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紫菲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只是适当的——给了那些个躁动不安的心,一个释放的引子!

    而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便沸腾了!

    “什么瓶子?”段沐琪喃喃自语,晃了晃已有醉意的头,伸手推开隐仙阁的木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随着木门开启,站在门口的段沐琪有着一瞬间的呆愣,屋里——还是一应熟悉的摆设,每一处都与之前一模一样,原封不动!

    叹了一口气,段沐琪摇晃着进了屋,手在每一个案台上拂过。这里——曾经是自己和柳焉幽会的地方,无数个夜里,在这里咏诗作对,相互依偎,若早知道会有今天,那时就该不顾柳焉的矜持,用强的将她——

    摇了摇头,段沐琪自嘲一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步态摇晃着走向正对门的桌子前,许是今晚喝的多了些,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四处翻找着娘让他来找的一个瓶子。

    遍寻不到,让段沐琪没了耐性,用力的拧着眉头,转身刚要举步绕过屏风,耳边猛地一动,转头向后看去,那案台上挂着的水墨画,突然——往旁边动了动。

    段沐琪愣愣的盯着那逐渐偏移的水墨画,呼吸也跟着移动的画卷紧张了起来,略有涣散的眼神片刻不移的看向那移开的画卷,直至那移开的空洞中,探出了一个让自己数次酩酊大醉的人儿。

    柳焉仰头撞进了段沐琪的视线,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一个趴在洞里,一个站在洞口!

    空洞不大,只够柳焉这娇小的身子一个人出入,这通道曾经是段沐琪和柳焉之间最甜蜜的秘密!

    段沐琪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和自己挖空心思打通的空洞,原来情动时,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这空洞曾经承载着自己多少的期待和雀跃,如今就给了自己多少的不甘和窝火!

    许久,柳焉像每一次一样,伸开双臂,等着段沐琪将她抱下来,却见段沐琪只是愣愣的看着她,不靠近也不言语!

    柳焉一时愣在空洞里,不知他叫自己来所为何事,可自己就这样冒险来了,既然来了,就没想过一句话不说就离开:“琪哥哥,我知道你恨我!”

    柳焉悠悠的开口,见段沐琪仍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柳焉垂眸,眼帘一眨,大滴大滴的泪水瞬间宣泄,声音哽咽的说道:“我是要杀了洛紫风,那是因为是她害的我不能嫁给你!害的我如今——日日以泪洗面!”

    “她害的你?”段沐琪仰头一笑:“是她给你下的药是吗?可我问你——那药是哪来的?究竟是她要起意害你,还是你要害她不成反被害?”

    柳焉瞬间明白段沐琪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见犹怜的小脸闪过一丝不甘,洛紫风——!你真行,死了也能将真相让琪哥哥知道!

    可那又如何,我柳焉绝不会输在一个死人手里,再抬头,柳焉瞪着纯净无邪的大眼睛,泪花在眼睛里来回晃动——晶莹剔透,声音在哽咽中颤抖:“琪哥哥,那日我下药,不过是心中滞气,想让她丢丢丑罢了,可她对我呢?她对我做了什么?让你我日日相见,却咫尺天涯,我不该恨吗?难道你就不恨她吗?”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柳焉委屈至极的哭诉道。

    恨!是的——,每次午夜时分,自己都恨得咬牙切齿,纵使柳焉有错在先,可感情的天平,自己终究是向着她的,就如同事情反过来说,若洛紫风出了意外,自己会责怪柳焉却不会为洛紫风心痛,而柳焉如今这局面,却让自己疼痛难忍,明知不该恨却仍恨不得对洛紫风百般凌辱以消心中怨气。

    即使最初在知道柳焉的所作所为时,也气其不争,怨其活该,可时过境迁,对柳焉的那份埋怨,在时间的推移中消淡,却在每日的相见却不能相拥的折磨下,而搁浅了事情的根源,只余下对洛紫风明知不该有,却又按压不下的满腔恨意,本想着这怨恨——该由她洛氏宗族承担的,却不想竟然让一个洛紫菲坏了大计,也算那个洛紫菲运气好,居然失踪了,否则——,该让她替她姐姐还债的!

    见了段沐琪脸上的动容,柳焉哭的更为凄楚,小手捂嘴,眼睛因泪水的冲刷而更为清亮,那努力压抑的模样,让整个人更是楚楚动人。

    压抑着哭啼片刻,柳焉诺诺的说道:“琪哥哥,嫣儿腿麻了!”

    段沐琪一愣,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犹豫的伸手将柳焉抱了下来,柳焉脚下一软,整个身子都瘫软在段沐琪怀里,娥眉微拧,嘴里痛苦的喃呢着。

    “哪里麻了?”段沐琪终究是忍不住问道,在柳焉的示意下,躬身敲打着柳焉的大腿。

    已经入秋了,可柳焉仍特地穿了件薄纱罗裙,细滑的大腿若隐若现,虽隔着一层纱,却能触摸到她光滑如玉的大腿肌肤,在每一次的敲打下,都如磁铁般吸附着段沐琪的手。

    拉住段沐琪的手,柳焉抬头专注的看着俊雅温和的琪哥哥,将他的大手引向自己已经敞开的衣领,送上自己的娇挺,眼神殷切的看着段沐琪,在感觉到那大手要在犹豫中抽离时,猛地冲进他怀里,附上自己的樱唇。

    如果之前自己强势些,自己和柳焉的结局也许会不一样,只因为自己的小心翼翼和迂腐礼教,才会有今天的悔恨和无限懊恼,被动着感受着那片嫣红在自己唇上摩擦的战栗触觉,段沐琪双手颤抖着附上柳焉那让自己梦寐以求的坚挺。

    那经常在午夜梦回时才能缠绕的如嫣红唇,只片刻便让段沐琪迷失了自己,大手快速的褪去她已然敞开的衣衫,在她身上胡乱的摸索一翻后,将她拦腰抱起,一路拥吻走向床榻。

    将柳焉放在床上,按下扭动着蛇腰再次缠上自己的柳焉,抽身快速的甩掉自己的衣衫,段沐琪光着身子扑向床上同样**裸的人儿,却在下一刻猛然一惊,快速的转身,撩开床幔,自床幔后拽出一个人来!

    “公主?”段沐琪吃惊的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花雨溪:“你怎么在这里!”

    双颊绯红的柳焉紧忙抓起被子,抱被退至床头,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燃烧的激情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公主’给瞬间被吓退。

    花雨溪努力的撇开视线,不去看眼前这两个赤身**的人,脸羞得通红,嘴里更是语无伦次的说道:“这是——,我的,你们到我的房间干嘛?”

    “你的房间?”段沐琪恼羞成怒的拉过花雨溪,将她一把甩到地上:“看清楚,这里怎么会是你的房间?”

    花雨溪跌坐在地上,顾不得撞击后的疼痛,侧头先看向屏风上自己的衣服,可哪里还有!这里的每一样陈设都和自己的房间里一模一样,可花雨溪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说不上是哪,可感觉不对,尤其在段沐琪吃人的目光下,花雨溪更确定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了,向后快速的爬了两步,转身起身冲向屏风外,想快速逃离这里,身子却猛然被拖了回来。

    转头,惊恐的看向一脸阴狠的段沐琪,花雨溪颤抖着双唇,从他们说话之初,自己就被吵醒了,本来是很气愤他们会突然进入自己的房间,可因为一时好奇,便没开口制止,直到透过屏风,看见他们拥吻在一起后,便感觉到事情不对,在他们互拥着走过来时,下意识的躲进床幔里,却不想将自己更逼进了死角。

    “我不会说出去的!”花雨溪慌乱的声明道,因看到段沐琪脸上的狰狞,身子更是发抖的厉害,双手小心翼翼的抓住段沐琪扣在自己颈项的大手:“我发誓!决不说出去!”

    “只有‘死人’——不会说出去!”段沐琪突然冷笑着说道,曾经的温文儒雅此刻全被一脸的狰狞取代,**的身体,更是让这份狰狞多了一丝慎人的恐怖。

    “不——,我是花旗国公主!”花雨溪用力的摇着头,眼里的恐惧泛滥,撕扯着嗓子喊道:“你不能杀我!”

    “公主——?”段沐琪阴阴的冷笑:“你现在是花旗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弃子,以你现在的处境,花旗国会更希望能听到你的死讯!”

    知道段沐琪说的是事实,如今的自己,相信那个狠心将自己远嫁和亲的父王,比谁都明了自己这个女儿已经没了用途,死讯怕是最好的消息了!可自己不想死——,不想!自己只是来这靖王府做客,难道要将命丢在这靖王——

    突然灵光一现,靖王妃不是有意将自己嫁给段沐琪吗?“我可以嫁给你!”花雨溪突然仰头喊道,在这关头,冲口而出的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言辞。

    “可以?嫁给我?”段沐琪抽了抽嘴角,将花雨溪再次用力的甩至地下,花雨溪的头撞到了床沿上,捂住头,一边快速的缩倦着身子。

    柳焉也因这一句‘嫁给你’而多了份嫉恨,起身半跪在床上,身上的丝被滑落,裸露着曼妙的身子,向前爬了两步,翘(和谐)臀跪在床上,娇弱的轻声道:“若是传出去,我们会不会被一起浸笼子?”脸上没有担忧,却多了一丝向往。

    恰恰是这一份向往,撼动着段沐琪的心,‘生不能在一起,死愿相随’是吗?我不会让你死,眼神在那撩人的姿势上转了转,段沐琪冷哼一声,一脸阴狠的赤脚走向缩在墙角的花雨溪。

    “不要——,”花雨溪苍白着脸,双手合十,哭啼着说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娶了我会加官进爵的!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我会成全你们的!”

    “成全我们?”段沐琪顿住脚步,嘴角抽了抽,眼里的阴冷**裸的看向慌不择路的花雨溪。

    “是——”花雨溪在慌乱中寻找着最后一线生机:“成全你们!”

    段沐琪垂眸沉思片刻,转头看向一脸若有所思的柳焉,接触到段沐琪递过来的询问视线,柳焉苦笑着点了点头,毕竟——,杀了她不可怕,可一国公主之死,这善后的工作却是麻烦了些,若真能——,也算是另一种在一起的方式了!

    见柳焉无语的垂下头,抱起被子缩倦在了角落里,将头埋在了被子里,段沐琪神色一顿,转头将花雨溪提了起来:“成全不是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花雨溪迟钝的看着段沐琪,在段沐琪扫向自己身子的目光下,全身一抖,小脸顿时一片苍白,许久,双手才在瑟瑟中上移,如使千斤力般,努力了多次才拉开了自己的衣结,随着衣衫落尽,花雨溪双臂抱胸,用力压抑着低声抽涕着。

    段沐琪嘴角的笑容依旧阴冷,一动不动的欣赏着花雨溪的挣扎和痛苦,享受着将她的公主尊严践踏在脚下的乐趣,上前拉住花雨溪的手臂,将她摔在了床榻上,人随之也扑了上去。

    随着段沐琪身子一沉,在花雨溪的痛呼声中,段沐琪长臂一揽,将柳焉也拉到胸前,大手在柳焉身上用力揉捏着,迷乱的视线,许是也不想分清自己进入的,究竟是哪一具娇躯了!

    “柳姨娘没出院子?”洛紫菲不可置信的重复道,都这个时候了,柳焉竟然仍没出院子,看来是不会去了,自己还真是小看了柳焉!

    许久以后,洛紫菲一直以为自己的第一次失策,就是这次,却不知,她已经在这靖王府里按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段天宇抬眸对七月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七月犹豫片刻,转身看了九月一眼,才举步向外走去。

    “你们的婚事,我会寻个好日子的!断然不能委屈了我家九月!”洛紫菲对着七月将要跨出屋子的背影笑着说道。

    七月朗声一笑,转身单膝跪地:“多谢阁主!”说完起身再次抱拳,扭头扫了眼九月才转身离开。

    十二月自手腕上掳下一直带在手上的玉镯,递到九月面前道:“好不的容易从三月那得来的,给——,就当是我给你成亲的贺礼了!”说着仍一脸不舍的看着那个得来不易的玉镯。

    “你急什么?这不还没成亲吗?哪有贺礼不是成亲当天送的,你倒急了!”凤儿嗔了十二月一眼,转身拉着沾特闷就往外走,嘴里叨念着:“时候不早了,不打扰郡主和世子爷休息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十二和九月也紧跟着出了门,临走——,十二还雀跃着说道:“这镯子我还能再带上几天喽!”

    看着这几个丫头离去的背影,洛紫菲不仅娇嗔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走也不行礼!”

    “真若处处行礼了,你倒要不适应了!”段天宇对她的没话找话报之一笑,就这么自身后看着她,倒要看看她要镇定到何时。

    洛紫菲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品着手里的凉茶,直到段天宇突然自自己耳边呵着气说道:“天晚了,娘子该寝了!”

    “你困就先睡吧,我茶喝多了,还不困!”洛紫菲淡淡的说道,低头犹自喝着壶里所剩不多的茶水。

    “我也不困!”段天宇认真的说道,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拖来个凳子,跨腿坐在洛紫菲身后,自后向前将洛紫菲拥在怀里。

    “你若不困——”洛紫菲嘴角一翘,侧头妩媚一笑,别有深意的挑眉说道:“不如我们做点什么?”

    段天宇没想到洛紫菲会如此直白,嘴角的弧度只一顿,便浓了,更有深意了,狭长的眸子都亮了!

    于是乎——,段天宇就被自己的小娘子,给拖到院子里来练功了!

    “练——,练功?”段天宇无语的愣在原地:“练什么功?”

    “轻功呀!”洛紫菲理所当然的说道:“你已经问了三编了!还不确定吗?”

    “我确定了!”我确定你是在耍我了!

    “别将所有的内力都集中在你的腿部,要慢慢下移!”段天宇托着洛紫菲的腰,在世子院里四处点跃,对于洛紫菲体内强悍的内力终于有了认知,为此,也特地为洛紫菲另调整了练功的方法。

    因为洛紫菲的内力强悍,却没什么基本功,所以段天宇将洛紫菲练武的重点用在如何快速的调动内力上,段天宇一直相信,洛紫菲能将鬼门十三针运用的如此之快,就一定能将内力弹指打的出神入化。

    洛紫菲是第一次将内力和用针结合,试了几次,竟然觉得更为得心应手了,相信不用多久,用内力出针,将是自己的又一绝技!

    天已大亮,虽然只有几个时辰,洛紫菲的轻功竟然已经初见成效了,一跃已经能上了房檐了,只是下不来,站不稳而已!

    “你这样强悍的内力,只要能灵活运用,三天之内就能将这一招轻功套路运行自如!”段天宇托着洛紫菲的腰,轻声说道:“只是没有我在身边,不要练!”

    洛紫菲点了点头,悠悠的说道:“天亮了,我反倒有点困了!”

    段天宇轻笑着点了点头,没发觉自己最近的笑容是越来越多了,将洛紫菲拥入怀中,一跃落在院中,在洛紫菲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声音低沉的说道:“去睡吧!我还有事,今天傍晚之前不能回来!”

    洛紫菲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进屋,就听段天宇自身后说道:“我不会逼你,不用天天晚上喝茶!”

    洛紫菲挑了挑眉,脚下的步法只一顿,便转身进了屋。自己不是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情义,对他的靠近,自己也不讨厌,毕竟之前两人原就有过那么一次,只是——,心中总有些不确定,不确定他就是那个肯为自己信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个人,在没确定之前,怎么能让自己陷入这沼泽。

    只是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

    洛紫菲并没有趁机多睡会,而是在段天宇走后不久,便乘轿去了端亲王府。

    “见过爹爹、哥哥!”洛紫菲迎头便拜,端亲王起身相迎,段祺瑞上前虚扶一把,引洛紫菲入了座。

    清退了左右,端亲王落了坐,才轻声说道:“伤怎么样了?我派人去看了你几次,想接你到这端亲王府养伤,可靖王府世子都给挡了回来,你哥——”端亲王抬眼看了看坐在自己下首,眼神一刻不离洛紫菲的段祺瑞,视线暗了暗:“也曾去看过你,但靖王府世子将整个世子院都安插了高手,根本无从进入,不得已才让七月走这一趟!”

    “劳王爷和哥哥挂心了,本来伤的就不重。”洛紫菲轻悠悠的说道,心知端亲王根本不需要对自己解释的,对于他,自己只是个冒牌女儿,或者说是一个履行职责的生意伙伴,可就是这份解释,让洛紫菲感觉到了他言语里的愧疚。

    改了王爷的称呼却仍叫自己哥哥,段祺瑞知道洛紫菲的意思,可正因为知道,心里才更不是滋味,哥哥——,为什么?注定只能是哥哥吗?

    端王爷点了点头,指了指洛紫菲身边桌上的两个瓷瓶:“这是清露膏,涂上会不留疤痕,是——,你哥特地弄来的!”

    洛紫菲不客气的将这两个瓷瓶放入袖兜里,按照自己和段天宇的浪费方式,还是多备下几瓶好,起身对着段祺瑞万福道:“谢过哥哥!”仰头对上段祺瑞复杂的眼神,只淡淡一笑,重新落座。

    “你可好?”段祺瑞低哑着嗓子问道,暗笑自己每次见她,总是能在脑海里盘旋的无数个问题中,问出那个最平淡无奇的,自己何时如此小心翼翼了,小心翼翼到问一个问题都要深思熟虑!

    洛紫菲点了点头,眼神躲开段祺瑞的视线,对于自己不能承担之重,早撇清还是好的,自己虽然欠段祺瑞恩情,可感情不是用来还债的,给不了的,还是要早早划清他的念想。

    对于她刻意的疏离,段祺瑞苦涩的抽了抽嘴角,那俊美绝伦的脸上,因那份苦涩的笑容更添了份凄楚的俊美。

    端亲王收回视线,重重的叹了口气,想不到自己这一时之举,竟然将儿子推向了和自己一样的境地,难道让儿子也重蹈自己的覆辙,承受那无眠的相思之苦?灵儿——,你在哪,你看看我究竟做了些什么呀?!我答应你会给儿子幸福,却还是因为你最瞧不起的门户观念,将儿子的幸福越推越远,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原因吗?聪明如你,早就看出无论我怎么做,都没有真正抛开心里那份高高在上的、可笑的皇室优越感是吗?

    “王爷可还有其他的事?”洛紫菲问道,不相信端亲王特地叫自己来,就是为了问问自己的伤势的,端亲王也知道这伤是自己刺的,怎么会严重了呢!

    端亲王收了收飘远的思绪,转头沉声说道:“行商大会就要开始了,我想让洛氏宗族参加,洛老爷子找我——,意思是——让你去!”

    洛紫菲心里一顿,快速的扫了一眼低头品茶的端亲王,老爷子找端亲王要人?不可能!洛老爷子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端亲王,他知道端亲王犯下了欺君之罪吗?不会的!更大的可能是端亲王故意用这个来试探我,看看我有没有将冒充‘如花郡主’的事告诉洛老爷子!

    “行商大会不是早就过了吗?”洛紫菲不明所以的问道,脸上神色自若。

    “我让推迟了!”端亲王很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像是推迟一个来自整个大夏朝各地商号的商贾,从而延迟行商大会是理所当然的事一般:“你的意思呢?”

    “爷爷明知我在葵花谷养伤,还让我去?”洛紫菲凝眉不解的自语道,脸上的疑惑,明白的告诉端亲王自己的质疑。

    “洛氏宗族的软禁令并没有解除,洛老爷子是想得我首肯,去葵花谷接你回来!”端亲王放下茶盏低声说道,抬起的眼眸里有着一分笑意。

    “好!我参加!”见到端亲王眼底的放松,洛紫菲点头应允,心中有种压抑不住的兴奋,马上就能用洛紫菲的身份见到老爷子、娘和弟弟了,虽然短暂,可也足够自己激动的了!

    “这次行商大会,洛氏宗族的两个名额,是你和洛紫宪,我希望你们洛氏宗族能赢,——你能赢!这关系到我们以后的合作!”端亲王毫不避讳的接着说道:“我会暗中帮忙——”

    “不要!”洛紫菲猛地站起身子,快速的打断端亲王的话:“行商大会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舞弊,那样就算赢得比赛,一旦事发就会满盘皆输,请王爷不要轻视商贾,商贾的信誉有时候比命都重要!我洛氏宗族可以不参加,但凡参加——就必须靠真本事赢得比赛,否则——,天下之大,商行之内,便再也没有我洛氏宗族的立足之地了!”

    一个在整个大夏朝行商大会上舞弊的宗族,无论输赢,都在全天下商贾面前丢了信誉!这个宗族以后还会再有什么商誉可言?换而言之——那它就再也别想爬起来了!洛氏宗族能在一贫如洗四次后仍能站起来,靠的就是商誉,这‘商誉’丢了,就真的完了!

    端亲王和段祺瑞愣愣的看着一脸正色的洛紫菲,越是接触,越是发现这女子身上谜一般的坚定和信念,那样从容不迫的站在此刻,嘴里的义正言辞,让她全身像是闪动着一层铂金的光束,美的耀眼!

    端亲王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出口的话带了一丝调侃:“本王发现,本王叹气的次数,因你更多了!”

    洛紫菲也轻声一笑,也觉得自己刚才太激动了,随即盈盈的做了个万福,眼神灵动一闪:“让爹爹忧心了!”

    端亲王沉声一笑:“可有把握能赢?”

    “行商大会的规则很简单,每人十两银子,谁在一天之内赚的银子最多,谁就获胜!这种游戏,洛氏宗族从三岁的娃娃就开始玩!紫德最好的成绩是一天赚了三百两!”洛紫菲笑着道,想起自己这个身子的本尊,就是因为在这种游戏上屡战屡败,才在洛四府内极不受宠且自卑自怜的,不禁摇头苦笑。

    “你呢?”端亲王惊讶之余不禁好奇的问道,一个六岁的小紫德竟然能用十两银子,在一天的时间赚了三百两,真是不可思议!

    “我——!”洛紫菲低头想了想,随即说道:“我最好的成绩是——,十两银子赔上之后还欠了十两!”没敢说最差的一次,倒挂了将近三百两,还是紫德用他赚来的钱,给自己还的帐!话说回来,紫德赚的钱,基本上都用来给自己这个本尊还账了!搞的小家伙也很穷!

    端亲王沉声一笑,一脸的不置可否!

    段祺瑞也扯了扯嘴角道:“你倒是谦虚!”

    洛紫菲也不争辩,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是自己穿越来以前的事,无所谓他们信不信!

    徐管家瘦瘦的身子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嘴里慌不喋的说道:“鬼——,不是——,靖王府世子——”

    话还没等说完,一道亮白色的身影已经冲了进来。

    端亲王和段祺瑞同时站起身子,戒备的看向突然闯入的段天宇。

    段天宇却冷冷一笑,视线扫过端亲王,与段祺瑞对视一眼,眼底的冷冽收了收,笑意闪过的同时,拉起洛紫菲的手就往外走。

    “世子——”段祺瑞朗声唤道,对着段天宇停顿的背影接着道:“这里毕竟是端亲王府,好歹我爹也是你的岳丈,就算世子不拘礼节,也不该就这样带着韵儿离开吧!”

    端亲王重新落座,微垂着眼帘,划着手里的茶盏盖。

    “韵儿——?”段天宇冷哼一声,转头之时,对上了洛紫菲恳求的视线。

    不可以说!纵使自己相信段天宇不会将假冒‘如花郡主’的事公诸于众,可端亲王绝不会相信段天宇,一旦段天宇说出口,洛紫菲不能想象端亲王会怎么做,双方怕是难免相互对搏,不,这是洛紫菲最不希望看到的!

    “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他们?”段天宇突然盯着洛紫菲问道。

    不等洛紫菲回答,段天宇伸手搭上洛紫菲的腰际,占有欲十足的看向段祺瑞:“她是我的娘子,未得夫君应允,私自回娘家,我带她走有何不对?”

    段祺瑞用力收紧身侧的拳头,艳若桃李的眸子里全是压抑后的苦涩,明知段天宇知道了洛紫菲的身份,却什么也不能说,只因说了——自己会输的更惨!会连一句拦下她的理由都找不到!

    段天宇冷哼一声,在洛紫菲诧异的目光下,突然低头在洛紫菲那如嫣红唇上轻啄了一口,随即跨步走向一脸怒火的段祺瑞,用仅仅段祺瑞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信不信——,我的病已经好了!”

    在段祺瑞脸煞白,嘴角剧烈抽动的同时,段天宇再次开口道:“我准我儿子叫你舅舅!”说完转身,大手挽住洛紫菲的腰,快步离开了靖王府。

    段祺瑞随即跌坐在椅子上,俊美的脸上一片苍白,垂头——,低低的苦笑出声!

    “你对他说了什么?”洛紫菲上了马车后,紧忙问道。

    “男人之间的事!”段天宇沉声说道,眸含怒火的扫了眼私自‘回娘家’的洛紫菲,嘴里冲着外面的马夫高声喊道:“去皇宫!”

    “去皇宫干嘛?”洛紫菲疑惑的问道。

    “你知不知道私自回娘家也够了七出之列了?”段天宇答非所问的说道:“以后不准去端亲王府!”

    “你休了我吧!我巴不得呢!”洛紫菲怒声说道。

    用力的将洛紫菲拽进怀里,段天宇咬牙切齿的看着怀里的人儿,怎么这样的话她会如此轻易的就出口,偏偏还能让自己的心——痛如鞭抽!

    努力深吸几口气,段天宇才转身用几乎平静的语调道:“你这辈子别想了!”

    洛紫菲扫了眼强压怒火的段天宇,不自觉的放柔声音问道:“去皇宫干嘛?”

    段天宇侧了侧头,沉默片刻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自下来马车,进入皇宫,段天宇就一路拉着洛紫菲步履匆匆,在这规矩森严的皇宫中,颇引人注目,可段天宇如入无人之境,锁着眉,快步的走着,只是步伐不大,与洛紫菲急促的频率保持着一致。

    “干嘛这么着急?”看了面无表情的段天宇一眼,不知为什么,洛紫菲就是能感觉到他的着急中还带着一丝紧张!能让段天宇紧张的事,是什么?吐舌抿了抿唇,洛紫菲不由得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以后不要随便做这个动作!”段天宇嘴角轻撇,喉头动了动,将落在洛紫菲红唇上的视线移开,才随即开口说道。

    洛紫菲一愣,刚要开口询问,人便被拽入一个偌大的庭院,迎头的宫殿上一个手书烫金大字‘御书房’,守在御书房门前的大太监安仁见状,紧忙扯着嗓子高声唱礼:“靖王府世子、如花郡主求见!”

    收了声,安仁接着小意的看着段天宇,见段天宇在门前站定,并未如平常般直接冲进御书房,安仁竟愣了一下,随即紧忙躬身施礼:“奴才见过靖王世子、见过如花郡主!”

    “起来吧!”段天宇开口接着问道:“皇上可召见谁了?”

    安仁尖细着嗓子回话道:“回世子爷——,皇上下了早朝便在批阅奏章,谁也未见”

    段天宇点了点头,冲御书房看了眼,安仁随即再次躬了躬身子,起身后,便快速的进了御书房通禀皇上去了!

    段天宇回头,专注的看着洛紫菲,用从未有过的正色问道:“信不信我?”

    洛紫菲不明所以的看着段天宇,不懂他何以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在他期盼的眼神下,终是忍不住点了点头,在段天宇如释重负的同时,送了他一个淡然的笑容。

    “让他进来!”寅奉皇帝凝眉开口,声音清冷!今儿个怎么这么守规矩了,竟然知道在门外候着了,以往不是直接就冲进来吗?

    两个小太监闻声推开门,躬身引着段天宇和洛紫菲进了御书房后闪身退到两侧。

    “何事?”寅奉皇帝低头犹自批着奏章,出口的声音浑厚而低沉。

    “臣(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段天宇和洛紫菲一起跪在地上,行着大礼!

    “又有事求朕?”寅奉皇帝开口询问,头仍未抬,手中持笔,仍唰唰的批阅着奏章!

    “臣不敢,臣是来求皇上恕罪的!”段天宇沉声开口。

    洛紫菲心底顿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恕罪?什么罪?段天宇恕罪何须带着自己来?

    洛紫菲转头一脸询问的看向低头不语的段天宇,眼里带着一丝警告和怒气,段天宇——,你最好不要让我猜中!

    感受到洛紫菲射过来的带着警告的视线,段天宇仍置之不理,脸上是一贯的冰冷,垂头抱拳跪在原地。

    “恕罪?何罪之有?”寅奉皇帝终于放下手中的奏章,抬头看向段天宇。

    安仁自身边看出,寅奉皇帝脸上比平日见段天宇时多了一丝威严,往日对世子那份特殊的恩宠,今日竟然全不存在,这让安仁忍不住提起了心,小心的应付着。

    段天宇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周围,却见寅奉皇帝没有屏退左右的意思,便干脆直白的开口道:“臣恳请皇上退避左右!”

    安仁看了看寅奉皇上的脸色,随即躬身退步,带着屋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出了御书房。

    寅奉皇帝抬眼看向段天宇,虽一言未发,却让跪在旁边的洛紫菲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发的王者威仪,那指点江山的君王霸气还有——一丝冷冽!

    这让洛紫菲的心更慌了一分,不是因为害怕面圣,而是因为这诡异的气氛,让她觉得有什么要紧的事将要一触即发。

    段天宇仰头抱拳说道:“皇上,臣最该万死,恳请皇上恕罪,恕——臣妻之罪!”

    段天宇说完,在洛紫菲慌乱的眼神下,伸手用不容洛紫菲拒绝的速度,撕去了洛紫菲脸上的‘蝉悦’!

    洛紫菲惊在原地,双手本能的附上脸颊,不明所以的看着段天宇,一脸的不可置信,嘴里喃喃无声的开口:“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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