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是马骁之母许夫人接到圣旨之时灵机一动,她虽然推崇完婚,却也希望长幼有序,没得自己孙子没出世,自己女儿到给人家剩下白白胖胖大孙子。起初她有些不好意思勒逼着童家即刻嫁女,此刻既有圣上这份殊荣,何必顺势而为呢?反正之前马珺婚事曾经再三参商,这一次也没十分敲定,遂跟女儿亲家商议决定,五月娶媳妇,女儿婚期延至八月中旬。

    马珺婆家乃是清贵门庭,马珺公爹当初曾经跟马珺之父一文一武襄助圣君,意气相投。如今成了儿女亲家更加情谊深厚,想着左不过三月时间,回家跟夫人商议之后,慷慨允诺。

    马家日前已经派出了两艘迎亲彩船,因为时间仓促,没赶上钦差步伐,将要晚到三日。

    马家已经请了京都最有名气官媒同船前来商议婚事,这信鸽则是马骁通过小舅子怀瑾给未婚妻怀瑜提前同传消息来了。

    隔日,童如山就接到马侍郎驿站传递书函,言明届时会让自己父母马老太太马老太爷偕同官媒正是上门议亲。并言辞恳切请求童如山夫妇谅解自己夫妻因为要备办迎娶事宜,不能亲临议亲之过。

    童如山对于亲家的谨慎谦逊甚是满意,一直以来对对亲家身在行伍的遗憾也消弭大半。

    白氏第一时间赶来告诉女儿,上京行程要做修改,童家送亲上京,改为马家上门迎亲。送亲迎亲一字之差,却彰显了马家对怀瑜这个媳妇满意与重视。由不得白氏满心欢喜难抑制,那嘴巴怎么也合不拢!

    怀瑜虽然一早知晓婚期有所改动,却因为是私下消息不敢确认,此刻从母亲嘴里听闻知道万无一失了。一时来脸红心跳,心中更生一份期盼:“马家,都有谁来?”

    前世怀瑜出嫁嫁给关天遥这个半死人,没有新郎迎亲,结果那般惨淡,这回出门子有没新郎开路么?

    白氏还道是怀瑜遗憾许夫人夫妻身在京都,不能亲临议亲,因笑吟吟摸摸怀瑜脸颊:“这般父母之命,圣旨赐婚,你就是自己提个包裹上门去,也是满天下闺秀羡慕不了了,遑论亲家公派了彩船官媒上门,你太婆婆太公公还要亲自登门跟你祖父接洽呢!”

    白氏说到高兴处内内女儿翘鼻子:“怎么,这样的排场,我儿还觉不光彩呢?”

    大奶奶陈氏,琅三奶奶李氏这几日形影不离三房,全程跟进怀瑜婚事,妯娌两个闻言,齐齐眉开眼笑,一个道:“四妹妹这婚事别说这宜城府是头一份!”

    一个附和:“就是这话,放眼京都地面,也只比皇家公主招赘差那么一丝丝儿呢!“

    怀瑜羞红面颊,心里满满欢喜,拉了拉母亲撒娇:“人家有没经历过呢!”

    白氏摩挲女儿满眼笑意。

    怀琅媳妇媳妇扑哧一笑:“瞧瞧妹子这话,几时见过新姑娘上轿不是头一回呢!”

    此言一出,满室想起善意笑声。

    怀瑜这才惊觉自己话里谬误,一张脸羞似三月桃花,拂袖逃遁而去了!

    此后两天酒戏怀瑜躲羞再没露面,整日家由怀瑰怀珊怀玲几位本家姐妹陪伴,窝在自己碎玉轩赏花观景儿。心思恰如天边五彩云霞,七彩斑斓,变幻无穷。

    翌日清晨,在约定吉时,童家坳前忽然响彻云霄三声炮,紧接着鼓乐齐鸣,锣鼓喧天。怀瑜知道,这是官媒带着聘礼上门来了。一颗心正在七上八下,酸甜苦辣不知所谓。却见怀瑾飞奔而来,嘴里嚷嚷:“来了,来了,姐姐,来了!”

    今日事六巧在外间主事儿,知道小姐姐弟情分非同一般,也不拦阻,忙着上前见礼,顺手打起帘子:“婢子见过大少爷,您慢些儿!”

    五福跟怀瑾年岁相当,平时替怀瑾内外传话,惯熟的,见怀瑾莽撞而来,直闯小内闺,虽知小姐不会责怪,却是偏偏拦门一脚:“大少爷您请坐饮茶,容婢子进去替您同传一声!”

    ,怀瑾岂会受人所治,笑嘻嘻身若泥鳅,闪身进了姐姐闺房,声音里是藏掖不住喜悦:“姐姐,你可知道谁人来了这大阵仗呢?告诉你哟,是少将军,哦不,是我姐夫准新郎,新任安平侯爷,亲自迎亲来了。”

    怀瑜闻言心头陡起一个热浪直顶嗓子眼儿,热泪潸然而下不自知:“你说谁?”

    怀瑾笑吟吟再道:“还有谁?我姐夫呗!”

    怀瑜一下子站起身子:“真的?”

    怀瑾笑道:“可不是真的,我跟着祖父父亲前头迎客,原本以为只有马家老太爷老太太陪同官媒前来,熟料一见之下,我姐夫也亲自来了。我赶着就来给姐姐报喜来了!刚在前厅已经改口称呼父亲祖父为泰山大人,磕了头,敬了茶了。这会子正在厅上跟祖父父亲还有族长长亲们说话呢!”

    怀瑜顿时呆懵了:马骁竟然亲自来了!无意之间,手里一张丝帕子搓成麻花儿。

    怀瑰高兴之余捉住怀瑾胳膊:“六弟,您可不要胡诌哄人玩儿,之前一丝不闻呢?”

    怀瑾笑吟吟道:“这个我也问了,原本姐夫在家准备来着,结果彩船走了一天,他放了信鸽又临时改了主意,骑马夤夜奔波终于在汉川码头赶上了彩船,就这样了!”

    怀瑰怀珊围着怀瑜只高兴:“九姐姐,这下子高兴了吧,新郎压轿来了。”

    怀瑰一双美眸睃来睃去笑吟吟跟怀瑜咬耳朵:“瞧着瑾儿吹得姐夫天仙一般,上次见到还是五年前了,咱们瞧瞧去可好?倒地长成什么样呢?”

    怀瑜挣脱了怀瑰:”我才不去!”马骁长成什么样子,怀瑜心里自有定论,才不会这般跑去叫人笑话呢。

    什么样子,当然是玉树临风呗!

    她这里虽是低头不言,却是眉眼弯弯心里甜蜜了!

    青柳知道小姐意思笑道:“是姑奶奶真是高兴糊涂了,这新婚夫妻婚前是不兴私下见面的,不吉利不说,人家还要笑话呢!”

    怀瑰却是忍不住,拉了怀珊怀玲:“咱们去瞧瞧姐夫去!”

    怀瑜其实很想去瞧瞧经过边疆封杀洗礼马骁变成呢个什么样子,只是为了今后婚事和顺,强自按捺住了!

    青柳也想知道,却要陪着小姐,却找个借口道:“五福,你送送大少爷去!”暗地里使个眼色,叫她跟上怀瑰姑奶奶!

    一时怀瑰姐妹们嘻嘻而归,怀珊怀玲一个个羞红了脸颊:“比画上襄王了!”

    青柳笑道:“比咱们大爷还帅气呢?”

    怀瑾如今已经是玉树临风少年郎了。在童家坳乃至整个宜城属于鹤立鸡群上品公子!

    五福摇头:“说不好,咱们少爷眉眼如画,姑爷更加英俊伟岸,黑眸灿灿,只可惜一张面皮儿?”

    青柳讶异:“怎么?”

    五福皱皱鼻子:“锅贴!”

    怀瑜知道马骁不可能再是白面书生,却没想过马骁会黑成锅底,那时什么摸样?

    怀瑰瞧着怀瑜愕然面容噗嗤一笑,靠着怀瑜娇笑:“别听他胡说八道,姐夫哪里就黑成锅贴呢,顶多就是比小麦黑一些,跟荞麦不相上下而已!”

    五福瞠目结舌:“十姑奶奶,荞麦可不是黑漆漆呢!”

    怀瑰把眼一瞪:“胡说,荞麦可比锅贴白多了!”

    回头去安慰怀瑜:“别听她们胡说……”

    怀瑜却是抿嘴一乐:“管是黑皮白皮,有什么分别呢!”

    怀瑰唧唧唧唧乐呵起来:“对啊,对啊,只要还是那个姐夫就成了!”

    怀瑰因为偏帮怀瑜,连带心里对马骁格外满意,夸奖话语滔滔不绝起来:马骁说话声音如何圆润和蔼让人如沐春风,眼眸黑亮灿若天上繁星,如何金冠束顶神采奕奕,如何一身银甲蟒袍,犹如天神!

    最后又补充道:“哦,听说他来时外面是大红披风!听官媒说京都武将迎亲都是这个妆扮呢!”

    起程前夜,白氏陪伴怀瑜安置,母女细话。除了亲自教导女儿通人事,白氏告知怀瑜,马骁这次来只是迎亲进京只能算是亲临下聘,不算正式迎娶,马家在京都已经收拾好了备嫁居所,到时候怀瑜将在马家别院正是出嫁!

    白氏欣慰女儿落在马家这样良善之家,告诫女儿要知福惜福!

    回头却说,怀瑜自从定亲之后,已经做好了白家药行未来规划,接旨之日,便招了甘草祖孙商议,将白家成药行全权委任甘草祖孙正式管理。

    甘草出任女管事能否压阵怀瑜并不担心,今后三年,父亲坐阵宜城知府,想必没谁会瞧不起甘草。明年甘草将会一战成名,想必每人再会质疑她经办药行的本事。

    虽然目前童家三房有的是老练制药师傅上门投靠,但是怀瑜将心比心,实在不想辜负对甘草的承诺,这个社会女子没有后台撑腰,想要顶门立户很是不易!对于甘草这个跟自己同病相怜女子,怀瑜忍不住想帮她一把!

    外祖将要跟随自己上京开辟白家新疆场,无暇顾及宜城老铺,怀瑜跟甘草约定,宜城铺子收息,除了支付甘草爷孙一份工钱,年底分红之外,还有一成份子。亦即,甘草祖孙今后也是白记药行的小东家了!

    傲气甘草当即泪盈于眶,给怀瑜行了叩拜大礼,言称将一辈子以白家为家!

    甘草后来由白氏做媒替她招赘了药行学徒做女婿,荣辱掌管在甘草手中,甘草女婿乐得妻荣夫贵,两夫妻对怀瑜忠心不二,兢兢业业,隔年,甘草在药都制药大赛之时,一战成名,成了远近闻名制药师傅。给白记药行注入新的活力,财源滚滚而来。

    怀瑜作为补偿,给他们夫妻增加一成分子,使他们腰缠万贯,跻身宜城新贵。只是甘草这人虽然傲然不羁,却是忠心信义之人,她们却是一辈子没有离开白家!

    回头却说怀瑜,童老爷子跟马家老爷子议定了婚期,三日后,怀瑜在祖父,外祖,父母,以及童家老族长护送下,踏着百鸟朝凤节拍登上了马家迎亲彩船。

    马骁虽然亲自前来迎亲,却跟怀瑜并不同船,马骁陪着祖父母乘船在前开路,怀瑜跟童家所有送亲亲眷紧随其后,虽然二人没有见面交谈,怀瑜却是几次远远瞧见马骁迎风立于船头,那般英姿飒爽,伟岸挺拔!心里一阵阵蜜意翻腾,只觉得此生携子之手,踏实又甜蜜!

    行程半月,怀瑜一行乘坐彩船与五月初五抵达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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