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臣见状,道:“不要,不要做傻事!”

    周嘉敏眼泪流了出来,忽然为韩墨臣感到悲哀,被这样的女人爱上,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她缓缓道:“爱一个人,岂能这样索取?你自以为自己了解什么是爱情,却不知道爱情是不能强求的。你白白辜负了韩表哥对你的爱意,你以为他在意我,却不知道他在意我是因为亲情,是因为友情,他在意你才是因为爱情。”

    “你闭嘴!你再不动手,我就亲自动手了,想必你会死的更惨。”上官紫儿冷道,“你若亲自动手,我或许会考虑一下放过那两个废人。”

    周嘉敏望了一眼董安远和常惠儿,道:“好,你放过他们,我就遂了你的心愿!”她用金钗抵住自己的喉咙。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一直昏睡的董安远却突然跳了起来,飞身夺下周嘉敏手中的金钗,而常惠儿则跳过去,一把扼住了上官紫儿的喉咙,冷道:“你敢再动,就别怪我捏碎你的脖子!”

    上官紫儿哪里就肯轻易受人摆布,冷道:“哼!没想到竟然没药死你们!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喝了那些毒酒却没有反应?”

    常惠儿也不理会,径直点了她的两处大穴道,以防止她有什么反抗企图,冷笑道:“我们根本就没喝那些酒,我们早就怀疑你没安好心了,你这个女人真够恶毒了,为了吃醋,竟然要害死自己夫君的亲表妹前妻有毒!”

    上官紫儿冷笑:“你别说我,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的夫君也是对她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心甘情愿地为她出生入死。难道你就甘心吗?说不定哪一天你就忍不住了,就跟我一样下毒手了。”说完笑起来,样子很狰狞。

    常惠儿一巴掌打过去,怒道:“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样吗?”

    上官紫儿继续狰狞道:“你们若是敢动我,我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周嘉敏冷道:“同归于尽?和你这种人犯不着。”她走上前将韩墨臣扶起来,董安远近前号脉,道:“是中了软筋散,浑身没什么力气。十二个时辰过后就没事了。”

    周嘉敏这才放心,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董安远看了一眼仍旧躺在地上的韩墨臣,道:“还是交给韩兄处置吧。”他一拳打在上官紫儿的胸口。道:“这个女人太恶毒了,不打她,我不解恨!她给我们下的奇毒,只要沾上一点就立刻会致命!”

    周嘉敏道:“吓死我了,我以前你们都喝了毒酒。但我当时以为那只是一般的蒙汗药,我虽然觉得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但还抱有幻想,希望她真的肯放了你们!唉。”

    董安远道:“别叹气了,这样的女人就让她自身自灭吧,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韩兄的妻子。我们不看僧面看佛面,就交给韩兄处置吧,我相信韩兄会给我们这些朋友一个交代的。”

    周嘉敏点点头。常惠儿却不乐意了,道:“我们和她无冤无仇,这么多年,也算是朋友了,她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这样放了她就便宜她了!”

    上官紫儿受了董安远那一拳。已经嘴角流血,但仍旧不肯低头认输。道:“你们敢杀我吗?杀了我,你们还想走出这个府邸?哼!”

    周嘉敏冷道:“你太高估你的杀手组织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何况这些人认钱不认人,这也是你们的行规,你以为他们会为你卖命至死吗?我们现在放过你,并不是怕你,而是给我表哥一个面子,希望你好自珍重。”

    董安远用力将上官紫儿捆绑了起来,又用功力再次封住了她的几个穴道。

    常惠儿道:“我们从这里出去后,在后院有马房,我们可以从哪里找几匹好马。”

    周嘉敏点点头,忽然感到腹部一阵绞痛,这连日的奔波、惊吓,以致她伤了胎气,双股下一阵热流,似有东西流出来,她艰难地扶住门框,道:“我想保住孩子。”

    董安远脸色吓得都绿了,急忙抱住周嘉敏,道:“惠儿,你去准备马车,我们送她去找最好的郎中。”

    韩墨臣眼睁睁看着周嘉敏出了状况,却无能为力,对上官紫儿又恨了一分,可惜自己却依旧浑身绵软不能动弹。

    董安远带着周嘉敏去了滁州城里最好的医馆,经过一番就诊,又给她熬了药,顺带补药进补了一下,孩子总算是抱住了,只是郎中再三叮嘱,让他们注意孕妇的饮食和休养,否则不但孩子可能保不住,就连孕妇都会受到影响。

    周嘉敏见危险已过,但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倒是董安远与常惠儿,时时担心周嘉敏出现意外,恨不得把她捧在手里才安心。

    “还回去吗?”周嘉敏惆怅地看了一眼来时的路,“真的不用和韩表兄道别了吗?”

    董安远道:“不用了,估计他现在也不想看见我们,会比较尴尬吧,不管怎么说,我相信韩兄的为人,即便他放过那个女的,我也不会有什么怨恨。”常惠儿道:“可是我不服气!这种女人哪里配得上韩墨臣那样的男人庶女妖娆!简直就是蛇蝎心肠,我后悔刚才没有多打她几巴掌。”

    周嘉敏在车里拍了拍常惠儿的手,道:“算了,我们不能用自己的道德水准来要求别人,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常惠儿淡淡道:“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们都是朋友,还说什么连累的话。对了,我们现在就不经过金陵了,如果你有特别的事情要做,或者想见特别的人,我们可以去那里一趟。”

    周嘉敏道:“如果能去,我们还是去一趟金陵吧,我想去拜祭一下父母,顺带看看施恩堂的情况。”

    常惠儿点点头,然后探出车子,道:“我们去金陵,敏儿说她有些事情要处理。”

    董安远道:“好嘞!都坐好了,我要加速了。”

    周嘉敏三人悄悄来到金陵,董安远与常惠儿仍旧是夫妇装扮,扮作一对来金陵游山玩水的旅客,而周嘉敏仍旧顶着吴湘的面容扮作他们的妹妹。

    他们先是去了周宗与韩氏的坟墓前,简单做了拜祭,按照周嘉敏的想法,她本来还想去看看周宪的,但董安远认为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不准她去,周嘉敏也就没有继续任性。

    临行时,她去一趟施恩堂。那里已经和当初一样人满为患,除了救治流离失所的人,还有很多人在辛勤地劳作着,周嘉敏很欣喜地看到了一副繁荣昌盛的一面,看到了南唐的百姓自给自足、欢乐劳作的情景,那里面甚至有很多北宋的人,他们虽然说着不同的乡音,但是已经融入了南唐的百姓。

    一个人见周嘉敏是陌生的脸孔,道:“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周嘉敏摇了摇头,道:“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管事的是什么人。”

    那人道:“哦,姑娘是问我们管事的啊,我们管事的姓吕,刚刚外出了,我们新做了一批锦缎,销量不错,想来吕管事交易去了。”

    周嘉敏道:“这施恩堂一直在开着吗?”她有些好奇,在她的印象中她并没有指定一个姓吕的人来负责这里的事务,不管是谁,能将这里打理的这般繁荣,她都是喜闻乐见的,而且表示极大的感激。

    那人见周嘉敏的问话有些奇怪,但见她没什么恶意,也不好意思拒绝,就道:“是啊,一直开着,姑娘是外乡人可能不知道,这施恩堂要一直延续下去,这是当年南唐国主投降时的一个条件。唉,可惜了,那么好的国主和皇后。”

    董安远和常惠儿远远地站在后面,也四处查看这里的情景,此去经年,但这里和当初成立时情形一样,甚至当年周嘉敏亲手挑选的一些人都还在,这让他们感到莫大的亲切,常惠儿要不是被董安远及时制止,几次差点忍不住跑过去和一些熟人交谈了。

    周嘉敏又拉着几个人交谈了一会,想打听一下这吕管事到底是何方神圣,正说着,却听见对方道:“哟,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我们吕管事回来了。”

    周嘉敏猛然回头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眉眼又是那么熟悉,心中欢喜不已,原来这吕管事正是当年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林仁肇。

    虽然他现在穿了一身常见的商贾衣裳,没有战袍加身,又储起了胡子,不见当年的器宇轩昂,但英气长存,给人一种正直的感觉,难怪这里的人这般信服他。

    “原来你就是吕管事,久仰大名了。这施恩堂被你打理的真好。”周嘉敏由衷地说道。

    林仁肇笑道:“姑娘客气了,这施恩堂乃是当年皇后娘娘所建,施恩互助的精髓一直薪火相传,我不过是代为打理一下。姑娘找我有事?”

    周嘉敏淡淡一笑,道:“吕管事,我们可否进内相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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