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角声中,吴晨纵马向西疾驰。

    狂风愈刮愈猛,断折的稗草树枝漫天飞扬,扑面的气流犹如实质般抽打在身上,战马的长鬃逆风飞扬,四蹄飞踏中,大地chao水般向后退去。

    火头遥遥现出在天际。

    吴晨用手遮住不住向脸颊的气流,凝目远望,就见千余兵卒飞速漫过高没膝盖的麦田,向这处奔来。看装束与所用的兵刃,应当是负责殿后的云仪、梁兴等人的部曲。在他们身后,火光漫山遍野,散成新月型滚滚而来。吴晨举号发令,身后的一千余名弓、步兵齐声呼应,压下速度。就在杂乱无序的细碎脚步声里,向前疾奔而显凌乱的军阵,不住回缩。

    远方号角声传来,云仪所率部曲滚水般向两翼分开,视野从两部的空隙直延出去,就见火光闪动,敌军chao水般前压。此时弓兵、步兵已完成阵型转换,执长兵的步兵在前,弓兵在后,紧盯着不住迫近的火chao,严阵以待。蓦地里前方喊杀声震天而起,羽箭骤雨般飞落而下。此时狂风劲吹,羽箭挟着风势,来势当真是狂猛之极,击打在盾牌和铁矛上,嘣嘣之声,迅如爆豆。

    吴晨一手执角,一手提矛,驻马停在半里外的一处缓坡上,凝目远望。虽然并非身处最前线,但风中送来的浓烈血腥,同样能够感染到战况的惨烈。心知唯有尽快缩短两军之间的距离,才能抵消逆风的劣势,但此刻远离战场,就是有力也使不上。一旁的张晟双手紧握,望望吴晨再望望前方,紧张地满头满脸的汗。

    前方散成新月型的火把光飞速迫近,喊杀声由远而近chao水般迅速推来。猛然间,西面乌沉的天空中电光一闪,远方连绵的山脉蓦然闪现天际,跟着轰隆一声巨响,霹雳在天际滚滚响动。便在雷电交击之际,两处火chao狂猛地撞在一起。对面散成新月型的火chao,如遇到阻滞的岩浆,推进的速度登时停顿下来,双方进入惨烈的肉搏之中。吴晨举号发令,雄浑的号角声里,前方的军阵时分时合,时聚时散,将曹军chao水般的攻势一一化解。张晟看得心中又惊又佩,忽然听得蹄声轰响,向后看去,是云仪、梁兴率领部曲从东面的旷野绕了回来。云仪纵马驰到坡下,高声叫道:“明公,我们回来了。”吴晨双目紧盯着战场,战场情势瞬息万变,此时jing神高度集中,顾不上向云仪答话,只是挥了挥手中铁矛,算是回应。

    云仪驰上土坡,在吴晨身边停了下来。眼见情势紧张,亦是大气不敢出一口。不知过了几时,猛听得吴晨大叫一声:“云仪,率兵向北出击。”云仪惊愕道:“夏侯惇未露疲像,此时出击是否太早了?”吴晨大笑道:“你看,烽火起了两处,那即是说黄老将军已出函谷了。你率军向北,作出绕向夏侯惇后翼的姿态,吸引他的注意,其它的就交给段明和黄忠。”

    云仪双眼一亮,大喝一声,纵骑而下。吴晨跟着发令,身后的千余兵卒向东飞驰而去。对面的鼓点声跟着一变,一道火chao疾奔而出,显然夏侯惇已望见疾奔过去的安定后军。便在两箭之地时,云仪所率部曲陡然调兵向北,曹军跟着转向,以并行之势跟着向北疾驰。这时,对面的鼓点一阵大乱,吴晨纵目掠过数千人鏖战的战场,就见电光闪动的西面,一丝火线以惊人的高速飞奔而来。曹军已知有异,全军向北急速收缩。吴晨大声喝道:“夏侯惇想逃,追上去。”喝声中,纵马向西疾奔。张晟心中更是狂喜,呜哇狂叫着追在吴晨身后。

    大地在脚下飞速后退,前面的火光越来越近,突然间一支羽箭尖啸而至,吴晨挥矛将其拨开,纵骑飞奔中,已冲入敌军殿后的兵士当中,铁矛横扫,两名兵士打旋翻跌。兵士见吴晨一马当先冲破缺口,纷纷涌进,当即将殿后的敌军冲得四分五裂。吴晨纵骑紧追在逃兵之后,蓦地里电光一闪,视野中一片白芒,跟着轰隆隆一声巨响,霹雳就像是在头顶炸裂而开一般,整个旷野似乎都在脚下颤动。

    “下雨了,就快下雨了……”前方猛地传来凄厉的笑声,“援军就要来了,援军就要来了……哈哈,哈哈……”那喊声明明是笑声,听来却如号哭一般,夹在轰轰的霹雳余声中,其撕心裂肺处,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占住前面的山坡,占住前面的山坡……”跟着一把雄厚的声音远远传来了过来,听声音正是前几i在函谷阻挡吴晨率军偷袭的路校尉。曹军听到喝声,向东北方向的一处山坡一涌而去。吴晨向西望去,就见村庄虽仍在燃烧,却已接近尾声,只有近林的几处火头在风中飘摇,大雨一至,火头便将熄灭,那时曹仁的援军就会从石桥源源不断地涌将过来。心知目下唯有先击溃夏侯惇,再全力与曹仁周旋。高声喝道:“一鼓作气,先灭夏侯惇,再捉曹仁!”

    这句话他鼓足中气,**喊出,虽是雷声隆隆、喊杀惊天里,仍是清晰传入众人耳中,安定众军士气大振。吴晨一面喊,一面纵骑向前,铁矛扫处,曹军乱兵尽皆抛飞,远远望去,便如一叶轻舟在黑沉的水面上疾驶。小舟所到之处,沉沉的水面尽被破开,向两边散去。曹军看到这面安定大军势如破竹,当即大喝道:“左翼向北,右翼转南,zhong yang突进……”喝声中,三队各约数十人分从三路冲了过来。吴晨双手执在铁矛的正中,猛地在空中卷了一个大圈,寒光凛冽中,冲在最前的三名虎豹骑横跌而出。这时,吴晨就觉铁盔猛地一颤,似乎被什么狠狠砸了一下,伸手正要向盔上抹去,嗒嗒数响,黄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了手上。悚然一惊之下,就听见前方曹军厉声长笑:“下雨了,终于下雨了……哈哈,哈哈……”

    一道电光此时疾掠而过,霎那的光芒中,就见大雨如棉絮般从天空飞降而下。吴晨心知若不能击退土坡上的曹军,当真便要身陷两面夹击之境,狂吼一声,纵马飞驰,左臂在空中疾卷,雨水被他**击打,飞溅而出,卷成一团团水雾直奔迎面堵截的曹军兵士手上的火把飞去。

    蓬蓬数响,水雾夹着罡风扑上火把,当即将火焰扑灭。迎在最前的曹军眼前猛地一黑,待要拦截,就听得风声狂飙而前,咽喉一凉,惨叫也没发出,翻身坠入水中。吴晨冲过敌军左翼,跟着左臂再卷,又是一团水雾凝结在左手中,这次那曹军都伯已有防备,急忙将火把收入怀中。吴晨大笑一声,水雾蓬的一声击在他脸上,那人哇的惨叫一声,翻身坠下战马。都伯坠地,曹军兵士登时一片惊乱,吴晨趁势突阵而过。再掠过数人,土坡已近在眼前,前方“啊”的一阵大叫,一队亲兵手执长矛飞身直刺而下,吴晨长矛飞卷,雨水在飞速运转的铁矛激荡下,钢针一般斜飞而出,那些兵士双目一痛,眼前登时一黑,吴晨运矛疾刺,身前的两名曹军溅血飞出,跟着一夹马腹,战骑长嘶一声,从缺口纵上山坡。猛然间前方气流急速涌动,瓢泼般的雨水在强劲的气流激荡下,狂chao般疾卷而至,吴晨心知此人必是方才占据山坡的路校尉,大喝一声,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破开席卷而来的雨chao,狠狠砸了下去。

    “锵”的一声,声传旷野,狂风骤雨中,隐隐听得有人闷哼一声。吴晨听得声音所在,铁矛在空中一圈,厉喝一声,狂砸而下,便在这时,电光一闪,天地间猛然亮了起来。亮光中,一人高高飞起,蓬的一声远远摔在土坡下的泥水中。

    “路校尉,路校尉……”一旁的曹军齐声惊呼,望着山坡上执矛伫立的吴晨,心胆俱寒,大叫一声,向上坡下乱奔而出。猛听得一人大叫道:“路招死了,还有我韩浩,慌什么?击鼓,稳住,再撑得一刻,安定必败无疑……”

    吴晨顺着声音方向望去,疾闪的电光中就见十余丈外一人高据在战马上。此时风急雨狂,那人一身战袍猎猎风摆,实是骠悍之极。寻思道:“此人想来便是韩浩了。原以为他以智勇传名后世,应当是个儒雅的文士,没料到竟是如此强悍的一个人。”心知唯有击溃韩浩,才能令夏侯惇军再无顽抗之意,深吸一口气,提了提缰绳,正要催马而下,猛听得“嗬哈”一声。那声音苍劲雄浑,在雨夜中隐隐然有扶摇直上与九天的雷声相合之意,吴晨就觉一股热血从胸口直涌上头顶,全身血液瞬时沸腾一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层层电光闪动中,一队人马以惊人的高速狂奔而来,领先的那人虽然没有乘马,但健步如飞,速度之快,当真是如电如轰。

    “嗬哈”

    那人又是一声大喝,龙吟虎啸般在旷野上层层激荡。兵士被他如此血xing的大喝激励,用尽全身力气仰天长啸。蓦地里霹雳喀喇一声,便如雷声与长啸交响呼应一般,轰传百里。就在雷声与啸声交缠之际,那队兵士已冲入山下的夏侯惇军阵中,蓬的一声,当先的数匹战马,打着旋狂抛数丈,如此惊人的战力,当真是闻所未闻。

    还未等曹军回过神来,蓬的一声,又是数匹战马狂抛而出,那景象,便像是有一把巨锤重重锤击军阵一般,曹军何曾见过如此强悍的战力,厉声哭喊着向北溃散。电光闪动,从函谷杀出的安定军已凿穿而出,吴晨望着四散奔逃的曹军,实是喜不自胜,猛听得又是“荷哈”一声,那支大军以风雷之势向东疾奔。吴晨心中一惊,心道:“既然已冲破曹军军阵,为什么不继续追击?莫非是因没有火把照明,迷失方向了?”举起号角,谁知此时号角中积满雨水,**吹去,却声音暗哑,**波的十分难听。吴晨**将号甩了甩,猛然发现东面的火焰此时已经熄灭,心中登时恍然:“啊,黄忠是去堵截过河的曹仁去了。”

    便在这时,一道闪电撕裂天际,耀眼的白光中,无数曹军chao水般从东面涌了过来。那闪电一闪即逝,视野重陷黑暗。一人在身边大叫道:“曹仁过河了,怎么办?”竟是张晟不知什么时候驰到了身前。语气中完全已没有初见到曹仁大军的惊慌,反而有一种摩拳擦掌,跃跃yu试的兴奋。吴晨还没有答话,连着两道霹雳在头顶炸裂。滚滚的雷声中隐隐有号角声从东面响起,吴晨心中惊异:“曹军军阵中怎么会有号角声?难道曹军也开始学着用号角指挥大军了?”忽然想起一事,大喜道:“是赢天,赢天杀回来了。前后夹击,攻破曹仁。”

    便在这时,强烈的锣声响起,电光闪动之际,就见黑压压蜂拥过来的曹军兵士连连向后退去。吴晨长啸一声,飞驰而下。

    此番雨中大战,夏侯惇被诱出函谷,弘农平原一战,几乎全军被歼,只剩下夏侯惇和韩浩等寥寥数人逃回陕县。曹仁原本yu率军救援,被赢天率部从后突袭,损失千余兵众退回黾池。

    第二i,吴晨率军抵达黾池城下。

    “黾池,战国时,秦王和赵王曾在这里会盟。”张晟举着手中马鞭遥遥指向对面的县城,“至今城中还有秦王和赵王盟会的楼台。”

    吴晨遥望对面,此时大雨新晴,天空碧蓝如玉。蓝天下群峰耸峙,巍峨挺立,呈环状将县城揽在其中,心想:“曹仁倒是真能选地方退。黾池左右都是山,要过去,除翻山一途,只有从县城中过,他是想逼我攻城了。”但攻城却是自己最不愿意采用的方式,不由暗暗的头疼。

    张晟见他目光望向远处,解说道:“北面那处名叫韶山,北依黄河,南面紧靠新安县,孝武所建的新函谷关就在那里了……明公可知咱们这里为什么叫黾池县?”吴晨摇了摇头,张晟笑道:“因为咱们这里就在黾池旁,哈哈,哈哈……”还没说完,便自顾笑了起来。吴晨倒不觉有趣,嗯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一旁的黄忠、云仪两人都是板着一张脸,赢天向他直翻白眼,只有梁兴唔唔的敷衍了两下笑声。张晟讨了个老大没趣,尴尬的再笑几声,悻悻地道:“有人出来了。”

    冕池的城墙长约一里,宽一里半,用黄土夯实,极是坚固,城墙、箭楼,望楼、雉堞一应俱全。城头招展的旗帜间隙,就见数十人走了上城。当先的那名大汉身量极高,两眼又细又长,若不是那一脸的落腮胡子,倒颇有几分庸懒落拓的意味。吴晨第一次领兵就是在汝南与曹仁作战,当时曾远远见过他一面,一望便知此人正是曹仁。曹仁此时也已望见土山上的吴晨,笑道:“吴晨,咱们又见面了。”吴晨初到三国第一次领兵作战,便是在汝南率领刘备的部下与曹仁为敌。曹仁先输后赢,硬是用兵力上的绝对优势,将汝南军击溃,其后吴晨流落荆州与蔡瑁结仇,刘备率众依附刘表,变故都由此而来。黄忠、梁兴、云仪等人对这些往事都不清楚,即便是和吴晨在一起时间最长的赢天也不知,听曹仁如此大喝,目光都向吴晨忘了过来。吴晨低声道:“我和他曾在汝南打过一仗,那次是他赢了。”张晟啧啧惊叹道:“他竟然能够击败明公?”吴晨缓缓道:“曹仁用兵从不用足,七分打人,三分回护,韧力十足。我就是吃了这个大亏。”

    相对于疾如风烈如火的夏侯渊,勇猛善战的夏侯惇,此时吴晨最不愿遇到的就是曹仁这种善于打防守的将领。这次从潼关出兵,是对雒阳、许县等地进行sao扰xing作战,迫使在并州地区围剿马超、庞德等人的主力回撤到黄河南岸,再伺机破敌。但黾池扼守要冲,位于弘农郡东去雒阳的咽喉要道上,曹仁昨晚一败便即退守此处,显然已看出吴晨此次用兵的意图,明知野战没有必胜的把握,因此据城而守。攻城战耗时废月,以现在简陋的攻城手段,黾池这样的中型城市最少也需旬月才能攻下,而且还需兵力强过守城兵力数倍以上。但手下的兵力却根本比不上曹仁,恐怕连一半都不到,这仗如何打?

    曹仁见吴晨不答话,长声笑道:“仁在汝南时,曾听人说过,并州牧于城墙上据案饮酒,笑对西凉大军,美其名曰cao练西凉军。仁思而心向往之,今i便学学并州牧,cao练西凉兵马。来人,上桌,上锣。”笑声中,数人抬着桌案上了城头。曹仁抄起案上的酒盅,向坡上众人遥遥相举,蓬的一声敲了一下锣。城上众人嘻哈大笑。黄忠、云仪等人见他如此无礼,怒道:“这厮如此无礼,咱们这就去将他脑袋割下来罢。”

    吴晨知士气可用而不可抑,点了点头。中午时分,大军在黄忠、云仪率领下大举攻城。昨晚击溃夏侯惇后,曹干举城投降,安定军得到大批辎重,尤其是弓箭得到补充,此时攻城,箭矢如雨,向城上飞去。曹军占据高处,以箭支相还。黄忠云仪率军连杀数十人,曹仁见安定神she手极多,当下传令兵士藏在雉堞下,对弓箭再不回应,却趁任晓率军以云梯,撞木攻城时,尽起伏军,擂石滚木轰然推下。任晓所率兵士死伤枕藉,黄忠、云仪趁着敌军现出雉堞,再杀数十人。攻拒多时,曹仁始终以守为主,并不主动出击,吴晨心知他意在依靠城墙杀伤己军,再攻下去,即使以曹军两人换己军一人,也是己军损失大于曹军,当即传令撤军。曹仁也不率军追赶,只是据案长笑,饮一杯酒再遥遥指着安定营寨敲一击锣。安定众将心中气恼,却拿他毫无办法。

    当晚吴晨聚集众将领商讨该如何攻城。张晟道:“黾池县的曹军中有我弘农张家的人,我这就去联络他们开城好了。”云仪摇头道:“当年攻陈仓时,杨军侯就曾想过里应外合,但被韦康发觉,杨军侯一家被他绑在城墙上杀掉了。我看曹仁比韦康更狠,而且他还曾击败过公子,咱们想到的他一定想的到。张军侯的族人此刻只怕已在严加看管中了。”梁兴道:“元灏弃暗投明的事,只有驻函谷的夏侯惇知晓,曹仁没有和夏侯惇会面就被击退,这个消息他不一定知道,我看可以试试。”赢天嘎嘎笑道:“不用争,不用吵,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两年前我随超哥攻泾阳,那时咱们也是不到五千人,泾阳的守军却有万把人,就是由我引他们出城,其后被超哥拦腰一击,全部送回了姥姥家。那次和这次可有些相似,不如如法炮制,再引他们出击好了。”吴晨想了想,说道:“你说说看,准备怎么引曹仁。”赢天道:“现下曹仁在黾池,夏侯惇在陕县。曹仁人数多过咱们,夏侯惇的人数可是少的可怜了。咱们攻不下黾池……”黄忠一拍大腿,叫道:“是了,使君假意围攻陕县,曹仁知晓咱们主力北移,必然出击。”吴晨微笑道:“曹仁可不是那么容易引的,何况,咱们主力真的北移,他出击必然是雷霆万钧之势……”黄忠长眉一挑,道:“明公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夫愿引为守军引曹仁出击,倘若引他不出,愿领军罚。”

    便在这时,忽听得帐外西侧一人悠然道:“哈,你们商议引人出击中伏,可全被我听到了……”帐内众人齐齐变se。要知以帐内众将的实力,被人欺近营帐旁而无所知觉,来人武功之高,当真是匪夷所思。黄忠厉喝一声,向营帐西侧扑去,却听嘿的一声,似乎有人向营帐中奔近,却被人一掌拍晕,但那声音却发自帐东。黄忠长啸一声,身形在空中一折,扑向帐顶,嗤的裂帛声中,生牛皮制成的帐顶应声而裂,黄忠飞身而出。吴晨、赢天、云仪、梁兴、张晟等人跟着跃出,就见月光下,黄忠已与一人斗在一处,袍袖飞扬,疾抓那人脖劲,指风嗤嗤,劲道凌厉之极。而对面那人却是如絮如萍,瞻之在左,忽之在右,直是如鬼似魅。赢天脱口叫道:“师……”却在这时,那人恰好侧过身来,就见一把银白se的胡须在晗下不住下面那个“傅”字便再喊不出。

    吴晨看到身形时,就知有异,此时确定不是翟星,当即喝道:“调弓兵来。”呼哨声此起彼伏,杂乱的脚步声四面响起。猛听得一人大声叫道:“是自己人,不要打了。”喝声中,一人从营寨外大步跑了过来。吴晨惊讶道:“马铁,你……你怎么到弘农来了?”

    马铁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见到吴晨,眼圈猛地一红,咕咚一声双膝跪地,叫道:“并州大人,救救大哥,救救三弟罢。”还未说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吴晨道:“他们……他们怎么了?”马铁道:“他们被曹军……被曹军围在泫氏了。”

    接到彭羕传回的密信时,吴晨便知马超迟早要被曹cao击溃,但却从来没想过马超竟会被围在泫氏。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马铁向仍在激斗的两人指了指,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先停下手罢。我渡河时,是那位道长救了我,他是自己人。”吴晨点了点头,喝道:“黄老将军,是自己人,不用打了。”此时,黄忠右手反抓那人右肩,嗤的一声已搭在那人肩膀,那人长笑一声,突然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登时脱出黄忠的手掌。笑声中,就见他越旋越高,忽地一折,轻飘飘落在数丈外,单手一立,说道:“贫道左慈,参见并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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