自己的本分,殷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

    只不过这一切只限定于郑悦安分守己的基础上,一旦心思不正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本来殷煌想直接开除郑悦的,只不过一方面安以默觉得只凭看不真切的录像就判人“死刑”有失公允。而且向来跟盛天井水不犯河水的茂林公司这次居然敢明着抢盛天的内部资料,实在有些诡异,整件事似乎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殷煌便考虑先留着郑悦一阵子,等把事情查清楚了再做处理。可是,与安以默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放不开这个小妻子。他不容许自己身边出现任何不确定因素来破坏他和安以默之间的融洽。如果那个女人居心叵测,无论她的背后是谁,他都势必将其连根拔除。

    如今的殷煌是越发离不开他的小妻子了。每天早晨,安以默会趁他洗漱时做好可口的早饭,然后两个人坐在一起甜甜蜜蜜吃早饭。吃完了,安以默会跟殷煌一起去公司,然后安以默会在他进入办公室之前往他手里塞上一包东西,有时是洗净的水果,有时是几块巧克力,有时是几块饼干,提醒他饿的时候吃,因为他忙起来常常连午饭也忘记。

    一般安以默上午会去商铺监督装修,下午则去制衣厂查看生产。晚上如果殷煌没有应酬就会跟她一起回家,殷煌处理文件忙工作时,安以默就在厨房煮饭,他忙完了,饭也煮好了。吃完饭,两个人就手牵手一起出去散散步,逛逛超市,买买东西,偶尔还会看个电影。这样的日子平淡,温馨,让人上瘾。过惯了现在的两人世界,他绝对不要再回到从前过无聊冰冷的单身生活。

    所以,当殷煌看到郑悦从自己家里出来时,心里忽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惧,他担心这个女人会把一切都破坏掉。什么有失公允,什么查清真相,对他来说什么都没有和安以默在一起重要。他要趁一切还没发生之前把郑悦解决掉,必须且尽快!

    殷煌把安以默往客厅里拉,安以默无奈,只好退一步:“你总得让我把手洗干净吧!油死了!”

    殷煌瞪她一眼,放开。

    安以默快速闪入洗手间洗手,殷煌则倚着门框看她洗。

    “站在门口干嘛呀!你去沙发上看会儿电视好了,茶几上有几罐可乐没开过。”安以默边洗手边笑着回头看他一眼。

    殷煌仍一声不响站着,目光若有所思。

    安以默洗完手转身出来就撞上他探寻的目光,挑眉:“想什么呢?”

    “我在想……”他缓缓开口,“我以前是不是也这么爱你?”

    她心口一悸,与他对视的眸子渐渐感到些许热意:“不,你以前比现在更爱我。”说着便掉下一串清泪来。

    他叹息着把她搂进怀里:“要怎样才算比现在更爱?我都已经很爱你了。”

    她在他怀里直摇头:“不要不要,现在这样就很好,真的很好!不要再给感情加重负担,那样的爱太累太伤人。我们这样真的很好。”

    他搂着她的手臂微微一僵:“我以前,伤害过你吗?”

    她抬头看他,伸手抚上他的面颊,流着泪微笑:“没有,你从来就没有伤害过我,你也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我。你给我的只有爱,没有伤害!在你身边我感到很幸福,很满足。殷煌,我也爱你,好爱好爱!”踮起脚尖,奉上红唇,希冀着将心里所有的爱通过吻传达给深爱的男人。

    她的热情得到的是更甚的回应。

    殷煌搂着她,一双铁臂将娇小的身子牢牢禁锢,越勒越紧。

    以往他的拥抱和索欢只让她感到窒息与疼痛,此刻她却希望被他搂得紧些,更紧些,被他爱得更深,更密实些。

    当他将她抵在冰冷的瓷砖上狂野贯穿时,她只感到被深爱的人满满占有的幸福。双腿紧紧勾缠住劲腰,她将自己完全打开,用尽全力去迎合,接纳,撑到极致的痛让她幸福得流下泪来。殷煌,这一次换我来爱你,深爱!

    因为昨夜的疯狂,第二天安以默既没给殷煌做早饭,也没能跟他一起去公司,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因怕有电话进来会吵到她,殷煌出门时把手机关了,放在床头上。

    安以默洗漱完,看看时间,这时候殷煌应该还没吃饭,于是便想着约他一起共进午餐。

    拿起手机开机,一连串未接来电显示在屏幕上,居然都是郑悦打来的,最后进来的是一条短消息。

    “安安,看到信息速回电,急事!”

    郑悦这么急着找她,究竟有什么事?难道说殷煌查到了什么?

    “郑悦,急着找我什么事?”

    “安安,你帮帮我,帮帮我吧!”郑悦的声音快哭出来了。

    “别急,慢慢把话说清楚。”她安抚。

    郑悦呜咽开来:“安安,我被开除了。呜--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今天早上人事部就通知我合同解除,我被开除了。呜呜--我,我找不到董事长,他的办公室进不去,他的电话也打不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来找你。安安,你让我见见董事长吧!我有话要跟他说,安安帮帮我,呜--”

    原来殷煌还是对郑悦动手了,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没耐性啊!她扶额叹息。

    叹口气,安以默郑重开口:“郑悦你听我说,首先,如果这是盛天的人事安排我无权干涉。第二,如果殷煌对你避而不见,我也没有能力让他见你。最后,如果你对盛天的决定有任何异议或不满,该找的也不是我。也许劳动局更愿意接受你的投诉。整件事我爱莫能助,抱歉!”

    诚如她所说,既然殷煌已经做了决定,她无权干涉,不予置评,不做解释。殷煌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作为他的妻子,没道理站在别人那边来质疑自己的丈夫。

    “安安……”郑悦显然没料到安以默会拒绝帮她。

    “你的事我只能说很抱歉,如果经济上有什么困难你只管开口,先不聊了,有事再联系!”

    无视郑悦在电话里不断叫她名字,安以默果断挂了电话。现在的情况她没有必要跟郑悦多说什么,一切等殷煌回来再说。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安以默以为又是郑悦打来的,瞄一眼来电显示才发现竟是肖毅。

    “哇,大嫂,打你电话好难啊!不是关机就是通话中,我找了你一上午。”电话一接通,肖毅的声音就在电话里叽喳开来。

    安以默好脾气地耐心听完他的牢骚,问:“什么事?”

    肖毅连忙正色道:“安以箴找到了。”

    安以箴的下落一直让安以默记挂在心,只不过自己身边一直没有什么人有能力去办这件事,于是只能托肖毅帮忙。肖毅倒也爽快,一口便答应了。

    “她怎么样?”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从上次接到安以箴的电话到现在已经一年半了,她没有再得到过她的丁点儿消息,想必这些日子以来安以箴吃了不少苦。安以箴是安家唯一的血脉了,就算当初她再对不起她,看在安爸安妈几十年的养育之恩的份上,她也该为他们把安以箴找回来。

    肖毅:“我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还被关在一家地下情\色店里接客,不过她得了艾滋,只能接那些得了艾滋病的客人,境况……比较惨。”

    连肖毅都不得不承认,安以箴是被老大整过的最惨的一个,比死还惨。

    安以箴的遭遇让安以默觉得很心痛,除了想尽办法把她救出来,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恨殷煌吗?现在再来说恨已经没有意义。正如白水晶说的,安以箴会落得这个地步,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了任何人。只是从小的姐妹情谊让安以默做不到见死不救,安以箴能对她无情,她却做不到对安以箴无义。

    “她人呢?”安以默问。

    “她有艾滋,无法引渡回国,我安排了人帮她偷渡回来,后天应该就能到了。”

    “谢谢你,肖毅!”安以默真诚道谢,如果没有肖毅,安以箴可能真的就客死他乡了。

    刚挂了电话,殷煌的电话又进来了。

    安以默暗自摇头,真是业务繁忙啊!

    “刚才跟谁打电话?一直占线!”殷煌怒气冲冲的,显然耐性告罄。

    安以默气定神闲:“是郑悦,她说你把她开除了。”

    “她来找你?”殷煌的声音听起来阴沉沉的。

    “她说想见你!”她实话实说。

    “她的事你别管!”他火大,那女人果然留不得。

    安以默挑眉:“你查到证据了?”

    “事实摆在那里还需要证据吗?”

    “可你不是说想再试她一次的吗?”对于殷煌刚开始对郑悦的另眼相待,安以默还是很有些醋意的,这厮居然想再制造一次机会看郑悦会不会上钩,所以那天才会跟她两个人一起唱双簧。安以默嘴上不说,心里在想如果郑悦不上钩的话他想怎样?证明了秘书的清白是不是就可以把老婆赶下堂了?

    “试什么试?”殷煌轻嗤,“就算不是她又怎样?留这么一个痴心妄想的女人在身边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安以默甜甜地笑了,自家老公还是很靠谱的,为了以资奖励,安以默决定好好犒劳他一下。

    “晚上早点回来,我做好吃的给你!”

    殷煌马上打蛇随棍上:“再好吃也没你好吃,我回来吃你就行!”被安以默一顿骂。他呵呵笑着,被骂得浑身舒泰。

    “明天有一块地拍卖,陪我一块儿去。”笑闹过后殷煌说。

    “好啊!”想想觉得不对,“工厂区那块地这么大你都做不过来了还要买地?你想累死自己?”

    殷煌笑:“放心,就算再累,老婆还是喂得饱的。”

    “殷煌,你再给我不正经试试!”安以默吼,这个满脑精虫的家伙,三句话不离本色,气死她了。

    殷煌清清喉咙:“是这样的,明天茂林公司也会派代表竞拍那块地,我想过去看看。”

    安以默点点头:“好,明天陪你一起。”

    茂林公司原董事长林茂杨曾被殷煌整得很惨,只因为女儿说错了一句话得罪了他,就被整得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踢了下来。这几年安安分分做着股东,拿着公司分红,日子也算过得逍遥太平。只不过他的女儿心气比较高,一心想要进公司工作,虽然林茂杨更希望女儿能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舒舒服服过日子,但女儿眼高于顶,没有一个男人看得上,到现在别说结婚对象,就连男朋友都没有一个。既然女儿有志向从商,他也不好拦着,便安排女儿进了公司。

    女儿也确实争气,工作认真,也有些能力,居然升上了副总经理的位置。这倒是让林茂杨没想到的,老怀大慰的同时也觉得应该放开手脚让女儿闯一闯,便对她工作上的事不再过问,随她操作安排。

    这次土地拍卖,茂林公司派的代表就是副总经理林蕊。

    殷煌带着安以默到场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拍卖即将开始。

    林蕊一抬头就看到殷煌高大挺拔的身影落座在自己身边,一颗心就开始扑通扑通不听使唤地狂跳起来。

    这个让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此刻就坐在她身边,离得这么近,近得几乎连他又长又密的睫毛都看得清,这是有生以来他和她最近的距离。

    殷煌坐下后,侧首礼貌地朝林蕊一笑,转而看向前方。

    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笑,在林蕊的脑子里瞬间炸出五彩火花来,一道道绚丽的光在眼前飞快掠过,耳朵里只剩下嗡嗡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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