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人家哪有总是耍小性子”听到夫君毫不避讳的直接说出,舞阳公主红羞红了张俏容,嘟着小嘴,不悦的反驳着。

    宇文风搂紧了娇妻的柔弱的腰杆,不置可否的俊脸上漾着浅浅的笑。随后三人随意的道着家常。

    站在龙羽熙身旁的冷见川对于他们之间无关紧要的话并无兴趣,利眸冷睨着喜宴上时不时偷偷朝他望来的宾客们,被毫无温度的利眸一扫,瞬时某些气焰不高的权贵皆乖乖的收回目光,与旁边的人装作若无其事的说着话,喝着酒。而有些权贵则自仗天生皇族霸然气势,倨傲的好整以暇喝着酒,挑衅的望着冷峻神情,眉宇间隐潜肃杀之气的人。对他们来说这人就算与东宫太子关系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下人,凭什么他们堂堂皇族贵胄要怕这样的人。

    冷见川敛起冷寒的目光,无心理会那些气焰高涨,神情傲慢的皇族权贵的有意挑衅,对他来说,这些所谓的皇族只不过是穿着华丽服饰,只知玩乐,且不事生产之徒。随后敏感而警惕的他立即感到来自于不远处,正有人注视着他,不同那些平庸之辈,此人不凡气势功底甚厚,起码绝对可以引起冷见川的注意力。但却不同利苍冷寒如冰的注视,冷见川可以感觉得出这人并无恶意,好奇驱使下,深邃犀利的目光随即寻着那道气势坚定目光的主人。很快他便发现,不远处依然安静坐于席位上,面如冠玉,如白面书生的俊美少年郎,此时若无旁人,含着一抹淡然笑意直视着自己。而那人面对冷见川冷峻目光的注视,却也并未回避目光。依然气定神闲,随即不失礼仪的象征性点了点头,随后便起身,往殿外走去。

    “那人就是临江王龙之逸?果然是少年才俊,早先已听闻,年仅二十有二的临江王,不仅有着一张倾城美貌,那不同于平常人的头脑也是非常可怕呢,临江在他的治理下俨然已是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诸侯国了”宇文风顺着冷见川的目光,感慨道。侧目望了眼站于不远处席边朝这边望的几个人。望着面无表情,紧绷着一张刚毅脸容的利苍轻笑了一下,随后看向龙羽熙。而龙羽熙也因为他的话。目光追随着那身形欣长的月牙色华服身影,直到那身影被宾客们挡住了视线。

    “若殿下有烦恼,小王倒愿尽绵薄之力,为殿下排忧解难,就不知殿下是否愿意与小王诚心相交。毕竟我乌迦国与南昭国不仅是邦交更是姻亲,于公于私,自家人都不需要那么见外,自然互相帮助也是应该”宇文风谦恭的朝龙羽熙说道。闻言,龙羽熙重新把目光放在宇文风身上。而冷见川也回过头来,冷冷凝睇着他。明眼人皆能听得出。话里有话,一方面也是用谦恭的语气,投石问路。在试探着邦交国东宫太子水的深浅。

    两国联盟不仅在于和亲缔结姻亲,维持和平共处,互相帮助等政治利益。更需要的是如何运用手段,不使邦交断裂,而宇文风身为一国太子。在已娶了邦交之国公主的情况下,一方面他也可以因为有如此强盛的妻家做后盾。威慑那些欲阻止自己顺利登基为皇之人。而另一方面,若他这个太子还没即位,就与邦交国关系处于紧张状态,父皇可能会因此不信任他,他太子的地位就很有可能被其他的兄弟所取代。所以宇文风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自然得妥善与邦交国的太子殿下处好关系,关键时刻他还是要借住妻子娘家的势力,助他稳妥的登上皇位。

    龙羽熙敛容望着宇文风,虽然这番话出自于邦交国的太子与自己妹夫的嘴里并无不妥,但龙羽熙自然感觉这乌迦国太子话里有话,有意的试探着自己,也对,这次南昭国的东宫太子大婚,重新与一些部落家族联盟,彼此巩固势力,多少还是让邻国有些许不安。

    “宇文太子的好意,羽熙心领了,若说心里的烦恼,我这个做哥哥的只担心舞阳在北方住不惯,毕竟南人的体质与北方多少还是有点地方差异的,若是寒天时,到处冰天雪地的,还请殿下这个做夫君可得管好舞阳,可别让她往外面跑来,这孩子从小就爱玩,也不怕自己的身子是否能承受那寒气”龙羽熙含着笑意缓缓道官道无疆。有意避开自己。

    利苍等人依然守在不远处,似无心的有意无意朝这边几人望来。殿内有些人已移步到殿外,外面也摆满了井然有序的席位,戏台上画着浓妆的戏子们,正咿咿呀呀的唱着耳熟能详的曲目。

    不等夫君说话,舞阳公主嘟着小嘴,已不满的抱怨着“皇兄,我哪有那么贪玩,而且以前我还小,现在都已经成婚了,皇兄还要取笑我”

    “好了,乖,你皇兄也是关心你”宇文风轻言哄着,尔后温和的视线望向龙羽熙。

    “殿下多虑了,为了舞儿,我这个做夫君就算建一个金屋又有何难,我可是真心的把殿下的妹妹当成最心爱的女人对待,有我在,决不会委屈了他们母子,还请殿下与陛下放心”宇文风彬彬有礼的说道,对于龙羽熙三言两语的把话题挑开,他也只能顺着话答着。反正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稳固乌迦国与南昭国和平相处的状态,并不需要因为简单几句闲聊的话,而让邦交国很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感到难堪,而且这次东宫太子大婚,南昭国的太子与乌迦国是仇敌的琅琊族联了姻,所以宇文风才会怕因为女人在大舅哥的吹了耳边风,会因此影响了两国之间的邦交关系。毕竟这世间瞬息万变的事太多了,亲骨肉都有可能为了皇权而骨肉相残,更别说只是嫁了一个公主而已。

    “我当然相信宇文太子的诚意,同样的,所以也请宇文太子相信我朝的诚意,南昭国乃是讲礼数的儒国,既然答应了与乌迦国和平共处,互不侵犯,合理通商联姻的条例,自然不会违背君子承诺,断然不会因为一些谗言,而不顾民族大义,做出一些对百姓无利的事出来,我父如此,我将来为皇也亦如此,后继皇帝也皆会是通晓民族大义的仁君,这样说宇文太子是否可以安心了?”龙羽熙直接把话挑明,面对宇文风有意的试探,她当然明白他心中的担忧,为了消除他心中的疑虑,龙羽熙只能说出一番肺腑之言,这的确是她的心愿,虽然她这个东宫太子注定只是一个“短命”太子,但若是因为自己这个东宫太子娶了邦交国仇敌的公主,影响了南昭国与乌迦国邦交关系。从而矛盾引发战争,这是龙羽熙最不愿意见到的。

    这时冷见川低下头向龙羽熙低语了一句,示意着是时候该离开喜宴了。而龙羽熙不置可否,只是点了点头。

    “殿下能这样说,小王这就安心多了,其实并不是我朝没肚量,只是有些事实在难说得准,我那个弟弟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想必殿下也很清楚了,所以这世间有心人太多了,人心隔肚皮,若想害你,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请殿下不要怪罪小王的猜忌,小王在此向殿下赔罪了”宇文风朝龙羽熙行了个礼,舞阳公主却对夫君与皇兄的对话感到十分疑惑。两人都是她最熟悉的人,但那客套话却听起来所含的政治因素太多了,生疏且客套。心中有些许不安的舞阳公主轻扯着夫君的衣袖,微蹙着柳眉望着夫君,而宇文风只是象征性安抚的握着扯着自己衣袖的柔荑,示意她安心。

    “宇文太子不必太见外,如你所说,都是自家人,那就无须讲那么多客套话”看出了妹妹的不安,龙羽熙语气轻松道。反正东宫太子即将失势,那些东宫殿的后妃们就算娘家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借着东宫殿的名号在朝中兴风作浪。

    “皇兄,可不可以不要再讲这些了,感觉好怪,乌迦国与南昭国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干嘛还要说这些怪怪的话,挺可怕的”舞阳公主有些许抱怨的说道。在她眼里一个是婆家一个是娘家,手心手背都是肉,能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但显然她的想法过于天真了,自然不能明白皇兄与求夫君心中的担忧,若是万一一国有了向另一国开战的理由,领土之争,哪顾得上想起曾是联姻的关系,遭殃的还是手无寸铁的黎民百姓。这种事主和的两国太子自然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但很多时候,因两国政治原因,各事其主,自然又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摊开心怀,毫无顾虑的交谈。

    “是吗?那就不说好了,这种事光说是没有用的,而是要记在心里,我说没错吧”龙羽熙望向宇文风。

    “这是自然,大丈夫既然说了岂能轻易食言,自打嘴巴”宇文风自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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