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萌沉浸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身上传來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刺骨的疼痛一直蔓延至骨髓,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什么,却无法移动眼皮。耳边似乎缠绕着什么叫喊的声音,可是她真的沒有力气去仔细听了,模糊的声音像是魔咒,让她的脑海里嗡嗡的声音更加的躁动起來。

    “小梦……”白芷已经声嘶力竭,终于放弃的瘫坐在地上,泪眼蒙蒙的看着血肉模糊的云萌,担心的哭了起來。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小梦还能坚持下去吗,“小梦,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我想办法救你的,一定!”

    “凤翔,你怎么样?”段笙拉下脸上的面具,连忙扶住步履还有些不稳的凤翔,马车就身边放着,一个很是普通的马夫坐在上面,安静的盯着夜幕深处,手里握着缰绳,准备随时出发。

    凤翔在段笙的帮忙下坐上马车,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两个送他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会,还是不出声的掀开车帘进了马车。

    段笙和那两个黑衣人打了一声招呼,也就钻进了马车里,舒心的看了一眼凤翔,叹了一口气。“还好你还活着……”

    抬手佯装生气打了一拳段笙,凤翔挑起一抹如通过往日的纨绔模样的笑意,“怎么?你很希望我死吗?”

    “别闹了,不要胡说,这种事情不能乱说。”段笙扯起嘴角笑了一笑,很是勉强,段笙看起來很是疲倦,满眼的心事,沉默了一会。段笙闭上眼睛靠在车厢上,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沒有刀鞘,生硬的铁质感有些熟悉。

    凤翔眼睛迅速的眨了几下,马蹄声一声比沉一声沉重,打在他的心上,福泉的话像是一张网,网住他一切的不解,只留他一人在里面苦苦挣扎。看着段笙沉思的神情,凤翔的呼吸愈加的急促起來。

    “宇……我……”

    “恩,怎么了?”段笙沒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抓着匕首的手似乎越來越紧,隐隐看见手背上的青筋凸显出來。

    看了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刮进车内的风打在脸上有些刺痛,凤翔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敛下眼眸,“哦,沒、沒有什么,我只是、只是想看看你睡着沒……”

    段笙沒有回答,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细细的打量着手上的匕首,那沒有情绪的目光让凤翔打了一个寒颤,为什么这个样子的段宇如此陌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你也这么向着她,若不是我发现了异常,赶去通知你们的时候晚了一步,凤翔,我真不知道,原來你也可以这么欺骗我!!”

    段笙突然抬头看向凤翔,眼神中拒有些怒气,却沒有那种冰凉。

    凤翔愣住,突然抬手掀起了对侧车帘,车窗外哪里是什么青阳城外,分明是青阳城内一个小树林旁的小道!

    “宇……你?”惊讶的坐回原地,凤翔吃惊的看着段笙,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宇……我……”

    段笙收回自己凛冽的眼神,继续把玩着匕首,轻叩车厢,只感觉马车紧急一个刹车,掉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我只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会让蒋家灭门,会让你们这么护着她?而我,真的曾经武功尽失,变成了一个废人?!”段笙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凤翔,希望你不要隐瞒我。”

    凤翔眉头皱了起來,其实这些事情,他真的不是很清楚,而且有些无从说起的感觉。想了想,凤翔叹息一声,宇有权利知晓那些事情,就算瞒又能瞒多久呢?

    “那个时候我们正在白家参加武林大会,武功尽失是因为你救她的时候,受了暗算,之前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你回來后一身的伤,再后來我们一起送你去了听风楼的揽金阁,替你医治,顾前辈说需要去蒋家的一个密室。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段笙明显有所的怀疑,事情牵扯上了师父,怎么会那么轻松?

    凤翔无奈的扯动嘴角,果真是一点不能瞒,“见你师父的时候芸梦吃了不少苦,后來段大哥也去了,你还……你还……”

    “我还怎么了?”段笙急切的追问,脑子里总是一片空的时候,他总是会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痛,那种缺失感,总是能折磨的他在众多的深夜之后,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我觉得,这种事还是靠你自己记起來比较好,我说了,就沒有意义了。我还能告诉你的是,恢复你武功的很有可能就是芸梦,至于方法我真不知道,那个时候凤家急训,我就回凤家了。”

    段笙听完顿时沉默了,他原本脑海中想像的都是错的,师父和大哥的话让他萌生了各种想法,却沒有一种是对的,可是为什么就连师父和大哥都要制造出假象來迷惑他呢?

    “对了。宇,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我想这一件事情我还是再告诉你比较好,”凤翔突然想起來芸梦的身份,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好友。“芸梦她还有一个身份,是,,”

    “东源国第一公主,东云萌!”段笙接上凤翔的话,眉头却是不禁紧锁起來,她的身份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我见过了蒋如月,从她疯疯癫癫的话里我猜到了。”

    马蹄声急促的响在已经沉寂的夜色里,凤翔心里的疑虑越发的浓重,“你有什么打算?”

    段笙挑开车帘看向前方,单凭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看來只能说服福泉了。“先去找福泉前辈吧,我,心里也沒有底……”

    “可是,宇。福泉前辈态度看起來很坚定,他若是不肯与你联手呢?”

    段笙眼神闪烁,这也不无可能,“那就……那就我自己去吧……反正我要她活着,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翔沉默了,宇的个性他清楚,一但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而最讨厌的就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凤翔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段笙,似乎一切都变了,下山的目的,他们曾经的抱负和志向到了现在,似乎都沿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你想救她?”白府黑暗的角落里,一个身影被肥大的黑袍笼罩了起來,严严实实的将身体裹起來的黑袍无风自动,半垂的帽檐将大半张脸遮盖起來,只能看见下巴上光洁的脸谱面具。

    白歪定的点头,眼睛看向某一个方向,白色的长袍在夜幕中散发出一种浓烈的决绝气息,“是的!我想救她!”

    “无论会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你的生命,你也要救她?”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抹沧桑感,听上去像是而立之年,轻挑的尾音之中还带着丝丝的魅惑。

    “无论会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我的生命,我也要救她!”白汀想也沒有想就回答道,面前这个男人是何等的危险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知道,事到如今,或许只有他有能力将芸梦救出來了,只要能将她就出來就好!

    男人低声笑了起來,妖异的声音像是一粒种子,落在心里再也拔除不去。

    白汀看向眼前的男人呢,脸谱上反射出一道寒光,有一个瞬间,白汀不经意的对上男人的眼睛,连忙收起自己探究的目光,垂下头,有些不安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准备推翻白冥河,可是力量悬殊有些差距,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白冥河虽然不是你的生父,可是好歹也是抚养了你差不多二十年,对你也算是不错,你却还是要这么坚决的毁了他……呵……”男人低笑着摇摇头。

    白汀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这是白家内的事情,还请您……冒犯了……”

    “啪,,啪,,”

    男人抬手鼓起掌來,赞赏的看着白汀,嘴角一声浅笑。“还是个有点意思的孩子,好,我不管你们白家的内部的事情。但是,,”男人上前一步,和白汀不过一步的距离,强大的气场逼迫的白腕退了一步。“我帮你救她出來,帮你推翻白冥河,那我的条件,,”

    “为您所用。”白艇敬的低下头,眼角有丝不甘,拳头在身侧紧紧的握起來,然后又松开。“您放心,只要能保证她安然无恙的被救出來,白汀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眼角自然是沒有忽略白汀的手,这样才对,一个如此骄傲的男人低头怎么会那么容易的臣服呢?不过,他会让他臣服的!

    “好。那个女人就交给我,救出來之后你想要把她安置在哪里呢?”

    白汀犹豫了一会,眼眸中似乎是有些挣扎,沉默了半响之后,白汀才缓缓的开口。“把她交给段宇吧!”

    “什么?!”男人诧异的反问,有些不敢相信,把自己卖掉救出來的女人,就这样推到了别的男人怀中了。

    东方的云层透过一丝灰白,已经黎明了,漫长的黑夜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她还好吗?白汀痴痴的盯着那一抹越來越亮的颜色,沉默不语。

    男人突然笑了起來,甚至连身子都明显的抖动起來,在那一阵妖娆的笑声过去之后,男人抬头看向白汀,抬手拍拍白汀的肩膀,轻扬的声音显示了他的心情。

    “我对你,可是越來越感兴趣了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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