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旁氏本就是信佛之人,更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如今听下人说,潘虎死了,又坐了起来,心咯噔震了一下,可她还是不太相信,潘虎会诈尸,或者是死而复生。

    试问,一个七窍流血而死的人,还有可能附身吗?

    这么荒谬的事情,潘旁氏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立即唤了人,浩浩荡荡去了潘虎灵堂。

    灵堂里,早已经围满了人,一个个指指点点,却不敢靠近,就连为潘虎下葬做法的道士,听说在潘虎忽然坐起时,就吓得屁滚尿流逃跑了。

    “让开,让开,夫人过来了!”管家一声厉喝,那些下人,和本家过来帮忙的人,连忙让开,让潘旁氏上前。

    远远的潘旁氏就看见眼睛鼻孔耳朵处残留血迹,双眸瞪的老大,死不瞑目。

    这是潘旁氏心中第一个想法。

    可她发誓,她一早算准何氏会扑向去,替潘虎背去一些棒打,打心眼里,她也没有想要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见到她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的潘虎打死。

    谁知道潘虎会这么不经打,就这么死了。

    既然死了,那么他忽然坐了起来,和诈尸绝无关系。

    潘旁氏想到这,看向身边的管家,冷声唤道,“管家……”

    “夫人!”

    “你上前去看看,棺材里,到底有什么猫腻,本夫人就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潘虎有胆子诈尸!”潘旁氏说着,在管家耳边小声吩咐几句。管家点头,朝潘虎棺材处走去。

    潘旁氏绝不会相信,胆小如鼠,欺软怕硬的潘虎有胆子玩诈尸,或许,这其中有人心有不甘,在搞鬼。

    扭头看向潘虎那些个妻妾,一个个看过去,潘旁氏一个个排除,直到不剩一人。

    不,还少了一人。

    潘虎的母亲,何氏。

    按说何氏对潘虎疼入骨髓,为了潘虎,曾经的嫡出大小姐,肯在她面前,抛却所有自尊,任由她欺凌,玩乐。如今潘虎死去,最难过,最不甘心的就是她。

    可她却没有陪在潘虎身边,扭头对身边的秋兰说道,“秋兰,你去把二夫人,二老爷请来,今日,我要当作所有人的面,拆穿这个所谓的诈尸!”

    “是,夫人!”秋兰说完,立即去了何氏的院子。

    “夫人!”管家走到潘旁氏身边,欲言又止。

    “说吧,管家,你大声说,你发现了什么,不要有所隐瞒,如今本家所以人都在这,也给大家一个交代,看看潘虎是真的死不瞑目诈尸呢,还是有人居心不良,搞写歪歪肠子出来,恶心我,不管这人是谁,本夫人绝不轻饶,他的下场,就是去给潘虎陪葬!”

    她,潘旁氏,十六岁嫁入潘家,勤勤勉勉,孝敬公婆,礼待妯娌,对于相公潘安,她也是处处关怀,那怕是他的小妾,她也从不刻意刁难。

    可最后呢,她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怀胎十月,拼了命把孩子生下来,她却连一眼都没有瞧见,就被抱走,只留给她八个字—身有残疾,不祥之人!

    去他潘家祖宗十八代,身有残疾,不祥之人。

    她潘旁氏的儿子,就算是妖孽,也是个宝,绝不能是那不祥之人。

    她恨毒了潘家所以人,恨毒了她的丈夫,这口恶气,她忍了,然后笑脸迎人,一步步筹谋,一步步谋算,让媚儿为后,是她的第一步。

    她很幸运,她成功了。

    然后不着痕迹除去潘安的小妾,潘安的儿子,然后对他下毒,慢性毒,谁也查不出来,不,有大夫查出来了,不过,大夫被他买通了。

    这世间,只要有足够的银子,足够的权势,还有什么不被收买。

    后来,公婆死了,潘安的小妾全死了,潘安,这个罪魁祸首,负心薄情的贱人,她又岂会绕了他。

    剥皮抽筋,她绝对不劳旁人,每一次酷刑,都是自己亲手,她要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她的儿子,谁也逃不掉。

    今日这人,胆子够大,也够愚蠢,胆敢明目张胆挑战她的权威。

    潘旁氏想到这,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管家犹豫了一会,看了一眼潘旁氏,接下来的话,他不敢说,可这么多人,他又不能不说,沉思片刻才道“夫人,有一根纤细的银丝勾住了虎少爷胸前的衣襟,那人就是利用银丝不易被察觉,把虎少爷的尸体拉坐了起来!”

    “银丝?”潘旁氏记得,整个潘家,能有银丝的人不多,眸子严着本家的人看去,第一个,她看见了潘代。

    可她连一丝怀疑都没有,便看向了别人,只是一圈下来,却没有锁定嫌疑之人,索性说道,“不管这个人是谁,有什么目的,现在站出来,本夫人留他全尸!”

    只是她话说了半响,也没有人站出来。

    “好,很好,管家,你带去各房各院收,不管谁的院子,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找,哪怕是一个老鼠洞,也不能漏了!”

    管家闻言,犹豫了。

    “夫人,其实……”管家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众目睽睽之下,要如何解释。

    潘旁氏见管家不动,怒火中烧,厉声说道,“管家,怎么,如今连本夫人也指使不动你了吗?”

    “夫人,不是,小的不敢,小的,只是……”管家连忙解释,好不停拭额头汗水。

    潘代见管家为难,本家的那些叔伯婶娘一个个紧张不已,生怕自己成了那么被陪葬的人,毕竟潘旁氏的权力手段,他们可都是瞧见过的,站出身道,“娘~亲,你不必为难管家!”

    潘旁氏闻言,看向潘代,脸上寒戾收去不少,“代儿,这儿没你的事,你不必管!”

    “娘~亲,那银丝是儿子弄的!”

    潘代话落,潘旁氏惊愕的退后了好几步,若不是她身后的丫鬟婆子扶住她,肯定会直接摔到在地,不敢相信的看着潘代

    她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这二十年,她对他虽算不上一心一意,可也从不曾苛待他,为何……

    “代儿,你是为了不让娘~亲追究下去,所以说谎骗娘~亲的,对吗?”

    潘代摇了摇头,“娘~亲,是代儿做的,与他人无关,所以娘~亲要惩罚,尽管惩罚代儿!”

    潘代话还未说完,潘旁氏便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极重,潘旁氏收手的时候,潘代的脸上便出现了红红的五指印,被打的脸也肿了起来。

    潘旁氏指着潘代,深深的吸气,呼气,然后闭上眼睛,在睁开,眼眸里,对潘代,再无一丝一毫的情谊,“滚,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没有!这二十多年,全当我养了一条狼,喂不熟的白眼狼!”

    “呵呵呵!”对于潘旁氏的指责,潘代忽然痴痴的笑了起来。

    “白眼狼,白眼狼,挺好,我一直自问,娘~亲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如果是,为什么在看着我的时候,老是在想别人,后来我就问,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告诉我实情,娘~亲,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想要你认同,多想有那么一天,我不再是别人的替代品,我能是你的儿子,可是,可是……”

    可他不是。

    潘旁氏也不会把他当成亲生的儿子,不会。

    等啊,盼啊,二十多年,潘旁氏盼着他的儿子回来,他盼望潘旁氏可以真真正正的把他当作亲生儿子。

    或许一开始,就是他奢望了。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潘代,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待你不好吗?”潘旁氏自问,她对谁都千般算计,万般瞧不起。

    只有对他,她从来没有算计过。

    虽透过他想着儿子,给自己一个希冀,可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子,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的打她脸子,让她颜面扫尽、

    如果,此时此刻,跪在地上的人不是她,她老早就一句话打杀了,哪里还会痛心到与他品论。

    “娘~亲待代儿好吗?代儿不知道,那代儿问娘~亲,在你心中,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亲生儿子吗?”潘代说着,摇头,再摇头。

    没有,如果她有,就不会缚住他的手脚,让他宏图大志不能施展。

    她明知道他喜欢~吟诗作画,可她偏偏要他涉及朝堂,他为了不让她失望,一次次依着,只为,那么一天,她会觉得,他也不错,就算不是亲生,相处这么多年,也有母子情分。

    “滚,滚,现在就给我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以后你再不是潘家大少爷,你爱去哪儿去那儿,我不管你,也管不了你!”潘旁氏说完,冲那些家丁下人怒喝道,“你们都瞎了眼,聋了耳吗,还不把人给我丢出府去!”

    “夫人……”管家想要劝阻,却在潘旁氏的冷眼中,吓得噤声,摆摆手,让人架着潘代离去。

    待潘代离去后,潘旁氏让人搬了椅子来,坐在椅子上,接过秋兰准备好的茶水,慢慢的喝着,眼睛瞄向站在面前的众人,冷冷的说道,“你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吗?”

    众人一听,心惊不已。

    原本以为潘代承认了,这事就揭过去了,可他们忘记了,潘旁氏岂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人。

    潘代对潘旁氏,那是极尽孝顺,就算他对潘旁氏不满,也绝对不会弄出诈尸的事情,惹潘旁氏恶心。他刚刚出来认错,也只是想为真正让潘虎诈尸的人顶罪,免得潘旁氏雷霆大发,真的让他给潘虎陪葬,却不想把潘旁氏气的不轻。

    直接把他给赶出了府。

    都说知子莫若母,潘代是潘旁氏带大的,他一举一动代表什么,潘旁氏一瞧便明了,如今潘代挺身而出,潘旁氏有岂会不明白他的本意。

    在一个,相处二十多年,潘代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潘旁氏知道,却一直没有说,发生今日之事,潘旁氏明里赶潘代出去,暗里,何尝不是一种成全。

    再者,如果潘代在府,一口咬定他就是让潘虎诈尸的人,潘旁氏也不能彻底查下去,如今潘代不在,替罪之人已无,她更不必介意他们的感受。,

    潘家人的性命,之于她,全都不值一钱。

    潘旁氏见大家都不吱声,问一边的管家,“管家,本家人都在这里吗?”

    “回夫人,都在呢!”管家说完,心中不免叹息。

    夫人今日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管家,按照原先说的,让人去给我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搜,本夫人就不相信,搜不出来,另外,把那银丝拿来给我!”

    管家无奈,只得把勾在潘虎衣襟的银丝送到潘旁氏面前,潘旁氏接过,递给身边的秋兰,“秋兰,你现在立刻带着这银丝去丞相府,丞相身边能人奇士极多,总有人能识得这到底是什么!”

    潘旁氏可不相信,一根银丝能收承受得起潘虎的重量。

    秋莲点点头,带着银丝去了丞相府、

    待秋兰离去后,潘旁氏让人搬了椅子凳子过来,让大家坐下,又让人准备了茶水点心。点心美味,茶水香醇,可大家却食不知味,茶水难以下肚。

    一个时辰后,秋兰风风火火的回来,“夫人,刚刚丞相府的人已经仔细看过,说这不是银丝,是天蚕丝!”

    “天蚕丝?哼,哼!”潘旁氏冷笑了起来,看向何氏和潘稳,“二爷,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潘稳一听,站起身,却腿~根子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嫂,我,我……”

    “还不承认吗?”潘旁氏说完,捞起秋兰放在托盘上的金刚丝,砸在潘稳的脸上。

    “大嫂,我,我错了,我错了,大嫂开恩,大嫂开恩……”潘稳边说,边往潘旁氏处爬去,爬到潘旁氏面前,匍匐在她脚边,紧紧的拉住她的裤脚,哀求不已。

    “知道错了,若是你真的知道错了,刚刚代儿站出来顶罪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我一开始说话的时候,你不承认,潘稳啊潘稳,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子回报我的?”

    潘旁氏说着,一脚踢开潘稳,看向坐在一边凳子上呵呵呵傻笑不停的何氏,“何氏,你有何话要说?”

    “大嫂,杀了他,让他给虎儿陪葬,好不好?”何氏说完,哈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想要走向潘旁氏,可她的身子昨日早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根本站不起,却拼了命,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走到潘旁氏面前,“大嫂,杀了他,顺便杀了我,让我们都陪虎儿去,不,顺便打杀了她们,让虎儿在地下,也可以有父母,有妻有妾,有子有女,好不好?”

    听着何氏那绝望无助的话,潘旁氏冷声道,“你疯了!”

    “不,大嫂,我没疯!”何氏说着,第一次俯身道潘旁氏耳边,用只有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大嫂,放过我们,我告诉你一个你在意了一辈子的秘密,如何?”

    潘旁氏闻言,眯起眼睛看着何氏。

    在意了一辈子的秘密,她除了儿子,绝对不会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

    “好了,把二爷和二夫人带下去,此事就此揭过,日后谁若是多嘴敢提起,本夫人定要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潘旁氏说完,看着那些不敢吱声的族人,拂袖而去。

    待潘旁氏离去后,何氏才虚软的跌坐在地,抬起手不停的打潘稳,一下又一下,打了不解气,索性拉起他的手臂,狠狠的咬,嘴里尝到血腥味,才流着眼泪松口,扑在潘稳怀中,嚎嚎大哭。

    谁也不敢上前劝说,管家叹气的摇了摇头。

    人死不能复生,何苦来着。

    然后让人把何氏送到了潘旁氏屋子。

    看着浑身趴在地上,后背早已经~血迹斑斑的何氏,潘旁氏不同情她,冷声道,“说吧!”

    何氏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潘旁氏,“大嫂,让他们都下去,我就和你一个人说!”

    潘旁氏闻言,摆摆手,秋兰立即带着别的丫鬟婆子下去,走出屋子的时候,还顺手把门给关上。

    “何氏,如今就剩我们二人,说吧!”

    “大嫂,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何氏问。

    “问吧,妯娌这么多年,欺压你这么多年,你倒也有资格问!”

    “呵呵呵,大嫂说的对,大嫂,如果,如果这些年,你对我好一些,对虎儿好一些,这个秘密,或许我早就告诉你了,可是,你从来没把我当人看,不,其实一开始,大嫂对我很好,可惜,后来大嫂变了,变得冷酷无情,六亲不认,在不是我认识的大嫂!”何氏说着,趴在地上,痴痴的笑了起来。

    如果,她说如果,这些年,潘旁氏对她,稍微好一些,稍微把她当人看,而不是当畜生玩弄,逗乐,她也不会把这个秘密埋藏起来,今天拿出来换命。

    对于何氏的话,潘旁氏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哽疼从何而来,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何氏说的哑口无言,半响后才道,“既然你今天愿意说出来换命,我也是说话算数的人,说吧,什么秘密!”

    “大嫂,你能扶我起来坐下吗,地上凉,我疼!”何氏说着,直直的看向潘旁氏。

    潘旁氏犹豫了一会,才走向何氏,用力扶起她,让她坐到椅子上,可何氏后背屁~股昨日被打得皮开肉绽,根本坐不稳,只能屁~股轻轻的挨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抓~住扶手。

    潘旁氏才想起,最先她坐在椅子上,身边有两个丫鬟扶着她。

    “昨日,我知道你会扑上来,也并不是真心想打死虎儿,摄政王亲自派人押送虎儿回来,我不得不做出样子,可我没有想过,虎儿会伤的那么重,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们一家,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你们性命!我承认,这些年,我变了,但是,是潘家人逼着我变的,是他们无情无义埋葬了我的善良,所以,那怕弄得潘家断子绝孙,也怨不得我!”潘旁氏说着,眼眸里全是浓浓恨意。

    这么多年,潘家那些该死的,该杀的,几乎全部死在她手里,可是,她心中的恨意,依旧难消。

    何氏看着潘旁氏,垂下头,仔细思索,却也明白,潘旁氏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肯解释,已经说明,她或许是真的不是存心要虎儿死。

    犹豫片刻,才深深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大嫂,这次后,我决定和二爷分出去,好好带虎儿那几个孩子,把他们养育成~人,也算是给自己留一点念想!”

    潘旁氏闻言,“随你吧!”

    何氏看向潘旁氏,见她虽然还年轻,可在没有早些年那种开朗,这些年,她折磨着别人,却也折磨着自己,“大嫂,你还记得,你生孩子那晚发生的事情吗?”

    潘旁氏一听,咻地扭头看向何氏,“你知道些什么?”

    何氏摇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捕风捉影一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我曾经偷偷去查证,却没找到一点证据,曾经好几次想要和你提起,可那时候的你,对谁都防备,我就犹豫了,后来,你几次三番羞辱我,气愤难消的我,索性把这些秘密藏起来,不告诉你,今天也是没法子,才旧事重提,不然,我想,或许,这些秘密会陪着我下地狱吧!”

    何氏说着,低下了头。

    潘旁氏闻言,仔细回想当年生孩子的情景,可她那时候阵痛了三天三夜,体力早已经透支,等生下孩子,她连看一眼都来不及,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只知道是一个男孩,却只得到身有残疾,不祥之人,然后潘安告诉她,孩子已经被送走。

    可孩子被送去了哪里,没有人告诉她,她后来费尽心机,派人去寻找,都毫无消息,兜兜转转,她把参与到此事的人全部找到,一个一个杀了,还是毫无音讯。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也是听人说,说大嫂当年怀的是双生子,其中一个身有残疾,可另外一个却是健健康康,好像还是男孩……”

    潘旁氏几乎在何氏说她怀有双生子时,情绪就不稳定,伸出手紧紧揪住何氏的衣襟,着急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嫂,我也是听大哥身边的姨娘和她兄长所说,我当时胆子小,害怕被发现,所以后面她们说了些什么,我根本不知道!”

    “那个姨娘?”

    “寻姨娘!”

    寻姨娘,是第一个死在她手下的人,死的时候,被几十个男人羞辱而死,她的家人,就在一边看着。等寻姨娘承受不了,死后,她的家人也随着她去了地狱。

    好像已经没有任何人存活下来。

    “还有别的吗?”

    何氏摇摇头,“大嫂,你有没有绝对,代儿和你很神似!”

    潘旁氏闻言,咻地瞪着何氏,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代儿有可能就是嫂子的亲生儿子,当初寻姨娘或许就有这么一计,让大嫂……”

    “够了,你回去吧,等虎儿安葬好,城郊有一处宅院,边上还有一千多亩地,后山大概在两千亩,我会划到二爷名下,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今日~你所说的一切,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晓,我的手段,我相信这么多年,你肯定有数!”

    潘旁氏说完,拂袖走出屋子,吩咐秋兰派人送何氏回去,让管家好好安葬潘虎,独自一人去后潘虎后院……

    大街上

    潘代独自一个人走着,脸上疼,心更疼。

    浑浑噩噩走进一家酒馆,“小二,给我来几壶酒,不,十斤酒,爷今日要喝过痛快!”

    店小二见潘代衣着不俗,脸上有掌痕,明白他肯定是和家人闹矛盾,被父母打了,出来喝酒解闷,都说一醉解千愁。

    立刻拿了酒放在潘代面前,“客观,要下酒菜吗?”

    “下酒菜,来几碟!”潘代说着,拿起酒壶也不往杯子倒,直接含~住壶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直到潘代觉得再也喝不下去了,在身上四处摸索,终于在袖子里找到银票,也不去看银票上的数目,啪一声丢在桌子上,起身,颤颤巍巍东倒西歪的朝酒馆外走去。

    店小二看着桌子上的大额银票,不敢伸手去拿,只得唤了掌柜,掌柜本是贪心之人,狠狠的教训了店小二几句,然后笑眯眯的把银票收好。

    走在大街之上,潘代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东撞西碰,有的时候碰到人,被人狠狠的踹几脚,脸上身上,旧伤未去,又添新伤。

    潘虎由于是后生晚辈,又不是为国捐躯,死了也不能大办,朝中大臣也只是拍了府中管家前去吊唁,也算是给了潘虎面子。

    头七过后,何氏和潘稳就带着潘虎的几个孩子去了城郊。

    曲玲珑新买宅院处、

    十几天下来,无尘跟着张伟文英习武,这一次曲玲珑不单单要他习武,更开始和文英张伟交手,从一开始的屡败,到后来可以和张伟文英对打,到此刻,把文英张伟逼的死死,两人忙活的满头大汗。

    文英张伟武功不俗,无尘能把他们逼得节节败退,也算的上进步神速。

    罗文和罗晋,曲玲珑让他们用心读书,应付接下来的科举。

    偶尔还和他们讨论国事,当今轩辕王朝时事,曲玲珑总是能一个人把他们两个人辩驳的哑口无言,面红耳赤,无尘就在一边用力拍手,然后,大喊,珑珑最棒,珑珑加油,珑珑最厉害,耶……

    惹得罗晋罗文哭笑不得。

    他们也去过一次皇宫,见了轩辕子昂。

    无尘回来告诉诗香,子昂住的地方好大,好黄,好多好东西,还带了好几样给诗香,喜的诗香拿着无尘送她的东西,不肯放手。

    那六福也没让曲玲珑失望,无事可做的时候,他们也跟着无尘学习武艺,习字,曲玲珑额外让他们学习和各种各样的人对话。

    让他们相互扮演各式各样的角色,各式各样相遇的场景,一个个如今是油嘴滑舌,能说会道。

    诗香端着茶水走到曲玲珑院子,就见曲玲珑斜靠在窗户边,一手托腮,看着窗户外那颗郁郁葱葱的青松,手中的书半天未曾翻动,走到曲玲珑身边,把茶水放在她身边的小几上,问道,“小姐,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这些日子,安安稳稳,快快乐乐,诗香很想,就这么下去,安安稳稳过一辈子,那该多好。

    可诗香也明白,这样子的日子不多了。

    在小姐越来越容易沉思,夜里经常出去,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站在窗户前发呆,诗香就已经知道,小姐似乎在筹谋些什么,却不告诉她。

    曲玲珑闻言扭头看了诗香一眼,抿嘴一笑,“想你啊!”

    “想我做什么?”诗香不解。

    “我想,诗香本是一个大美女,却被我打扮的这么另类,还吸引了罗文的目光,我就在想啊,是罗文没眼光呢,还是罗文就喜欢另类!”曲玲珑说完,见诗香涨红了脸,捂嘴呵呵的笑了起来。

    “小姐,你就打趣我吧,反正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啊,无所谓!”诗香说着,搬了凳子坐到曲玲珑对面,从曲玲珑手中拿过她看的书,眉头蹙起,“小姐,你怎么又在看人体血脉图啊,不腻味?”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曲玲珑就一天到晚拿着血脉图,不停的研究,偶尔还用一大张宣纸,画一个赤身露体的男人,最要命的是,她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让罗晋罗文,张伟几人脱了裤子给她看,一点都不害羞。那几个大男人却见了他就躲。

    “腻味什么,我觉得挺好啊,还有,午饭后,我准备出去一趟,你去叫无尘准备一下,一会带他出去玩!”关了他半个多月,也苦了他了。

    诗香一听,立即把书丢给曲玲珑,站起身,“好啊,我现在就去说,一会叫上文英,顺便去把她娘接过来,免得她老是牵肠挂肚的!”

    相处的时间越长,聊得话题越多,她们就越觉得,真是相见恨晚,如果早几年碰到,那该多好。

    “文英她娘,让张伟和福宏去接,文英和我们一起去,顺便买些布料什么的,回来为大家做几套像样的衣裳,六福也做两套,那几个人机灵的很,我可不想浪费!”

    诗香闻言,眯起眼睛看着曲玲珑,好奇的问,“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有什么打算?”曲玲珑说完,淡淡一笑。

    “我那知道,小姐你花花肠子那么多,我觉得,无尘心中这么难缠,八成是跟小姐学的!”诗香说着,撇撇嘴,就见福气笑嘻嘻的跑了进来。

    连忙责备道,“福气,这是小姐的屋子,你这么冒冒失失的跑进来,传出去,小姐还怎么嫁人,一点规矩都没有!”

    福气一听,不安的搔搔头,“诗香姐,我就是太兴奋,下次,下次一定记住!”

    “哼,这次就饶了你,下次,看我不狠狠的罚你!”诗香见福气知道错了,也不苦苦纠缠,说道,“说吧,什么事情,兴奋的忘乎所以了!”

    福气见诗香不追究了,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搁在手心,递到曲玲珑面前,期盼的看着曲玲珑,只见他手心里,一块锦布厚厚的包着,诗香瞪大了眼睛,“福气,是小姐所画的图,你制成发钗了?”

    福气很肯定的点点头。

    “小姐,你快打开看看!”诗香催促道。

    曲玲珑无奈一笑,拿起福气手心的东西,慢慢的打开。

    纯银杆子,在杆子顶端,是用银丝一点一点扭成的玫瑰花,因为师傅手艺极其好,这玫瑰花就像真的一样,唯一不同,二十一世纪是红色,而这玫瑰是纯银,白色。

    “诗香,试试看!”曲玲珑说着,站起身,把发钗轻轻的插入诗香的发间。

    玫瑰花在发间怒放,白色却极其抢眼。

    诗香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间,有些期待的问,“小姐,漂亮吗?”

    “你自己看吧!”曲玲珑说完,福气立即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镜子递到诗香面前,诗香接过,对镜而瞧。

    银簪她见过很多,可从没有见过把银簪弄成一朵怒放的花,只是这样子的发钗,她舍不得戴,伸手准备拿下来,曲玲珑却按住她的手。

    “戴着很好看,拿下来做什么,必须戴着,一会走出去给大家瞧瞧,顺便打打广告!”

    诗香闻言,不解的道,“可是小姐,戴在你头上不是更好?”

    “我,算了吧,我可不像你,回头率那么高,不管是男子,女子,总是喜欢多看你几眼,既然多看了,肯定会看看你的穿着打扮,然后,自然而然,就看见你头上的银簪了!”

    福气闻言,捂嘴痴痴的笑了起来。

    诗香是听明白了,说到底,曲玲珑是说她打扮怪异,够吸引路人眼光,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

    “得,现在小姐你这么一说,我还非要不可了!”诗香说着,喜滋滋的摸了摸发间的银簪,“小姐,你和福气研究接下来的事情,我去准备马车,一会出去!”

    说完,笑眯眯的去找无尘臭美了。

    待诗香离去后,曲玲珑才对福气说道,“那几个师傅可靠吗?”

    “小姐放心,那几个师傅以前都踢茹一阁做发钗,只是后来年纪大了,茹一阁嫌弃他们手脚不够利索,就辞退了,没有茹一阁稳定收入,他们的日子过得很凄苦,如今小姐愿意给他们一份工作,他们一个个感激不尽,而且他们还答应,教我们买回来的人!”

    曲玲珑闻言,赞同的点点头,走到架子边,拿了一个盒子,打开,取出一叠银票,递给福气,“你拿着这些银子去牙行,买些瞧着聪明伶俐的人回来,就安排在新买的那个宅院里,另外让福永过去盯着,让他们一个个好好跟师傅学习手艺,不过,一定要记住一条,不能苛待他们,如今是夏天,蚊子多,一定要注意防蚊,防中暑,多烧些解暑气的东西,比如绿豆汤,红豆汤,放在井水里冰着,凉了给他们喝,也能解暑!”

    “小姐放心,福气一定会把这事办好的!”

    “嗯,去吧,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吃饭,一会我们出去,诗香肯定会买很多菜,晚上我们大家又有口福了!”诗香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如今的她,那里还有当初的狼狈和冷酷,活脱脱就是一个快乐的小精灵,整日和无尘闹成一团。

    “好!”福气应声,抿嘴一笑。

    大街上

    无尘拉着诗香,买了这个,又买那个,看这个好,买下,看那个也喜欢,扭头看向曲玲珑,见曲玲珑点头,也喜滋滋的买下。

    福寿驾着马车,每一次把无尘买下的东西装到马车内的箱子里,都闷闷的笑。

    “姑娘,算一卦吧,不准不要钱!”

    曲玲珑闻言回头,就见一个身穿灰色衣裳的道长,一手举着一个杆子,上面一块破旧的布,依稀能看清楚上面写着,(天下第一神算)一手却拿着拂尘。

    很怪异的组合。

    “道长是在和我说话?”曲玲珑问。

    “是,姑娘,贫道算命从来都准,今日偶见姑娘,觉得和姑娘有缘,所以想给姑娘算一卦,不准不要钱!”

    “看道长仙风道骨,不像是骗子,只是我这个人,向来不信这些东西,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命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索性无视,或许能活的更好!”曲玲珑说完,不打算理会这个天下第一神算。

    “姑娘,且听贫道一言,如果姑娘觉得贫道所言有虚,在拒绝也不迟!”道长说完,拂尘一甩,衣抉飘飘,的确有几分仙风道骨。

    曲玲珑见这道长一直纠缠不休,沿着四周扫视一圈,指着角落里几个乞丐说道,“道长,既然你号称第一神算,那你算算,角落那几个乞丐,在他们未成为乞丐之前,都是什么身份?”

    明知这是一个难题,可既然他自诩天下第一神算,只需掐指一算,就能算尽世人命格,想到这,曲玲珑觉得,既能算尽天下苍生,这几个小小乞丐,也不是什么难题了。

    道长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姑娘果真是个有趣的!”说完看向那几个乞丐,只见他们衣着褴褛,卷缩在角落,清一道长掐指一算,眉头微微蹙起,“奇怪,好生奇怪……”

    曲玲珑见清一道长那一脸苦相,冷哼道,“道长是算不出来吧,既然连几个福薄的乞丐都算不出来,道长这天下第一神算,不做也罢!”

    整日举着一个破布,走街串巷,欺骗世人,还真当自己是袁天罡,掐指便能算尽天下事。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骗人钱财的神棍。

    “不不不,姑娘,贫道已经算出来了,只是贫道奇怪,本是同根生,命却不相同,后一想,只因姑娘命贵,所以连带身边人,衰气尽散!”

    清一道长说着,看向曲玲珑眼眸中,多了一抹欣喜。

    是她了,就是她了。

    可该如何把她引入正途,为天下苍生造福?

    “编,继续编,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牛鼻子老道能编出什么稀奇来,说得好,这一锭银子就是你的了,说错了,我就撕了你那天下第一神算的旗子,免得你再举着它招摇过市,欺骗无辜世人!”曲玲珑说着,从钱袋子里拿出一锭银子,举着在清一道长面前一晃,然后快速收进手心。

    清一道长闻言,不怒,却笑了。

    他要是不就是无论如何改变,她始终有一颗正义的心,不经意间,关心着天下苍生。

    “呵呵呵!”边笑,抬手抚摸上自己的胡须,“姑娘言之有理,如贫道接下来的话,如有一句是诳语,姑娘尽管撕了这旗子,贫道以后绝不在替任何人看命,算卦,如何?”

    “听道长此言,似乎一句算出那些乞丐的本命?”曲玲珑挑眉问。

    清一道长点头,“是也,是也!”

    “道长请说!”

    “众生皆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在繁华之中,颠沛流离,心中多少总有痴念,即为痴念,念着念着就痴了,就像卷缩在最角落的那人,本是富贵人家公子,沦落到今天,皆因痴念,若无一丝痴念,他势必活的更逍遥,肆意快活,可惜,可惜了!”清一道长说着,不禁摇头叹息。

    好好的公子哥不做,却来做这人人可欺的乞丐,偏他命中无贵人,难道一声都要这样彷徨度日?

    就在清一道长叹息时,无尘踢了一个笼子,笼子里还装着一只白兔,喜笑颜开的跑向曲玲珑,他的身后,诗香和文英手上也提着笼子,笼子里也装了几只白色兔子,两人脸上皆是无奈的笑。

    跑到曲玲珑身边,无尘立即献宝的举起手中的笼子,“珑珑,珑珑,你看,这是我刚刚买下的兔子,可爱不?”

    兔子身上有一股臭熏熏的味道,曲玲珑闻到以后眉头微蹙,又见无尘满头大汗,无奈一笑,拿了手绢替他把头上汗水拭去,“可爱,可爱,既然买了,以后它们就交给你照顾了!”

    无尘闻言,咧嘴一笑,“恩恩,珑珑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们的,呵呵呵!”

    曲玲珑但笑不语,示意福寿把无尘手中的兔子拿走,福寿会意,立即上前,“公子,福寿最会养兔子了,让福寿瞧瞧,公子的兔子是雌还是雄!”

    无尘一听,哈哈哈笑了起来,“福寿你真笨,这兔子不是雌就是雄了,不过,刚刚卖兔子的大哥有说,他的兔子啊,雄的都会在兔子腿上绑一根绳子,你瞧,是不是真的有!”说着把笼子举起,让福寿看清楚。

    福寿歪着脑袋仔细看了看,惊喜不已的说道,“公子,真的有哎,那卖兔子的大哥可真聪明!”边说着,接过无尘手中的笼子,“公子,我把这兔子吊在马车后哈,马车内太闷,小的怕闷坏它!”

    无尘原先准备把兔子放在马车内,现在听福寿说马车内太闷,会闷坏它,立即点头,“好好好,就吊在马车后,这兔子好小的,闷坏了肯定会死的!”

    “嗯,小的这就去!”福寿说完,提着笼子去了马车后,诗香和文英见福寿提着笼子又拿了绳子,明白他是要把兔子吊在马车后面,也跟了过去。

    无尘忽然想起什么,拉着曲玲珑的手臂,说道,“珑珑,一会我们再买只猫把,好不好?”

    “买猫做什么?”

    “家里有老鼠,买只猫抓老鼠啊!”

    家中的确有老鼠,曲玲珑也觉得无尘这个提议不错,“那一会看吧,若是看到合适的猫,我们就买一只回去,若是没有,让福气留意着!”

    无尘一听,喜滋滋的把头搁在曲玲珑的肩膀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甜腻腻的说道,“珑珑对无尘最好了!”

    清一道长看着这一幕,手指微动,恍然大悟。

    原来转机在此,幸也,幸也!

    抬眸间就见无尘好奇的朝他看来,冲着无尘咧嘴一笑,然后离开。

    无尘见清一道长瞬间消失,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一个劲的扯曲玲珑的衣服,结巴着说道,“珑珑,珑珑,那个人……,他……!”

    “怎么了?”曲玲珑不解,回头四处看了看,除了不见那个道长,行人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那个牛鼻子老道走了,曲玲珑冷哼,怕是道行不深,怕被她撕了他的招牌,所以遁了吧!

    “刚刚那个人,他一下子就消失了”

    “谁?”一瞬间消失,这么厉害?

    曲玲珑自问,她也做不到瞬间消失。

    “就是手里举着一个旗子的人,他还冲我笑了笑,然后就不见了,那速度比起珑珑,快了好多!”无尘说着,怕曲玲珑不相信,还举起手,做了一个旗子动作。

    曲玲珑知道,无尘是不会说谎的,可那道长,真是世外高人?

    可既然是世外高人,为什么又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面前,还说和她有缘。

    忽然想起他对那几个乞丐算命后说的话,“福寿……”

    “哎!”福寿应了一声,连忙跑到曲玲珑面前,“小姐,有何吩咐?”

    如今的福寿心中那是开怀,小姐对他们,虽然很冷淡,却不会责怪他们,一次他做错事,把公子喜欢的瓶子不小心摔碎了,他以为这一次自己必死无疑,结果小姐只是云淡风轻的说道,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就从薪俸里扣,扣足为止!

    “福寿,你看见那边角落里的乞丐了吗?”曲玲珑说着,抬手一指。

    福寿看去,就见几个乞丐卷缩在角落里,也不出来向路人乞讨,“看见了!”

    “你现在过去,走到最里面那个面前,看看他……”曲玲珑说着,犹豫了一下。

    既然不信那牛鼻子老道,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去验证些什么。

    “小姐,看看他什么?”福寿问。

    “算了,福寿我们走吧,让无尘在逛逛,一会我还要去书斋买几本书!”

    福寿不明白曲玲珑为什么说变就变了,不过,他心中极其相信曲玲珑,既然主子发话了,他照做就是,“好……”

    去书斋买了几本关于针灸的医书,又买了几本野史,见书斋的笔墨纸砚也不错,顺便买了写,无尘用得到,罗晋罗文也能用,曲玲珑不得不承认,罗晋的确满腹经纶,可惜只是个书架子,没有实际经验,如果他能多一些实践,科举之时,定能高中状元。

    诗香和文英又在菜市场买了鸡鸭鱼肉,和一些新鲜蔬菜,看见有人卖葡萄,又买了不少,才满载而归。

    回到家的时候,无尘立即让人把他买的兔子踢到他的院子,然后放出来,跟在兔子身后,学兔子跳,惹得福寿几人笑弯了腰。

    张伟也把文英的娘接到,那是一个身形消瘦的妇人,曲玲珑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双眼睛,很小,却在眯起眼睛时,把什么都藏在里面。

    “老婆子见过小姐,见过公子!”说着,便朝曲玲珑等人行礼。

    曲玲珑立即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婶子,不必多礼!”扭头对文英说道,“文英,你—娘大病初愈,你先扶她去休息吧,家里的事,慢慢来,不急!”

    在一个,曲玲珑也觉得,文英和她娘半月不见,肯定有贴己的话要说。

    文英点点头,上前扶住自己的娘—亲,往早已经准备好的屋子走去。

    路上

    “英子,你这小姐,我瞧着不简单啊!”文英娘说着,有些忧心起来。跟着这样子的主子,到底是好还是坏。

    “娘,你的顾虑女儿知道,张伟—哥也知道,娘,这些你也别忧心,小姐比我们想象中好,而且,现在的我们,温饱都难以解决,根本没有银子打探消息,如今小姐一个月给我们那么多银子,我们不能光拿银子,还生出别的心思!”

    “英子,娘不是那个意思,娘的意思是,如果小姐以后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被我们牵连……”

    文英一听,愣住了。

    如果不是娘提醒,她永远也考虑不到这一层。

    犹豫好久,才说道,“娘,这事女儿得和张伟—哥商量商量!”

    如果要离开这里,文英知道,第一个舍不得的人,就是自己。

    “嗯,你们也早日商量出一个结果来,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曲玲珑拿着医书回到自己的院子,随后拿起一本,坐到靠窗的椅子处,慢慢的看起来,手指间捏着一根银针,时不时陷入沉思。

    “珑珑……”

    低呼还伴随着委屈。

    曲玲珑闻言,抬头,就见无尘站在门口,红肿着眼睛,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委屈不已。心一惊,丢下医书,起身,走到无尘身边,“这么了,这是?”

    无尘一听,眼泪簌簌的落个不停,委屈的伸出右手,大拇指处,露出两个红红的牙齿印。

    “谁咬的?”曲玲珑看着,心中也疑惑不已,这家里,有什么东西,咬人后牙印的这个样子的。

    “兔子……”

    “兔子,兔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咬你?”兔子会咬人,曲玲珑不太相信。

    无尘一听,气愤不已,道,“那兔子不知好歹,我看它老是吃青菜叶,胡萝卜,都是蔬菜,我怕它不吃肉,没营养,就去厨房拿了肉给它吃,它不吃,我就喂它吃,结果,结果,它就咬了我一口!”

    听着无尘那憋屈不已的抱怨话,曲玲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你也笑,诗香笑我,罗晋罗文也笑我,大家都笑我,你们坏,你们不疼无尘,你们……”无尘说着,难过的坐到椅子上,哇哇的哭了起来。

    见无尘那委屈的样子,曲玲珑微微叹息,道,“无尘啊,你可知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要咬人!兔子本来就是素食动物,你却偏偏要喂它吃肉,给它肉也就罢了,人家不吃,你还强迫人家吃,不咬你才怪呢,”

    “可是,可是人家好心才喂它吃肉,它不喜欢,可以告诉我啊,只要它告诉我,我就不逼它吃了!”

    曲玲珑一听,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却只能耐心解释道,“可兔子它不会说话,幸好只是只兔子,它咬你一口就算了,若是一只猫,你弄急了它,不止要咬你,还会挠你呢!”

    “猫那么凶?”无尘问。

    曲玲珑见无尘疑惑,坐到他身边,掏出手绢轻轻把他脸上的泪痕拭去,柔声道,“不是凶,而是不管谁都有自己的底线,人是,动物也是,你把它逼急了,都会反抗,就像你,如果你不喜欢吃的东西,可我一定要逼你吃,你也会生气,对吧!”

    “不会,我知道珑珑做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无尘好!”无尘说着,依偎在曲玲珑怀中。

    努力思考曲玲珑说的话。

    谁都有自己的底线,人有,动物也有。

    可他不是要去踩兔子的底线,他只是好心,错了吗?

    曲玲珑闻言,心都软了,这傻—子,看着傻,其实心眼很好,单纯的以为,只要他真心的,别人就会领情,可他不知道,有的人,就算你对他掏心挖肺,他不会记着你的好,时间久了,他会觉得,你对他好,理所应该。

    不知道感恩,也不知道回报。

    可这样子的话,她要怎么说,才能让无尘明白。

    拉起无尘的手,轻轻的给他吹了吹,“手还疼吗?”

    “本来疼的,可是,珑珑吹了,就不疼了!”无尘说着,破涕一笑。

    “你啊,就是皮痒了,走,我去弄点清水给你把伤口洗干净,免得发炎了!”

    摄政王府

    轩辕擎苍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一本一本拿起,打开,仔细看着,然后用朱笔批阅,在最后写下自己的建议和决定。

    从早到晚,其中除了起身去了几次茅厕,吃了顿饭,口渴时喝杯茶。

    这一坐就是从早到晚。

    腰酸背痛。

    直到奏折全部批阅完毕,才出生吩咐道,“来人!”

    “王爷……”

    “把这些奏折送进宫,让皇上仔细看一遍!”轩辕擎苍说着,拿起搁在一遍的奏折,说道,“这几本让皇上着重看,顺便在后面写上他的意见!”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

    待人下去后,风影才急急忙忙的进了书房。

    “王爷,刚刚暗卫送来消息,说在京城看见了清一道长!”

    轩辕擎苍闻言,咻地坐起身,平静无波的脸出现一抹欣喜,“清一道长来京城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个暗卫没说,暗卫只是说,道长在大街之上,曾和一位姑娘交谈,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暗卫把对话写在纸上了,王爷过目!”风影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给轩辕擎苍。

    轩辕擎苍接过,仔细看了一遍,沉思片刻才道,“传令下去,寻这位姑娘!”

    “是!”风影应声,随即又疑惑问,“王爷,你说清一道长为什么要和一个姑娘说话?”

    “不管为了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我们的人能瞧见,那么太后一派的人也会瞧见,我们要在她们之前,找到这个姑娘,她们杀,我们保,她们保,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风影看着轩辕擎苍,他一直都知道,他家王爷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从来不曾怀疑过。

    “王爷,太妃让老奴过来传话,太妃娘娘头疼,难以入眠,让王爷过去,陪她说会子话!”轩辕擎苍母妃身边的嬷嬷站在屋子外恭声说着,却不敢进屋。

    轩辕擎苍闻言,愣了一会子,才说道,“你去回了母妃,就说本王累了,准备歇息,若是难以入眠,让侧妃她们过去陪着!”

    嬷嬷一听,脸色顿时犹豫起来,半响后才鼓起勇气说道,“王爷,可,可太妃娘娘希望王爷过去陪一会子,侧妃和几个夫人已经在了,可太妃还是觉得头疼!”

    “想必是她们七嘴八舌吵着母妃休息,嬷嬷回去,让她们各自回屋去,憋屈打扰母妃!”轩辕擎苍说着,走出屋子,越过嬷嬷身边的时候,见嬷嬷低着头,头上再不复年轻时的黑黝,发间已经掺杂了死死银发。

    想起母妃曾经也是满头乌发,现在似乎也不再黝—黑,也有了白发。

    都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就算心中再气,再怨,再烦,母妃终究是母妃。

    “嬷嬷,母妃这几日饮食可还均衡?”

    嬷嬷一听,立即说道,“回王爷,太妃这几日胃口也不是很好,吃的也不多,太妃还一直念叨着,要厨房弄些王爷爱吃的点心备着,待王爷过去时,就能吃到!”

    “嬷嬷,走吧,本王去看看母妃!”

    萱太妃

    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当初本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可姐姐在宫中争斗中,不幸落败,承受不住有得宠一下子沦为弃妃,三尺白绫了了余生,留下一个六岁孩子任人欺凌。

    她心疼侄子,毅然抛却一切,和心爱之人道明一切,拒绝他一切挽留,进了宫,一步步筹谋,最后成为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妃子。

    也顺利的把先帝纳在名下,成为她的孩子。

    可先帝登基时,她却拒绝做太后,毅然只肯做太妃,带着轩辕擎苍搬出皇宫,住在如今的摄政王府、。

    可曾经风光无限的她,此刻却满脸失落的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任由身后侍女为她扇风,不言一语。

    坐在她两侧的八个妇人,各具姿色,清丽的,绝伦的,美艳的,一个个噤声。

    “姑母,姑母,王爷来了!”轩辕擎苍的侧妃,萱太妃娘家本家侄女灵侧妃欣喜的走进屋子,俯身在萱太妃身边小声说道。

    萱太妃闻言,咻地睁开眼睛,“灵儿,你说真的,苍儿他过来看我了?”

    灵侧妃点点头。

    萱太妃立即来了精神,对下次那八位妇人说道,“你们都给我打气精神,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我还是那句话,谁要是生下长子,我就抬她成为正妃,你们啊,也努力点,别老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有事没事去苍儿面前晃晃,这日久就能生情,有了感情,一切就好办了!”

    八位妇人闻言,立即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是,母妃,我们记住了!”

    “记住就好,赶紧瞧瞧自己的衣裳乱了没有,妆容花了没有,别苦着脸,都给我起来,谁要是不好好笑,我就打到她笑!”萱太妃说完,看向身边的灵侧妃,“灵儿,你也一样,苍儿的你表哥,你有事没事也多去关心关心她,别老是有事没事往我这边凑,你要记住,你的夫君的苍儿,你以后的依靠也是他,不是我这老太婆!”

    “姑母,你说的,灵儿都知道,可是王爷他……”灵侧妃说着,顿了顿。

    心中也哀怨不已。

    那是她不往轩辕擎苍面前凑,而是轩辕擎苍根本不给她机会,以前她仗着府中有姑母撑腰,胆大的去了轩辕擎苍的书房,结果她最贴身的丫鬟被活生生的打死在她面前,轩辕擎苍还不允许她说出去,否则下一个死的就不是一个丫鬟,而是她。

    对轩辕擎苍,她是又爱又怕。

    “好了好了,自己做不好,就不要去怨别人,别怪姑母没有提醒你,你们不努力,若是有那么一天,苍儿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娶回来,做正妃,你们也别来找我哭!”

    轩辕擎苍站在屋外,凑巧把萱太妃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本想转身离开,跟在他身后的嬷嬷立即出声道,“王爷,太妃娘娘就在屋子里,王爷进去吧!”

    轩辕擎苍无奈,跨步走进屋子里。

    走到萱太妃身边,“儿子见过母妃!”

    萱太妃立即起身,拉住轩辕擎苍的手,怜惜的说道,“苍儿来了,快让母妃瞧瞧,可瘦了!”

    “儿子很好!”

    “胡说,明明瘦了,一定是那些奴才伺候不好,依我看啊,还是让灵儿过去伺候着,那些大男人,哪有女子贴心……”萱太妃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有些尴尬的清咳。

    她到底是哪里错了?

    为他娶了这么多美人,他一个不喜欢,不喜欢也没事,他堂堂王爷,那能都喜欢呢。

    可你总能临幸她们,给她生个孙子,不,哪怕是孙女也好。他倒好,一个都不碰,让一群美人各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许出来四处晃。曾经有几个胆子大的,半夜三更想要爬上他的床,勾引他,结果被他当众打死。

    闹成现在这些夫人,一个个想,却不敢。

    “母妃头还疼吗?”轩辕擎苍问。

    “额……”萱太妃闻言错愕了一下,随即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哎呦,有点疼,苍儿,你陪母妃说会子话,肯定会好很多的!”

    轩辕擎苍看着萱太妃做戏,扶着她坐下,萱太妃死死拉住他的手,“苍儿,母妃看你瘦了,所以吩咐厨房熬了些参汤,一会喝了吧!”

    轩辕擎苍闻言,怀疑的看向萱太妃,萱太妃心虚的低下了头。

    “母妃,你又吩咐人在参汤里加料了,对吗?”轩辕擎苍问。

    萱太妃闻言抬起头,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这孩子已经怀疑她了,又岂会在相信。

    “母妃,我说过,不要逼我!”轩辕擎苍说完,从萱太妃手中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起身拂袖而去。

    眼睁睁看着轩辕擎苍离去,萱太妃慢悠悠的笑了起来,“呵呵呵”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看向站在屋子里那几个夫人,冷声道,“一群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

    皇宫

    福寿宫

    太后房氏媚儿正和一个男人在床—上厮混,清云道长推开大殿的门,走到床边,一把扯掉床幔,看着床—上水乳相容的二人,冷冷的笑了起来,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愤恨的离去。

    “太后……”压在房氏媚儿身上的男人低唤一声。

    “别管他,一个道士而已,由着他去!”房氏媚儿说完,翻身把男人压在身下,尽情的玩弄,索取。

    直至得到身体的满足,她才坐起身,把弄着自己的发丝,无情的道,“你回去吧!”

    男人从身后抱住房氏媚儿,大手游走在她身上,“太后是不喜欢属下了么?”

    “喜欢?你?”房氏媚儿问完,呵呵呵笑了起来、

    这些男人,那一个不是她排解寂寞的玩物,还痴心妄想她喜欢,真是痴人做梦。

    男人一听房氏媚儿的话,心知他已经失宠,可才领悟男女之事的美好,房氏媚儿的凶猛,就要被抛弃,心有不甘,翻身不顾一切把房氏媚儿压在身下,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刺入她体内,横冲直撞,驰骋……

    房氏媚儿先是挣扎,男人也有些害怕,后来他明白一点,这宫殿里,还有几个暗卫,负责保护房氏媚儿的安全,他这般折腾她,房氏媚儿却没有呼救,或许,她就喜欢被这样子折腾。

    想到这,男人索性豁出去,变着花样折腾房氏媚儿。

    激情后,房氏媚儿餍足的倒在男人怀中,杏眸微眯,“以后若是都像刚才,哀家一定不会让你失宠的,所以,别让哀家失望,知道么!”

    男人一听,忽然想到一个词特别适合房氏媚儿。

    自甘堕落——贱人。

    清云道长气愤的回到自己的大殿,珂慧见他回来,立即退去身上的衣裳,姿体曼妙的挂上清云道长的身体,刻意勾引。

    清云道长血气方刚,珂慧又知道他喜欢什么,没几下就丢盔弃甲,把珂慧压在身下,无情蹂躏,事后,清云道长翻身坐起,道,“你和你的主子,真是没什么两样,一样的……”

    “下—贱,对吗?”珂慧说着,起身穿了衣裳,泪水早已经模糊了视线。

    她是下—贱,可她有什么办法。

    为了活,太后要她下—贱,她就得下—贱,可由始至终,她只有一个男人。

    看着珂慧离去,清云道长说不清楚心中的郁闷从何而来,索性起身,穿了衣裳,就见清一道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屋中。

    连忙起身走到清一道长身边,忐忑不安的问,“师兄,你怎么来了?”

    “清云,你让为兄太失望了,从今以后,你与我们清源一派再无关系,你自己好自为之!”清一道长说完,迅速离去,

    清云道长愣在原地,好久好久。

    曲府

    曲默锦看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拿起筷子夹了放到碗里,慢慢的吃着。

    “锦儿,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知道吗?”曲阳—峰说着,夹了菜放到曲默锦碗中,慈爱的嘱咐他多吃。

    曲默锦没有吱声,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桌子另外一边,曲旁氏不置一词,房氏娇儿却气的直瞪曲默锦,恨不得用眼刀子活剥了他。

    曲默海嘴唇紧抿,脑海里却想着,晚上要怎么折腾丫鬟,才能让自己更快意一些。

    曲雪菲看了看众人,小口小口吃着,脑海里却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得到老夫人的疼爱,出嫁的时候,嫁妆更多一些。

    一桌子人,吃过饭,也各怀鬼胎。

    京城

    城门口

    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内传出女子嬉笑声,男人喘息声。

    “小—美人,喜欢吗,喜欢求爷,爷成全你!”

    “爷,喜欢,求你成全盈盈吧!”

    “哈哈哈,那爷就成全你!”房玄恩说完,腰身一挺……

    直到马车内没有了声音,守候在一边的下人才敢上前,“少爷,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不然夫人会担心的!”

    房玄恩闻言,拍了怕怀中女子的丰臀,“小—美人,爷走了!”

    “爷,你什么时候给盈盈赎身啊?”

    “赎身?”房玄恩眉头蹙起,“赎什么身啊,那么好,你在那地方有吃有喝有住,还有我们这些男人取—悦你,你该感到幸福才是,跟着我有什么好,我家中小妾那么多,一个个都很有来头,她们啊,会想方设法整死你!”

    “爷,盈盈不怕!”

    房玄恩彻底笑了,“你不怕,可是爷害怕啊,像你这种小妖精,被活生生整死了多可惜,要死也要死在爷身下啊!”边说,边推开怀中的女人,房玄恩穿了亵衣亵裤,又穿了外衣,整理好了头发,才对妓子盈盈道,“你乖乖回去等爷,爷过几天就来找你了!”

    然后跳下马车,带着下人扬长而去。

    妓子盈盈坐在马车内,泪流满面,咒骂道,“房玄恩,迟早有一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没得到她的身子前,百般哄骗,如今得到她了,弃之如履。

    大街之上

    “少爷,我们去回去吗?”

    “回去,回去做什么,看我爹那虎脸,还是看我娘那哭脸,还是看那些小妾争风吃醋,哎,房棍啊,那些东西小爷都看腻味了,你能不能给爷换点新鲜口味啊!”

    “少爷,这个房棍也没办法啊,你看,那些大家小姐,你不喜欢,青楼名妓,你也玩遍了,要不,我们去敲寡妇门?”

    “寡妇?这个主意好啊,你想啊,她们死了男人,那是身心寂寞,少爷我挺身而出,慰藉她们身心,这个主意好,好啊!”房玄恩说着,拍了拍房棍的肩膀,“房棍,这事就交给你了哈,记得去查查,京城有哪些寡妇,记得的不要找歪瓜裂枣,要阿罗多姿,风韵犹存的,年纪大没事,爷喜欢成熟的!”

    曲玲珑新宅院

    自从被兔子咬了以后,无尘就不给兔子吃肉,改喂青菜叶,胡萝卜,每天兔子是吃了这个,吃那个,大的很快。

    新宅的后院有道小门,小门后,走一会子路,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每天无尘都要和张伟去小溪抓鱼,虽然抓到的鱼不多,只是曲玲珑让无尘和张伟跑着去,跑着回来,无尘渐渐的从上气不接下气,到后来气息平稳。

    院子里

    曲玲珑一手拿书,一手拿银针,准备往罗文膝盖上刺去。

    “小姐,你可瞧准了!”

    “怕什么,我又不刺进去,瞧你紧张的!”曲玲珑说完,把银针收起。

    福气跑进院子,“小姐,相国寺方丈大师亲自登门,说要拜见小姐!”

    “方丈?”曲玲珑不解。

    难道方丈知道她这妖孽回来了,是来捉拿妖孽的吗?

    “福气,既然方丈亲自上门,我也不能不见,你去请她到大厅,我一会过去!”

    福气点头,立即跑了出去。

    曲玲珑随意收拾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失礼,才朝大厅走去,远远的,她就看见一个白眉,白须,身穿袈裟的老者坐在上位。

    手拿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几乎在曲玲珑看向方丈的时候,方丈也抬眸看向曲玲珑。

    四目相对,曲玲珑只觉得方丈眼谋里,全是正义之气,灵魂深处彷佛被他看穿。

    方丈站起身,“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打扰了!”

    曲玲珑上前几步,对方丈说道,“方丈请坐!”

    方丈闻言含笑点头,坐到位置上,待曲玲珑坐下以后,才开口说道,“施主,贫僧今日前来,是来化缘的!”

    “化缘?那方丈大师要多少银子?”曲玲珑说着,眸子里毫无暖意。

    对方丈也只是客套。

    “不多,不多,施主一定能拿得出!”方丈说着,看向曲玲珑,善意一笑。

    “方丈要多少,总得有个数!”

    “一文!”

    “一文?方丈千里迢迢来我这,就是为了化一文钱?”这话别说曲玲珑不信,就连随曲玲珑来的诗香罗晋罗文也不相信。

    堂堂相国寺方丈,开口化缘,多不要,只要一文。

    “是的,施主你没有听错,贫僧只化一文,还望施主慷慨解囊!”

    曲玲珑一听,对诗香说道,“诗香,拿一文钱给方丈!”

    “是,小姐!”诗香说着,从怀中钱袋里拿出一文钱,双手递到方丈面前。

    方丈笑着伸出手,诗香把一文铜钱放在方丈手心,待诗香退下后,方丈起身,手一扬,手中铜钱飞想空中,然后悄无声息的落下。

    见铜钱落下,方丈展眉笑了,扭头对曲玲珑说道,“施主,贫僧先回去了,希望三日后,施主寻得此没铜钱,亲自送到相国寺!”

    曲玲珑闻言,起身,冷声道,“方丈,你这是强人所难,一枚铜钱,那么小,你这么一丢,谁知被你丢到什么地方,而我又要到哪里去寻?”

    这方丈今日来的本就蹊跷,化缘只要一文钱,就已经让曲玲珑怀疑,此刻又把铜钱跑向天空,还给她三日,要她寻了亲自送去相国寺。

    当她无所依靠,好欺负还是怎么的。

    “施主,贫僧相信,只要施主有心,定能寻得铜钱!”

    “如果我不呢?”曲玲珑问。

    眼眸里全是坚定,不畏强权。

    “施主,人生在世,就怕一文不值,施主如今走在人世,偶尔可曾想起,烈焰熔炉之中,有一灵魂时时刻刻承受着烈火焚烧!”

    曲玲珑一听,震惊的跌跌撞撞退后好几步,不停的摇着头,“不,不会……”

    “施主,世间之事,就没有不会,不可能,贫僧今日会来,只因为在禅定之时,神游太虚,见一烈焰炉中,一弱小灵魂明明那么弱小,却还拼命撑着,贫僧就问她,你这般辛苦,为何不求饶,那灵魂说,大师,我在等,等心愿了!”

    曲玲珑听方丈一字一句说着,心口骤疼。

    他知道,他居然。

    那烈焰炉中的灵魂是她这身体的前身,他今日而来,是为她抱屈吗?

    上前几步,走到方丈面前,放下所有高傲姿态,“请方丈大师指点迷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姑娘,三日后,贫僧在相国寺等姑娘,还请姑娘莫要误了!贫僧告辞!”方丈说完,仰首挺胸,走出了宅院。

    曲玲珑脸色有些发白,诗香上前,扶住曲玲珑的手臂,“小姐,别听方丈胡言!”

    曲玲珑摇了摇头,“诗香,你不懂,你不会懂的!”

    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可她记得灵魂第一眼看到曲玲珑时,她的样子,柔柔弱弱,似乎风一吹就会倒。

    可她却为了家人,坚决的跳入烈焰熔炉,只为保留住自己的身躯,让她这个异世亡魂有一个寄居之地,为她报仇。

    “可小姐……”

    曲玲珑抬手打断诗香的话,“诗香,你去端盆水来,我想洗洗脸!”

    抬手轻轻抚摸上自己的脸,曲玲珑还记得,那一日,见到曲默锦,她的皮肤在不复当初雪白粉腻,曲默锦是怎么认出她的。

    如今一想,或许,曲默锦认出她,不是因为她的长相,而是灵魂深处,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血脉之情,牵动了彼此的灵魂。

    让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姐姐。

    诗香虽不明白曲玲珑要做什么,却还是依言去打了一盆水来。

    曲玲珑又让诗香去自己房间里,拿了一个小瓶子,又吩咐福气去把无尘张伟全部叫回来。

    当作所有人的面把瓶子里的药水倒入盆子里,把手放下去慢慢搅拌,然后用帕子沾湿,细细的涂抹到脸上,渐渐洗去脸上那一层暗黄,露出原本雪白如凝脂的皮肤。

    罗晋看着像变戏法一般,变了一张脸的曲玲珑,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错了,错了,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罗文倒是不惊讶,因为诗香可以把漂亮的脸蛋藏起来,把自己化成一个鬼,曲玲珑自然可以把自己的美貌藏起来,让自己平凡。

    只有无尘呵呵呵的傻笑着,为曲玲珑变回漂亮的珑珑而开心。

    夜

    静悄悄

    诗香绣着手中的衣裳,文英也在一边帮忙。

    她们不明白,为什么小姐忽然要穿白色衣裳,就像此刻,小姐浑身上下,只穿白色亵衣亵裤。

    “小姐,你试试看,合身不,不合身,我再改改!”文英说着,站起身,把衣服递给曲玲珑,曲玲珑接过,穿到身上。

    “挺好,不必改了!”

    “小姐,我不明白?”上下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曲玲珑,又低下头,继续缝着衣裳。

    “诗香,如今你不明白,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你,不过我答应你,将来,等尘埃落定,我一定告诉你,那个烈焰熔炉的故事!”

    “小姐,你相信方丈的话?”诗香问。

    她记得,小姐不信任何东西,可为什么就信了方丈的话。

    曲玲珑点点头,“我信!”

    因为自己亲眼看着她跳下去,还回眸朝她一笑。

    曲玲珑说着,抬起手抚摸上自己的眼角,那个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的长了一颗泪痣,她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有,还是等占据这身体后才有的。

    待诗香文英给她做好衣裳,文婶子亲自送了鞋过来。

    曲玲珑接过,“谢谢婶子,你身子刚好,还要你熬夜为我做鞋,我……”

    “小姐,既然你叫我一声婶子,就别这么见外,我不知道你这么是为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你什么都不必说,尽管吩咐就好!”

    曲玲珑点点头,让大家都去睡。

    自己一个人坐在镜子前,一夜未眠。

    天微亮,曲玲珑便自己动手,梳妆打扮,一头乌丝用各式发钗固定,穿上衣裳,提笔留下一封书信,信中让诗香好好保护无尘,她要去相国寺一趟,一定要当面问清楚,方丈到底是什么意思。

    清晨朝霞微露。

    曲玲珑穿越在屋顶之间,悄无声息。

    房玄恩从一寡妇家走出,昨夜的餍足让他满意极了。

    张开手臂伸懒腰,就见一白衣仙子,从头顶飞跃而过,衣决飘飘。

    美不胜收

    “仙女……”

    忽然起身,追越而去。

    感觉到身后的追逐,曲玲珑冷哼,来到郊外的时候,忽然停下,等那跟屁虫的到来。

    待房玄恩气喘吁吁落在曲玲珑面前,曲玲珑冷声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仙子,我,我……”房玄恩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劲的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知道去相国寺的路吗?”

    房玄恩一听,顿时惊喜的问,“仙子要去相国寺?”

    “是!”

    “我给仙子带路!”

    “不必!”曲玲珑想也未想,就拒绝了,“你只需告诉我,去相国寺的方向就好!”

    能和仙子相处,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房玄恩绝不想拒绝,忙说道,“仙子,我免费替你带路,还顺带照顾仙子饮食起居!”

    曲玲珑扬手间,一枚银针已经捏在两指间,快速闪道房玄恩身边,银针已经刺在他的脖子上,“不说,杀了你!”

    房玄恩用力吸气,吸取曲玲珑身上的淡雅香气,“好香啊……”

    “看来你这色狼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曲玲珑花落,手一用力,银针刺入房玄恩脖子内。

    “疼,仙子,手下留情,我说,我说……”房玄恩说完,抬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曲玲珑扬手狠狠的打在房玄恩的脖子上,看着他虚软的倒在地上,冷哼一声,“像你这种色狼,没杀你,回去记得烧高香!”

    然后转身朝相国寺而去。

    ------题外话------

    润润恨小黑屋一万年,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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