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太子过谦了,圣体尚安康,岂能应允此番有逾越本位的浮夸话语,所以还是请宇文太子不要再说这些话了”龙羽熙脸上依然保持清新自然的淡淡微笑,缓缓道出温和话语。并没有因为听到如此明显奉承的话,而显得高兴,相反此时她倒觉得这宇文太子为人过于谨慎,深藏不露,若是作为政客,自然得与这种人保持距离又不能与其为敌,龙羽熙打量一副随和谦谨模样的宇文风。转而又想,就算自己有济世之才,勃勃雄心,也只是空口说白话,这样的自己遁世都快来不及了,怎么还敢想做古往今来,闻所未闻的女帝。

    “殿下不要误会,小王并无别的意思,殿下若是觉得不妥,我不说就是了,而且这也是小王的真心话,望眼朝野,能人虽多,但后继仕族将才与殿下同龄者,据闻殿下的胆识谋略可是其中的翘楚,这点小王可没说错吧?”宇文风游刃有余,能言善辩,绕着弯子,顺竿而上,听得出明显的奉承,却又无法反驳他的不是。面对宇文风身为乌迦国太子的自信满满,强盛的气势,这一次也让龙羽熙有点招架不住,这人果然是个谋士,城府之深,不是一般人就能招架得住的,若为敌,定然是个难缠而强劲的高手,好在这样的他也算是自家人,若不然,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皇兄”舞阳公主郁郁的嘟着小嘴,娇滴滴的唤着有点出神的龙羽熙,她实在没兴趣听皇兄与夫君立场分明,客套的对话,相反冷见川则好整以暇,绕有兴趣的倒要看两国太子之间的较量。这乌迦国的太子就算不能完全深交,这时也不会是敌人。起码关于南昭国东宫殿的事这是是决然不知的,而且就算知道,也不会冒着可能与南昭国邦交决裂的危险,揭露南昭国皇室隐瞒了那么多年的秘密。

    听到皇妹娇弱郁郁的嗓音,略有不满的望着自己,龙羽熙扬了扬眉,朝舞阳公主漾起微笑,心里则暗付着,这乌迦国的太子对自己这个快完蛋的邦交国太子真是太上心了,但既然是担忧两国之交邦交关系。要试一试南昭国的东宫太子水的深潜,那她就顺他的意,还是东宫太子的自己也应该把这戏演好。

    “好了。皇兄知道了”龙羽熙双手负于前,气宇轩昂的朝舞阳公主点了点头。随后望向旁边的宇文风“若说翘楚也是凭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硬叫出来的虚号,至于过人的胆识与谋略,这自然是身为未来帝王应该所具备的,想必宇文太子在这点上应该也做得很好。而我这个东宫太子则过于年轻气盛,说来惭愧,虽是太子,至今却尚未作出什么值得肯定的政绩,所以实在不敢承受宇文太子的缪赞”龙羽熙彬彬有礼,谦虚的道。

    “殿下此言差矣”男子高昂洪亮的嗓音突然响起。使得所有人皆把目光放在身穿朱红色蟒袍,身形高大,脸色明显泛着醉红的男子。他孔武高大的身躯迈着大步。眯着醉眼,扬着下巴,倨傲的走来。而他的身后正跟着一位身穿华服蟒袍的年轻人,剑目星眸,棱角分明。刚毅的脸庞却难掩温和气质,但眸光里隐隐能看出一股犀利的狠劲。毫不避讳的直视着身穿显眼红色喜庆喜袍的龙羽熙,而龙羽熙则只是淡淡睨了他一眼,随即又望向朝自己走来脚步似不稳的龙伏。

    仔细端详,不难看出一前一后的两人轮廓有些许相同,如同父子。不错,他们确实是父子,景王龙伏的手里还拿着精美的玉色酒杯,满嘴酒气,不顾场合打了一个酒嗝,活脱脱一个穿着华服的酒鬼,相较于父亲的轻浮无礼,世子龙回就显得稳重多了,相貌温雅,脸色平和,跟于酒鬼父亲身边儒雅气质却也难掩。

    龙伏径直走到龙羽熙面前,脚步不稳的简单行了个礼,随后眯着醉眼挑衅的睨着气质文雅,如同书生的宇文风“这位想必就是我们邦交国的东宫太子,文武双全的宇文太子,本王可有说错?”

    听着这毫无敬畏的话,宇文风却也不恼,点了点头“正是小王”

    “世人有谁不知我朝东宫太子少年才俊,满腹经纶,才学过人,宇文太子又可知道?”龙伏端着酒杯,随即又打了酒嗝,浓浓的酒味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那难闻的气味令舞阳公主忍不住往后退,躲在夫君后面梦幻救赎。

    “这是自然,殿下的威名小王在乌迦国已早有耳闻”宇文风谦恭的含笑道。闻言,龙伏微醉的点了点头,颇为满意眼前这所谓太子的附和,虽然这自然不是他的真心话,什么东宫太子,他龙伏才是皇室嫡亲血脉,若不是他那不争气的父亲,现在坐那龙庭发号施令的可是他龙伏。

    “皇叔醉了”龙羽熙没有理会宇文风的话,脸色不变,凝睇着一身酒气难掩,模样已微醉欲倒的景王龙伏。冷见川傲然冷视着似乎来者不善的酒鬼,对于这人不友善的目光,他一进入喜宴就领略过了,而且整夜这人令人打心里就不舒服的目光就没移开过自己与身为太子的羽儿。

    “我没有醉,就喝这点酒就醉了,要我龙伏还怎么做人啊?想当年殿下还是娃娃的时候,在庆祝圣上登基的宴席上,那些什么满腹经纶,技艺超群的猛将文官皆被本王一人给喝趴下了,我这千杯不醉的本领可是在帝都无人能敌,殿下若不信,可以和我干上几大杯,身为大丈夫就应该有气吞天下的肚量,若是连区区的酒都不能喝,殿下还怎么坐稳江山,治理国家,来,拿出大丈夫的豪爽气势来,与本王把这酒干了”龙伏满嘴酒气,举着酒杯,霸气十足的道。显然现在他说的已经是醉话。龙羽熙实在不想理会一个已喝醉了人。因为龙伏的无礼,冷见川眸子里隐潜的杀气,冷冷射向浑然不知,半醒半醉的龙伏,而他身后的龙回却并未阻止父亲,只是静静的看着。

    “我皇兄又不是酒鬼,更不喜好那杯中之物,怎么能和皇叔海涵的肚量相比”舞阳公主看不过眼,气郁的忿忿道。又因为面对牛高马壮有皇叔有些许害怕,小小的身子半掩在夫君健壮的身躯后面。

    而宇文风也乐意为小妻子提供庇护,挑高了眉宇凝视着此时正瞪大眼眸,怔怔拿着酒杯,瞪视着身旁娇躯的景王龙伏。据曾收集到的情报,宇文风心里已了然明白,这人就是传说中嚣张跋扈,虽然出身于皇室嫡脉,父亲却是废太子因此无缘皇位的皇族子弟,毫无作为的景王龙伏。虽然贵为王爷,却是一个十足的纨绔之弟,因为娶了某部落的公主为妻,以此稳固双方各自的利益不受侵犯,从而也算是为朝廷做了功绩,但也仅此这一项,此后因为为人嚣张,傲慢,喜好打斗,无视天子王法,总是暗地里被弹劾,虽然皇帝对于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直未重用他,后来那与南昭国联姻的部落单方撕毁条约,滋扰百姓,强占南昭国的领土,因此受到牵连的景王也没有被朝廷授以官职,自己更未有过出仕为官的举动,是个不折不扣的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王爷。平时好嫖,好赌,因为荒淫,原配妻子因为看不过眼索性回了娘家,而龙伏唯一的独生子也出生在母亲娘家,也就是此时他身后的年轻人,所以也没有向其他的皇族子弟一样,在帝都接受过儒学教诲,严格说起来体内异族的血统可能更加活跃,因此与他只知享乐,好高鹫远的父亲完全相反,也因此待人谦逊的他被皇帝授之中郎将的官职。

    “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男子喝酒那是本事,不会喝酒岂不是娘们,我们南昭国的东宫太子要是不会喝酒,那更得让这满堂的宾客笑话了,太子殿下,你说,皇叔我说得对不对?”龙伏扯着嗓门,毫无顾及的大声叫道。喜宴上的宾客们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皆饶有兴致的朝这边望来,生怕错过了什么,这可是比外面戏台上喝的戏还要精彩。而利苍几人虽然看在眼里,但也没想上前,因为他们皆明白这酒鬼王爷的能耐,若是此时惹了什么乱子,无疑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她的身边有那个人在,区区一个酒鬼自然能打发掉。

    舞阳公主躲在夫君后面,双手拉着夫君的衣服,朝满脸醉红的龙伏做了个鬼脸。龙羽熙环顾了一下四周,微蹙眉头,有点不满已喝醉的龙伏皇叔带来被围观的局面“天下又不是喝出来的,酒乃穿肠毒药,能喝也不能拿命喝,皇叔既然喝多了,这里又人多嘈杂,不如先行回府吧”

    闻言,龙伏涨红着脸,不以为然的扬扬手“今日殿下大婚,本王这个做皇叔真是替殿下高兴,怎么可以那么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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