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洛紫菲接着问道:“你之前用的那个不全的解药是谁给你配的?”

    段天宇脸色随即暗了暗,眼底闪过一丝杀气,在洛紫菲以为段天宇会说出名字时,他只是张了张嘴,看了洛紫菲一眼,而后又犹豫的低下了头。

    “我想要那个配方看看!”洛紫菲退而求其次的说道。

    “只有药,行吗?”段天宇凝眉,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洛紫菲点了点头,看来段天宇并没有将那个给他不全解药的人怎样,至少那药还没断,即使他已经不再喝了,但仍继续领着药,会是什么人,竟然能让段天宇动了杀心却没实施杀意。

    “把你用的薄荷油给我,还有--,你不是说那种蓝心艾蒿能缓解你身上的疼痛吗?一块让尔均拿来给我看看!”洛紫菲蹲下来继续将药膏涂在他腿上,一边低声说道。

    “尔均--!”段天宇轻呼。

    “别进来!”洛紫菲跟着喊道,指着段天宇不着片缕的身子,吃惊的问道:“这一身,你让尔均进来?”

    “怕什么?尔均是男人!”段天宇大刺刺的掐腰站在原地,一脸‘这很正常’的表情。自己只是不喜欢女子靠近,否则大户人家那个不是婢女侍候主子沐浴的!

    洛紫菲叹了口气,是自己在古代呆久了吗?让自己和一个男人,共同欣赏另一个男人一丝不挂的身体,拜托:“我可做不到脸不红气不喘!一副想当然!”

    段天宇的声音不大,站在门口相互调侃的几个小丫头也只是隐约听到段天宇喊了一声,便跟着听到了自家郡主那声:“别进来!”

    所以当尔均冲到门口时,九月和凤儿仍一动不动的挡住门,不准尔均进去。

    尔均瞥了九月一眼,转而看向凤儿,暗中跟踪了凤儿好些日子,感觉上对凤儿要比其他的几个丫头要熟悉:“少主叫我!”

    “可我家郡主说了,‘别--进--来’!”凤儿仰着俏脸,对高过自己一个头的尔均说道,觉得自己仰头的气势不足,干脆站到了门槛上,一手扶着门,一手把住九月的肩头,一副你休想从我这过去的表情。

    “你们看--,他就是伤了九月的人!”十二月一纵身跳到九月身边,指着尔均继续说道:“看,他的眼睛好看吧!我就是从他的眼睛认出他的!”

    沾特闷闻言,也提着裙子跑到凤儿旁边,四个小丫头一起盯上了尔均的眼睛,审视的同时,又带着明显的敌意。

    尔均脸上刚毅的线条僵了僵,就这样突然被这四个丫头毫无顾忌的打量,让尔均素来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措,心里知道这四个丫头是自己不能伤着的,手下却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的剑。

    看到尔均手下的举动,九月眼神一闪,右手也按上了腰间的剑,同时快速的跨前一步,却不想这一步,将毫无准备的凤儿自门槛上带了下来,人接着就往前扑去。

    尔均一转身,将凤儿接在怀里的同时,挡开了九月挥过来的剑,剑柄快速的在九月右肩上一点,身子已经绕过踉跄上前的九月,闪身到了门口,将怀里的凤儿放下,转头看向突然出现单手扶住九月的七月。

    凤儿站稳身子,在尔均诧异的目光下,伸手将尔均脖颈翻卷的领子抚平,用力的拍了拍他领口的灰尘后,怒声说道:“这是谢谢你刚才扶了我一把,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但是你伤了九月的帐,我们再算!”

    凤儿说完,撤回身子,与沾特闷并肩站在一起,同仇敌忾的盯尔均,毫不畏惧的迎向尔均眼神里的复杂。

    “是你伤了她!”七月那一贯英气爽朗的笑容不见,盯着尔均的眼里全是危险和杀意。

    “你怎么来了!”九月平静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异样,握在手里的剑也紧了紧。

    “找阁主有事,顺便过来看看你!”七月深情的看着九月,脸上笑容爽朗!

    “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好不好?”十二月气的跺脚,眼神一刻不离的盯着场内唯一的一个敌人--尔均。

    九月快速的撇开视线,纵身跃到十二月身侧,一起举剑对上尔均。

    “三对一!”十二月娇喝一声,一脸的得意,就不信这下还制不了你。

    “还有我们两个好不好?”沾特闷不甘心的嘟囔道,随即看了看身侧白了自己一眼的凤儿,很有自知之明的补充道:“好吧!你可以无视!”

    尔均凝眉看了看屋里,伸手一个弹指,对同时出现在院中的墨情和墨武说道:“拦住他们!”

    在墨情、墨武与七、九、十二月交手的同时,尔均转身神情复杂的看了凤儿一眼,随即快步走进屋子。

    “外面怎么了?”洛紫菲一边为段天宇系衣结,一边对刚进屋的尔均问道。

    “一点私人恩怨!”尔均说完,抱拳对刚套上件外套的段天宇应道:“少主--”

    “拿些薄荷油和蓝心艾蒿来!”段天宇低头专注的看着洛紫菲为自己系衣结,一边笑着说道。

    愣愣的看着自家少主嘴角的笑意,尔均有着一瞬间的闪神,这是自家那个杀伐果断、脸上始终只有冷冽的少主吗?

    “还不快去!”段天宇挑眉看了尔均一眼,随即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暗,垂下了眼帘。

    尔均应声退了下去,屋外的打斗声随之更为激烈了,洛紫菲转身快速的出了屋,就见屋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打架的,这倒也罢了,洛紫菲转头看向一旁叫好的凤儿和沾特闷,咬着牙问道:“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郡主--”沾特闷冲上来,刚要开口,被凤儿一把拽了回来。

    “郡主--,就是一点私人恩怨!”凤儿紧忙解释道,随即转头一声喊:“郡主出来啦!”

    两伙人闻声,瞬间各自一跃,分成两面--对立而站。

    “站错了!”十二月猛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墨情、墨武中间,紧忙提着剑,溜溜的跑了回去,重新站到了一脸锐气的九月身旁。

    “怎么回事?”洛紫菲厉声问道,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七月,他和二月他们不是一直在端亲王府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端亲王让属下过来请郡主明日回府一叙!”见洛紫菲点了点头,七月随即又跨前一步,突然抱拳说道:“七月求阁主做主!”

    “七月!”九月大声喝道,随即上前就要阻止七月说下去,虽然早就知道世子爷便是奕剑门的门主,可却没想到伤自己的人竟然是尔均,可这事是万万不能对郡主说的,让郡主为了自己杀了尔均,还是为了尔均而委屈自己,以郡主的性子,是绝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可尔均是世子爷的手下,这等同于让世子爷和郡主翻脸,这怎么能行!

    “说!”洛紫菲扫了九月一眼,视线落在七月身上,沉声说道。

    接触到洛紫菲警告的眼神,九月眉头微拧,看着七月的眼神带着丝紧张。

    七月看了九月一眼,转头对着洛紫菲抱拳说道:“阁主--,七月求阁主做主,--将九月许配给我!”

    在场的人均愣住了,没想到七月突然求洛紫菲做主的竟是这事,就连九月也愣在原地,一贯波澜不惊的小脸上,全是惊讶。

    洛紫菲看了看九月,见九月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是惊讶,随即对七月说道:“想娶我的人,至少有两个条件,一,这辈子你除了九月,不可以再娶妻纳妾,一辈子善待她,有违此誓,任由九月发落,生死无怪!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必须九月愿意,感情的事最强求不来,她若不愿意,谁也别想强迫她。”

    七月单膝跪地,右掌扣胸:“我七月--,愿娶九月为妻,一生一世,只愿陪在她身边,”说到这,抬头看向盯着自己,咬着下唇的九月,郑重的说道:“无论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我若有妻,必是你!否则,--愿终身不娶!”

    九月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我不嫁!”小脸一沉,仍旧是那个一脸平静的九月,只是脸上的羞赧,出卖了她心底的情绪。

    七月也不起身,伸手拉住九月垂在身侧的小手,不顾九月的挣扎,将九月拽蹲下来,脸上俊朗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宠溺,单手指了指腹部对九月说道:“如果不是阁主,我就死了,在我意识消失的时候,看见你眼角的泪了!”

    “我五岁的时候把你捡回来,师傅给你起名叫九月,我说该叫‘七月的九月’,你那时候那么一丁点大,整天跟在我屁股后头,而我--则整天想着怎么能甩掉你,可真有一天甩掉了你,我却慌了,找了很久,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你,你当时哭的像个小泪人,那时候我就发过誓,决不让你再哭的。”

    “阁主给我做了缝合术,说能不能挺过来,全靠我自己,我高烧十一天,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眼角的泪,拼尽全力醒来,只想为你擦掉它!”

    九月仍旧低头不语,仍是那张平静的小脸,只是眼角有泪光盈动,许久,才轻声说道:“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

    七月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可曾给我机会?我每要说起,你都想尽借口转移话题,我本可以继续等的,可今天不行!”七月说完坚定的看着九月,眼里有着不容拒绝的懵定和执着。

    洛紫菲疑惑的看了看七月,虽不懂七月这句‘今天不行’是什么意思,却看的出来,七月和九月之间的情义,沉思片刻,洛紫菲试探性的说道“九月--,我将你许配给七月--”洛紫菲故意顿了顿,将下一句询问的话拖了许久,在确定九月的脸上没有拒绝的意思后,话音一转:“你若同意就扶他起来吧!”

    七月紧张的看向九月,握住九月的大手里全是汗,直到九月手中微微一动,七月便顺势站起来,将九月拥进怀里,用力的紧了紧,才猛地转身看着尔均说道:“说个时间,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洛紫菲心中一顿,眉头便深锁了起来,心下也明白了他们起冲突的原因,其实这一直是自己喉头一根吞不下,吐不出的刺,如果今天袭击揽月阁的是别人,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为揽月阁出了这口气,可偏偏是他,又是为了替自己报仇,可难道就因为这样就让九月和揽月阁众人白白受伤吗?

    段天宇上前一步,特地不看洛紫菲,抬头对七月说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是我奕剑门的过错,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与尔均和我奕剑门其他人无关!”

    “世子爷误会了!”七月笑着道,那爽朗的笑容让人对他的话无须质疑:“我们当杀手的,干的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拼的就是个本事,技不如人、死不足惜!虽说我揽月阁没有奕剑门的气势,但行里的规矩还是懂的,我与尔均的恩怨与揽月阁和奕剑门无关!”

    七月说完,低头看了看仍被自己用力拥在怀里的九月继而说道:“九月现在是我的娘子,我死不足惜,可伤我娘子这笔账,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洛紫菲深深的看了七月一眼,有种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一口气的感觉,揽月阁和奕剑门无须对立,自己心里这口气算是松下了,可眼瞅着七月因九月的伤要和尔均不算完,这--,怎么会只是私人恩怨呢?

    “放心,我不会伤了他!”尔均突然冷冷的蹦出一句。

    七月轻声一笑:“好--,冲你这句话,我也不会伤了你!”话里带了丝制气的成分。

    “那--你们玩个什么劲?”十二月忍不住挑事的说道,随即在周围一串瞪过来的眼神下缩了缩脖子。

    “我要你输了,就加入我揽月阁!”七月笑着道,眼神挑衅的看着尔均。

    “好--,你若输了,这事一笔勾销!”尔均应声道,刚毅的面部线条动了动,那双与脸上的刚毅不搭调,却极其好看的眼睛里,竟然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好吧!洛紫菲松了口气,这一刻,算是私人恩怨了,转头对凤儿说道:“去烧水,给世子沐浴!”

    凤儿点了点头,转身拉着沾特闷快速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尔均也转身要走,临走前对七月道:“我有空时会找你!”

    “随时恭候!”七月笑答。

    九月仰头看了看眼睛微眯的七月,心里突然就不担心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男人之间,有时候相互欣赏,可能就源自一句话,或者一个刀剑免去的恩仇,只要不伤着对方,又何妨呢!

    将段天宇的手腕搭在木桶沿上,洛紫菲把着段天宇的脉搏,看了眼在热气缭绕的大木桶里,惬意的闭着眼睛的段天宇,洛紫菲暗自叹了口气,他体内的毒,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的多,蓝心艾蒿确实能缓解他身上的疼痛,可却将毒逼在皮肤下层,致使他身上的汗血症会一次比一次严重,长此以往,身上有多少血也不够他流的。

    “我--,用针将你皮下积存的毒都引出来,可能会流很多血!”洛紫菲拧眉担忧的说道,举着银针的手竟然不可思议的抖了一下。

    段天宇仰头笑了笑:“娘子--,为夫这身子只给你,你怎么折腾都行!”拉过洛紫菲握针的小手轻啄了一下,一语双关的说道。

    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洛紫菲让段天宇出了木桶,四肢支撑在木桶边缘,真个人凌空在木桶上方:“一会我拔出最后一根针,你就进入水里!”

    说完,洛紫菲深吸一口气,将别在腰封上的一排银针都拔了出来,先将四根银针含在嘴里,再将八根银针分别夹在两手的指缝里,而第一根要走的银针,则用拇指扣在食指上艰难的捏住,在第一根针落入天灵穴的同时,八根针几乎同时出手,快速的射入段天宇颈项处的几大穴道上。

    接着双手飞快的自口中拿出剩下的四根银针,插在段天宇肩头的几处重穴,整个十三针的刺入,只在一眨眼的时间,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滞待。

    鬼门十三针,最重要的就是这下针的第一步,要求这十三针下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这第一步成功了,让洛紫菲稍稍松了口气,也不是没给别人施过针,却没有一次如这次这么紧张过!

    手只顿了顿,针却并未停,洛紫菲接着自第一根针开始,逐一拔出,再紧接着插入下一个穴道,从头至脚,将全身的穴道游走一遍。

    所有的针都拔出后,竟然只用来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而出针的片刻,段天宇的身上并无异样,落入水中后,也就是一眨眼之间,自全身所有的穴道都渗出一团黑血,黑血在热气腾腾的水中凝结成块,水中瞬间乌黑一片,空气里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而段天宇却感觉到从没有过的畅快淋漓,而原本觉得有些僵硬的部位,此刻不仅无比放松,摸起来也感觉柔软的没有一丝异常。

    洛紫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小脸因紧张和忙碌而通红,在汗水的洗涤下,更是泛着诱人的光泽,那双深看一眼便会让人陷进去的桃花星眸里,此刻全是释然和心痛。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洛紫菲起身走到木桶前,低声问道,却在看到段天宇一脸笑意的脸孔时不觉愣了愣。

    热气缭绕中,他的俊脸也是一片通红,剑眉轻挑,浓密的睫毛因淋了水而更觉黑长,使得那狭长的双眸多了一丝魅惑人心的神采,汗珠顺着英挺的鼻翼下滑,落在粉嫩菱形的薄唇上,嘴角轻扯,只是几个眨眼轻笑的动作,竟将洛紫菲看晃了神,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在那假山后,他那一脸的冰霜和眼底的杀意,和如今判若两人,却仍能让自己看晃了神!

    “你还是多笑笑好看!”洛紫菲仍是忍不住说道,伸手将他身上的血块拂去。

    她冰凉的小手在段天宇滚烫的肌肤上激起一阵涟漪,段天宇倒抽了一口气,盯着那双细滑白嫩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游曳,所到之处,为自己带来一阵阵入骨的舒爽。

    仔细的看着他每一处出血点,确定溢出的血液,已经由黑转红,洛紫菲才松了一口气,刚想开口,手却被段天宇抓住,按在他的胸口,感受着掌下灼热的皮肤,如雷的心跳,洛紫菲仰头对上他含笑的视线,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合着他的节拍而狂乱。

    段天宇挑眉笑的惬意,将洛紫菲难得的娇羞看在眼里,猛地站起身子,双手将洛紫菲的小脸捧着手里,低头毫不迟疑的吻向那片每时每刻都在诱惑他的红唇,在那片红唇上辗转索取,舌尖撬开贝齿,探入其中摄取那蚀骨的甜蜜,直到得到她笨拙的回应,段天宇才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撤回身子,低头看着她迷醉的桃花星眸,沙哑着声音说道:“该给我换水了吧!”

    “呃--!”洛紫菲被他突然的问题问愣,随后快速的睑去眼底的激情,转身步履急促的出了屋。

    段天宇伸舌舔了舔唇,她留在唇齿间的味道仍让他意犹未尽,可是却知道自己不能太心急,她的性子是不喜欢依赖别人,不愿意自己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如若再把她吓的缩回自己的壳里,不知何时才能让她对自己敞开心扉。

    起身将外衫重新罩到身上,没发现自己因洛紫菲的一句话,也开始一改常态,在等候沐浴时也开始避讳的穿着衣服了。

    换下那盆浸满浓黑色血迹的木盆,段天宇将全身浸入干净的清水里,用温热的清水洗去身上残留的血块,身上的红肿也消了许多,用力按下去,毛孔里也不再往外渗血了。

    “我在水里加了点薄荷油,没敢加多,我们一点点来吧,不要一下子刺激过大!”洛紫菲盯着他身后的红肿说道。

    “全凭娘子做主!”段天宇的眼底闪动着戏谑,勾起的嘴角,让脸上的笑容多了丝邪气,水珠在裸露的胸膛滚落,渐渐消退的红肿,让那坚实的胸膛又逐渐呈现原有的完美线条,随着每一个动作展现着慑人的诱惑力。

    至少对洛紫菲而言,这诱惑力是让她无法免疫的,看着一道水珠在逐渐的滚落中变大,直至滑过那红果果,没入水中,洛紫菲快速的转开视线,懊恼自己怎的也和个花痴一样,对那裸露的胸膛戳不开眼,一个男人的胸膛,又没有什么突起:“哪有什么看头!”洛紫菲说完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转身出了屋。

    “没看头?!”段天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拉了拉身上的肌肉,许久后凝眉自语道:“是不是太瘦了?”

    靖王府正厅--

    偌大的正厅,竟然是仿照皇家宴请的规格,每人面前一个三尺见方的案子,靖王爷和王妃坐在正首位,右手边坐着段沐琪和段凌泰,左手首位坐着花旗国公主花雨溪,下方是段沐琪的两个庶妹段如诗、段如画,而靖王爷身后侧,则跪坐着柳姨娘--柳焉。

    柳焉低垂着头,握拳一下一下的为靖王爷敲打着后背,偶尔转眸,顺着额前垂落的刘海,偷眼看着坐在一旁的段沐琪,每看一次,心便疼上一分,现如今,琪哥哥真就可以做到对自己不理不睬吗?

    段如诗和段如画一曲舞毕,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娇笑的入了座,靖王妃接着笑着道:“上次见过公主的舞姿,如若天人,不知今日可有幸再观?”

    花雨溪温柔的笑了笑,抬眸说道:“内门之艺,怎可在此献丑!”嘴角的笑意不浓,眼底的讥笑一闪而过,自己一国公主,怎会在这靖王府的宴会上献艺,岂不没的掉了自己的身份。

    靖王妃倒是也不在意,本就是场面话,也料到花旗国公主不会在这献舞,便顺着话题继续说道:“公主在这靖王府若有何处觉得不妥,竟可以和沐琪说,待客之事,我这王妃也没有琪儿想的周道!”

    花雨溪礼貌的冲段沐琪欠了欠身子,见段沐琪凝眉不语,只微微的点了点头,不觉一愣,正色的看向这个不对自己施礼的靖王府嫡次子。

    虽神情淡漠却仍是一脸的温文尔雅,相貌虽不及段天宇之俊美,可仍算是个俊朗男子,而且举止温和,该是个气质不凡、谦谦有礼的公子,何以对自己竟忘了施礼?

    “本公主此来靖王府已经多有叨扰,怎可再烦劳公子!”花雨溪出口的语调轻柔如水,配上脸上一贯的婉约微笑,使得这个花旗国公主,如同一位清泉美人,给人甘泉润嗓般的清爽感觉。

    段沐琪抬眼望去,也知自己刚才略有失礼,便起身抱拳施礼道:“公主为客,沐琪本就该留意公主所需,如有不周之处,公主尽管开口!”

    花雨溪微微颔首一笑,一国公主的威仪因那抹淡雅的笑容更添了份娴静脱俗,轻抚掉落在额前的碎发,花雨溪落落大方的说道:“公子客气!”

    靖王妃和靖王爷对视一眼,靖王爷沉声开口问道:“世子怎么还没来?”

    段沐琪一愣,抬头看向靖王爷:“大哥从不参加宴请的,爹怎么突然如此问?”

    “今天不是宴请公主嘛!”靖王妃急忙接口道,随即再次悠悠的开口,一脸落寞的对着段沐琪说道:“世子的病一日不好,便一日不会出席这等场合,你却连个妻妾都不肯娶,让本妃和王爷何时才能抱上孙子,这靖王府何时才能有后呀!”说完满脸忧伤的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靖王妃此话一出,全场均安静了下来,毕竟都是些小辈,对于这样的话题都无从安慰,相互看看,便又都低头不语。

    倒是段凌泰开口调侃的说道:“二哥也该续娶了,嫂子死的虽冤了点,可也--”

    “泰儿--,”靖王妃急声一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和他那个死去的娘一样,当初就该再狠点心,将他一并弄死:“你酒没了吗?”

    段凌泰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吊儿郎当的笑着道:“是没了!”

    “还不给三公子添酒!”靖王妃对段凌泰身后的婢女厉声说道。

    “不说话,总是没有酒喝的!”段凌泰志得意满的笑着端起酒杯,任婢女添着酒,仰头一饮,再次咽下了心中的怨恨。

    花雨溪低头如未闻一般,直到靖王妃再次重叹出声,才开口说道:“王妃何必多虑,儿孙自有儿孙福!”

    靖王妃摇头一笑,接着道:“公主有所不知,世子娘亲早逝,世子又得了这样的病,琪儿为我所生,又因执念娶一位贤妻,而至今未寻得如意之人,我对世子不便多说,可自己个的儿子,怎就不能埋怨了呢!”说完冲着花雨溪悠悠一叹。

    原来世子不是王妃的孩子,而这个段沐琪才是王妃和王爷的嫡子,可惜--,却没能承了世子之位,花雨溪仍旧笑着说道:“王妃多虑了!公子必定自有分寸!”

    见花雨溪不为所动,靖王妃正不知该怎么接口往下说,靖王爷突然沉声打断靖王妃欲出口的话:“行了--,本王怎会让靖王府,断了嫡支--”说道这,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段沐琪一眼,接着说道:“一切等琪儿成婚以后再说吧!”

    花雨溪一愣,脑子里突然反应了过来,如果段天宇不能生育,靖王府这嫡系一脉是断然不会任由段天宇这断了的,必定会寻个机会另立世子,而这个人选,不用说--,定是嫡次子段沐琪!若是--,随即又摇了摇头,即便将来如此,可现在段沐琪仍旧是没有爵位的无名公子,自己堂堂一国公主,迫不得已嫁给一个王爷的世子就已经算是辱蔑了自己的身份了,何况是嫁给一个无名的公子,还是个续弦,岂不更是让人耻笑!

    见了花雨溪遂变的神色,靖王妃无力的叹了口气,心知这事若想成,还得琪儿多用心,可这孩子--,转头,正看见段沐琪抬头迎上柳焉的视线,视线交错两人均是一震。

    靖王妃气极,雍容华贵的仪态也多了丝阴狠,转头看向花雨溪,先别说她可能会有鬼世子的解药,就算她花旗国公主的身份,为了大事,也必须让琪儿娶了她,刚要开口--,却听门外来报,说世子爷和如花郡主来了!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全未想过段天宇会参加这宴会,且还是在这个已经开席半天的时候!

    段天宇和‘如花郡主’一起走进正厅,扫了眼座无虚席的正厅,段天宇和洛紫菲对视一眼,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看向有些无措的靖王妃。

    不是不来吗?怎么又突然出现了!这时候添桌子,可怎么添好?靖王妃站起身子,掩去眼底的无措,用当家主母的一贯风度,优雅的笑着道:“天宇和郡主来了!”转头看向身后的陈嬷嬷,陈嬷嬷快速的应了声,退了下去。

    见过礼后,段沐琪自桌后绕出,率先开口道:“大哥--,不如和郡主坐这--!”轻掳广袖,探手指着自己刚才就坐的位子,语气中竟然有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段天宇深深的看了段沐琪一眼,也不客气,拉着洛紫菲便坐到了段沐琪的座位上,陈嬷嬷见状,将段如诗的座位下移,将段沐琪的座位--添到了花雨溪身侧。

    只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明眼人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这明眼人,就包括洛紫菲和柳姨娘--柳焉!

    纵使自己现在的身份已是如此,可柳焉仍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琪哥哥身边--将另有佳人,泪水在眼眶中晃动,捶向靖王爷后背的手便失了节律,随着手臂一紧,柳焉人便被靖王爷拉至身前,一个踉跄扑倒在靖王爷腿边,身子被靖王爷一带,整个人便半依入靖王爷怀里,在靖王爷眼神的示意下,如一个暖床的婢子般,在这宴会之上,为靖王爷捶起了腿!

    感受到周围人嘲弄的视线,柳焉要紧牙关,拼命将泪水眨了回去,才知道今日靖王爷带自己来,不是什么对自己的宠爱,也不是什么自己以为的,会有身份上的逾越,而是为了刺激段沐琪,让段沐琪对自己死心,为此甚至不惜当众羞辱自己,这就是靖王爷对自己口口声声的情意吗?可恶--,我柳焉一定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

    柳焉抬起氤氲的双眸,纵使眼底晃动的莹光模糊了视线,可那个一直在自己脑子里的身影,是怎么也找不错的。

    段沐琪眼神蹉跎了许久,仍忍不住看向柳焉委屈至极的脸庞,那眼底强止不落的泪珠,让这份委屈更多了些让他揪心的怜惜,纵使知道了柳焉的为人,可那自小发过的要娶她为妻的誓言仍声声贯耳,那份自小到大、这么些年的情意,又岂是能一下子抽空的,柳焉眼里强忍的泪水,让段沐琪想起与她数年来,当其如妻般的宠溺,以及这数年来青梅竹马的情意,顿时心痛难当,抓起桌上的酒杯,用力的握在手里。

    洛紫菲扫了眼柳焉那双无辜的大眼睛里含而不落的泪水,同时也看懂了其中的不甘与愤恨,想必是对段沐琪仍不死心吧,如此看来就有意思多了,靖王爷和靖王妃应该都是属意让段沐琪娶了花雨溪的,这样一来,段沐琪的身价会因为娶了一国公主而暴涨,为了大夏朝的颜面和不委屈花旗国公主,寅奉皇帝必定要给段沐琪一个爵位,而靖王府还能因此和花旗国交好,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可惜--,这里有我--洛紫菲!

    本以为来者不善的段天宇和如花郡主,会在宴会上整出什么事端,却不想这两人像是就是来看戏的,至始至终不发一言,倒让靖王妃白白提心吊胆了一晚上。

    宴会的气氛虽压抑了些,好在靖王妃并不想让这宴会早早结束,一直拉拉撒撒了许久,直至深夜众人才散去。

    花雨溪快速的出了正厅,直到拐了个弯,进了女宾后院才松了口气,自洛紫菲和段天宇进入大厅,自己就紧绷着一根玄,现在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思维考虑这两个人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将今天上午的事当众说出来,还好,还好是自己多虑了!害得自己一晚上,只敢低头应酒,对于别人的劝酒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生怕多说一句话,会让那两个无视自己的人想起那事来!

    已经略有醉意了,眼神都已经开始模糊了,可身前的宫女仍自顾自的走着,都不会想到要扶自己一把,这让花雨溪不觉得更为心酸,自己自花旗国带来的两个贴心丫鬟,一个因染病被送出了宫,一个因不小心冲撞了慕容贵妃而被活活打死,本来还有两个嬷嬷的,可嬷嬷们年纪大了,去年又被慕容贵妃找了个借口送走了,到如今,自己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仅有的一个宫女,也不是靠己的人。

    那宫女在房门前站定,连房门也不开,只侧身闪到门旁垂头不语,花雨溪扶着混沌的脑袋,带着怒气推门进了屋。

    重重的叹了口气,花雨溪端起桌上的杯子,却不想那宫女这时倒是长了眼力劲,紧忙伸手给花雨溪倒了一杯茶。

    喝过茶后感觉晕眩的头好过了些,看了眼自己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想了想,终究还是无力去换,扶着头,在那宫女的搀扶下,和衣倒在了床上,那宫女随即绕过屏风,拿上一样东西,转身出了屋。

    回到世子院,洛紫菲对身旁的段天宇问道:“我之前送给你的那个‘段沐琪的人面蝉悦’,还在吗?”

    “在!怎么了?”段天宇疑惑的问道,自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木匣子递到洛紫菲手里。

    洛紫菲唤来七月,对七月说道:“给--,戴上这个,去柳姨娘院里,就对柳姨娘说,‘二更--,隐仙阁’!只这几个字,多一个字都不要说,速度要快!最好让柳姨娘只隐约看清你的脸!”

    段天宇低头暗笑,在七月走后,轻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会在隐仙阁?”

    “因为隐仙阁是靖王府唯一一间直通男女宾的卧房,而且据说--王妃在花公主入住的当天,将隐仙阁旁边的女宾房临时改名做‘隐山阁’,这总有原因的吧!”洛紫菲清浅的一笑,不急不缓的说道。

    “就算柳焉去了,段沐琪也未必能去!”

    “那就看靖王妃的本事喽!”洛紫菲轻笑一声,和段天宇相反,可能是因为之前成亲的事,洛紫菲对段沐琪总有种说不出的厌烦,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无关,只是一种从心里产生的感觉!

    何况洛紫菲觉得她可什么也没做,只是适当的--给了那些个躁动不安的心,一个释放的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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