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夜半,晚风习习。

    明月坐在屋子里给南宫勋缝制夏季穿的长衫。

    突然间,一道欣长的身影打窗前晃过。

    明月不动声色,看着那道长影勾起唇媲。

    终于还是来了。

    “咯吱”房门被推开。南宫勋失神地走进来。

    明月紧盯着南宫勋那张失落的俊脸,暂时放下针线,屏息静气地看着他。

    他走进来,直径走到床边,坐下来,并伸手在床上摸索一阵子,摸到了一件明月换下来的衣裳。

    拿起来,紧抱入怀。

    叹息一回,回忆一回,悲伤一回。

    才将那件沾有她体香的衣裳裹在自己的衣襟里,又自梳台上拿了她的梳子,一并走出去。

    “拿我的衣裳做什么?你又不能穿。”

    “谁?”南宫勋呆直着视线,骤然回头。

    明月不再出声,只含笑看着他还能做什么事情来。

    屋子里再度平静下来,南宫勋摇头,自叹一声:“难道是太想她,出现幻觉了?”

    明月蹙眉,放下针线,将一步步向外走的人,挡腰抱住。

    “你—你是谁?—”南宫勋全身木桩一样的紧绷住。

    “我要是真走了,你预备拿我的衣裳做些什么?难道要抱着我的衣裳过下半辈子?”明月反问他。

    “明月!”

    “你,你不是走了吗?”

    “呵呵,我是走了,我到街上给你买几块料子做长衫。等做好了长衫我就走。”

    南宫勋的表情垮了垮,“我的衣衫够多了,用不着再做。”

    “是吗,那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邋遢,你说这件衣衫,几天没换过了?”明月说着,手指提了提他的衣襟。

    “这不要你管。”他十分不悦地打开她的手。“我只是过来看看,媚儿还有什么遗物,留着做个念想。”

    “是嘛,既然关心她,为什么她活着的时候你不过来陪着她呢?”

    “我——”

    “因为你不想看到我?”明月为他回答,而后又戏谑地笑了:“你现在想看,也看不到不是嘛。”

    南宫勋保持沉默,他确实看不到了。

    “放不下我,何必非要说谎呢。哪果早上我真走掉,你当真不会后悔?!”

    “好了,别在自欺欺人了,明天跟我回黎国去。”明月拉着他的手。

    “不,我不会跟你走。”南宫勋呆滞的眼神,恐惧地缩了缩。甩开明月的手,后退几步。

    “为什么不可以?”明月再上前,死活拉他的手。

    “我现在只是个瞎眼的废人,配不上女皇陛下。”

    明月看着他,眯起了眼,目光在他身上下下徘徊,最后,她双手推着他肩膀步步上前,南宫勋则是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你到底要干什么?”他怒到。因为看不到她的表情,他内心慌乱极了。

    明月将他推到了墙壁,小手沿着他平坦的小腹向下探下去,直到摸到一只如铁的东西,笑起来,“你这里也废了吗?只要这里没有废,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你是男人,还可以娶妻生子。”

    “你----你--你不要胡言乱语。”南宫勋窘迫得恨没有地缝可钻。

    明月第一次看到南宫勋不知所措的表情。这与他当初完全派若两人。没有从前的霸道,反而显得异常腼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当真这里也不能用了?”明月说着,又在他那里捏了捏。

    “你,你是妖精!有那么多的丈夫,还不够!”南宫勋想推开她,可又怕伤到她,只好从她面前闪开,逃到一边去。

    明月不信不饶地追着他,身子霸道地贴上来,紧紧压在他小腹上,“谁说我让你回去做夫君了?南宫勋你还真是抬举自己。”

    “你,你什么意思?”好看的眉毛拧起来,对她越来越摸不透。

    “你孤苦无依,我可怜你,所以,打算带你回去,即便你不愿意跟着我,我可以把你许给别的姑娘,呵呵呵。”

    “你——-”南宫勋脸色愈发难看。却敢怒不敢言。

    “怎么,你不愿意?就想跟着我?”明月邪眼睨着他煞白羞愤地俊脸。

    “你,黎明月你欺人太甚!”他终于推开她,背过身去。

    “随你怎么想。欺负你也罢,让你还债也罢,你的下半生,只能在我的囚禁下生活了,老天爷让你还活着,这就是你下辈子的命运。”她走到他面前,无暇理会他摆出的臭脸,直到他面前半尺之距才停下,看了他半晌,突然双手攀了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在他愣懵间,指尖点在他的唇瓣上。

    南宫勋完全石化了,整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你还是好好睡,祈祷明天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带你这木头走。”

    翌日。

    黎明月安静地坐在台阶上,上穿蓝底粉花的小袄,下配淡粉色罗袍,头上包蓝花头巾,完全是一派村妇打扮。

    足等了南宫勋两具时辰,也不见他走出来。

    看来他是铁了心不跟她回宫的。

    第一批跟随她的隐卫已经在外面待命。

    明月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陛下。”几个隐卫跑过来,恭敬地看着坐在台阶上霸气外露的黎明月。

    “将那个食古不化的家伙给我带出来。”

    “属下这就去做。”几人飞快向院子走入。

    几个复又折回,明月寻思了片刻,才含了笑道:“等等。你们给我把他的哑穴点住。”

    “是。”

    明月笑了,笑得邪魅不羁。风水轮流转,当初她是怎么被南宫勋从燕国弄到苍狼国去的,她现在就怎么回敬他。

    不一会,南宫勋就被隐卫从院子里带出来。

    英俊潇洒如他。

    只是,这会,面对明月不能说也看不到。

    真真生不如死。

    “放到马车里,咱们即刻起程回黎国。”

    “是,”隐卫将南宫勋扶入马车,别外几人纷纷上马。

    明月这边也正要坐入马车,就听得不远处传来马蹄声。

    “明月----明月————————”

    明月一半身子在马车内,一半身子在外,举目向远处望过去时,这才看到两匹枣红马急驶过来,坐在马背上的男人,一红一白,风度翩翩向着她这边奔来。

    “陛下,那好像是三皇夫和四皇夫。”眼奸的隐卫一眼认出了来人。

    明月心里暗暗高兴起来。

    只是面上并不流露半分,鉴于他们的表现,怎么也要小惩大诫。

    于是,明月放下马车帘子,冷下脸来。

    最先奔过来是凉川,他看到明月在一大群隐卫中,惊喜万分,近段时间以来,他找她实在找得好苦。

    凉川自马背上腾空而起,落到明月的马车前。

    “月儿,你到底去哪里了?让我们找得好苦。”凉川拉着她的手,就往怀里拽。明月这里还记着他的‘风流韵事,’也根本不打算与他有什么亲热的举动,推着双手一个劲的抗拒。

    凉川却是不管不顾,紧紧抱着她就往怀里揽,激动之情,无法言喻。

    苡尘自他身后也跳下马来,与她半米的距离,静看着她,未敢上前。

    明月自凉川怀里望向苡尘,才多久不见,苡尘像是变了个人,一似从前的千尘不染,此时,却是风尘仆仆,两颊上长着一圈青色的胡茬,发髻不也如从前整齐,看着她的眼窝青黑着深陷下去,整个人看上去即憔悴又落魄。

    “你放开我。”明月推开凉川,目光才从苡尘身上移到他身上,凉川脸上的胡子就更严重了,从前干净腼腆的小脸,现在看变成了透着严重相思病的怪叔叔。

    “月色,你还在怪我是不是?其实我跟————-”

    明月在他身上掐了一把。眼睛向四下隐卫中望了眼。

    凉川这才向四周扫一眼,十多个隐卫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你们先退下。”

    等到隐卫们退下,明月先凉川一步开了口,不怒反喜道:“你们二位今天很闲吗?”明月笑眯起黑水晶似地大眼睛,目光落到凉川身上,“今天没洗澡是吧。是不是没有人服侍洗得不舒服?”

    凉川听出她在说上次沐浴的事,当即低下头。

    “苡尘你今天不去弹琴听曲,可以吗?有没有耳根发热,脸发红吗?”

    “明月,你在说什么?”苡尘似乎比凉川木纳一些。

    “那些姑娘们,恐怕会想你们,心心念念的念你们的名字,自然就会脸发红,耳发热了。”明月拿了帕子擦了下额角的细汗,“这天,一天天热起来了,你们两个也别耽搁,回你们江南大营,继续风花雪月吧。”

    “你这是在吃醋吗?”苡尘上前来,伸手搂了她细腰。

    明月淡淡笑了笑,伸手掀了车帘,“打个招呼吧,今后我身边又多了一个侍郎!你们要忙着跟别的姑娘弹弹琴,洗洗澡的,就有很充裕的时间,不用担心我没人陪了。”

    苡尘和凉川二人本来心中有愧,想着见到她,玩一些苦肉计,明月一定会心软原谅他们的,只是,把自己弄得憔悴这一招是慕容雪大哥教给他们的。

    谁曾想,现在明月居然给自己又弄了个男人回来,还侍郎。

    看来情况并不是自己想像那么简单。

    苡尘和凉川商量了一般,统统未看马车内一眼。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明月。

    “我跟那个女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凉川先挂不住劲,争取坦白从宽。

    “是啊,没关系都能让你脱光了,主动被迷竖,要是有关系的话,我恐怕你这辈子都不知道回家的路怎么走了。”

    “我说的是真的,凉川几时骗过你呢。”

    苡尘始终看着她,一言不发了。

    他清楚,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何况马车里有人,也不想别人听笑话。

    然而,彼时,马车里的南宫勋虽不能说,不能看,耳朵却听得真,凉川和苡尘的话很明显,也都做了让她伤心的事,看来,月儿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舒坦。

    “还是先打个招呼吧,”明月叹了口气,又伸手把帘子打开了。

    凉川一把拉过她的手,帘子再度落下了,凉川少有的放大了声音:“那次只是个意外,难道因为一个意外,就要把我们夫妻间的感情都抹煞掉吗?因为我的一次疏忽,你就要弄个什么野男人回来,惩罚我,这样做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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