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轮暖日拨开了云层撒下抚慰人心的温暖,拂去了缠绵近四个月的寒冷,焕发出春的生机。

    屏着鼻息里的呼吸,庄严万分地瞩目着手中的首饰盒,修长的手指覆在盒顶缓缓地将它打开,一对闪耀着宝石光泽的婚戒,华丽完美地呈现在慕容清哲眼前。小心翼翼地取出其中的女戒,调整了一个视角,慕容清哲就清晰地看见戒指内环里一句铭刻之言。

    lovedestiny.(爱是天意)

    谨慎地将女戒放回首饰盒中,慕容清哲又从中取出了男戒,戒环内依旧铭刻着一句。

    foeve love.(爱是永恒)

    凝视了许久,慕容清哲清俊地容颜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地浅笑,小心万分地将戒指收入怀中,嘴角之浅笑如莲花展瓣般灿烂的盛放开来。

    爱是一场天意,经受住了途中的重重考验,我和苏浅终是等到了爱的永恒。终于可以坦然的说,我爱你,一直陪你到老。望着窗外那轮正盛的春日,裹缩在严冬里的大地,终是迎来了等待已久的春天。

    一须臾之间,苏浅抬起了眼皮,便瞧见正对坐在自己跟前的李若若,优雅大方地执起水晶茶壶,朝桌上两个此时落空的杯子斟上香飘四溢地玫瑰花茶。和李若若地从容相较,苏浅心中那一丝丝抹不去的局促,让她在人前显得不似平日里那般淡若。

    虽没多看此时局促的苏浅,可李若若能察觉到这桌上的尴尬;不想刻板了气氛,如窗外久违的好天气,拢起一抹柔丽的笑容。

    “好久没遇见今天这样的好天气了,不是吗?”

    听见李若若开口,苏浅也是一脸怔然,许久才明白过来不过是一段开场的闲话,满是难言的尴尬。

    “嗯。”

    斟满了香茶的杯子,李若若礼让地先递给苏浅,又径直给自己面前斟上一杯,未减半分从容。李若若其实明白的很,天气好坏不过是一个幌子,她和苏浅之间,除了一个慕容清哲,似乎没有别的多余话题;李若若不想唐突对坐之人,只能牵强地拉出一个打破僵局的话题来。

    隐忍了许久尴尬的苏浅,终是耐不住了心中的忐忑,开口支上话来。

    “李秀,今天你约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唐突的直白,让李若若那柔笑不似先前那般自然,可依旧不紧不慢地执起茶杯,轻轻地偎上一口暖暖的香茶,安抚心中被苏浅激起的倏然。半响之后,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李若若柔煦地对上苏浅的问话。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在走之前,见见你。茶刚好,尝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走?!李若若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可在苏浅心中却是激起千层浪花,倏然惊愕地望上品茶的李若若,瞧不出半点端倪。

    “李秀,你要走?是什么意思?!”

    终还是落了一境尴尬,李若若来之前,就想过这个事情要不要对苏浅讲,原本觉着让苏浅放心,她不再是她和慕容清哲之间的障碍了。可这会儿真的说出口了,才知道苏浅也是个把别人心情抗在肩上的笨女人,有时我们真该自私一点,比如感情,就不会有这么多顾忌。

    “没什么,我准备再过两天就启程去英国,攻读剑桥经济学的博士学位。”

    “是不是因为.”

    还没等到苏浅把下文交代完,李若若已经接下了苏浅的话,她还没苏浅想象中那般落魄不堪。

    “你别想太多,我自己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更改不了的。你是不是想说是因为你和清哲的原因?我也不瞒你,是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因素;可请你放心,我如今是真的把这事情看开了,放下了,不属于我的,强求不来。”

    李若若的退出,她表现地越是大肚,越是让苏浅无地自容;她和阿悟能走到今天,若没有李若若的提醒,怕已经是另一番光景了。没有多做掩饰,苏浅真真愧疚无言地坐在李若若跟前,不知如何开口。

    “苏浅,不要觉得你自己有愧于我,我今天也是真心实意地想和你道个别,不管往日我们之间有多少不解的疙瘩,我想都应该放下了,让大家都舒心。感情这东西,丝毫强求不得,我深有体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和清哲之间只能说有缘无分,只怪自己执念太深;幸好能及时回头,未铸成大错。你和他前缘已定,莫要在浪费这弥足珍贵的缘分在别人无谓的眼光中,是你的命中那个人,就要好好把握。”[重生]药庐空间

    眼前淡定从容的李若若,在苏浅眼里是那般的美丽动人;有些人的魅力不在于容颜,是有着一颗让人为之震撼的心灵,李若若就是这样的人,敢爱敢恨,直率坦诚,有着巾帼不让须眉之姿。

    李若若是一颗闪亮的明珠,被淹没在平凡的世俗之中,没人能欣赏罢了。苏浅恍然间想到了慕容清哲;阿悟,你其实错过了这样爱你的女子,连这个在你身边的自己都感到动容。

    “为什么不和阿悟告个别呢?”

    那动容,让苏浅莫名地说出了一句满是尴尬的话,不知作何滋味。轮换到李若若脸上的惊错,半响也觉不出一个反应,不知苏浅这话是作何深意。

    “你和阿悟之间,他不是还欠你一句抱歉吗?只是那时他说不出口。”

    抱歉,揉进李若若心中,满是拉扯的晦涩。也许苏浅说的对,可如今整理好自己的李若若,还没有确信的把握去面对慕容清哲,他对自己永远是个变数,而李若若也不想在为自己这错乱的人生平添烦恼。抱歉,还是装在心中,不言为好;自私的为自己留下一点余地,保存那心中仅有的一点美好。

    “没有那个必要了,就像你和严清平之间,能用一句抱歉轻易带过过往吗?错的人,我们就不要执意纠缠不清了,不如留给时间去抚平心中那一点点遗憾。我想,这也是严清平不辞而别的原因所在吧,当抱歉不具有任何力量之时,放手的一边总是选择先行离开,至少不会让自己感觉到太不堪,成全也是一种安慰。对了,有严清平的消息了吗?”

    话题之间,蓦地转向了严清平,苏浅想起了这个藏在自己心中引以愧疚之人,李若若这番话就不难理解了。这场纠葛之中,不论谁对多错多,终归是难辞其咎。

    “还是没有任何音讯。”

    “放心吧,他会平安无事的,毕竟是经历过生死之难的人,不会再执意在生死之上。”

    曼丽地朝苏浅露出一簇柔笑,将苏浅心上那些残疤轻轻拂过,往事不必再提,回首时谁人不殇?懂得痛的人,才会不执意在恨中。

    “噢,忘了一件事情。”

    趁着苏浅陷入思绪之际,李若若倏然想起了来时预备的一件事情,侧过身子将一卷画从身旁执起,盛意拳拳地递给了苏浅。

    “我想以后我们很难有见面的机会了,这幅画就当是提前给你和清哲送上的贺礼,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接过李若若手中递过来的画,苏浅也不好推诿什么,毕竟是一番好意的祝福。也算是一种安慰,她们俩说得上是情敌,一路风雨走来,谁会料到竟有这样的一天,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天叙话。

    “谢谢你,李秀。”

    “叫我若若吧,我想我们应该有做朋友的缘分,即使有清哲在其间之时,我也没对你产生多大的厌恨情愫,反而挺佩服你的生活态度。”

    一场情恨怨嗔释然后,换来的是彼此那舒心一笑。

    “你也叫我浅浅吧,大家都年纪相仿,我想若是没有阿悟插足,我们应该能成为很好的闺蜜知交。”

    “是啊,想来这男人对女人,也是一种祸水的存在。”

    因为李若若一句意外的调侃,她们之间那真诚相待的笑容更胜先前了。女人,有愚笨的潜质,特别是感情上。

    “可以看看这画吗?”

    抿着嘴角不散的笑意,李若若轻轻地一颔首,示意上苏浅,又优雅地执起香茶品在唇边。

    得到了对方的许可,苏浅慢慢地解开了画卷上缠绑的黄丝带,缓缓地将画卷拉展开来。显露出本样的画卷上,苏浅的表情也是一派怔然,画卷上描摹地是在一丛开得正盛的葵花之中,一名古色古香的青衫男子,玳瑁高束成髻,毓秀青丝微散风中,闲逸地瞌闭着狭长地眉目,单手托腮靠在一棵梨花树下小憩着;四周几朵过于俏皮的葵花,探过头来偎依在青衫男子身边,犹如在这仙逸男子耳边倾诉着爱慕之情一般,甘愿沦为陪衬。而画上男子那描摹地清寰之色,拿捏地恰到好处,俊有三分,雅有三分,静有三分,还有一分是傲然于万物之上的恣意,细致淋漓地融合在男子身上,仙人之姿不露自显。大莞医闺

    而画上仙俊男子的面孔苏浅一点都不会感到陌生,除了如今朝夕相对的慕容清哲,还会有谁?!惊错万千地望上淡然的李若若,不明这画卷之上是所谓何意。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清哲时候,他的模样;当时他在我们学校演出的舞台剧《西厢记》里中扮演张生,着了这一身青衫缎袍。就是十一年前葵花园那偶然一瞥,我记住了这个男子,不能忘怀。这幅《画中仙》,凭着自己的记忆,花了四年的时间才完成,一直珍藏到现在;现在赠送给你,我把记忆中那个美好的他一起送给你,算是我对你们最后的祝福。好好的待他,好好待你们难能可贵的幸福。”

    李若若地一番细说原委,苏浅倏然懂得这幅对李若若的意义。这画中的仙,就是李若若梦中人,四年的光阴,足见眼前这个女子对阿悟用情至深。李若若,一点都不比自己爱得少,要收放自己心中的感情,是何其容易之事?那说出放弃的勇气,让苏浅为之撼动,不是不爱了,是用爱去成全他们,用包容去升华她铭刻在骨子里的爱。

    李若若,你把萦绕在你心中之人托付给自己,有多少心酸不能言说呢?

    一个小时的交心之谈,终是到了说再见了时候。手握着那副《画中仙》,苏浅目送着缓步走进咖啡厅旁露天停车场的李若若,她那曼丽地身影不再坚强,在这阵阵拂起的凉风中顿显单薄萧瑟。苏浅眼中泛起了泪光,挪开了步子朝李若若方向跑去,清亮地唤住了李若若。

    总要在这最后,说点什么,那惴惴不安的心才能得以平静。

    “若若!”

    身后浮响起苏浅一声呼唤,李若若倏然地定着步,回头望上来时之路,却见苏浅急急地朝自己跑过来。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忘了么?”

    稍稍平抚了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苏浅目光灼灼地望上李若若,不觉地握上她略显微凉的柔夷,颤声而道。

    “若若.谢谢你,一定要幸福,比我们幸福。”

    回望着苏浅那满眼的真挚和泛光之波,李若若能真心感知到苏浅的祝福,将苏浅握在自己手心的素手回握紧了一些,柔丽地淡然一笑。

    “会的,我一定会的,你们也要好好的。”

    还来不及等李若若将坦然尽释于笑,她的眼角已经瞥见一辆红色奔驰,伴着急速轰鸣地油门声,从苏浅背后不远处急速冲过来,速度之快之迅猛。李若若那半放的笑意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僵住,那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不过几个须臾之间,李若若注视上还懵然不知的苏浅,鼓足了周身的力气,使劲将苏浅朝身旁一推。

    苏浅,你要好好的,你才是他另一半人生。

    李若若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被眼前下一秒随之而来的永夜所代替

    被李若若用力推到在一边的苏浅,还来不及反应什么,耳边就响起了一声剧烈碰撞之声,如一个闷雷打在了自己头上。顾不上周身的吃痛,惊恐地回头一看,李若若整个人已经如布偶般被撞飞起来,落在几米开外的水泥地上,身下瞬间荡漾开了鲜红之色,悄然无息地躺在那里。

    一声急刹,刺透了苏浅的惊恐,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向倒在血泊中的李若若。

    “若若!若若!!救命啊!若若!!”

    苏浅张惶地朝四周张望着,撕心裂肺地拉开喉咙呼救起来,惶惶无助的眼中尽是泪水,倏然定格在停在几米开外的红色奔驰上,透过车窗玻璃,满是触目惊心的苏浅一眼就看见同样惊魂未定的李师师。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抱着檀口中鲜血汩汩而出李若若,再看上车中惶惶不安的李师师,苏浅顿时明白了,李师师要的不过是自己的性命!而李若若,把这一切代为受之。

    闻声而至的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脸惊骇的李师师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脑子里也是乱成了浆糊,只剩下本能的自保,拉起倒档就退动了车身,一个急转就调过车身,踩足了油门就朝停车场门口冲去。而苏浅已经无心阻拦逃逸的李师师,抱着口中不断冒着血沫子的李若若,一声声呼唤着失去意识的李若若。

    宛如一刀措手不及的刀锋,将苏浅的心瞬间割开。

    当慕容清哲十万火急地冲进医院,立在满身是血的苏浅跟前,他也是倏然一脸懵懵惶然,仿佛在生死之间油走了一遭。还来不及将心中的情急之绪发泄出来,俨然哭成泪人的苏浅已经慌张地呼唤上了慕容清哲。三元秘境

    “阿悟!快!若若快不行了,她在等你!你救救她!!”

    苏浅一句急促的呼唤,拉着满脑子空白的慕容清哲,刻不容缓地站在李若若的病床跟前。

    “若若!阿悟来了!你睁开眼看看他,求你了!求求你了!!阿悟,你和她说说话啊,说说话啊!!”

    浑身是血的李若若,气如游丝地躺在病床上,任周遭之人怎么唤喊,都没有半点反应。轮换不息的医护人员,在他们两人眼前焦急地进行着抢救,那一次次心脏起搏将李若若如了无生机的布偶般拉起,又落下,不厌其烦地做着心肺复舒,可李若若那满是血渍的脸孔,却不见点点回转。好好的一个人,眨眼之间怎么就药石无医地躺在这冰冷的急救病床上?慕容清哲也是被眼前的一切恫吓住了。

    “她怎么怎么会成这样”

    顾不上自己是如何地狼狈,苏浅素手一拂,将脸上交错蔓延的眼泪抹去,急急地答上慕容清哲的问话。

    “她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若若还爱着你的阿悟,你和她说说话.说说话她会听你的躺在这里的不该是她,而是我”

    理智崩溃的苏浅,倏然气力全无地软在地上,声声凄楚地哭起来。经苏浅这么一说,慕容清哲明白了些什么,慌忙地将苏浅抱扶起来,搁置在一边病床上靠着,然后又再一次靠上抢救中的李若若,颤微微地拉起李若若那只颓然无力的素手,紧握在双手之间,忍不住地眼泪就从眼眶中掉落下来,淌在李若若手背之上。

    “若若,我是清哲,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若若,你起来骂骂我,好吗?不要再这样躺着”

    “若若”

    “若若”

    .

    软靠在另一边病床上苏浅,也是被这一声声软声呼唤给触痛了,眼泪像是决堤之水般不断自己的眼眶之中涌出来,无休无止。若若,你知道吗,我和阿悟的幸福,若要用你的生命为代价换取,那这份幸福太沉重了。

    你若走了,我们该如何面对自己?苏浅找不到答案,就如那止不住的泪水一般无助。

    慕容清哲不是神,他没有起死回生之能,面对病床上已经失去气息的李若若,慕容清哲和苏浅都哭得苍凉,这是老天给他们的答案。

    幸福是成全,也是承受

    一个多月后,本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李师师做出了宣判,作为现场目击证人的苏浅,全程见证了这场审判。

    “被告人李师师因感情纠纷,于2011年3月5日下午15:14,潜伏在本市百花街松林停车场内,蓄意谋害证人苏浅。由于被告人之亲姐李若若阻止,原本蓄意谋害行为虽未能得逞,但同样导致其姐姐李若若死亡,构成故意杀人罪,应依法惩处。鉴于李师师杀人系因感情纠纷引起,归案后认罪态度较好,且其亲属请求量刑。经本院审定,被告人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四十八条、第五十七条第一款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一条之规定,一审裁定如下:被告人李师师以故意杀人罪,判处被告人李师师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刑事判决。本裁定送达后即发生法律效力。退庭。”

    那法官的木槌落下重重地结案之响,场上参审之人皆是陷入沉默之中。只有被告席的李师师,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突然回转头来朝着陪审席上的苏浅放声而笑,再无丝毫顾忌地大放厥词。

    “苏浅你这下可真是的幸福了,李若若死了,严清平失踪了,挡在你前路的所有顾忌都消失了,是该得意了哈哈哈哈.别得意忘形了,苏浅!我会睁着眼睛看着你和他怎么个幸福法,就是死,我也会到梦里找你的!!”

    李师师毒怨的诅咒,在场上一起了一阵唏嘘。李师师毒笑不减地回看着苏浅,在看守人员的带引,带着重重的铁镣铐,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归宿。苏浅颓然地软在慕容清哲身侧,他张开双手拼命地护住苏浅,蒙上她的双眼,不听不闻;可李师师临去时那番咒怨之声,如一颗毒种子在苏浅心中埋下,扎了根。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我们终不能幸免。假如爱有天意,是天意也是命运,谁也逃不开这预伏下的安排;因为命运早就在我们手心上,写下迂回千百转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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