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沉,该死的北沉,为什么要这样骗人呢?他到底想干什么?

    温尔雅再也无法冷静,更不愿意回到家里,回到那个处处有着他的气息,让她无法撇开他冷静思考,又时时要想到他的欺骗与背叛的家。

    去哪儿?

    她选择了最终的目标——自己的娘家。

    好多年没有回娘家了,对于这个家,思绪复杂,当年,她之所以不想回来,是因为这个家里有太多的不堪,是因为一回家她就会想到自己苦楚命运的那几年。

    就算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也不想沉浸在痛苦的记忆里。

    这是她不愿意回家的原因之一。

    当然,还有尔芯,她曾经做下的那些事情虽然是年轻无意,但发生在姐妹间,多少有些尴尬。

    不过,这一切将不再成为理由,妹妹已经找到了心爱的人,而父母也已经和好,还凭着自己的能力开了一家生意不错的店子。

    时间和事实洗礼了过往的一切,她不必在避讳这些。而现在,她发现,无论自己飘多久,走多远,有家才有港湾。

    站在家门口,她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有细如泉流的,有脆如鸟鸣的,有沉如大海的,有高如青山的,夹着的笑声无一例外地爽朗。

    好开心的一个家,她,竟有些像个外人。

    缩回手来,忽然不忍打破这一室的欢快,她想离去的时候,门在背后打开了。

    “是尔雅!”有人大叫,是一个中老年女性的声音,含着颤音,看来很激动。

    温尔雅尴尬地回头,看到了头发已经发白的母亲,马上,门后出现了几张脸,有尔芯细皮嫩肉额间冒出几粒俏皮红豆豆的青春少女的脸,有父亲满脸褶子夹了细细汗珠的满经苍桑的年过半百的脸,还有一张白皮点点黑须的脸带着一头卷曲的金色发丝的特属于异域人种的脸。

    “尔雅。”

    “姐。”

    几个声音同时发出来,有惊讶,有喜悦,有激动。温尔雅微微拉开脸勉强笑了笑。

    门已大开,大家一起出来拉她,而她看到,妹妹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显然,她怀孕了。

    “回来了怎么不进门呢,快进来吧。”除了外国男人,大家都往里拉她,妈妈抹起眼泪来,妹妹也强忍了泪花,爸爸半垂了头看不清表情。

    又回来了。

    她没想到这次的回来会是如此的自然。

    大家似有意要自然无比地将她请进来,给她一个位置,然后,马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欢声笑语。

    其间,妹妹挺着大肚子要为她拿水果刀削水果,妈妈不同意,将她按在位置上,自己跑了过去,却因为拿了刀而忘了拿水果得到了父亲的责备,不过,父亲马上进去端了水果出来,监督着妈妈为每个人削了一个苹果。

    外国妹夫宠溺地拉着妹妹在身旁坐下,两人时而亲昵地用外国话进行交流,妹妹娇嗔不止,显然我国妹夫惹怒了她。于是,他又不忘连连道歉,在她额头颊间印上数个吻。

    这是多么和睦的一家,他们的随性自然本是要她不那么拘谨的,不过,现在,她更加拘谨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家的一员。

    家里共同的语言,还有取笑人时经典的例子,她一个都不知道,听都没有听到过。他们只需要点到为止就可以哈哈大笑,而她却如坠入云中雾中沙漠中,还没有弄清方向,已经来了新的沙尘暴将她淹入更多的欢笑中去。

    她觉得自己像个外星人,根本融合不到这片喜悦中去。

    妈妈很快看出了她的不适应,过来牵起了她的双手。“雅雅,难得回来,这次可真要多住几天。妈妈这些年可想着你呢。”说着抹起眼泪来。

    欢笑嘎然而止,温尔雅觉得是自己不合时宜的出现惊扰了原本的欢快,她欲要拒绝,却不忍拂了母亲那满是期待的眼神,还有尔芯,听到妈妈这个请求,早就欢呼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姐,你住下来吧,我们姐妹两个已经好多年没有在一起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地聊个三天三夜。”

    “哦,不可以,这对孩子不好。”外国妹夫不赞同地将尔芯控制在怀里,不断地提醒着她不可以太激动,不可以动作太大,不可以不休息。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成天不可来不可以去的,你烦不烦嘛。”

    妹妹生气的时候还不忘撒娇,外国妹夫连连道歉,又是讲道理又是哄的,好不容易才将她那张噘起的嘴抚平。

    因为外国妹夫已经答应给她买十八克拉的钻石戒指做为她怀孩子辛苦的报酬,或者说是礼物。

    有妈妈和爸爸的强留,还有妹妹的一翻好心,温尔雅不好推辞,但,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她原本是想来寻找一丝安慰,不想到来却有了外人的感觉。

    这一家子是多么的和谐,多么的快乐,她呢?内心装满了说不出来的痛楚,刚刚经历了丈夫的欺骗,还有情敌,不仅打到了家里,贿赂了家婆,还将老公的心勾走,她是多么失败呀。

    这种失败,她真的好怕传染给这幸福的一家人呢。

    妈妈给她选个最安静风景最好的房间,那原本是尔芯住的,不过,尔芯好心地将其腾出来,说要让给姐姐。

    推辞一番,还是敌不过两人的好心,她住了下来。妹妹的东西没有完全搬走,铺着白色蕾丝的桌面上竖着两个相框,里面的人不尽相同,但同样是笑容满面,仿佛把世界上最完美的乐的元素都加起来也比不过里面的那几张笑脸。

    那是发自内心的最为真挚的笑,笑得真令她羡慕。这么多年里,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笑得开怀过,心里压了太多的东西,开心的大笑她早就忘了是什么滋味。

    北沉现在在干什么?他大概还在和维娜约会吧,否则自己没有回家他也不打个电话来问一下。或许,他早有了打算,不再会担心她,不再会理她,也不再会需要她。

    唉……

    坐在床边,最后仰倒躺下,她吐出一口又一口的郁闷之气。手机在手上已经转了多少次,上面一个电话也没有,甚至连短信都没有。温尔雅在此刻,有一种被所有人遗忘的感觉。

    按下一串号码,这是北沉的专属电话,一般时候只要按下他都会接下的。她要按吗?按了要跟他说些什么?是质问?还只是普通的问候?

    如果是问候,她觉得多么的无聊与不必要,身为她丈夫的他去跟别的女人约会,她还要负责慰问吗?

    是不是还要问:你们约会得开心吗?吃得好吗?喝得欢吗?

    她,似乎没有这么无聊,也没有这个必要。

    指尖在键盘上按了几按,最终,她换成了另外一个号码。

    “严嫣,我该怎么办呀。”

    带着无限无尽的委屈,温尔雅将晚上的事说了出来。

    “那你现在在哪里?”

    严嫣在那头沉默了好一阵,也不劝了,直接问她。

    “我妈家。”把头埋进了充满阳光味道的被子里,她闷闷地回应。

    “那你就不管是真是假,关掉手机好好玩几天,等心情好了,再回去处理这些事情吧。”

    关掉手面,再开,再关,再开……

    她没有算是第几次了,不过,可能可以肯定的是已经好多好多好多次了。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立刻来了精神,看到的却是严嫣的号码。“温尔雅,你怎么那么没恒心呀,快点关了,不准再开,如果我没有测试,你说不定早就投降去找北沉那小子了,可不能这么没出息哟!”

    她怎么这么清楚?握着手机,温尔雅愣了好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莫不是她跟方医生吵架后也是这样的?

    不想了,关了。

    最后,她下定决心恨恨地关了机,将其丢得远远的,头深深地埋在了被子里。

    阳光射进房间里,将室外的花香也带了进来。这房子不高,所以就算躺在床上,也可以看到外面的花枝,长长的枝头上正盛开着朵朵鲜花,她对花研究极少,自是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只看到那些花叶上长了刺,开出的花要么是白的,要么是粉色的,极好看,还有一种清甜的香味。

    翻了几圈,她最终坐了起来。

    想睡个懒觉是不可能了,呆着看了一阵子花和花上飞来飞去的虫子,最后目光落在地上的手机上。北沉昨晚给自己打手机了吗?看到她没回去,他不会担心吗?

    该死的北沉!

    拇指在键盘上按了好久都没有下定决心,最后挫败地将其再次丢远。“一定要挣气,一定要挣气,一定要忍耐,不能败掉。”

    她无可奈何地再次将自己放倒在床上,烦躁涌来,她好想哭哟。

    门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不一会儿,白色的门从外面被推开,飘进来的是妹妹清脆的嗓音。“姐姐,还没起床呀,太阳可要晒到屁股罗。”

    太阳早就晒到屁股了,她这床面朝东方,窗户也朝着东方,想不被晒到还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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